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在知州老爷家着了火灾后的一天吧,小老儿还记得当时小七他们正说什么内幕消息,就突然闻到一股臭味传来,这才有了发现。”
“外人。。。。。。咱们这酒坊内大家都很熟悉,一直都是。。。。。。陈大人?您可还记得郭路这个人?”费成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
“记得,老郭头当时在我府外跪了三天三夜,我才答应将他雇到了酒坊中去。”
见吕璟疑惑,陈衍又开口解释道:“这个郭路面向丑陋,说是以前遭过什么火灾,看起来跟个厉鬼似的,他父亲是这酒坊中的酿酒师父,当时求到本官,我也不好拒绝。”
吕璟心中一动,当下开口问道:“不知这个郭路和他父亲如今去了哪里?”
“酒坊出事前说是要回老家,后来就都没再见过,那也是个可怜人啊。”费成叹息着说道。
又详细询问了一番这郭路的情况,在吕方确认了那两具尸体伤口皆为剑器所伤后,吕璟心中的猜测渐渐坚定。
走到陈衍身边低声言语了几句,他也是满面惊讶,酒坊内这个郭路竟然是袭击知州府邸的贼人之一?
“先安排人把这两句尸体送去衙门让人辨认,陈大人,我们去那郭路家中走上一趟如何?”没想到前来查看酒坊竟然意外发现了账目案件的线索,吕璟当下开口说道。
陈衍有些犹豫,可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万一让刘奉世那老家伙误会,事情可就大发了。
当下安排了人将尸体送去衙门报案,又吩咐了费成带路向郭家前往,此时已经顾不得酒坊声誉的事情了。
第19章 线索()
郴州城北自北湖一带向来是虎豹和无赖汇聚之地,这里山林茂密,更加趋向于未开发状态,强人盗匪聚集,贫穷人家居多,称得上是郴州著名的贫民区,郭路一家便世代居住在这里。
在费成的带领下,吕璟一行人向着城北进发,担忧自己安危的陈衍还特意从府上召了几个壮实仆役跟随。
“前方就是老郭家了,前段时间还听他说想搬到南门去,也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费成说着话,将众人向山岗上引去。
这是一处颇为杂乱的平岗地带,道路狭窄,房屋也杂乱无章,地面上偶尔可见野狗之类的粪便,污水更是顺着山势直接四散留下,蚊蝇盘踞。
“老郭头!是我,老费,开开门啊。”在一间稍显整洁的茅草房前,费成叩响了门扉呼唤。
然而屋内却丝毫没有人出声回应的迹象,吕璟支使着那几个酒工直接将木门撞开,一股尘土味道扑面而来。
“公子,这里似乎有些日子没人住了。”费成小心翼翼的弯腰进入房内,开口说道。
吕璟和其他人等烟尘散去,也相继进入到房内查看,家居摆设都没有挪动的意思,灶上的碗筷甚至都还很是整齐,可见这家人当初走的时候并未慌乱。
“费老,劳烦你带人去四处问问,看看可有人知道这郭路一家去了哪里。”吕璟开口说道。
费成连连躬身说不敢,随后带着两个汉子去周围挨家挨户的询问。
吕璟吩咐人又将屋内翻找了一番,并未有任何发现。
过了约莫有一刻钟,费成等人带着一个贼眉鼠眼的老头走了过来。
“小老儿王石头叩见各位老爷公子。”那老头刚一走进,就行了个跪拜大礼。
“少废话,快把你知道的说出来!”费成在后面狠狠踢了王石头一脚,开口喝道。
王石头连忙磕头认错,一双眼睛却在滴溜滴溜的乱转,最终落在了吕璟身上。
“这位公子,这位老大人之前说能给小的些许赏钱。。。。。。”
“好个奸诈之人!”秦湛有些看不过,开口喝道。
吕璟不以为意,示意了吕方一下,后者随手扔出了几十枚铜板,顺便亮了亮手中的画戟。
王石头惶恐又贪婪的将铜板搂入怀中,这才缓缓开口说道:“老郭家前一阵说要去山里猎烙铁头蛇,后来就再没回来过,听说是他家儿子撺掇去的,依小老儿看,这郭路不是个好东西!”
“你对这郭路了解如何?他往日里可有不正常的地方?”吕璟开口问道。
王石头犹豫了下,又看了眼吕方手里的画戟,这才犹豫着说道:“小老儿倒是知道一些关于这郭路的秘密,只是。。。。。。”
“快些言语,再废话,本官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陈衍直接将一角碎银子砸在了王石头脸上。
后者顿时惊喜若狂,拿起那碎银子狠狠咬了一口,立刻将知道的消息尽数言明。
“老郭家原本是没有儿子的,这郭路是他有次上山捡回来的,好好一个人烧成了黑炭,要不是老郭发了神经找人救助,怕是早就归了西了。”
“后来这小子活下来了,老郭就给他取了郭路的名字,指望他给自己养老,当时我们也都劝他,这人来历不明不能相信,可他想儿子想疯了,竟然就是不听,听说还硬生生将儿子安排到了酒坊去。”
“再后来,听说老郭跟他儿子二人想要搬家,就跑到山上猎蛇,然后就没了消息。。。。。。他那个儿子肯定不是个好东西!”
