“滚吧。”熊山挥了挥手，眼看着邓宝路真的一路滚了出去，忍不住哈哈大笑。
片刻之后，邓宝路狞笑着将一个衣衫不整的妙龄女子拖到了中军大帐内。
十六七的年纪，眉眼如画，水灵的好像上天的珍藏，此时几分羞怒和恐惧汇聚脸庞，那样子熊山只是看了一眼，就深深的陷入进去。
“奶奶的！雷恪还藏了这样的好货色！你可以滚了！”一巴掌推开邓宝路，熊山大笑着将那女子直接抱起就往榻上走去。
“酋豪，小女子可是排山瑶天长公的亲女儿，您纵然急色，也要。。。。。。”女子挣脱不过，满脸泪花的试图开口劝说。
可熊山如今欲火攻心，哪里还管得了那么许多，一把就将女子樱桃小嘴捂住，直接按在了床榻上，随后就是一声惨叫！
邓宝路阴笑着候在中军大帐外，听着里面不断传来的嚎叫，心中觉得分外快慰。
想当年，他父亲为他去排山瑶寨提亲的时候，可是没少被这娘们侮辱，如今呢，还不是被人肆意践踏。
真不知道，等到那雷恪攻克了郴州城归来，发现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被熊山糟蹋，会是怎样的精彩神色！
想到妙处，邓宝路忍不住笑了出来，在夜色里分外响亮。
“真有那般好笑？”黑暗中忽然传来了似回声一般的声响。
“当然好笑。”邓宝路下意识的回应，随后就是一愣，是谁在跟自己对话？
邓宝路的神情在下一刻尽数被惊恐取代，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好似发现了什么绝不可能的事情。。。。。。
第92章 间与间（二）（）
蛮族大帐，足有成年人手臂粗细的牛油大蜡簌簌的燃烧着，酋豪熊山一脸惶恐的窝在角落中，周围的光亮没有带给他丝毫的安全感。
在他的身边，衣衫凌乱的女子静静躺在地面上，眼角还留着最初的泪水，口鼻间却已经没了呼吸。
“大人，这家伙怎么处理？”田魁狠狠的搓着手掌，他最是见不得这等欺负弱女子的东西！
“看他表现吧。”吕璟笑着将手中文书放下，目光朝一侧的鹤老示意了下。
熊山的面庞瞬间胀红起来，刚刚他本来自恃勇力还想逃脱，就是被这个看起来如朽木一般的老家伙轻松击败！
“吕大人，大家都是朋友，以后来山里，我老熊一定尽心招待如何？”熊山身子又情不自禁往后缩了缩。
“谁和你这种蛮崽子是朋友，老实把大人想知道的事情交待了，说不定还能留条狗命！”吕方说话间就已经提刀向前走去，吓得熊山更是脸色惊惶。
吕璟起了身，正准备开口问询，帐外忽然传来了蛮兵的动静！
“酋豪？小的们发现有汉人混进来了，您这里可安好？”
帐外传来的声响让熊山脸色一变，眼珠子接连转了三圈，才张口回应道：“都给老子滚！哪个不长眼的敢来老子的大帐，滚！滚远点！”
帐外的蛮兵愣了片刻，方才恭敬的开口离去，大帐内的气氛稍稍缓和。
吕璟笑着放下手中长刀，踱步到熊山面前开口问道：“本官想知道为何残阙会帮你们？”
“说！”吕方和李俊一左一右走上前来，只要熊山有丝毫动作，就是血溅五步！
“大人可知道义帝？”熊山的手掌不经意间动了一动，见吕璟点头示意，方才继续往下说起。
“大人或许还不知道，这残阙就是那义帝之后，恩主许给他楚王之位，如何不动心！”
帐中响起一片抽气声，此事实在太过骇人听闻，自楚汉之争到如今已经过去了足有千年，那义帝竟然还有后人在世？
“大人，小的还知道那山镇为何投靠排山瑶寨，一切只因。。。。。。”
熊山的声音渐渐低沉，趁着众人被他的话语吸引，猛地举起了天长公小女儿的尸身！
“区区汉狗儿，也想让某屈服！”熊山用那女子尸身一把打掉了吕方手中兵器，捡起的瞬间双脚发力，就要在这电光火石间划开帐篷冲出去！
他已经听到了周围蛮兵集结的声音，只要冲出大帐，他就能将这些羞辱他的汉人统统虐杀！
想到得意处，熊山脸上甚至已经浮现出狡诈的笑意，他就要逃出生天！
空气中此时陡然传来两声厉响，凌厉的箭矢穿过瑶女的尸身，分别钉在熊山两腿之上。
“你以为自己暗示那些瑶兵，本官没有看出来？”
吕璟笑着放下手中复合弓，对帐外蛮兵的动静不管不顾，径直走到了熊山面前。
“你在拖时间，本官何尝不是在拖时间，下辈子，少自作聪明吧。”
长刀出鞘的声响分外刺耳，熊山开口还想说什么，脸上的惊惶神色却被永久固定下来。
鲜血溅满了帐篷，吕璟面不改色的将长刀收回，目光落在外面蜂拥而来的蛮兵身上。
