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阙嗯了一声,又吩咐了胡六几句,自有他们去将事情操办。
“既然来了,要不和兄弟们大醉一场?大家可是很惦念吕兄弟的新酒啊。”问题暂时有了眉目,残阙面上也浮现不少喜色。
“不了,小子一会还得回去练字,秦学士盯得紧,这次来顺便给咱们带来了两个单子。”吕璟从怀中掏出了几张拟好的文书,有一方已经落印。
“咱们去后边说,那里干净些。”残阙来了兴致,这肉庄虽说吕璟也占着份子,但大头还是在屠户帮手上,光靠屠记肉铺可是没办法销售多少猪肉出去。
后方的空地上随意摆放了些桌椅,吕璟也不讲究,直接坐了下来,示意李俊将那两张文书铺开在桌面上,开口解释道:
“食府那里不用多说,这文书上的价格和时间没问题就可以,先捡煽了时间最长的杀几头送过去,我们好推出新的菜式。”
残阙大致看了一眼,岭南食府最近的红火他也知晓,没有犹豫,直接按下了手印。
“第二张是给东江湖书院准备的,等那里建成后就开始实行,价格给的不高,但量大。”
残阙这次谨慎了许多,吕璟这次给的价钱要比市面上每斤低五文左右,他难免要慎重。
“真用的了那么多?”残阙开口问道。
“放心,这不是写了么,用不了的话价格还按市面上的来。”吕璟解释了一句,残阙这才放心签署。
“还有,小子和张士良老大人合作的肥皂工坊那里应该需要一些猪油,你们可以准备下,回头会有人来采购。”又与残阙随口言语了几句,吕璟便带着李俊回返城中,新宅子还等着他来做决定呢。
第38章 闹事的厢军 (所有人节日快乐。)()
郴州城愈泉门,因为刚换了新宅子的缘故,吕璟早早的就没了睡意,起身来到院子中活动一番,便坐在一旁观看吕方和李俊比斗。
两人一个使戟,另一个则随手拿了一柄长刀,你来我往斗得好不热闹。
自从败在那黑衣人手中以后,吕方对练武便格外执着,每日清晨必然早早起来演练,就连吕璟这等不太懂行的人,都看得出他的进步。
至于李俊,用吕方的话来说,水上的功夫不知如何,但是步上的功夫,也就堪堪能够达到一个中等水平。
若是到了马上,吕方有把握十招以内将其解决。
吕璟这边正思索着这个李俊是否梁山中的混江龙本人,那边的打斗已经告一段落。
吕方故意卖了一个破绽,经验单薄的李俊果然上当,劈刀便要凶猛砍下,却被方天画戟小枝锁住了兵器,被吕方轻松拿下。
“少爷,吕大哥最是奸诈!”李俊弃了长刀,语气间颇有些不服气。
“那你就好好练武,找机会将他打败。”吕璟笑着回应了句,随后示意众人向屋内走去。
吕璟新买下的这个宅子足够宽阔,足有四进的样子,起先是吴家暗中的产业,现在被官府收回,转给吕璟也只要了七百贯,很是实惠。
在吕璟的坚持下,秦观父子和陈师锡、陈瓘四人住到了最里面的院子之中。
中间的一进当作了书房和平日里众人宴饮的去处,内里还有个小水池,暂时空置下来。
吕璟和吕方、李俊三人则住在了第一进院子,临近宅子里的演武场,地方最是宽阔。
刚到屋中,便看到一个年约五十多岁的老人正在忙活着清扫屋子,看见吕璟等人回来,连忙开口说道:“少爷,老奴已经烧好热水了,你们快去洗洗吧。”
“雷叔,说多少次了,不用这么客气,在这里就跟自家一样。”吕璟一边示意自己知晓,一边开口劝道。
“都听少爷的。”雷正笑了笑,却依旧很是恭敬的样子。
吕璟无奈,只好先去沐浴更衣,等以后有机会再行劝说。
不过这也怪不得雷正,他一辈子在矿山给人做工,习惯了这种面对人的方式,如今年纪大了也做不得事。
女儿琴筝现在也是被困风月场,自身难保,能够有个去处收留已经感激不尽,哪里敢真当自己是什么人物。
“少爷,要不我们雇佣些仆役过来,也省的雷叔总是忙活。”李俊在路上开口提议。
“等等吧,不清楚根底的我们不敢乱用,快洗完吃了饭,正则你继续盯着食府里的生意,阿俊陪我出趟门。”
