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律当斩!”拿着竹简的军司马面无表情的蹦出一句话来。
“拖下去,行刑吧。”杜慧期听完军司马的话,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立即就要人出来要把这数十人拖下去。
杜慧期的话刚一说完,原本还不知道发生什么,只是形势所迫被强制绑住的十数人登时就挣扎着大喊起来。
“将军,饶命。”
“汝等欲草菅人命乎。”
一边不知发生什么事情的跟着冯君岩而来冯思冀和刘念齐等人,本想着要面见杜慧期求情的,此时见冯君岩这些人就要被压下去立即就骚动起来,不过没等他们动手,数十人就被杜慧期的亲兵们死死地围住,只要他们想要妄动,面前的数百弓箭手就会把他们直接变成一具具尸体。
“将军大人明鉴,不知这些人所犯何罪,请将军明察。”见事不可为的冯思冀和李畅等人只能把手中的兵器扔在了地上,求起情来。
“不教而诛谓之虐,将军今日欲加之罪,难堵天下悠悠之口。”冯君岩见自己居然真的被人给押了下去,不敢相信的他只能挣扎着喊了一句。虽然他不知道杜慧期想要干什么,不过他不相信如果杜慧期想要他们死会这么麻烦的把他们押到杜慧期面前。
“哦,本将军依法治军,为何要怕天下悠悠之口。”果然冯君岩刚一开口,背对着众人的杜慧期就转过了身子,意味深长的看着被死死押着的冯君岩。
“将军若真要我等性命,直接杀了便是,众将士都是大晋男儿不过一死罢了,将军何必冤枉我等,临死也要令我等祖宗蒙羞。要死也让我等死个明白,烦请将军告诉我,我等何曾临阵脱逃,里通外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等死不瞑目。”
冯君岩的话说完,被绑住的将士们也一个个的应声起来,特别是李大狗直接就叫喊着:今日我等,明日就是整个交州将士。直接就被押着他的两个军士一人赏了一大脚。
“你却是不服?那你来说说,后方尚未鸣金,为何刚才偏偏你等最先后退,后退之后城上还停下了攻击,让汝等安然无恙。”杜慧期一挥手让人把剩下的人给押了下去,却把冯君岩还有冯思冀刘念齐和李氏兄弟四人给带进了军帐。
“事不可为,人有力竭,当时情景如何将军自有定论,前方难进,后援不济,明知是死,在下自认不过是做了正确的决定,如果将军真要问罪我无话可说,不过城中为何突然停止放箭,我如何能得知。”冯君岩见杜慧期说道这里也无话可说,后方确实没有鸣金收兵,不过后面根本没有支援的他们,再继续下去就只能是送死,再来一次他也会后退的。
“所以你是明知故犯了。”杜慧期看着被带进来直接跪在了地上的冯思冀四人,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已经在账内呆了谢青,嘴角微笑。
“将军何必明知顾问,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假惺惺的在此惺惺作态。”冯君岩见冯思冀等人一进来就跪在地上像个狗一样的对着杜慧期死死地哀求,可惜杜慧期却连看看也不看的一样,居高临下的样子直接就忍不住了。
“将军,君儿还是小孩子,烦请将军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冯思冀和刘念齐被冯君岩突如其来的一番话给吓了一跳,立即就拉扯着冯君岩对着杜慧期解释。
“你对我很不满?你的啊父难道没有教过你大丈夫能屈能伸吗?”杜慧期没有在意冯思冀和刘念齐的动作,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冯君岩。
“呵呵,大丈夫能屈能伸,将军想要我说什么?我等生死现在不过在您的一念之间,如果将军真想要我死,我就是学勾践淮阴又如何。在下不过是一个小人物,实在是弄不懂将军到底想要对我做什么?”
