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时空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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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时空大宋-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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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与费俭仁作对,拿他的产业开刀,可不是一件说说就能办下来的事情。抛开艾帆自己逢年过节收了费家多少好处不说,就这县、府、路三级的四级议会中,多少议员是费家的自家人,多少人是他的盟友,多少人是他的走狗,这都说不清啊。

    虽然程祁他们给画了一张大饼,但是艾帆知道,这其实是在火中取栗,一着不慎,那就是满盘皆输!

    而且……这个年可是真不好过啊。那个所谓的行动委员会真是一群疯子啊,大过年的也不休息两天,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个印刷工场,雕版刻了好些传单,打发小屁孩们沿街散发——从初一到初三,街上多热闹啊,全都是串门拜年的人,发传单这种事情一天抵得上平常好几天。

    传单里面写的都是神马啊,全都是教唆全城的老百姓风闻奏事,汇编各种费氏集团的八卦小段子,还真别说,那个行动委员会里也是有能人,一个程祁加上一个黄阳,都是有名的文笔好,程祁写得武侠小说驰名中原,他下手改编的段子全都是江湖故事,什么费老爷是座山雕,勾连九江十八寨的绿林好汉成立了一个大江盟,然后有一名江湖好汉名叫王栋的,据说是余姚王阳明先生的多少代传人,与大江盟斗智斗勇……

    黄阳这厮更了不得了,他短,写得全都是短篇,没一个过五千字的。全都是荒诞小说,在他的笔下,费老爷好像是坐在盘丝洞中的千年老蜘蛛精,那些工厂和矿山就是他吃人不吐骨头的餐桌,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只要进了费老爷的场子,全都是死路一条。

    但还别说,一个走恐怖路线,一个走通俗文学,双剑合璧,费老爷的名声在寿州都已经是快要臭大街了,而且随着火车,这些故事还被集结成册,流毒四海——艾帆当然不知道,能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完成采集、雕版、印刷、装订、分发一系列工作的,当然少不了某位杂志主编的鼎力相助。

    现在,随着正月十五日益临近,艾帆推官的眉头也是一天比一天深沉了。

    正如前文所说,费俭仁十一月的时候便北上去了汴京参加全国四级会议。按照惯例,四级会议在十一月底召开,腊月二十三、四左右休会一段时间,从休会到大年三十之前是各位代表们相互串门活动,施展自己长袖善舞的绝佳时机,这段时间里,汴京的公卿贵族庭院前可谓是车水马龙、人流如织,各种盛大的宴会会一直持续到大年三十。

    年三十休息一天后,从初一开始,皇帝将接受满朝文武公卿和民意代表们的贺年,然后赐宴,并与代表们分别举行亲切地交谈。

    这样的活动一直会持续到正月初三。再休息两天,从初六开始,四级会议将会复会,对之前已经明里暗里充分交换过各种意见的重大事项逐一进行表决。只有当所有的事项都表决完毕之后,四级代表们才能返回各自的选区,四级议会的全体会议也正式闭会,将大会的运作交给有常务委员和非常务委员的特别代理人组成的常务会和专门委员会。

    现在,费老爷正忙着与他的狗头军师们在汴梁纵横捭阖,对寿州发生了什么稍有耳闻,即便听到了一些风声,估计也无暇顾忌。

    艾帆正提着笔,脑海中各种风浪汇集的时候,一名法吏匆匆推门进来:“推官,有人送来一张诉状,前面官批示请您审查。”

    “哦?”艾帆身为首席,一般的案件其他的推官都自己处理了,还要他亲自批示的……都没什么好事儿。

    法吏将诉状递了过来,艾帆接过来一看,抬头“寿州府工农统一行动委员会”几个楷体小字让他忽然就不自在了起来。

    “又给我找事儿。”艾帆嘀咕了一声,还是把诉状抽了出来,起诉的原告叫辛劳南,是个乡下的教书先生——不是那种衙门里正规的有编制从教谕官手上领工资的教书先生,是向下忙的时候种地,闲的时候教小孩子读两本“孔乙己、上大人”的识字人——连读书人都未必算得上,别说五经了,连四书可能都没看过,最多也就是读过《三字经》学了个《百家姓》,能替人写个家书,算个黄道吉日的那种。

    辛劳南青年丧妻,膝下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叫爱莲,上前年刚满十六岁的时候到城里找活儿干,经人介绍到了费老爷的府上做丫鬟,可是前年她陪费家的一位姨太太去了城外的八公山上游春,回来的时候就说是夜里自己在外面走,跌到山涧里摔死了——而且还是找不回来的那种。

    这事儿对辛劳南打击挺大的,从此变得有些神神叨叨的,只靠着小女儿英莲相依为命。转眼间英莲也到了十六岁上,按照乡下的习俗也该找个活儿了。这天正好是大年初三的她进城来想要碰碰运气,谁想正好遇上了发传单的小孩子。