吕璟沉默着听王石头说完,开口询问道:“这郭路大概是哪天被带到这里来的?还有那猎蛇?”
“这个。。。。。。记不清了,隐约好像是在义帝庙烧毁前后吧,当时大家还都说这人不吉利。”
“烙铁头蛇可是大补之物,城里好些贵人要,公子可是想。。。。。。”
挥手打断了王石头的话语,吕璟看了一眼身后的陈衍,说道:“陈大人,我们随着这老儿再去查探一番,劳烦您先回返将酒坊扑买的事情定下如何,刘老大人那里也请和他说明情况。”
陈衍自无不可,他可不愿意留在这蛮荒之地,留给了吕璟两个汉子支使,当下便扭身离去了。
秦湛坚持着要一同前往,吕璟便也没有多说什么,一行人继续向山中进发。
道路变得愈发难行,地面上随处可见野兽活动的痕迹,王石头畏畏缩缩的走在前面,吕方则紧紧跟在了他身后。
整整走了有半个时辰,王石头口中所说猎蛇之地终于到达。
这里是片十分茂密的丛林,阳光也被遮掩,内里显得幽暗阴森。
吩咐了几人分开寻找,吕璟便和王石头等在了原地,随口询问些郭路往日里的表现。
片刻之后,吕方那里传来呼喊,显然是有了发现。
待吕璟二人到达之时,原本被掩埋起来的洞穴已经清理出来。
“少爷,这里被人用藤蔓泥土隐藏了起来,内里地方应该不大。”吕方开口说道。
两个酒工寻了根木柴点燃,吕方在前开路,吕璟等人则跟在身后。
山洞中有气流流通,并不潮湿,借着火光,吕璟等人很快有了发现。
在山洞尽头熄灭的篝火旁,一具背面朝上的尸体被发现。
“是老郭头!肯定是郭路那小子干的!我早就说他不是个好东西,厉鬼索命啊。。。。。。”王石头只看了那尸体一眼,就发疯似的向洞外奔去,吕璟不得不安排人将他带回。
“少爷,此人应当是被人从背后一剑致命,看起神情间布满惊愕,下手之人应当跟他关系不凡。”
点头认可了吕方的说法,关于这郭路的情况吕璟大致在心中确定下来。
“将这具尸体一并送去府衙报案,我们先回去吧。”事情牵绊的越来越复杂,吕璟有种感觉,自己已经无法置身事外了。
再回到郴州城中,天色已经渐晚,吕璟一行人刚刚进入城门,便被等候在此的衙役们向府衙请去。
郴州府衙,沿河而立,内里还有庭院设立,别具匠心,只是近几日整个府衙却弥漫在一种紧张而又混乱的情绪之中。
知州刘奉世府邸被袭,少爷受重伤,衙役们却迟迟拿不出贼人消息,自然如履薄冰。
吕璟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短短几日就仿佛苍老了许多的刘奉世,忍不住开口说道:“老大人应当保重身体才是。”
刘奉世面露微笑,回应道:“大郎有心了,老夫无碍,这回又多亏了你,都有什么发现?”
吕璟犹豫了下,示意其屏退左右,这才将自己的想法说明。
“大郎,那岂不是说前段时间朝中闹的沸沸扬扬的梁师成贪腐案中,受害的便是令尊?”秦湛有些难以置信。
吕璟沉默着点头,他父亲吕贺原本是邢州龙岗县丞,家境也算不错,可是因为在河北大水中发现了梁师成贪腐公粮的证据,便被其联合众人诬陷贪腐,直接贬谪到了郴州这岭南之地。
不仅如此,为了彻底掩盖真相,梁师成还私自调动了皇城司和一些江湖人士对吕贺一家人沿途追杀。
最终能够侥幸活下来的,便只剩下了吕璟一人。
他重生来之时正是被追杀路途,被逼无奈下他和吕方躲入了郴州城外义帝庙,最终焚毁了庙宇侥幸逃生。
“大郎的意思是,这郭路便是当日里追杀你的人其中之一?因为在大火里落下残疾便对你身怀怨恨,所以才有此次刺杀?”刘奉世目中有光芒闪烁。
“不止如此,此人应当是被那城北的单身汉老郭头救下,后来又被其安排进了郴州酒坊,此前他们的袭击应当是针对府中的账本,这郭路追杀我只是为了报私仇,他只是那些人养的一条狗罢了。”
“大郎的意思是。。。。。。”刘奉世感觉好像抓住了什么线索。
“郭路在刺杀前应当还出手破坏了酒坊内的泉水,小子打听过,咱们郴州城内,除了官监酒坊外,最大的私坊就在吴家名下!”
