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最终的土地政策的规定,在土地没有归属之前,没有获得田之前,在五年的时间之中,种植者可以获得五成粮食,上交的这5成包含了所需要负担国税劳役。
五年之后,田就归种田者所有,当然要负担国税,这已经是非常轻的程度了,这对于什么都没有拿的移民来说,是非常的优厚的待遇了。
这可是极大方便,也就是说,在灵州,只要耕种土地,就不存劳役,未来当土地授予私人之后,个人要不想负担劳役,可以上交一成粮食,剩下的人丁税自己负担。
北宋的税制,本身是收成的一成,加上一成的劳役,付出不过是两成,却不用负担各种的劳役,这对于农民来说,这是天大善政。
赋税在整个北宋都不高,真正高的是劳役,有些劳役,甚至连一二等户,这样北宋普通民众之中的佼佼者,都受不了,有时候的劳役,一二等户,也会倾家荡产。
在江南和中原地区,因为负担较重,加上一些过去问题,在有些劳役上面,有些落伍,已经不符合现状了,一二等户,整个家产可能有一两千贯,可是一些可怕的劳役的面前,一两千贯的家产,都有可能全部葬进去,甚至有可能有生命的危险。
关于劳役上面,底层官吏可以上下其手,在中间赚到了太多,又有累累白骨。
这些是底层的这些官吏,很多时候之下,依靠这这些权利,来掌控着地方的局势,甚至决定着有些家族的兴衰。
这些都是积年累月下来累积下来的,有些相互之间的关系,有时候中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之下,都不是表面那么的简单。
灵州作为新附之地,再加上西北土地非常的广大,不存在原来的家族,或者是这些家族的实力不够强。
原来的人口很少,就算是大量的移民全来,所牵扯到的劳役也相当的低,这样的情况下,5年的时间,甚至是10年的时间,都不会有太大的提升。
这种情况下,可以把劳役给省了,这对于这些移民而言,却是极大的减少负担。
不承担劳役,只是两成的上交,这对于勤劳的农民来说,这个压力之轻,简直难以想象。
这个时代北宋,号称城门官可以相当于欧洲的国王的待遇,可是这个城门官,再怎么的说,也是官,他们跟普通的民众,是完全不同的。
处于最底层的农民,享受不到帝国的好处,他们的生活还是比较的辛苦的。
宋朝,总体而言,算是各方面比较的轻的,无论是赋税,还是阶级矛盾,科举为主,地方风评有巨大的加分,官吏们大多数会爱惜羽毛,压迫也不重,再加上机会众多,只要下力气,总能够找到合适的工作,养活一大家子。
可是那些处于底层的四五等户,给人家当长工来说,能够两三成,已经是很不错了,有时候,甚至是固定的,也就是说,遭遇了灾害之后,不但没有收益,反而要给地主钱。这个五成,是净落的五成,是何等的有吸引力,一旦宣布,就会吸引一大批人,他们都会选择的前往灵州。
对于普通的农民而言,他们很清楚土地的产量,当人均授田10亩的前提下,哪怕是最贫瘠的旱田,10亩田收成在12…14石之间。
一亩地平均一石多,5成的上缴,也足以支撑一个人的消耗,对于儿童更是赚了,三四石,就足够儿童活一年,成年人5…6石也足够了。
西北的这些土地,可不是普通的旱地,这些田全部是水浇地。
水浇地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更高的产量,那么起码也是石以上的收成,哪怕是上缴五成,人均授田10亩,也足够养活倍的人口,两个人授田,可以养活6口人,当5年之后,这个数量足够一大家子了,这会成为一个家庭崛起的根基。
土地永远都是一个家庭的根基,在中原地带,因为人口众多,土地狭窄,想要人均10亩,基本不可能。
要知道,现在北宋的人口,平均的土地,也不会超过6亩,这个抛开了那些权贵和官宦家族,一二等户,三等以下的户,平均人均的田亩,不会超过5亩,现在直接增加一倍的人均,还全部是水浇地。
这就是土地的魅力,这就是农民的繁衍,一两亩地,都极为紧张的中原地区,会为这一切而疯狂的,这些水浇地,在中原也算是上等地,现在全部是大片大片的。
单纯授田只此一项,就可以吸引大量无地或者少地民众前往西北,同样,会保证一年的口粮,还有其他的一些生活必需品,这些数量虽然不多,可能总共加起来才一两贯,可是种类非常的齐全,几乎包括了日常生活所需要的全部。
这些都是最基本的东西,在很多吸引移民之中,都是正常的,只是稍微的好一点点,特别在西北的地理环境之下,有些出彩,却没有好上多少,这些单独加在一起,并不太高。