    英莲也是跟着父亲粗浅的读了些文字,大体能晓得现在有人在收集费老爷的各种绯闻,想到自己那不明不白没了的姐姐,便去了“统一行动委员会”,恰好遇上了在门口拿着猪鬃毛牙刷刷牙的李熙。

    李熙一听这家人的境遇,马上就醒悟到了这其中的奥妙,刷刷刷提笔写下了冤情诉状,状告费家草菅人命。

    艾帆这边把诉状看完,脑袋“翁”得一声就炸开了,心想:“这世道是怎么了?连个恶霸都不会做?不用问啊,定然是看那小丫头生的俊俏,心生不轨,然后……哎,平白地害人一条性命,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若是寻常人,他直接发下拘捕文书下令将有关人等拘来问明白谁是主谋谁是帮凶,谁人教唆何人实行,一一按律定罪,倒也容易。只是这事情关系到费家……艾帆却又有些投鼠忌器。

    万一是费俭仁自己做的呢?

    难道还要把费老爷拘来——那不行啊,他是四级议会的议员,享有司法豁免权,除非四级议会把他的议员身份去了,否则司法官动他不得。

    可是如果不动……艾帆知道外面那个行动委员会的坏小子们有多坏,今天日落之前自己没个动静,他们能把自己也编进故事里去。

    苦恼了片刻,艾帆决定:“先把告状人带来,本官有些事情要问明白。”

    法吏暂且退下传令,艾帆转出里屋换上獬豸官服,看着镜子中那威风凛凛的獬豸神兽,他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将冠带上,走出大堂,坐在公案之后,一拍惊堂木:“带告状人!”

第八十五章 以公意的名义(三)() 
英莲是过了年刚满十六岁的小女孩——瘦小瘦小的豆芽菜,输了两根辫子,因为家境不好的缘故,辫子也未能油光水滑,

    艾帆已经有些开始疑心那个故事的真伪了——按说费老爷也是吃过见过的,怎么会对这么一个眉眼都没长开的丫头片子感兴趣呢?城里面又不是没有声色犬马之所,那金发的白狄大洋马,特种调教过的扬州瘦马、大同姑娘也都有,难道真的是如市井坊间流传的那样——有钱人吃惯了大鱼大肉想要换个清淡的换换口味?

    转念一想,艾帆觉得,费老爷未必有那个心思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多半还是下面的管家啊主事啊各种小头目狐假虎威弄出来的悲剧。这样一想,艾推官觉得心就宽多了——收拾不了费老爷,对付几个下人艾推官还是无所畏惧的。

    虽然说宰相门房七品官,费老爷的管家也是乡下的土财主。不过他们和费老爷不一样,费老爷之所以令人畏惧在于他拥有可以制衡推官的权力——只有权力才是真实的,没有权力的财富都只是纸牌堆起来的屋子,一吹就倒,一碰就踏。

    正如前文所叙,英莲姑娘的姐姐爱莲也是刚满十六,过了年就来城里找工作,在集市上被费府的一位大妈带回了府上,每个月可以有一百蚊的收入,在寿州府也算是很好的生活了,更何况费家还管吃管住,伺候的是费老爷的第七房姨太太,独门独户的住着一个小院子,比乡下的生活不知道要好多少。

    可是这样的好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爱莲干了大半年到了中秋节的时候回家了一趟,给妹妹带了些胭脂水粉和笔墨纸张,却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英莲那时候还小也不懂什么事儿,只是迷迷糊糊的记得睡梦中听到过姐姐和父亲的几句交谈。

    “你听到他们说了什么?”艾帆权当是听八卦了,心想这姑娘那时候才十四岁,梦里面听到的,也做不得证据。

    “我听到爸爸问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姐姐好像哭了,说不能说,说如果说出去,他们就会杀了她……”

    一言既出,堂上旁听的众人都一脸哗然。

    艾帆一拍惊堂木;“肃静!你诉状上说你姐姐是在上山游春时意外跌落山涧死亡,为何今日又来状告?”

    英莲分辨道:“不是我们说,是费家人告诉我们。说我姐姐陪七奶奶上山进香,七奶奶虔诚就耽误了下山的时间。夜里留宿在山上的金水观,不知道怎么的……第二天说我姐姐不见了。他们就说一定是我姐姐自己到处乱走,跌到山涧里去了。大老爷,可怜啊,我姐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好多年了……哇……”

    小姑娘一下子哭了起来,哭得那叫一个闻者伤心,见者落泪。艾帆忙叫人安抚了她两句之后,略一沉吟:“金水观……观主是谁?”

    堂下有人回禀:“金水观并无观主,现在仅有道士一名,此人名叫许君白,自称是龙虎山旁支,据民间传闻,颇有些法力。”

    艾帆一听来了兴趣:“只有一名道士?”

