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梯血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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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梯血祭-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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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碰我!”

    一声厉喝,直把皮条老妈吓了一跳:“凶什么?好心收留你”

    “说了路过听不懂吗?”

    迦罗实在不想搭理她,自去寻找旅店。取中原则,她找了一家不算太热闹也不算太冷清的店面,问老板有没有单间,老板却好像从来就没听过什么叫‘单间’。这种招揽过路商人的旅店,都是席地而睡大铺通床。迦罗向内一张望,满屋都是脏兮兮的男人。天哪,要她和这么多男人挤在一起

    她彻底打消住店的念头,转身要走,却忽然就被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几个巡街官吏模样的人围在中间。几个人看着她,一脸贼兮兮的笑容分明不怀好意。

    “刚听扎提阿妈说来了个单身女人,还以为她是在开玩笑。喂,你是干什么的?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又准备到哪里去?”

    巡吏的问话让迦罗一惊,却只能应对:“从古实人的聚集地来,路上和队伍失散了,正准备去找他们。”

    巡吏都笑起来:“原来是走丢的,哈哈,身边没有男人一定很害怕吧?”

    迦罗不吭声,几个人笑得越来越放肆,一人绕到身后,忽然伸出狼手。

    “干什么?!”

    迦罗勃然变色,一甩斗篷狠狠将骚扰者推出去,几个人眼看碰上不识相的主,脸上的笑容立刻不见了:“你这女人胆子不小啊,哼,看你形迹可疑,别是什么逃跑的姬妾奴隶,走!到我们长官面前问话去!”

    迦罗气得磨牙,却只能忍气分辩:“我不是什么逃跑的姬妾奴隶,是在杂耍团卖艺为生,如今不过是和车队走散了,还请不要误会。”

    眼看她服软,几个巡吏再度笑起来:“是不是,走一趟怕什么?放心,像你这么嫩的姑娘,问清楚了,谁又舍得难为你?”

    忽然一个人就从身后扑上来抱她,迦罗又惊又怒,一低头忽然看到动粗者腰上的佩刀,霍然拔刀就抵上他的脖子。

    这一举动把所有人吓了一跳,动粗者立刻放开手,迦罗却丝毫没有把刀拿开的意思,冷冷的说:“单身女子行路,这种事又岂会第一次碰到?想知道我通常都是怎样对付的吗?不!我保证你们不想知道!”

    “你你敢威胁官吏?”

    迦罗笑笑说:“怎么是威胁?只是现在天都黑了,我不相信你们的长官大人还会继续办公,所以啊,想问话可以,明日请早!这样说不知几位同不同意?”

    刀架在脖子上,不同意也得同意:“好就明天一早,放下刀!”

    迦罗很配合的放下刀,远远退出几步却无意归还,横刀当胸,冷声警告:“明天清晨再来取,我等着!问心无愧,哼,别说是你们的长官大人,随便谁再来问话,本小姐都必当奉陪,这样可满意了么?”

    眼看她摆出拼命的架势,几个巡吏互看几眼,最终只能灰溜溜的跑走。

    其实迦罗早已吓得心惊肉跳,她当然不可能真的等到明早,只是暗自希望他们是名副其实的蠢货会信以为真。慌乱中跑上街,四处打量,一转头忽然看到那匹商人的马还在四处游荡,她此刻再也管不了那么多,连忙牵马过来,然后进店向老板购买干粮食水准备上路。

    一切安置妥当,就在她准备翻身上马的时刻,忽然被人从后面捂住,一股浓烈气息钻入口鼻,迦罗的意识在转瞬间迷失。

    ********

    “臭娘们,敢和官爷逞凶斗狠?!分明就是活腻了!”

    几个巡吏去而复返,他们这辈子何曾吃过这种鳖?几个大男人想吃一个女人,最后居然被逼得用迷药才能搞定,想起来都让人火大!

    几个人直接把迦罗抬进阿扎提的娼寮,恶狠狠对天发誓:“老子今天不玩死你,就他妈不叫男人!”

    第一个扑上来的正是那个被夺刀架脖子的倒霉蛋,他一把掀开斗篷,正要撕衣服,谁知却忽然被一只手钳住手腕!‘咔嚓’一声,手腕应声而断,倒霉蛋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迦罗在惨叫声中坐起身,她的眼神已经变了!

    “知道么,对我用迷药,是你此生犯下的最致命的错误!”

NO。94 在路上() 
名叫‘康兹’的小镇一夜间不复存在,幸存者哭嚎遍地,景象惨不忍睹。闻讯赶来调查的官员询问经过,人们都说是被一阵突然而起的狂风摧毁的。

    “风?从哪里刮来?”

