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人护卫的费用,而且沿途有人需要也可以兼做载人的生意。”
“大哥,这个可以啊。”有牢城营士兵激动的说道。
田魁面上也有喜色浮现,若是这般行事,牢城营不仅不用去开矿,说不定还能小赚上一笔,吕记待遇丰厚可是出了名的。
“此事我回去跟各位兄弟们商量下,再做决定如何?”田魁还是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吕璟自无不可,又向田魁开出了运输队成员的价钱,除去每月十五贯的工钱,伤病残疾还另有贴补。
田魁谢过了吕璟好意,就带着牢城营一帮士兵匆匆离去,相信他们会尽快做出自己的选择。
送走了牢城营,吕璟又去检验了下岭南食府三楼的准备进度,就向自家宅子回返,秦观布置的课业还没有做呢。。。。。。
此时远在万里之外的东京城皇宫内,赵煦刚刚将近日来的奏折看完,马上就要迎来他的二十岁诞辰,各地最近少不得又弄出了些各式祥瑞来献礼。
刚刚登基的时候他还信以为真,内心很是雀跃,如今却早已习以为常了。
呼喊了一声,早已等候在外的郝随立刻带着几个小黄门抬着食案奔了进来。
赵煦每次批阅奏章晚了都有再吃一顿夜宵的习惯,一碗同心粥饭,几个简单糕点足以。
可今日却完全不同,眼看着郝随吩咐小黄门将食案摆放完毕,赵煦面色有些阴沉的说道:“郝随,你在这宫里也有些年头了,仁宗的教诲都忘了么!”
郝随一听这话,知道官家是真的发怒了,要说赵煦最崇拜的,自然是自己的父亲神宗皇帝,可要说其最尊敬的,却是得了千古第一仁字称号的宋仁宗。
每每以其言行来严格要求自己,宫中各项用度也是能省则省,除了在女色上稍有些出入,大体上延续了仁宗时期的规制。
嘭的一声跪拜在地面上,郝随语带哭声的说道:“官家息怒,老奴知道官家一向体恤民力,崇尚节俭,但最近官家龙体欠安,而且。。。。。。”
“既然知道,还不快把这些酒肉退去,还要让朕亲自开口么!”赵煦拂袖便要离去,却被郝随牢牢抱住了大腿。
“官家!老奴并非滥用钱财,这些吃食不仅关系到官家龙体,更是有关前线数万将士安危啊!”
赵煦眉目一动,回头看了眼那食案上摆放的东西,一个铜锅,些许蔬菜,还有切成薄片的羊肉,两瓶新酒,怎么看都与前线将士扯不上半点关系。
“好,朕就听听你郝总管能给朕扯出什么大道理!”赵煦面色深沉的坐到食案前,目光直视郝随。
郝随心中也是一阵打颤,不过想想那十万贯的利钱,当下又有了力气,以他对赵煦的了解,十有八九能成!
“官家,这吃食名为火锅,乃是从荆湖南路郴州传出的,没太多讲究,就是让官家尝个鲜。”
眼看着赵煦目光越来越冷,郝随连忙示意小黄门将那两坛新酒开启。
“官家,名堂就在这两坛酒上,这第一坛酒香醇烈而且饮下如吞火,对于前线那些冬日里深受苦寒的将士们来说,这就是福音啊!”
郝随一边说着,一边盛好酒示意赵煦饮用,并且还特意叮嘱了要慢饮。
赵煦哪里肯听,自己平日里可是能喝翻一群宰执的,一口便将杯中白酒闷了下去,当场便呛得面目通红!
本以为是郝随暗害自己,赵煦还没来得及下旨,突然又感觉到脏腑传来一阵暖意,浑身舒畅。
“这不过是享乐之物,如何与将士安危有关,花言巧语!”嘴上这般说,赵煦还是认可了这酒的功效。
“主要就在这第二坛酒水上,此物并不能饮用,名为酒精,郴州知州刘奉世的小儿子伤口化脓,就是靠涂抹此物方才保命。”郝随躬身说道。
“真的?”赵煦虽然没有御驾亲征的经历,但也知道军中老兵大多死于伤口化脓,若是这酒精有此功效,倒还真的是一件关键物事。
“官家一试便知。”郝随知道事情已经成了大半。
“此物由你秘密安排下去,有效果了通知我,就算这是个喜庆事,也不值得如此铺张,以后谨记。”赵煦神色已缓和许多。
郝随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卷文书递到了赵煦面前。
片刻之后,总算明白了事情始末的赵煦饶有兴趣的问道:“这是陈衍送来给我贺寿的?怎么又有吕璟那个小子,秦学士他们也不管教他么,竟然要公开贿赂我,岂能让他如意。”
“官家,老奴以为不然,首先这酒精和这新酒只有郴州那里知道配方,其次这酒精就算真的有神奇功效,短期内想要在军中推广,怕是费用上也难办。”
顿了一顿,见赵煦神色间很是感兴趣,郝随继续说道:“官家将这产业交给陈衍和那吕璟小儿来做,赔了是他们自己经营无方,到时宫中再出钱收购配方也无不可,即使侥幸成功,官家凭借这三成份子一样能充实内库,日后百姓受灾,官家不是也可以出手么,官家左右不过暗中给他们一个榷酒的权力罢了。”
赵煦听郝随说完,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开口说道:“郝随啊郝随,你这张嘴,可是将好处都占了!”
