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六月初十,当刘僻奉令率军向着长安之南的武关急速回返时,那吃了大亏的南匈奴单于——于扶罗,也在与于禁和满宠大吵了一场之后。
随即就忿然的领兵拂袖而去,而于禁与满宠两人,却仍然引领着两万大军们驻扎在了龙门古渡的东面不退。
同时风陵渡和蒲坂津乃至西函谷的敌军们,也全都没有别的动静,只管静静的与华飞的各处大军们展开了对峙。
而在这个时候,远在长安东南面千里之外的襄阳城,那在炽热艳阳的照耀下显得宽大威武的镇南将军府内。
一道道洁白的泉水正由假山之上飞泄而下的随着芬芳的东南风,给整座富丽堂皇的府邸带来了阵阵的清凉。
更有那由从从绿荫中传来的阵阵清脆鸟鸣声,恍如百鸟献曲般的把整个府邸妆点得格外的安宁。
“砰!”
突然,一道瓷器的炸裂声,惊得百鸟尽飞满府不宁,瞬间就打破了这安宁的景色,刘表那苍老而愤怒的咆哮声,也随即就在瓷器的炸裂声中响彻了府中内外。
“真真是要气死老夫也!前几日老夫才刚刚在蒯子柔的劝说下而止了那不该有念头,可现如今这该死的鄙夫居然连与本候商量一下都有没有,就敢擅自的调兵北上了,他这分明就是没有把老夫放在眼里!”
混乱书房内,倒翻的桌案压着遍地瓷器的尖锐碎片,惊惧的亲信们正在阵阵满是茶香味的白烟内颤抖。
刘表紧握着拳头的猛喘粗气,脸上那狰狞的神色以及愤怒的咆哮声,都表明了这个华飞的盟友,威镇荆襄的镇南将军,此时正为之怒火中烧得难以克制!(。)
408章 欲请刘表攻华飞()
坐拥荆襄的刘表之所以会如此的愤怒,一切的根由还是得由曹操当日在分派众将后,却独留程昱时说起。
或许是因为曹操觉得程昱所献的计策极合自己胃口的原因,当日在众麾下纷纷告退后,曹操独留程昱的询问他可还有更好办法,来搞死那个令他想起来都心绪难安的华飞。
身长体瘦,眼有泪袋的程昱深感曹操的赏识,乃在苦思一番之后,才抱拳对曹操道:“主公,八百里关中号称四塞之地,乃是有名的易守难攻之地。”
“这不废话吗,曹某熟读兵书安能不知道关中难攻?”
曹操闻言翻了下白眼的暗自不满,却听得略顿的程昱又沉吟着续道:“不过华飞这四塞之中的武关,却是与刘表的地盘接壤的,且刘表与华飞又是同盟关系。”
曹操闻言双目大亮着伸手道,“仲德的意思是说,因为他们之间有同盟的关系存在,所以彼此之间的防患之心会比较低?”
说着他却又“嘶”的抽了口凉气的皱眉沉思道:“可是据我所知,那华飞可并不像是个会掉以轻心的人,所以武关的防守兵力只怕并不会少。”
“主公,”程昱抱拳一礼的道,“平日里华飞自然不会减少武关的防守兵力,可如果是在我等对他的关中施行按敌分兵的计策之后呢?”
“不错!”曹操闻言双目再亮的赞同了一句,“此时关中的兵力空虚,若是我军四面逼敌的话,华飞极有可能会调动武关的守卒们,前往各处助防。”
说着,他却又低头踱步的沉吟道:“可即便是如此的话,那刘表素无四方之志,他也不见得就会听我的话而动兵去攻打武关,从而引得关中尾难应的使得我军有可乘之机啊。”
“主公您忘了刘表的身份,”程昱闻言抚须而言道,“若是能派人以天子的旨意说动刘表,并对他晓以利弊的令得他动兵,那自是最好不过,要是不成的话,那……”
是日在程昱的解说下,曹操为之大喜的派得力麾下毛玠,贲了天子的圣旨与自己的密计,即刻启程前往襄阳一行。
刘表听得有天使贲圣旨到来,乃连忙大张旗鼓的迎接圣旨,毛玠在与刘表一番客套后,便当众宣读了圣旨。
刘表等人细听,却都是些天子夸赞刘表代天巡狩,天子感其功劳而对他自行抚慰,并对其麾下的众官们进行加封,最后令其起兵帮助朝廷平定拥兵自重的贼子——华飞,待得事定后必有重赏云云。
刘表接旨谢恩毕,便派人送毛玠前往使馆去安歇,却随即就与蒯氏兄弟并一众麾下们,在议事厅中就这个事情展开了商议。
彼时艳阳高照得鸟语花香,新受封为巴郡太守的蔡瑁,抢在众人之前就昂然出列的对刘表抱拳高声请命道。
“主公,既然曹操起兵攻打兵力空虚的关中,且据说那益州牧鲁肃,也正奉华飞之令的对南中地区展开收复的举动,那么此时华飞的势力便正是处于最弱的时机。”
说着他略顿侧头想了一下,才又开声续道:“现在既然天子有令到来,我们便师出有名,且要是我们不乘这个机会兴兵夺地的话,一来白白的错过了大好的机会,二来也有违天子的旨意。”
“是啊,那益州号称是天府之国,乃是高祖得之以图天下的龙兴之地,当年刘焉在世时本候就多曾动心,而华飞现在正是最弱之时那本候何不乘机而取?”