宅子内沐浴的地方按照吕璟的意思做了改造,虽然依旧有主次之分,但大体样式已经接近后世,方便许多。
吕璟开口吩咐了句,起身走入沐浴房中,李俊和吕方也各自去清洗。
舒舒服服的泡了热水澡,早餐准备的很是简便,随意吃了些,吕璟便带着李俊向宅子外行去。
几乎在吕璟离开的同时,原吕记豆腐铺对面,一间普通的民宅中,年轻的夫妻双方正在告别。
“官人,一定要去么?奴家这心里总是放心不下。”李氏抱着怀中不足月的儿子,目光中尽是担忧。
杨士瀚深呼了口气,用力的拥抱了下李氏,回应道:“娘子多虑了,为夫的本事你还不知道么,好好照顾咱们家再兴,等我回来。”
说完,杨士瀚狠了狠心将娘子微微推开,大踏步的朝街上走去。
他此次不远万里来到这郴州城中,就是因为自己岳父一家出了事情,如今从张士良那里得了消息,杨士瀚当下便准备深入山中一探究竟。
“再兴啊,你要快快长大,以后好像你父亲一样英勇。”李氏满脸泪花,轻轻的抖动着怀里的儿子喃喃自语。
随着吕璟主导下各个产业的再度兴起,郴州城最近彷佛又焕发了活力,到处可以看见招收人力的各府仆役们。
马上就到了书院规划对外承包的日子,各家豪商都下了狠心,开出高价招募人力,这个时候谁掌握了更多资源,谁就能从书院的建设中得到更多利益。
“少爷,就快到了。”李俊挥鞭敲打了下身前的小青驴,刚准备加快速度,忽然发现前方路面上吵闹起来。
“怎么了?”吕璟在车内也听到了动静,隐约间还有女子的呼救声。
“似乎是两个厢军的士兵在调戏妇女。。。。。。”李俊犹豫着说道。
“下车,我们去看一看。”吕璟说话间已经掀开帘子,从车上轻轻迈下,李俊忙跟在了一旁。
前方果然发生了不小动静,一圈圈的百姓围堵在一起,内里不断传出女子尖锐的呼喊。
李俊奋力挤开了人群,引着吕璟来到了人群内。
“前几日伺候兄弟们的时候还很爽利,今日怎么就不行了!老子给你加倍的银钱!”身着残破厢军服装的汉子正在撕扯一个二八年华的妇人。
那妇人只是不停的叫喊反抗,一身衣物都被扯烂,春光乍泄。
“大家可不要胡乱帮忙,这小娘可是官妓,他家官人更是有罪之人,我们兄弟给足了银钱,凭什么不让我们爽爽!”另一个厢军士兵大笑着吼道。
周围的人群中似乎也有人认出了那女子的身份,大呼着罪人之类的字眼,根本没有人前去帮忙。
眼看着女子就要当众受辱,吕璟开口轻声说道:“阿俊,给少爷看看你的本事。”
李俊早就按捺不住,一听吕璟开口,双腿发力,瞬间便朝那两个欲行不轨之事的厢军汉子冲去。
那边厢军士兵刚刚将那女子制服,两个人正准备上下其手,突然发现李俊冲了出来,当下便佞笑起来。
“小娃娃也敢找死!”其中一个身体稍瘦弱些的率先出手,脚步一踏,一拳便朝李俊胸口轰来。
另一个紧随其后,大吼一声,如笨熊一般向前扑击,两人相互配合间正好锁死李俊的退路。
“哼!”李俊丝毫不受敌人气势干扰,最近没少在吕方那里受气,终于找到机会给别人松松筋骨了。
双脚快速的几步踏出,身子几乎是贴着那厢军士兵的拳头弯了过去,双手猛地将其手臂握紧,就是一声骨骼的脆响!
那第一个出手的厢军士兵在眨眼间就被折断了右臂,在原地哭嚎不止。
另一个厢军扑击被躲过,扫了一眼已经受伤的同伙,目中凶意更甚,挥舞着沙钵大的拳头便朝李俊砸下。
李俊哪里肯让他如意,几个踏步轻松躲过,回身就是一记鞭腿,直接将那厢军抽倒在地,随后更是一击将其打晕。
“少爷,完事了。”李俊笑的很是开心,终于体会到虐人的快感了。
吕璟开口称赞了句,起身走到那瘫倒在地面的女子身前,开口说道:“可是李家娘子?”
那女子本来已经绝望,正自顾自的掩面哭泣,突然听到吕璟的声音,回过身的刹那,脸色是又惊又喜,浅浅道了句吕公子,声音竟如蚊蝇一般。
“这不是吕公子么,怎么会出手救这个货色?”