“行了,此事交给你来办,注意隐秘,来陪我用餐。”赵煦满意的开动,有机会吃好的,又有谁会不愿意呢。
郝随满脸微笑的侍奉在旁,知道自己这会是赌对了,不仅暗地得了实惠,还在官家这里得了好感。
归根结底,内库虚浮才是宫中用度节约的根源,勤俭只是摆在面上的小缘由罢了。。。。。。
第42章 震惊的曾肇(一)()
郴州城外,银带一般的河水随着微风起伏不定,一直从远处延伸到城中。
随着郴连道的衰落,陆路交通的障碍使得城西渐渐没落。
城东却因为水运津渡码头的存在愈发兴盛,渐渐有取而代之成为主城区的趋势。
今日的津渡码头依旧繁忙,一艘艘舟船停泊,有载客的,更多的却是往来贩运货物。
曾肇捶打了几下自己酸疼不已的双腿,暗自叹了口气,数数年头,他如今都已经四十九岁了。
往事似乎还历历在目,他有两个成就不凡的哥哥,同父异母的曾巩不用多说,如今曾布也位高权重,再过几年说不定便能窥伺相位。
而他,自从元祐八年因为向官家上言远离近臣后,便一直受到贵戚阶层的打压和陷害,接连贬谪。
如今终于有了机会一展胸中抱负,却是因为官家对兄长曾布的怀疑,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叔父大人,我们到了。”身边传来一声呼喊,却是来自于一个二十余岁的壮实青年。
曾肇微微一愣,向前观望时才发现自己所乘舟船竟然是已经到岸了。
“让承建笑话了。”曾肇说着,慢慢踏上船头上了岸,那青年便一直小心翼翼的服侍一旁。
满意的点了点头,曾肇微笑着迈步向市集内走去。
此次奉命提点荆湖南路刑狱,又是事关贪腐的大案子,身为枢密院事的曾布当然不能让弟弟单枪匹马的上战场。
除了动用家族力量帮助其打探贪腐实情外,还特意利用自己的关系为曾肇找来了帮手一路护卫。
“这一路多亏承建贤侄照料了,走,咱们在这郴州城好好吃他一顿!”曾肇从原任地一路南下,在潭州只逗留了半日,便匆匆来到了郴州城中查探原委,可见做事心切。
“叔父还是要小心一些。”周云清一边说着,一边快走几步紧跟在曾肇身后,锐利的目光扫射四周。
“你呀,就是太谨慎,快走吧,老夫可是早听说这郴州城中有个好去处。”拍了两下周云清的肩膀,曾肇找人问了路,继续向前走动。
周云清则依旧一脸戒备的跟在身旁,由不得周云清不小心应对,他父亲周侗来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对他寄予了厚望,希望他能够借此机会搭上曾家的线,从军报效国家。
一路前行,东街的繁华自然无法与东京城中相比,但来往穿梭的人流依旧让曾肇暗中惊讶,潭州城中如今可是都没有这般热闹景象。
沿路所见的吕记食铺和屠记肉铺更是让曾肇暗自心惊,东京城内可是都没有这般便利的服务。
而这一切,都让曾肇对那个名字叫做吕璟的少年更加好奇,他此次微服前来调查贪腐案件,第一个突破口便放在了其身上。
“欢迎光临!”不远处传来一阵清脆女声,周云清吓了一跳,连忙跨步来到曾肇身前,却发现那是一家名作岭南食府的巨大店面中传出。
“承建在东京城可听说过火锅这样吃食?就是从此处传出的,今日你我有口福了。”
曾肇大笑着迈步走进岭南食府之中,周云清虽然心生疑惑,依旧紧紧跟随。
清脆的欢迎声再次响起,整整两排旗袍婢女,各个清秀靓丽,凹凸有致的身材不知吸引多少人的目光。
曾肇也不例外,好奇的多看了两眼,目中依旧平静,带着周云清继续走到了柜台前。
“不知客人有何需求,尽管跟小女子说便是。”身著旗袍,二八年华的女子拦在了二人身前,开口询问道。
“老夫与侄儿远道而来,听闻这里有些名声,便想来见识一番,不知有何拿手吃食?”曾肇开口说道。
“老先生客气了,小女子雪莲,接下来将负责招待二位,不知你们想要在这楼下用餐,还是前往包间?”雪莲目光掠过曾肇叔侄二人,笑着问道。
“就在这里吧,人多热闹些。”曾肇环顾四周,发现这岭南食府的一楼极为宽敞,如今正在就餐的客人怕是就有数十人上下。
“两位跟我来。”雪莲迈步在前,将曾肇二人迎到了一处空桌,随后取出菜单开始进行简单的介绍。
“早就听说郴州的火锅之名,便给我们来上一份吧。”曾肇看完菜单,开口说道。
雪莲应下,在那张菜单上勾画完毕,随后又询问了配菜的选取,便要转身离去。
“这位姑娘,不知这最后几页所绘菜式是怎么回事?”