    堂下人又道:“还有数名道姑。”

    艾帆乐了:“还有这等事情。传许君白前来——还有,把那个七姨太一起传来。”

    许君白在城外,一来一回要一些时间,七姨太倒是很快就来了——她当然不情愿来,说什么妇道人家不宜抛头露面,有伤风化之类的话。可是法吏哪管她这个,把铁链子往地上一丢,意思是——你丫不走我们就牵着你走。矫情了一会儿,七姨太还是蒙着面纱款款走入公堂,对着堂上的艾帆福了一个万福。娇滴滴的道:“大老爷吉祥。”

    艾帆看来的是个少妇,行动袅袅婷婷,如同风摆荷叶十分好看,便命人看座。待七姨太入座之后,艾帆问道:“敢问尊姓?”

    “奴婢费门柳氏。”

    “哦,好。柳氏,你可还记得你之前曾有一名贴身的丫鬟名叫爱莲?”

    “奴婢记得。”柳氏说起来还眼泪水打转了呢:“是个好丫头,听话也懂事,手脚麻利做事做得很好。可惜,突然就没了。”

    艾帆又问了些关于爱莲平日里的问题,柳氏有一说一,倒也没什么破绽。等了一会儿,导师许君白也来了。乍一看,这还真是一位仙风道骨的得道高人。

    只见这位道人年约四十许,身穿棉袍配着鹤氅,一缕山羊胡打理的十分精致,手拿拂尘,足踏千针纳,大大方方地走上了堂来,略一欠身。口称:“无量天尊!”

    艾帆也略略颔首:“道长请坐。”

    柳氏站起身来对着许君白也施了一礼,许君白点点头,与她分坐在两边。

    李熙见时机差不多到了,便从后面走出来:“两位被告都已经到了,现在我有问题要问他们。”

    艾帆点点头:“可以,原告的代理人提问吧。”

    李熙转过身去,面对着柳氏,恶狠狠地盯着她,好像是隔着面纱就要把她吃掉一样,柳氏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坐在椅子上下意识地就想躲闪。李熙突然喝了一声:“你这**!”

    柳氏突然一下炸毛了:“你说啥!”

    李熙好不示弱地抢上一步直挺挺地站在柳氏的面前:“说的就是你!爱莲就是因为撞破你的奸情所以被杀害的,是不是!”

    柳氏慌乱地躲开她的目光:“没有,没有……”

    “没有什么?是没有奸情还是没有亲自动手?”

    “没有……”柳氏在他的逼迫下,支支吾吾起来,如果不是隔着面纱,现在她的各种慌乱神情一定会完全地暴露在旁听者的视野之中。

    李熙冷笑一声,暂且后退了一步,却把目光对准了许君白:“许道士,这一起谋杀命案可就是发生在你的道观之中,你不是同谋,也是帮凶。”

    许君白道士一副出家高人的模样,脸上神秘莫测:“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哈哈,听不懂,我说给你听听。”李熙大笑三声,指着惊慌失措的柳氏道;“前年三月初七,柳氏与她的丫鬟爱莲,来到你的金水观烧香,次日清晨发现爱莲失踪,为了堵住她家人的嘴,你们就说是爱莲失足跌落山涧。对不对。”

    “正是如此。”

    “荒谬!”李熙道:“既然跌落山涧,那么从何处跌落,又跌到何处?你们可曾报官勘查?”

    许君白道:“山路分岔众多,从何处跌落如何得知。山间裂缝密布,又如何能够知道跌落何处?”

    李熙质问道:“既然不知何处跌落,也不知跌落何处,又不曾找到尸首,由仵作出具证明确系跌落身亡。你们为何如此能够一口咬定爱莲是自己跌落山涧?”

    不待许君白回答,李熙又继续质问道:“至今爱莲生死未卜,你们一不曾报告地方,二不曾四处寻找,好像是已经断定她死了,而且死在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许君白站起来了,盯着李熙看了半天,一甩拂尘:“这都是无稽之谈,不值一哂。”

    李熙笑了:“无稽之谈?许道士,我没有看错的话,您这一身道袍是龙虎山天增学院发给您的吧。”说着,他对艾帆一拱手:“启禀推官,龙虎山是道教圣地,山上有八大学院,分别钻研道术不同门类,这天增学院专精的就是红丸之术。”

    艾帆好奇问道:“何为红丸之术呢?”

第八十六章 以公意的名义(四)() 
李熙微微一笑,走过去对着艾帆附耳低语了两声,艾帆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看着许君白的眼神都变了。

    其实所谓的红丸之术,还有个别名就是春药。

    道教的男**阳交融之道有上千年的历史,不仅有一套玄之又玄的理论,还有着非常丰富的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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