“难道吕公子还好这一口?”这时周围的人群也恰好反应过来,有街头的地痞们趁机扰事。
吕璟只好先让李俊将那女子扶起来,开口向众人解释了几句。
这女子名为李氏,是之前刘府账房李贡的娘子,最早还曾带着孩子前往刘府闹事。
后来李贡被定罪,一家受了牵连,不过此事已经在吴家伏法后被认定为冤案,理应最近平反,不知为何还是落得这般模样。
“上车,先将她带着,一会再作处置。”眼看周围人群有了散去的意思,吕璟支使李俊将李氏送到自己车架上,先行分开人群离去。
至于那两个被打倒的厢军士兵,这会自然也没有胆子再出手阻拦。。。。。。
第39章 刘纪的春天()
李俊驾驭着驴车一路疾行,终于甩开了那些围堵的人群,直奔张士良的府上行去。
此次面见张士良一个是想询问下肥皂作坊的进展,另一个,则是要试探下他的底细。
对于武艺精湛而且随时可能造访的黑衣人,吕璟一直忌惮万分。
为了得到他的消息,吕璟甚至专门拜托了精通鉴别之道的米芾,对自己掌握的铜禁进行鉴定,希望能够从中找到那黑衣人的线索。
在米芾最终给出的结果中,云纹铜禁应当在秦末汉初之间,原本是用来彰显禁酒禁享乐风气的物事。
但是吕璟无意间自义帝庙得到的这块铜禁,上面的纹路和刻痕却异常清晰,因此米芾认为这件铜禁很有可能还有充当某个地方钥匙的功用。
根据这个线索进行排除,再加上之前判断对方应当知道自己的行程,吕璟的怀疑很快落在了屠户帮和张士良的身上,就有了这次双方会见。
张府内依旧保持着故有的热闹,丝毫没有受到这段时间郴州城动荡的影响。
吕璟的到来让张士良喜出望外,连忙支使仆役们为他二人备宴款待,至于李氏,则在吕璟的拜托下由张府仆役先行送往吕家宅子。
美食珍馐,玉人服侍在前,吕璟神态自若,李俊却有些被晃瞎了眼,虽然极力克制,仍旧显出几分少年人的窘迫来。
“大郎身边可是能人不少啊,这娃娃看起来也很是不错。”张士良满脸慈祥的开口说道。
“老大人过奖了,就是年轻人多些拼劲罢了。”眼神扫了眼身后的李俊,吕璟谦让了几句,随后说出了自己此行目的。
“大郎可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怎么,担心老夫做不好让你少挣了钱财?”
张士良闻言一笑,出言调侃了一句,吩咐仆役们将一方竹盒和洗漱用品拿来。
“作坊里大体是完工了,大郎抽空可以去看看,现在还没有开工,只是做了一些样品,先看看效果。”
张士良说话间,伸手将那竹盒打开,一方淡青色的肥皂映入眼帘。
看得出来,作坊的工匠很是用心,肥皂上还雕刻了花纹配饰,卖相不错。
吕璟伸手沾了一点油污,涂抹了肥皂清洗起来,只是结果却并没有让他满意。
“怎么了大郎?这肥皂比皂荚等物可是好用多了,一定不愁卖。”
摇了摇头,吕璟将那肥皂又放到鼻间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油渣腥臭味。
“老大人,这肥皂还不能推出去,首先,要改良配方,增加其去污能力。第二,这样品上不妨分为不同档次,使用不同装饰和香料,生产出不同气味的肥皂,价格自然也要区分开。”
吕璟将那方肥皂放好,继续说道:“依小子看,老大人不妨给那些工匠们开出赏金,相信他们会让老大人满意。”
张士良犹豫了下,宋朝的工匠虽然地位提高很多,可是要他们做事还要开出赏金,实在是头一回。
“好吧,老夫听你的,这就安排人去操办。”张士良最终还是在吕璟的劝说下勉强答应了下来。
一餐用完,正在欣赏着张府婢女们的舞蹈,吕璟突然开口说道:
“听人说张老大人对古玩文物很是精通,小子最近对此颇为好奇,不知可否请教一番?”
张士良目光一闪,随后神色继续恢复慈祥,开口说道:“大郎既然有心,老夫又哪里能拒绝,随我来吧。”
说罢,张士良挥了挥手示意婢女们纷纷散去,带着吕璟二人向后院走去。。。。。。
另一边,郴州最近一段时间温度越来越低,原本最喜欢走街串巷的刘纪也不肯出门了,整日窝在了家中。
今日正好自家子侄小六子前来看望,刘纪烧煮了茶水,就唠起了家常。
小六子本名刘启年,今年刚刚十七岁,因为生性跳脱,给人做工的时候老是生事,熟悉的人便不太愿意雇他,空有一番力气却挣不到钱财。
“六子,不是世父说你,你瞅瞅你这身板也挺壮实,怎么就不能好好做番事情呢,光让你爹妈操心。”刘纪叹着气,突然开口劝说道。
刘启年正是对谁都不服气的年纪,又哪里听得进去,随意敷衍了几句,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说道:
“对了,我听人说吕公子的岭南食府最近新开张,生意很是红火,邀请了不少老爷们前去,怎么没请世父您啊?”
“你个臭小子!我一个寡居在家的老头子,人家邀请我做什么!”刘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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