刘奉世目光一寒,他对于通判吴毅多有怀疑,只是却苦于没有拿得出手的证据。
“不对啊,那老郭头又为何会被杀?”秦湛疑惑开口。
“应当是为杀人灭口吧,而且这郭路受伤后老郭头虽多有照顾,少不得也有言语喝骂吧,他又哪里甘愿忍受。”吕璟也忍不住叹息。
本是救命大恩却反而被害,想必老郭头死的时候一定很后悔吧。
“如斯恶毒!”秦湛忍不住开口喝骂。
“大郎,老夫想拜托你一件事情。。。。。。”刘奉世忽然伸手将几张竹纸递出,神色间颇为郑重。
第20章 吕记食铺()
郴州城东街,原吕记豆腐铺对面的小宅子内,杨士瀚目光落在妻子怀中尚不足月的儿子身上,眼中流露出温柔和舍不得。
“都是妾身连累了官人,官人本可以在京城潇洒快活的。。。。。。”李氏说着说着,双眼忍不住就通红起来。
“娘子严重了,岳父一家受难,我身为人子岂能不管,娘子放心,张中官与我杨家素有交情,一定会帮我们的。”杨士瀚伸出手掌将李氏用力抱在了怀中,开口安慰。
“可是他总是让你对付吕公子,妾身虽然不常出门,可也是看得见的,这郴州城因为吕公子已经大有不同,妾不想官人为我父亲而做出有愧良心之事。”
杨士瀚摇了摇头,又出言劝慰了一会,这才狠下心来出门而去,他此番要孤身一人前往深山,怕妻子担心才未与他多说。。。。。。
自从吕记豆腐铺兴旺以来,郴州城每一个日夜都在发生着变化,全新的事物在不断涌现。
继屠记肉铺以后,今日的郴州城大街小巷间又有了全新的话题。
“刘世伯,今天去过吕记食铺了么?我给我家小孙儿新买了吕记的糖人,才五文钱哩。”张氏抱着自家孙儿兴致勃勃的和对门街坊聊起了天,神色间很是骄傲。
刘纪看了眼那孩童手中的糖人,品相确实不错,只是他可没有孙儿照料,当下开口回应道:“吕记什么时候卖起糖人了,老汉却是不用。”
谁知张氏却忽然轻笑了起来,惹得刘纪面色难看起来。
“你啊,还真是老了跟不上这变迁喽,如今在这郴州城里,不知道官老爷是谁不重要,若是连吕公子新出了什么花样都不知道,可就真算是老朽哩。”
张氏很是骄傲的扬起头,抱着孙儿回自家院子去了,颇有几分不屑之色。
刘纪在原地立了一会,也没明白这个往日里见了自己就要躬身行礼的妇人怎么现在神气成这般模样,正准备起身回房,却看见不远处自家子侄正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手里还提着些瓜果礼物。
“小六子,怎么想起来要来我这了?你爹让你来的?”刘纪笑容满面,能被人记挂总是好的。
谁知那赶来的青年面上却涌现一抹尴尬神色,一边与刘纪见礼,一边说道:“世父,小子此次是想来拜访一下张老实家,不知嫂嫂可在?”
刘纪一愣,这张家与他也有姻亲关系,往日里揭不开锅的时候没少求到自己这里来,怎么现在还有人上门送礼了,便开口询问起来。
“世父,您还不知道呢?人家张老实可是翻了身了,现在成了吕记食铺的店长,以后日子滋润着呢,小子就是想拜托嫂嫂能不能给我安排个伙计当当,世父能不能给说合一下?”
青年言语了几句,看刘纪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当下也不多说了,提着瓜果就朝张家的院子去了。
过了没一会,又有人提着礼物前来拜访张氏,来来往往刘纪就没见过张家这么热闹!
心下好奇,刘纪决定自己一定要搞清楚这吕记食铺是个什么东西!
找人打听了下,刘纪出了院子沿着街坊往外走了没多远,就看打了吕记食铺的招牌,与之前新开的屠记肉铺正好相对,很是亮眼。
食铺外汇聚了很多街坊邻居,大多人都与刘纪相熟,好奇着走过去打探了番,刘纪终于明白了这吕记食铺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不用说,这又是那位吕公子的手笔,食铺的面积同样不大,内里除了售卖之前吕记的主要产品臭豆腐外,还加入了许多郴州常见的吃食。
蒸饼、油条、豆干、糖人等等,各样小吃应有尽有,物美价廉,随时随地都能满足自己的口舌之欲,孩子们更是纷纷将自己仅有的积蓄拿出,购买自己喜欢的吃食。
刘纪试着买了筒自己以前最喜欢的臭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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