邴原自然看得出来,他是为了不负主公的重托,才忍受住了那种致命的诱惑。否则,只怕早就大饮特喝得,烂醉如泥了。由此可见,他虽愚蒙,却是堪托重任的忠义汉子!
想着,邴原缓缓的站起身来,对着何曼说道:“主公深知荆州联盟事关重大,若是顺利成功,则有可能我军从此要完全脱离,粮食危机的泥潭,并可取得大肆展军政的良机。”
说着他略停着,说道:“然而,主公深知欲达成联盟,就需让刘表看到,与我军联盟的好处。因此,主公在书信中罗列了,他对荆州形势的分析,其中所述极为精彩,堪称阳谋!”
何曼哪里懂得什么阳谋、阴谋的。他听了瞪着一双牛眼,张着个大嘴当场险些当机。良久才眨了眨眼问道:“怎么个精彩法?”
邴原因见长夜漫漫,无事可消遣。干脆和这忠诚的汉子,聊聊天也好。遂‘啪啪’的拍了拍,手中的书信。
徐徐开声道:“先荆州的地形,东隔大山与我汝南交界。双方若是为敌,那么我们就得费兵马防着刘表,而刘表也同样得防着我汝南郡的兵马。可若是为友,可谓是互为门户。”
何曼听了,瞪大了双眼一脸的迷茫。
邴原自顾着又说道:“当然主公也知道,我军现在沉陷粮食危机的泥潭;且两军中间还隔着大山,行军不易,我军并无力进攻荆州。”
何曼闻言,伸手狂挠着头,好一阵才道:“那这不等同于白说了吗?”
邴原笑道:“你啊你,你以为主公何人也?吾主以微弱之卒力败曹军、又收服汝南的四路黄巾军。此等大事,刘表焉能不知?”
何曼闻声不服道:“这又和联盟有什么干系?”
邴原微笑着,摆手道:“刘表既知这些事情,便会知道主公的能力极强,非是易惹之辈。且我军现在无力进攻,不等于将来也无力进攻。”
何曼听了恍然大悟道:“对啊!现在打不了他,我们以后可以来打他吗!”
邴原哑然失笑道:“此次我等带着诚意来与刘表联盟,若是刘表不吮的话,那么他就会与主公交恶。因此,主公这叫先示之以爪牙!”
何曼听得刘表不同盟,乃挥手怒道:“他敢?”
邴原摆了摆手,笑道:“他敢不敢另当别论,主公的目地是联盟。因此主公示以爪牙后,又提起了另一件事。”
何曼奇道:“何事?”
邴原缓缓开声说道:“主公在信中提及,荆州之东南方,乃是与那袁术的淮南交界。需知,这淮南的袁术,却是本就与荆州的刘表有着大仇的。”
何曼听了心中大起八卦之心,遂双目亮的伸手问道:“哦?他们俩有什么仇呢?”
邴原微微一哂道:“当年,驻扎在南阳的袁术,曾经派孙坚攻打过刘表,最终是孙坚战死,袁术失一臂助此为其一。”
何曼听了,又急声问道:“那其二呢?”
邴原转头望天,负手说道:“后来,袁术在联合南匈奴等,与曹操交战之时。刘表却乘虚,袭击了袁术的粮道,导致袁术败得极为快,也败得极其凄惨。”
何曼听了“嘶!”的吸了口凉气,握拳道:“想不到,这荆州牧长是人模人样的,竟然也会这么阴险的,从后面捅了袁术的屁股一把。”
邴原听得‘噗’的笑出声来,点指着何曼笑道:“你这话忒也粗鲁了些,什么捅了屁股?那叫袭其后!”
何曼大咧咧的冲邴原一摆手道:“都一样!”
邴原心知他粗莽,也不与他计较,又说道:“因此,主公命我捉住这件事情,大做些文章。”
有何曼的心里,所谓的做文章便是写字。他只是奇怪,这写字和联盟又有什么关系呢?遂歪着头问道:“做文章?”
邴原转身,低着头踱步沉吟着道:“其实,主公早已做好了文章,我只需略加润色即可。且主公除了阳谋之外更有阴谋的辅助,双管齐下之下,倒不愁那刘表不服。”
何曼一听又是这个,不由得头大如斗。只瞪圆了双眼,怔怔的看着邴原呆。心中,颇有些后悔问及书信之事。
102章制干粮新仇旧恨()
此一时,屋外繁星点缀着夜幕;屋内一盏孤灯如豆。≧瘦弱的邴原在‘吱吱’轻唤的虫鸣声中,负手握书的临着深秋已有寒意的风,静立。
他似自言又,似在告诉莽汉的说道:“主公的文章,是告诉刘表。袁术一旦强大起来,以他的心性,必然会想要复此两番大仇。”
何曼听了,握棍道:“这屁……哦后面都让人给捅了,这要换成俺,俺也得报这个仇!”