“可以了，发信号吧。”这次夜袭蛮族中军大帐，他可不完全是一时脑热而已。
鹤老和吕方等人纷纷将周围的牛油大蜡打翻，众人依次退到了大帐之外。
“你们竟敢谋害我蛮族酋豪，其罪当诛，杀！”密密麻麻的蛮兵前方，开口的正是之前曾出声询问熊山的声音。
“送他们走吧。”身后的蛮军大帐已经熊熊燃烧起来，吕璟再度拔出了腰间长刀，振臂一呼的瞬间，周围忽然涌现出密集的火把，成千的汉人已将此处包围！
“杀！”吕方一抖手中兵器，第一个冲上前去，瞬息间将一个蛮兵宰杀！
周云清等人也毫不犹豫，带领着麾下人手尽数杀出，上千蛮兵又如何，对保甲们而言，只要跟随吕大人，战无不胜！
火光与呐喊声瞬间充斥整个城南，熊山身死本就对蛮人们造成了不小打击，如今又面临内外夹击，只不过坚持了一刻钟，蛮兵们就开始慌乱起来。
尤其是吕方和一个手持擂鼓瓮金锤的男子，两人好似较上了劲一般，分别从内外两个方向疯狂冲杀，每个人手里都至少有五条蛮人性命！
勇猛难挡！随着保甲们和山中盗贼尽数加入战场，蛮族的溃败已经注定。
战斗足足持续了两刻钟，当吕方提刀将最后一个蛮兵斩杀，得意的向自己对面的家伙微笑的时候，整个城南蛮军驻地，已经化成一片血色的海洋。
奔腾的火焰四处燃烧，地面已经完全染成了血红色，保甲们在吕璟的命令下开始清扫战场，每一具蛮人的尸体，他们都会冷漠的补上一刀。
吕璟就在这样的环境下，完成了与蒋敬严格意义上的第一次相见。
“吕大人看起来对城中局势似乎丝毫没有担忧？”
一副面向敦厚的书生模样，名声享誉深山的大盗蒋敬，竟然也只是二十余岁的年纪。
“寨主说笑了，城中如何我当然担忧，只是没有用处罢了。”吕璟笑着开口回应，目光却落在了蒋敬身边的壮实男子身上。
熟悉的兵器，熟悉的身量，再结合苏过的说法，此人的身份吕璟已经完全清楚。
原本应该只存在于演义之中的，杨怀玉之子，有万夫不当之勇的杨士瀚！
“多谢大人救下我丈人和娘子，杨士瀚欠您一桩恩德。”开口间虎生虎气，真正知道了此人身份，吕璟再也升不起半分调侃之意，单单是杨家将三个字，就值得他足够尊重。
“倒是没想到杨大哥会有一个瑶族的老丈人。”拱了拱手，吕璟也不理会吕方和杨士瀚暗中的较量，继续开口言语起接下来的计划。
和蒋敬搭上关系来自于张士良的引见，当然，吕璟也付出了铜禁作为自己的代价。
“蒋寨主，城南的情况势必会被蛮军得知，如果他们回身来救，我们便可以如此。。。。。。”
“若是他们不救呢？郴州城才是重中之重。”蒋敬虽然还没有演义中水泊梁山神算子的风采，但智计已然不凡。
“如果他们不救，寨主就主动过去便是，城中只要有我吕璟出面，就不会轻易放弃抵抗。”
蒋敬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他如今和吕璟只是暂时合作关系，但若是真能借此机会洗白，从此摆脱盗贼的名号，也是他所向往的。
“禀报大人，有一伙瑶人想要加入我们。”身后忽然传来亲兵的呼喊。
吕璟朝蒋敬示意了下，带着麾下自去处理，原地只剩下蒋敬和杨士瀚等山寨中人。
“蒋兄弟，若是听哥哥一句话，这吕璟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杨士瀚看了眼远处火光冲天的郴州城，忽然开口说道。
蒋敬点了点头，却没有多说，他只是落科举子出身，若非搭上了张士良的线，恐怕如今还在黄门山当自己的二寨主，真想投靠谁，自然要无比慎重。
第93章 呼唤吾的名（）
郴州城西，成片燃起的房屋将夜色里的黑暗尽数驱除。
成群结队的蛮人自城门处鱼贯而入，原本负责守御此处的厢军早已经被彻底打散，只留了下一地的鲜血和残肢碎甲。
吴厉高坐于步辇之上，慢悠悠的越过西城门，再度回到了郴州城中。
“没想到再见之时，会是这样的光景。”吴厉微笑着开口，神情看起来很是亲切。
“吴兄说笑了，城中那些人还在顽抗，当尽快拿下府衙才是。”
城门侧，残阙的身影在火光里显得分外高大，一身皮甲，却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威慑感。
“那是当然，此事想必还要多多劳烦钟大人。”吴厉目光掠过残阙身后瑟瑟发抖的屠户们，落在了原兰州推官钟傅的身上。
“恩主放心，府衙中不少人记得吴家的恩情，静待好戏就行。”钟傅开口间多有恭维，丝毫没有身为长辈的傲气。