周云清本来不准备开口,可是按捺不住心中好奇,这菜单最后几页皆配备了彩色图画,让人看起来大生食欲。
“这几样菜式都是我们食府最近新推出的,现在购买只需要七折价钱。”雪莲微笑着说明了一番。
周云清有些犹豫,一旁的曾肇却直接开口说道:“就上一份这个红烧肉吧。”
雪莲微笑着应下,拿着菜单慢慢起身离开。
“叔父,我。。。。。。”周云清觉得有些尴尬,自己刚才似乎有些失礼了。
“承建不必过于拘泥,咱们既以叔侄相称,老夫还能饿着你这个贤侄不成。”曾肇和蔼的笑了笑,示意周云清放轻松一些。
两人又闲聊了一阵,很快有店员递次前来,将他们点的吃食一一上齐。
碗筷餐碟尽皆白白净净,此外还有用来擦拭的薄纸提供,让人感叹服务周到。
在一旁雪莲的指导下,曾肇终于品尝到了最近名声大起的火锅,味道独特,辛辣与鲜香并存,着实让人大呼痛快。
而周云清却对那道红烧肉情有独钟,就着喷香的米饭,吃的满脸满足。
曾肇一时好奇,便也轻夹了一块放入口中,眼睛顿时一亮。
入口即化,却又带有一抹浓重肉香,肥腻多汁而又没有丝毫粗劣之意,对他这样上了年纪的老人来说绝对是一道不可多得的美味!
“不知这红烧肉是取用何种肉食所作?老夫这么多年还从未吃到过如此可口鲜美的肉质。”曾肇开口问道,一旁的周云清也好奇的抬起头来。
“此菜式是用城南肉庄新鲜产出的猪肉制成,如今是我们食府全力推出的新菜式,别处可是没有。”雪莲声音里带着骄傲。
周云清点了点头,面色如常,曾肇神色间却有些尴尬,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雪莲见多了这种神情,当下微微一笑,取出几张薄纸来,开口说道:“老先生可是对这猪肉有所质疑?”
说完也不等曾肇回应,便指着那竹纸上绘制的图样开始为曾肇二人讲解自家猪肉的来路。
半刻钟后,周云清脸上布满了难以置信,按照这女子的说法,这些猪的待遇也太好了吧,简直匪夷所思。
“这些图册皆是你们所图画,客人却难以真正知晓究竟,万一有其他的名堂。。。。。。”曾肇却没有被完全说服,开口质疑道。
“老先生多虑了,出了南门不远处便是我们的肉庄,老先生只要付上两个铜板就可以入内观看,这是做不得假的,而且这图画乃米元章先生所绘,他的信誉还是有所保证的。”雪莲笑着解释了两句,便告辞离去,她还有许多客人要招待。
“米芾?”原地只留下曾肇和周云清叔侄二人,曾肇嘀咕了句,神情间流露出思索之意,就连接下来的吃食都没了兴趣。
堂堂士大夫,怎么能够和商贾为伍,甚至帮他们出力吆喝呢,曾肇对米芾的印象一下变的不好起来。
周云清倒没有理会那么多,仍旧沉浸在自己的吃食之上。
第43章 震惊的曾肇(二)()
时间渐渐的靠近正午,岭南食府内开始响起悠扬的音乐,有琴与瑟的合鸣,胡笳和筝的共奏,让人忍不住徜徉其中,
曾肇心事重重的吃完这顿餐,刚准备带着周云清先行离开,突然发现食府来了群很是特别的人物。
他们大多大腹便便,身上装扮看起来就是非富即贵,每个人身边都带了几个仆役,神色焦急的向食府内走来。
出于好奇,曾肇招了招手,雪莲很快迈步走了过来。
“那些人也是来用餐的么?怎么感觉如此急躁?”
“不好意思,老先生,这是我们的错误。”雪莲首先道了歉,随后才继续说道:
“他们大都是郴州附近的大族豪商们,因为三楼的中介所刚刚开张,外面的楼梯还没有建设完成,只能先从店内过路,给您造成的不便很是抱歉。”
“中介所?”曾肇一愣,目光落在身边的周云清身上,见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