刘表闻言大为动心,却听得蔡瑁又道:“未将愿率大军由白帝入蜀去为我主乘虚拿下益州全境,到时我主便可座拥荆、益两州之地而雄视天下。”
“军师何出此言?”蔡瑁话音方落,人从中一将满头大汗的出列高叫道,“华飞力弱乃是曹操借天子之口所说的话,军师与主公怎么可以就全信了呢?”
“文仲业,蔡瑁见得乃是军中大将文聘,乃斜目而视的喝道,“你是军中的战将,只管听命行事就是,这时候我正和主公商议着军事,你就不要胡乱来插嘴了,还不给我快快退下。”
“德珪,”边上的温文尔雅的蒯良,却出声相止着道,“仲业虽是武将为人却极有见识,他既然有话要说,那又何妨先听听再说呢?”
“哼!”
蔡瑁闻言拂袖对着文聘就冷嗤了一声,倒使得文聘心中大为惴惴,然而他素来道义为先,虽然知道得罪了这个小家子气的顶头上司,将来必然不好混,却依然对刘表一礼的开声道。
“主公,华飞自与我军联盟以来两军自来相安无事,且华飞多智,虽然他起兵去攻打西凉而导致关中的兵力空虚,可是益州一地犹有陈到与徐盛等将引领着大军十万在驻守。”
说至此他略顿了舐了下嘴唇,才又续道:“且那白帝城又是有名的易守难攻之地更有霍峻引兵驻守在该处。”
“那又怎么样?”蔡瑁闻言大怒的挥手大叫道,“霍峻不过就是一个无名下将,从来就没听说过他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而且他的兵力也不过就区区的六千人而已,又如何能阻挡得了我荆州健儿们?”
“军师,”文聘不亢不卑的道,“您可别忘了华飞军据有长江和战船之利,若是白帝有变时,他们的援军可乘船顺流而下的旦夕及至,若我军逆流攻打益州的话,有此诸多不利之处,还望主公与军师三思。”
“哼!”蔡瑁或许是急着要去巴郡上任的原因,闻言更为不悦的对着文聘冷笑道,“仲业你真是小孩子的见识,本军师并不是马上就要起兵攻打白帝城。”
说着他略顿着扫了众人一眼,才对刘表抱拳高声道:“主公,瑁觉得我们大可以先屯重兵于南郡,却派遣得力细作暗入蜀中去探听情报,华飞若是关中战事吃紧的话,必然会调动蜀中的大军前去支援,到时候……”
刘表闻言立起的大为心动,正待要开声答应蔡瑁的请求,却忽然见得蒯氏兄弟二人脸上皆有哂笑之色,乃又坐了下来的对蒯良高声道:“子柔,你兄弟二人对这个事情,有什么看法呀?”
“主公,”蒯良于其弟对视一眼,才在芬芳的东南风中对刘表抱拳开声道,“若依良的看法,华飞乃是我军极大的助力,主公即便不出兵相助于他,也只宜静观其变而不宜对他妄动刀兵。”
蔡瑁听得蒯良也这样子说,不由得为之大急,却因蒯良的势力和官职都不自己小,而不敢怒目相对,乃暗暗握拳的对蒯良高声道:“子柔,华飞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为什么我们还不能对他动兵?”
“德珪,今时可不同往日啊!”蒯良闻声负手长叹道,“现如今我荆州是南有江东猛虎孙策旦夕不忘父仇,而东北两面又有手握重挟天子的曹操在虎视眈眈。”
“那又怎么样?”蔡瑁闻言再次挥手高声道,“我军人强而马壮,且据有长江上游的地利,更有黄祖与刘磐并黄忠等将镇守东南,足当孙策竖子。”
说着他略顿着咽了口温热甘甜的唾沫润了下喉咙,才又高声道:“至于那个曹操,我主大可以派人先去与他结盟,他为了促使我军动兵想来断无拒绝的道理,到时我军再动兵去拿下益州,这不就完事了吗?”
蒯良闻言微微一笑的说出了一番打消刘表动兵之念的话,却也因此而扯出那令得刘表怒火中烧的人来。(。)
409章 欲请刘表攻华飞'下'()
彼时襄阳宽敞的议事厅外,艳阳暖得群鸟“啾啾”轻唱如献仙音,蒯良于拂过清泉的凉风内微微一笑的对众人缓缓开声道。
“德珪说得固然有理,然而良以为曹操和孙策、刘备乃至袁绍都是盟友,而反观华飞却因在汝南与曹操、刘备、孙策都大战过原因,而几乎是到处皆敌的地步。”
“这不就结了?”蔡瑁闻言“啪”的拍手高声道,“那华飞既然是个到处都有敌人的人,那么咱们还犯得着去和他结盟的徒惹灾祸吗?”