邴原笑了笑又道:“主公这是以形势在暗示着刘表,若是刘表与我军交恶,以主公数战不败的赫赫威名。难道说他刘表,就不怕我军和袁术两路夹击于他吗?”
说着他略顿,又说道:“当然,这种话是不能明说的,说了就等于是在威胁刘表。因此,我们要点到即止的转而告诉刘表,若是和我军联盟,则他的东方无忧!”
听得云里雾里的何曼张嘴道:“为啥?”
邴原松了手,‘啪啪’的拍着竹卷道:“若是缔结了攻守同盟之后,袁术要是胆敢对刘表的江厦动军,那么我军为了盟友的安全,必然也会给他来个袭其后。”
何曼闻言,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咧着个大嘴,直笑得没心没肺。
却听得邴原又道:“若是与我军同盟,对刘表而言,无一不利可言,却有数利可得。要是换成你是刘表的话,你会如何选择呢?”
何曼摸着头,咧嘴“呵呵”笑道:“你当俺傻呢?有这等好事,傻子才不结盟哩?”
邴原满含笑意的看着,这自认不傻的莽汉,没有再开口说话。他在想着,明天该去拜访荆州的名门士族,进行主公所谓的阴谋了。
邴原把华飞所制定的阴谋,又暗暗的在心中过了一遍。江厦的黄家可得,两军中转与运输之利;把桌椅交给蔡军去贩售;把铁锅等炊具交给蒯家去经营;
他暗自道:“如此诱之以利的,令荆州三大家,与我军站在同一阵线。且结盟有百利而无一害,当真是傻子才不赞同结盟。”
是不是真的无一害呢?华飞知道有的。只是他没有说而已,对自己不利的事情,为什么要说呢。
邴原在荆州忙碌的时候,华飞已经把五千俘虏一分为二,其中一部送往西平挖铁矿。铁在这个时代属于管制品,几乎没有一个诸候会卖铁的。
铁太重要了,刀、盾、盔、甲、甚至连长矛和弓箭全都需要铁来做成。也只有华飞这个败家子,才会把铁拿去造锅,直接成了这世上最大的‘卖锅的’。
而另一部份,则在华飞的一番动员后,穿着他们的皮甲,到淮河北岸边上去打捞捕鱼赎罪去了。
宽广的淮河,现在很安全。徐盛的水军就在淮河边上巡弋,而袁术遭遇了上次的大败后,实力大损,并不敢随意的挑起战端。华飞也没派人监督他们,对他们彻底放羊。
因为这些人捕的鱼,华飞全买了。他们赚钱还来不及呢,哪还有心思逃跑?再说这有好日子不过,跑回去给袁术继续虐待吗?
这里的官员不剥削,这里的俘虏不难过、袁术军中的生活,和这里的生活一对比,差多!因此,他们一直高高兴兴的,唱着歌在淮河里尽量多的,捕捞着鱼。
华飞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借俘虏之口,用事实宣扬他优待俘虏的政策。为将来进攻淮南,打下牢靠的基础。
为什么要进攻淮南,因为华飞觉得原因有两个。一时他想为民除害,弄死袁术这个祸害。二是因为,汝南乃是四战之地,随时都会面临危险。
所谓金角银边烂中原,他需要一个安稳的后方,来全力展内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这边打完那边打,闹得人们都无法安心生活。
至于打来的鱼,华飞除了做为军粮使用外,也并没有浪费。徐州盛产盐,华飞已让华芬设法尽量多的,给汝南多弄些盐来。
他知道后世的海边人,会做一种咸鱼干。这种咸鱼干,是先把活鱼洗净杀干后,加入盐巴再下去煮蒸,而后晒干制成的。
这样子做出来的鱼干,既能保存很长的时间,又可以直接就着白开水开吃,而且味道极佳。他准备,用来做为行军的干粮或菜肴。
由于寒冷的冬季极将来临,汝南各县奉华飞之令,尽量多的收集御寒物资,帮助百姓们过好这个冬天。
时间过得飞快,在华飞与诸曹们的忙碌中,转眼间就跨入了十月。邴原在以利诱惑了荆州三大家后,并没有用多大的口舌,就与刘表敲定了攻守联盟的条约。
汝南使团满载而归的带着粮食等物,启程向着汝南返回。而几在同时,徐州的麋芳也再次的来到了汝南郡。
他此次前来,不但带来粮食和盐,还有许多汝南所急需的动物。于是沉寂已久的汝南,终于又一次,鸡鸣了、狗叫了、兔子跑了、孩子们也跟着跳了、老人们更是张着少了牙的嘴笑了……
张得梅高兴得抱着只小兔子,颤抖的玉手轻抚着这温暖的兔毛。她泪眼婆娑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她激动的喃喃自语着:“父亲!您看到了吗?这里没有压迫和剥削、没有盗贼和欺骗、生病有人看、贫穷有人助。这就是您所要的世界吗……”
当张得梅沉浸在思绪中时,忽闻得一个有些奶声奶气的童音响起:“姐姐……您把小兔子的毛都哭湿了,小兔子好可怜呀!”