放开话?子冯君岩彻底的不想跟这种大人物兜圈子了。
“看来你对我有很大的误解啊,不过这次找你确实有事,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不仅对你今天的事情既往不咎,还会让你啊父升到军候之位,如何。”杜慧期见冯君岩油盐不进,也不再兜圈子直接就把话说明白。
“将军想要我做什么直接就吩咐就好,何必如此的大动干戈。”冯君岩见杜慧期转了一大圈居然是为了让自己就范,实在是弄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值得他窥视的。
“呵呵,本将军听说你有异术,能够起死回生,救下当死之人性命是也不是?”杜慧期见冯君岩识趣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把问题说了出来。
“起死回生的异术?”冯君岩听完杜慧期的话却是直接就愣了,自己哪有什么异术,还起死回生,真有这么厉害的东西自己早当神棍去了,还有心情来这里受罪。
冯君岩却是不知道,自己那套打扫卫生的方法现在已经被杜慧期当做了家传的绝学。虽然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已经把中医系统的归纳了,但是整个晋朝的医疗水平还是很低的。一般军士受了伤,基本就只能等死大多数士兵并不是直接死在战场上,而是最后重伤不治的。现在冯君岩居然能把受伤的人基本救了回来,能不让杜慧期惊为天人。只要能得到这个方法,交州军的实力就能提高一大截,见过血的有经验的老兵可不是新兵能比的。
“田舍儿,将军如此礼贤下士,还不赶紧把异术拿出来。”杜慧期还没说话,一边在看着的谢青就忍不住开口了。原本谢青也对冯君岩的卫生大扫除不屑一顾,不过结果却是让他大吃一惊。为了能得到所谓的绝学,他特地和杜慧期演了这场试,不过看着冯君岩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想到谢嫣然那委屈的表情的他,鬼使神差的没有风度的开了口。
“秋日将近,却是吃狗肉的好时节,不曾想将军账内却也进来了,不知是不是听错了,刚才却是由犬吠之声。”冯君岩一进来就发现了一边站着的谢青,早就对他不爽的冯君岩见谢青一开口当时就讥讽了起来。不顾众人性命,恩将仇报把自己弄到现在这地步,不仅毫无愧疚,还理直气壮的说什么礼贤下士。
“田舍儿,逞口舌之利,不识抬举。”本来还觉得自己似乎突兀一点的谢青,听得冯君岩的话,登时就变了脸色。没等杜慧期说话,谢青身后的谢生直接就站了出来一脚就踹在了冯君岩身上。
“嘴太臭,还是让我来给你洗洗吧。”谢生一脚把冯君岩踹倒在地,抓住胸前的衣服,啪啪啪几个巴掌就甩在了冯君岩脸上。好在冯君岩挣扎着并没有被甩到腮帮,倒是没有被打掉牙齿,不过整个脸倒是立即就肿了起来。
“好了,都住手。”杜慧期见谢青完全不给自己面子,直接就在账内动起手来,皱着眉头的制止了谢生的行动。不得不给杜慧期面子的谢青只好示意谢生回来。身上挨了几脚,脸上挨了几巴掌的冯君岩强忍着红肿的脸,吐出一大口血水,直接站了起来。而冯君岩身后,想要制止谢生的冯思冀和刘念齐同样挨了杜慧期亲卫的好几个大脚。
“只要你把如何能让受伤的军士大部存活的异术交出来,我保证在整个军中不会再有人为难你,刚才说的话也算数。”杜慧期看着倔强不服输的冯君岩,心里还是有些欣赏的。加上对谢青在自己账内动手的事情,突然有种想要护住一下的心思。而谢青,听得杜慧期的话,虽然心里有些不喜,不过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谢过将军,小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冯君岩在知道自己这次和谢青是结了大仇了,现在只能死死地抱住杜慧期的大腿。
陈郡谢家,今日之耻,若不死,他日定当厚报。
第四十四章彼之英雄,我之仇寇()
被打了脸的冯君岩在把一切关于卫生整理的内容交出来之后,被送回了营地,而冯思冀再一次的升官了。从屯长升到了军候,人数也从不到一百再一次变成了五百。
没有热鸡蛋敷脸,没有药酒治伤,肿着脸蛋忍着身上淤青的冯君岩在心里头对谢青的恨又深了一点。直到离开杜慧期营帐的时候,冯君岩才想明白,在那一刻谢青是真的会把自己打死的。也是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想过要自己的命,可是在自己骂他是狗之后,他真是是想要自己的命的。
只因为自己嘲讽他是狗,他就想要自己的命。人命真的很不值钱,或者说人的命很值钱,不过在别人眼里他根本不是人罢了。
攻城仍旧再继续,死亡仍在增加,五天之后,再一次增加了攻城车和投石车的晋军,终于在日南城内弹尽粮绝之后,登上了城墙。失去了近半年的日南城,再一次回到了大晋的手中。而经过数日的修养,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冯君岩也已经恢复再一次的上了战场。
“军师,我们受不住了。晋人攻势太猛,我们是快撤吧,在不撤就来不及了。”