“德珪您识会良的意思了,”蒯良出声解释道,“良是觉得正因为华飞到处皆敌的缘故,所以他才会更为重视与我主的同盟之义,而曹操到处都是盟友,那么他还会在乎我主吗?”
“不错,所谓物以稀为贵,本候原就与那孙策有仇,而曹操却与孙策同盟,要是孙策提兵来攻的话,倒当真指望曹操不如指望华飞。”
刘表闻言双目大瞪的暗思着,却听蔡瑁嗤道:“子柔你该不会因为蜀中顺流而下便是南郡,所以才一味的为华飞说好话吧?”
“是何言也?”蒯良闻言皱眉怒目的拂袖亢声道,“我蒯家虽是南郡望族,然而又安敢因私而忘公耶?”
说着他上前一步怒视蔡瑁高声道:“那华飞在汝南就与我主结盟,结果如何你我皆知,可人家在拿下益州后,却不计前嫌的与我主重订盟约,像这种有情有义的盟友,难道我主不应该去珍惜?”
“这个吗……”
蒯良像向来温文尔雅,这一突然发怒,倒使得蔡瑁有些难以适应的呐呐着无言以对。
却听得蒯良又高声道:“至于的曹操为人如何?良知之不深倒也不好评论,只不过华飞是不是一个可靠的盟友乃是已知的事情,现在放着已知可靠的盟友不去珍惜,却要去寻那不可知的人来结盟,良对此实在是不敢苟同。”
说着他瞪了无言以对的蔡瑁一眼,才又高声续道:“况且我主为什么要接纳那张济叔侄,你难道就不知道?”
刘表闻言默然,蔡瑁却强辩道:“我主容留无家可归的张济叔侄乃是出于仁心与道义,且张济叔侄勇武堪用而已,又能有什么原因了?”
“哼!”蒯良见说,索性不与他多言的自顾对刘表抱拳道,“主公,曹操的领地内并没有战马这等资源,你即便想找他收购只怕也办不到。”
说着他略顿了下,又开声续道:“而华飞若是拿下了西凉这个产马地的话,我主倒也还有些机会可以向他购入些战马,以组建精锐骑兵。”
“对啊,本候怎么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呢,想那曹操自己的马都要去买,又哪有可能卖马给本候?如此看来,倒确实是如蒯子柔所言的不宜得罪华飞才是。”
刘表听了蒯良的分析,不由得暗自的点头赞同他的说法,却听芬芳的清凉空气内,蒯良再次拂袖高声道。
“良所能分析得出来的利弊仅此而已,将来是求人还是被人求就请主公自行决定便是,至于说什么蒯家因为身为南郡望族而去讨好华飞的话,良难道就不能把整个家族都迁入襄阳来吗?”
“子柔言之有理,本候幸好有子柔相助,要不然的话倒险些铸成了大错。”刘表听了蒯良的分析后,乃出声就赞了蒯良一句。
却因听得蒯良的话里头都带着怒气,乃又开声劝道,“德珪真是小孩子的见识,还望子柔看在本候的面子上多多担待着些,莫要与他一般的见识。德珪你不修口德的出口伤人,还不快向子柔认个错?”
“苍天在上!老子刚刚才说文仲业是小孩子的见识,现在就被还了回来,这个现世报倒是来得好快!”
蔡瑁闻言心中暗骂着,却因刘表是他的姐夫外加主公,而不敢顶撞的便准备要向蒯良低头认错。
蒯良却因怒气已过且知道蔡瑁的身份,更知道无论是南风北风都敌不过一阵枕边风,虽说自己不怕,却也没有必要去得罪这蔡瑁。
乃抢先高声道:“主公言重了,良与德珪只是就事论事的争辩了一番而已,并没有什么仇怨,又何来见怪的说法?”
蔡瑁见说乃哈哈大笑道:“就是就是,我与子柔乃是最好的朋友了,我一时口误想来子柔也是不会见怪的。”
刘表见说心知他是丢不起这个人,才这样子打哈哈,乃白了他一眼的对蒯良问道:“要是按子柔的说法这圣旨我是不该接的,可那毕竟是天子的旨意,我要是拒绝了的话未免有些不敬。”
“主公何出此言?”蒯良闻言微笑着对刘表问道,“那道圣旨您不是早就已经接下了吗?又怎么说不接不敬呢?”
“啊?”刘表闻言吃惊道,“对啊,本候已经接旨了,这要是不起兵去攻打华飞的话,那到时岂不是被曹操捉住了对天子不敬的把柄,这却要如何是好?”
“哈哈……主公,”蒯良闻言大笑道,“谅这区区小事又有何难?主公您只管派人去回复那天使,就说大军行动需要时间来做准备,您将尽快起兵去攻打华飞便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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