张得梅闻声惊醒,见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正可怜巴巴的看着她怀中的小兔子,而小兔子却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她。
她连忙蹲下身子,挥袖帮小免子擦干了绒毛。又对着可爱的小女孩柔声道:“来,给你抱抱小兔子好不好?”
小女孩双目亮的问道:“真的吗?真的给我抱吗?”边问边张开小手急急的跑了过来,小心翼翼的自张得梅的手里,抱起了乖巧的小兔子。
并把自己粉嫩的小脸蛋,贴着小兔子的柔软的绒毛麾擦着。张得梅看着眼前,这喜欢小动物的小女孩,笑了。
她有些羞涩的想:“我要是也有个这么可爱的孩子,该多好啊!可惜,华飞他太忙了……”想着她抬头,左右张望了一下。
现这些天,几乎和她形影不离的华飞,正带着他的亲卫们,在不远处和百姓们亲切的交谈着什么。这一天,张得梅都过得很开心,她陪着孩子们闹啊笑啊的疯玩了一天。
直到夜色降临,孩子们各自归家,她才想起华飞今夜,要设宴款待劳苦功高的麋芳。这才,急急忙忙的前去相陪华飞招待客人。
是夜,艳红的火把照耀得太守府后堂,一派通明。华飞领诸曹围桌而座,一起说说笑笑的款待着,远道而来的麋芳。
席间,华飞因思念好友,遂向麋芳问起了其兄长和陈登的消息。却不料,竟听得麋芳咬牙切齿的说起,上次麋竺自汝南归去后。
因受华飞所托,麋竺代华飞向保举他为汝南太守的陶谦致谢,并说明了汝南的情况。
陶谦闻得华飞已败刘辟占据汝南八县,乃感叹道:“华鹏展!竟能兵不血刃的,拿下拥兵数万的刘辟,一举而定八县,果然英雄了得!”
孰料,那个重掌了徐州兵权,却因说话漏风而饱受,别人后面耻笑的曹豹。竟然因此,而勾起了满腔的不服与怒火。
他因华飞引兵于外,自己奈何不得华飞,便想着要拿与华飞交好的麋竺出气。遂与其兄弟曹宏仗着陶谦的宠爱,对麋竺诸多刁难。
不管什么样的阴谋鬼计,都敢使出来陷害麋竺。幸好麋竺小心提防,且有陈登仗义相助!否则只怕是,早就让这两个小人给陷害得,家破人亡了。
只这一番话说来,听得伍旭放声怒骂,太史慈拍案而起。
华飞更是因此而想起了,曹豹勾结黄邵,鼓动三路黄巾军联手,攻打其立足未稳的汝南八县的事来。
现在闻得,两位知己在徐州饱受此二贼所欺负,正是新仇勾起了旧恨!
103章解友忧子义出使()
华飞本想令人去徐州走上一趟,结果了此二贼,一了百了。然而,他知道麋竺的家业尽在徐州。若是结果了曹豹,他华飞固然是出了一口恶气,却不免因此而拖累了,好友麋竺。
华飞在当日席散之后,独自转着佛珠,在微冷的秋风中,慢慢思索着解决曹豹兄弟之事。
他自思,眼下的汝南三十七县,是一个四面临战的地方,北在曹操据兖州;南有袁术占淮南;这两路诸候与他华飞,皆是有仇恨在心的。
万幸的是西面的刘表同意结盟,而东面的陶谦,本就有旧。因此,在曹操还没拿下许昌等城,与自已的势力接触前,对他来说只需要防守淮南的袁术便可。
甚至,他如果来得及从粮食的泥潭中拔出来,还可以专心展势力,进而攻打袁术夺取淮南。因此,为了保持稳定,陶谦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就何况,他到现在一颗粮食都还没有收到,若是得罪了陶谦,很可能会直接断了一条重要的粮道。
而曹豹兄弟为陶谦的亲信,若是光明正大的派人杀了曹豹兄弟,那无疑是照着陶谦的那张老脸,狠狠的‘啪!’了一记耳光。
故此,明杀不可取。可是,若是眼睁睁的看着麋竺与陈登,受此等小人之气,华飞心中这口恶气,又着实难消。
况且,麋竺的生意与自己是相互挂钩的,这可恶的曹豹欺负麋竺,岂不等于就是在断他华飞的财路?
思及此,华飞握紧掌中微凉的佛珠,低声狠道:“妈的!必须让这可恶的家伙,知道知道今时不同于往日,老子华飞现在可不是他个跳梁小丑所能惹得起的。”
只觉得自己已变成了‘三只眼’了的他,转了转佛珠在淡淡檀香味中继续想到,明杀不可取,那么用暗算呢?良久之后,他自已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因为,曹豹已经重新担任了徐州的兵曹,其身边肯定是重兵拥护的。更何况丹阳精兵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