见得晋人登上城墙的胡树来到卢他的面前,着急的等待着命令。范胡达命令卢他还有胡树守住日南,现在不过区区不到半个月日南就再一次易手,实在是出乎他们的意料。
卢他看着登上城墙的晋人,很快就在城上站稳了脚跟,把守城的林邑军士们打的节节败退,心里头也无力挽救这即将到来的失败。形势比人强,晋人不管是攻城器械还是军队的素质都不是林邑能比的,紧靠着不到五千的刚刚脱离蒙昧的部族战士,能够守住七天,说实在的这已经出乎卢他的意料了。
“撤吧。”看了一眼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的日南城墙,卢他再也没看一眼正被晋军打的节节败退的林邑军士,带着不到一千的嫡系,直接打开了日南城的南门。随着卢他还有胡树的撤退,本就岌岌可危的林邑军,立即就鸟作兽散,一下子就奔溃了,纷纷择路而逃,后面的晋军紧随着逃命的林邑人紧追而来。
本着********和立大功的思想,一直追杀着土人的晋军仅仅的咬住了溃逃的林邑人,很快率先逃命的卢他也被晋人的骑兵给咬住了。
“军师,晋人的骑兵太快了,我们来不及撤退了。”胡树骑在马上,回过头看着死咬住自己不放的晋人骑兵,着急的问。卢他这些人虽然率先逃命,可是以步卒为主的林邑军根本没办法跑得过晋人的骑兵。虽然卢他这千人之中也有近百人骑着马,可是跟背后成百上千的晋人骑兵比起来,简直就是个笑话。
“加快速度,只要进了前面的山就安全了。进了林子,晋人的骑兵也失去了作用,那时候就是我们的地盘了。”卢他听得胡树的话,回过头看了一样就要追上自己的骑兵,最后面的林邑军士已经和晋人的骑兵接上了,赶着逃命的林邑军士在晋人的骑兵面前,完全就是一个个靶子,环首刀一动,直接就带走一条人命。
随着晋人骑兵越来越近,前边原本还想着逃命的胡树,却是停了下来,吩咐着数个心腹保护着卢他继续逃命,自己却是带着其余的百余人骑士,迎着晋人骑兵的方向调转了马头。
“胡树将军,你这是?“胡树突如其来的行为让卢他满头雾水。
“军师不必管我,晋人就在身后,再这么下去我们必定一个也跑不了。”胡树看着卢他不解的眼神却是一脸的淡然。
“前方就是密林,最多不过半刻钟,只要进了密林晋人的骑兵就没了用处,将军这是为何。”卢他见胡树突然停下来倒是好心的劝道。晋人虽然紧随,不过只要牺牲掉一些人,他们两个未尝不能逃得性命。
“军师不必再说,胡树虽然蒙昧,但是也知道大王和林邑能有今日全赖军师,林邑可无胡树却不可无军师。还请军师先行,胡树去去就来。若是胡树此去不回,烦请军师转告大王,大王厚恩,胡树只能来世再报。”胡树对着卢他说完就义无反顾的带着其余的人向着晋人而去,独留卢他一人愣在了一边。
说实在的,卢他一直看不上胡树。一个只会打打杀杀的蛮夷,杀人如麻,六亲不认。总之完全就是一个没脑子的二货,全靠着范胡达的宠幸才能坐上现在的位子。没想到这样一个鲁莽的货色,事到如今居然能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来,倒是让卢他颇感意外。原本还想着该怎么样使唤他去吸引晋人的注意力,现在胡树这般识趣倒是免了他的心思。看着胡树远去的悲壮身影,卢他难得伤感了一下。于是乎良心发现的卢他,勒住马绳冲着胡树的背影大声的喊了起来。
“胡将军放心的去吧,将军的家里的娇妻幼女,卢他一定替你照顾好。”
另一边学着荆轲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悲壮的慷慨赴难的胡树,听得卢他这句话,差点没从马上摔下来。原本还义无反顾的胡树,心里头突然很怀疑自己这么做是否值得。
“不要辜负了胡树将军的一番心意。都随我入林去,他日再来为胡将军报仇。”回过神来的卢他也感觉到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似乎有点不妥,不过很快就做出了决定。直接就带着剩下的十余人向着前方的密林而去。
“晋人主将何在,可敢与本将军一战!”不能回头的胡树,和快就收拢了逃命的军士,对上了晋人的骑兵。事实上追击的晋军并不多,第一批追出城的骑兵不过三百罢了,就算加上步卒,也不过千人,不过只顾着逃命的林邑军士以为晋人全都都追了出来,自己吓自己而已。
这时候的战斗还是有着斗将的习惯的,似然关二爷过五关斩六将不过是以讹传讹,不过从中也可以看出一个大将在两军中所起到的作用,一直逃命的林邑人突然停了下来,稍稍的收拢了溃军,对着晋人叫起阵,本来还顾着追击溃军的晋人也一个个的聚拢了起来。
晋军此时最大的官就是九德郡的军候罗通,自从赵阳死后,罗通就接下来九德郡军士的指挥权,不过因为九德郡的军士死的都差不多了,此次追击的军士大多是九德日南两郡的军士,因为报仇心切,所以一直紧紧的咬着林邑溃逃的队伍。此时听得胡树叫阵,刚刚砍杀了一个土人的罗通立即就勒住了马缰,驾马而来。
“是你!”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直为赵阳的死耿耿于怀的罗通,现在见到晋人百姓惨死的刽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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