吴厉满意的笑了笑，手掌一挥，随行的蛮军开始向城内进发，残阙和钟傅二人也随着蛮人一起前行。
沿途四处可见缭绕的火焰，大片的屋舍被蛮军毁坏，倒在路面上的汉人百姓更是数不胜数，一声声的呼嚎惨烈的让人不忍耳闻。
步辇上的吴厉却笑得欢畅，当初因为贪腐案吴家被迫退出郴州城，吴毅父子更是认罪伏法去了偏远的雷州，而如今，他吴厉代表吴家再度回来，却是要以胜利者的姿态洗刷这城市带给他的一切侮辱！
“吩咐儿郎们，拿下郴州府衙，本恩主允你们欢畅三日！”
“谢恩主！”周围的蛮人们齐声欢呼，脚步都在不经意间加快，汉人城市的繁华，早就是他们向往之物，更何况，还有那娇滴滴的美娘子！
残阙和钟傅在一旁没有说话，那些原本畏缩跟随的屠户们，手掌却有些微微握紧。
西门的溃败已经波及整个郴州城，幸得招讨使秦观当机立断，放弃了其余几门的守卫，将手中所有力量集中在了郴州府衙外的里坊之间，与蛮人节节对抗，这才暂时稳住了局势。
只是南城门处吕璟所部的消失，还是让原本就崩乱的战局再度蒙上一层阴影。
“大人，那些蛮人停止攻击了，言明让您和杨知州亲自出面交谈。”陈师锡跨步走到屋里，神色间多有愁苦。
西城门的溃败太过突兀，原本尚且僵持的战局在刹那间到了如今这步田地，实在是所有人都预想不到。
“好，去通知杨大人吧，本官收拾收拾就过去。”秦观神色间仍旧坚毅，开口应了一声，目光继续落在郴州地域图上。
陈师锡摇了摇头，也只好叹息着离开，老学士这是还将希望放在大郎身上呢，可战局崩溃到如此地步，失去了城墙的保护，纵然是吕璟，又如何力挽狂澜！
康泰坊坊门之下，刚刚经历过动荡的这里再次遭遇袭击，只是这次的敌人，却是凶狠的蛮军。
秦观和杨畏在随从的护卫下慢慢登上坊墙，一眼就看到了下方重重蛮军簇拥下的吴厉。
“不当人子！”杨畏忍不住狠狠咒骂了声，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
“两位大人，没想到我们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再见吧。”吴厉端坐于步辇上，微笑着率先开口。
“有什么要求就说吧，本官没时间和你这不忠不义之徒多言。”
“秦学士果然如传闻一般刚直，既然如此，那晚辈也就和您说道说道。”
面对秦观的喝骂，吴厉丝毫不以为意，反而示意残阙走到最前，慢慢开口说道：
“郴州本就是大楚治地，如今义帝子孙要再兴楚国，此乃天地大势，秦大人还是莫要为敌才是。”
“糊涂！楚亡已上千年，如今我大宋圣君在朝，岂容你等宵小作乱！”秦观看了一眼身材异于常人的残阙，直接开口驳斥。
“圣君？若是圣君，秦大人为何会被贬谪到这蛮荒之地？若是圣君，这天下又如何会有乱事？”
“先有太后高氏牝鸡司晨，后有奸相章惇在位，正直之臣纷纷被贬，如此狗皇帝秦大人还要尊称为圣君？不如来我大楚麾下，再造盛世！”
“本知州没时间听你废话，有事说事，一介奸孽有何资格置喙我大宋官家！”杨畏此时站了出来，开口怒骂。
吴厉仔细的看了两眼杨畏，忍不住轻笑了两声，这才继续说道：“楚王仁善，不愿多造杀戮，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只要归顺，一切都将得意以保全，否则我大军必血洗郴州！切莫忘了，郴人亦是楚人！”
伴随着吴厉话音落下，成片的蛮人也一同呼喊起来，郴人亦是楚人的话语响彻整个郴州城。
“好凌厉的舌头！”秦观自知自身出面已经遭了算计，也不再多言，直接起身回返坊中。
杨畏也跟在身后，只是目光里却多了不一样的神采，若是为了保全百姓暂时委身敌军，似乎也是能够被官家和士大夫集团所接受的行为。。。。。。
时间在紧张的气氛中不断流逝，蛮人大军将整个康泰坊和府衙一线尽数围困起来，对城中四散奔逃的百姓反而不再管顾。
伴随着郴人亦是楚人的话语不断传播，纵使秦观察觉到了这句话背后的危机，依旧难以阻止厢军兵士们抵抗意志的消沉。
尤其是当杜刚以前壮城军都指挥使的身份亲自出面招降之后，想要坚持抵抗的人已经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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