在除了授田之外,韩琦也没有把心思彻底的放在这里,还做了很多的准备的,在最后,拿出了一个杀手锏。
在最后,在众人不以为然的表情之中,韩琦说出了最后的条件,他会给移民有条件的前提下,给予一头牛。
在依托着灵州根基之下,只要有2个成年劳力的家庭,进入到灵州,平均授田的前提下,在保证了各方面的资源的前提下,还可以额外的授予一头牛。
这句话一出,那些官员们都愣住了,这就极大刺激了,甚至吸引力,在之前授田之上和提供生活必需品之上。
牛对于农耕文明来说,拥有着特殊的意义,从牛出现在了农耕之中,与之相适应的犁出现了之后,就是耕地上面的一把好手,以农耕为主的中央王朝,甚至会专门出台法律的,保证牛的生存,有牛的前提下,农业的各方面指标,都会有较大幅度的降低。
哪怕是在地主之家,拥有多个牛马的前提下,牛的重要性都得到重视,专门的有人负责和放牧他。
连地主都是这样,牛在普通庄户人家之中的地位,甚至比人都重要,亲生儿子或者孙子,在放牛的时候弄丢了牛,被打死的,层出不穷。有时候,青黄不接的时候,连人都吃不饱饭,可是牛不行,哪怕是拖着疲惫的身躯,也要给它寻找食物,关键的时候,人都舍不得吃的粮食都会动用。
在有牛的家庭,牛就是一家最珍贵的东西,哪怕是在怎么苦难的时候,也不会考虑到用牛来度日,只要度过了这个时期,当种庄稼的时候,牛就会成为一家最重要的劳力,可以让一家人在来年,享受到丰盛的生活。
在任何的地方,这个牛的价值,就都超过10贯,牛本身的耕地的作用,就说牛本身的价值,一家白送10贯,这已经非常惊人了。
这不是几百上千,也不是一两万,这是最少50万,最多可能真的如同韩琦所说的那样,200万,甚至是500万。
当数目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这个数字乘以10贯,最终数量会非常可怕,按照200万,也是2000万贯,那么500万,就可能蹦到的5000万贯。
一个是北宋接近一年的岁入,另外一个是2年的。
一个边陲之地,居然可以拿出这么多资金,一部分聪明一点的官员,稍稍一算,就是一脸震惊的表情。
参与到这一场宴会之中的,都是七品也上的官员,对于官员来说,特别是中级官员,他们加上各方面的收益之后,每年的收入,不会低于100贯,10贯可以不放在眼里。
对于升斗小民而言,10贯,可能就是一个家庭总的资金,更别说,对于农民来说,牛代表着什么,代表着一个家庭的支柱啊。单纯牛这一项,就有多少的农民愿意过来,更别说,还有大量的水浇地,两种优势加在一起的,最终产生的,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效果,而是远远大于二的效果
韩琦是当中的诉说的,在一部分主管农田的官员,被韩琦这么的大手笔给经惊呆的时候的,还有一部分,有别样的心思的官员,听到了韩琦的说法之后,突然眼前一亮,他们终于抓到了韩琦问题。
第四百二十一章 抓住机会()
来到灵州调查的人员,分成了完全不同的几个部分,一些是来自的东府,或者是三司的,他们主要是调查,渭州牛马大会之后,资金的流向情况的,更多的是来监控,毕竟这么大的一笔资金,如果稍稍在中间伸手,那就不是几万贯,几十万贯,那是上百万贯,甚至更多。
这部分人,在看到了灵州水利工程的时候,已经知道,这笔钱用到了实处了,只要这个工程建立,单纯每年的收入,甚至不客气的说,单纯因为种田带来的国税,都会是一个比例巨大的数字。
不说1。5亿石,就算是西北能够增产8000万石,增加的税收都超过800万石,这几乎是整个北宋赋税之中,粮食赋税三分之一,更不用说增产带来的其他,诸如人丁税,商税的提升。
或许这些官员们,不知道什么经济规律,但是粮食是基础,有了粮食,才有人,才有村庄,才有城市,才能够一步步的发展起来的。
曾经在过去,被称为的瘴气之地的南方,经过了人类活动和开发之后,本身优越的环境被引导出来,最终变成了目前北宋的粮仓,没有每年从江南粮食,连汴梁能不能稳定下来都成问题,更别说整个北方。
正因为逐步的向南开发,最开始是湖北,然后是湖南,江苏浙江,广州,所以很多人的目光逐步的向南,丝毫没有意识到,在北方的西北边陲,还有这么的一片地方。
没错,西北和西夏,在绝大部分的北宋人的眼里,都是一片苦寒之地,到处都是风沙,到处都是干旱的,在这些地方,能够有土地么,没有?