    幸存者却没有谁说得清,明明前一刻还是皓月晴空,下一刻灾难就突然降临。整个康兹被夷为平地,建筑残骸向四周扩散,最远的甚至飞到几里地之外,原来城镇的中心地带反而成了一大片空地。而就在这片空地上,官员发现了几个穿着巡街官吏衣服、却实在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的尸首。他们就像一滩滩提不起来的泥,在地上攒成一堆,当好不容易从这堆肉里找出面孔,却发现死者眼珠爆裂,长大的嘴巴里,竟含着他们自己的喉结。

    呕吐!从带队官员到检查尸体的军医,全都难以自制的哇哇作呕!相比之下,只有官员身边的两名侍从看起来还比较镇定,他们转头询问目击者:“灾难发生前真的一点预兆都没有吗?”

    “没有!什么也没有!”

    “那发生之后呢?有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人和事?”

    这样一问好像有人想起了什么:“如果说奇怪对了,有一个女人!是在黄昏的时候来到这里,就单身一个人!没过多久灾难就从天而降,然后”

    目击者越说越害怕:“没错!灾难过后,她就是从这片空地站起身,一点都没有受伤的样子,然后就骑上一匹马跑了!”

    两名侍从闻言变色:“那个女人什么样子?往哪里跑了?”

    听着目击者形容独一无二的相貌,两名侍从不约而同伸手摸向腰间佩刀,手肘支起披风,不经意间,露出腰带扣上一抹金色郁金香的身影

    ********

    迦罗失踪已经整整四十天了,各路人马派出去也已有二十多天,可是到现在,却连半点消息都没传回来。有什么言语能形容那种等待的煎熬?从派出人马的第一天,登高望南就成了凯瑟王子每天生活最频繁的内容,等!等到望眼欲穿!甚至当窗前掠过一只飞鸟,都能让他神经质的跑出去。

    昔日英武的王子,正在迅速憔悴下去,他不是不想吃,只是每当丰盛餐点当前,眼前浮现的就总是她从前享受美餐时那种眉飞色舞兴奋的样子;他也不是不想睡,只是每当回到寝宫,放眼处处就是刺痛心房的回忆。一旦闭上眼,满心满脑就只有最后一次分别时,她缠着他,依依不舍的模样。是的,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更不知道一旦传回最可怕的消息,是不是能有勇气去面对。

    王子的疲惫与痛苦,大姐纳岚全都看在眼里,现在他每天回到奥斯坦行宫,几乎就是把自己封闭起来了,他不要侍寝,不要侍浴,甚至连最心腹的贴身近侍木法萨也不准留在身边,就连梳头刮脸、穿衣配饰这些最基本的服侍都不要,他好像不准任何人碰他,如果不是还有大姐仗着怀孕的身子凑近料理,让王子无法用强驱赶,只怕昔日令无数姑娘醉心倾倒的王子,都没有什么仪容可言了。

    “殿下,求你振作起来好吗?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面对纳岚的苦口劝说,王子抱以冷笑:“我还应该怎么振作?我没有尽职尽责?是军中操练缺席过?还是哪一次的元老院会议没有去?是议事厅处理公务迟到过?还是批阅文书的效率降低了?指责总需要理由,你的理由是什么?”

    大姐摇头叹息:“殿下,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些,那也不是我应该过问的事,我说的是殿下的健康和神采啊。”

    凯瑟王子哈哈一笑,眼神充满讽刺:“你是说,没有精神焕发也是罪过?”

    大姐沉声道:“我知道,阿丽娜生死未卜,没有人笑得出来。可是殿下有没有想过,你忍受煎熬不去寻找,必须留在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为了打消国王陛下的顾虑,减轻阿丽娜可能承受的压力!可是这个顾虑究竟应该怎么打消呢?真的只是留在这里,完成应尽的义务就够了吗?殿下,对国王陛下而言,你不是一个只要履行职责就好的臣下,而是他的爱子啊!陛下对阿丽娜产生的一切敌意,都是源于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担忧!所以说,殿下就算每日尽职尽责又怎样?你带到元老院、议事厅的憔悴形容,分明就是在告诉人们你现在有多么糟糕!而这,又怎么能打消国王陛下的顾虑呢?”

    王子这才愣住了,大姐哀伤而急切的劝说:“殿下,我知道这对你很残忍,可是你必须振作起来,必须焕发出昔日的神采!因为你必须要让国王陛下看到,是他高估了阿丽娜的影响力,你贵为王子,就算再喜欢,也不可能真的被一个女人左右人生!只有让陛下认定这一点,才能从根本上化解对阿丽娜的敌意,也只有这样,等她重新归来的那一天,也才会有真正的平安可言啊!”