别说是北宋人都这么想,恐怕韩琦在最初的时候,也没有想到动作会这么大,效果会这么好,也就是在一连串的机缘巧合之中,最终形成的西北水利工程,注定要改变世界。
给予每一个农户家庭一头牛,在这部分官员看起来,这是个善政,这一头牛,就算是在中原地区,都比较重要,无论是耕地,还是干农活,都非常关键,在西北更是如此。
哪怕开垦出大量的水浇地,还有牧场什么的,荒地依然不少,特别是一些靠近山地,丘陵,或者是一些不太适合大规模开发的,这就是他们的方向。
北宋的民众特别的勤劳,哪怕是在仓储殷实的时候,也会考虑到更多的,一头牛可以说会帮大忙。
有不以为然,就有敌视的,在渭州牛马大会出来了之后,跳的最厉害的,就是那些保守派的代表,他们比较仇视变法派,打到了一个范仲淹之后,他们几乎在仁宗默认下,把所有的变法派都打落凡尘,看似占据了上风,可是他们知道,这个不是全部。
保守派在朝中的地位不高,最高的就是后戚他们,还没有一个首相或者是枢密使,公然的站在他这一边,当时对付范仲淹,贾朝昌和章得象也都出手了,可是他们出手,则是地位之争,而不是真正为了保守派张目。
有过失去,才会感觉到现在的珍贵,他们不允许,再有一个这样的事情出现,保守派,警惕新的变法派的产生,防止以前变法派首脑的回归。
韩琦作为范仲淹的助手和有力支持者,也是公认的范仲淹之后,最有可能整合变法派领袖,他本身也是重点,在来到西北的时候,他们也曾经下过绊子。
可是没想到,才多长时间,韩琦就藏不住了,立下大功挡都挡不住。
作为变法派的一员大将,保守派对于韩琦非常的了解,甚至专门调查过他的一些特点,没有范仲淹文人性格的优柔寡断,反而有军方统帅的决断和狠辣,平常可以是平平淡淡,一旦某些地方,跟他的意见相违背,那对不起,杀伐果断,毫不留情。
范仲淹所犯的错误,是绝对不能够逆转的,这点不但保守派清楚,变法派也非常清楚,在范仲淹已经没有指望的前提下,变法派要想重新回归,重新开启梦想,必须要有一个领袖。
或许,这个领袖,需要一番的争夺,甚至需要一番的混乱,可是当韩琦强势崛起之后,几乎无可争议的,成为领袖。
这样一个人的上台,对于保守派而言,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实际上,在知道西夏之变之后,还有灵州和议,保守派已经知道,压不住韩琦。
韩琦原来的级别,加上这一次立下的大功,几乎不可能被忽视,崛起是势在必行。
他们也没打算,把韩琦拉下马,只是准备,延缓他进入到中枢的速度,给他们足够多的准备时间,这才是关键。
变法派的强大,不单单是范仲淹一个人,一个范仲淹能够起到的作用很小,关键是包括韩琦,富弼,一大批的青年才俊,中坚力量,他们加入到了变法派之中,才让变法大规模的铺开。
从范仲淹的破败到现在,变法派已经被打击的差不多了,可是一旦韩琦重新崛起,就会聚拢一批人,那是保守派不愿意看到,甚至现在韩琦就是枢密副使,一旦跃升,最少也是枢密使,甚至是东府首脑,这样的位份,不可能拿对付范仲淹的方法对付他。
在无法动摇韩琦的前提下,他们想法很简单找找毛病挑挑刺,尽可能延缓的韩琦回归中枢的时间。
听到了韩琦的移民政策,这部分官员,他们不会看到,韩琦为了移民,为了普通民众做到的东西,他们看到的,永远是问题,没错,就是问题的。
这部分来源五花八门的官员,最开始是为了调查渭州牛马大会而来的,一个牛马大会,销售了差不多50万头牛马,羊早已经被忽略掉了,数量太多,如此庞大的数量,必定会有一些说不清楚的地方,这部分或许最终查无实据,他们也会把水搅浑,不一定能够拉下韩琦,却可以让他的功劳打打折扣,渭州大会从本质上讲,有些违规。
一个遍布到西北的农田水利工程,把整个漏洞都给堵住了,一个如此庞大,总共灌溉面积可能超过5000万亩的庞大水利工程,其中花费会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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