    大姐一番话如醍醐灌顶,王子整个人都愣住了,难道说保护她的最好办法,就是告诉人们他其实并不在乎她?当她变得无足轻重,也就不会再引来那么多的憎恨和追杀?很久很久,王子一句话都说不出。虽然这听起来无比荒唐,但是却该死的就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从那天开始,他变了。即使没有胃口也要强令自己去吃,即使了无睡意也要点安神香强迫自己入睡。他重新接受仆婢服侍,开始努力把自己装扮得精神飞扬。再不曾登高远望,也再不会满面寒霜,他甚至在开例行会议时,还拿辩论出丑的大臣悠悠然开起玩笑。渐渐的,憔悴疲态从脸上褪去,从前那个风流倜傥的三王子似乎又回来了,这实在让元老院的一群长老重臣都长长松了口气。

    *********

    “知道吗,今天居然就有人重启选妃议题,而且还非常‘体贴’的为我着想,说选妃程序应该化繁为简,缩短筛选周期,以尽快为王子解忧,毕竟快两个月了,如此枕边寂寞怕是要熬出病来。”

    回到奥斯坦行宫,凯瑟王子满眼风凉说起今日事,他笑着,忽然就把起居室砸了稀烂!服侍更衣的仆从都吓慌了,木法萨连忙清退众人,和大姐一起守在旁边,却分明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王子的声音里透出无限愤恨:“这些人!这就是那些所谓的‘国之重臣’!一个女人究竟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们?卡玛王后行尽诸恶却无人敢于讨伐,她未曾伤害过一人,更为帝国带来铁器和骑兵,却被人人当成眼中钉肉中刺,这公平吗?他们究竟有什么理由要这样不遗余力的幸灾乐祸,落井下石?!”

    真的,王子的克制与隐忍都已快到极限,在人前也几乎无力再把持自己,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爆发!忍!所有的忍耐究竟是为什么?自从上一次出离王宫到现在已有40多天,可是这么长的时间无论他怎么做,国王始终不表态、不见面,就连元老院抛出选妃这种议题,也只传话出来让他自己看着办,他不知道父王究竟是什么意思,是真的伤心不想见他?还是纯粹为了试探考验他?

    大姐纳岚默然流泪,她无法想象此刻王子所承受的是何等残忍的折磨。

    “殿下那你打算如何应对?”

    应对?他还有什么可以应对的空间吗?他不但要‘欣然点头’,甚至要表现得有些急切,因为这是她已经成为过去的信号!她已经成为他生命中的过去,那是不是也可以从追杀者的视线中淡去呢?

    ********

    迦罗醒来时发现自己是在马背上,抬眼望,天已大亮,她由此意识到自己好像又出现一大段记忆空白。放眼四周,早已看不到那座叫‘康兹’的小镇,此刻马儿完全是自己顺着官道一路西行。迦罗勒住马匹,只希望能找个人问问路,可是旷野上除了成群的羚羊野鹿,连半个人影也看不到。

    摇摇坐下马儿:“你是要带我去哪呢?你认识边境怎么走吗?”

    没了主意的时候,迦罗只能任由马儿顺着道路的方向继续前行,走到日头偏西,肚子开始造反。她随手翻找,发现马背行囊里的食水还在。于是就这么一路啃着干粮,一路继续漫无目的的往前走。入夜后她走到一处岔路口。迦罗这下为难了,两条路,一条指向西南,一条指向西北,这年头连个路牌都没有,她该往哪里走才好呢?想来想去,只能听天由命,解下背后黄金杖,在地上‘哗啦啦’一转,第一次指向南,第二次指向北

    三局两胜!两次指南,一次指北!

    五局三胜!三次指南,两次指北!

    七局四胜!四次指南,三次指北!

    眼看是南面这条路占了上风,那就别想那么多了,走吧!一路向西南行进,其间在马背上昏昏沉沉睡着了几回,走到第二天中午时,迦罗终于看到人烟。那似乎是一队商旅,三辆牛车堆得满满当当,用盖布捆绑的模样一看就知是货物,车队最后面还拴着一头似乎是备用的黄牛。眼见是商人,迦罗正犹豫要不要靠近,车队那边却已经有人在向她打招呼了。

    人们似乎还从没见过骑马独行的女人,纷纷好奇张望,车上更窜下四五个小孩子,笑嘻嘻向她跑来。

    “呀!这是什么动物啊?好高大?”

    小孩子有男有女,看样子不过才都七八岁,围着马匹好奇的摸摸这,看看那。忽然一个小男孩绕到马屁股后面,迦罗吓得赶紧跳下来抓住他:“当心,会踢死你的!”

    小男孩一脸嘻皮:“姐姐,这个是什么呀?”

    迦罗瞪大眼睛:“你没见过马?”

    “马?原来这个就是马呀!”

    一群小孩立刻兴奋起来,而这时商队里也有人过来了,为首一个跨着肩袋的男人大概是老板,看起来三十几岁,黝黑壮硕。老板走近一脸惊奇:“就你一个人赶路?姑娘,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迦罗无心接受盘问,开口说:“我和家人走散了,又不认识路,请问这是哪里?往前走又是什么地方?”

    男人告诉她:“这里是鲁克邦的地界了,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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