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鲁赛恩斯霍然而起:“弓箭手!”
霎那间,城头上冒出整排手持强弩的士兵。然而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掠过城头,伏兵阵地响起一片惨呼声。夏尔穆来了,他干掉伏兵后立刻跃下城头,挥剑砍断十一勇士身上的绳索。
“大哥!”
大个子森普一下子抱住他,激动道:“你终于来了,兄弟们都误会了你!”
夏尔穆将抢夺的弓箭扔给渥尔特和奥赛罗:“快!保护大人,向南门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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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罗奔向自囚车中脱身的武将:“你是别兹兰将军吗?听说将军在被捕前负责城池安防,那么守城门的士兵应该都是将军的部下对吗?”
别兹兰立刻明白了:“姑娘要打开城门?”
迦罗点点头:“请务必打开南门,让我们退到荒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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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殿宝座上,奥蕾拉早已吓呆了,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尖声哭叫,二王子则阴沉的站起身,命市长奥利斯架起‘阿丽娜’,悄无声息退向城堡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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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如猛虎出笼的十二勇士展现巨大神威,所过之处无人能挡,众人护卫着狄特马索和伊尔坦邦尼,很快冲出哈尔帕城堡。直到己方同伴撤退得差不多,夏尔穆回身寻找迦罗,忽然发现她竟向着城堡深处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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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蕾拉!回来!”
迦罗策马追进后殿,二王子立刻命亲卫队迎上去。
迦罗对天鸣枪,厉喝道:“退下,不要逼我杀人!”
士兵们都被她的武器震慑住了,二王子一看情形不对,立刻丢下奥蕾拉独自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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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上来!”迦罗伸出手,奥蕾拉却惊疑不定。
“我答应过你妈妈要把你带回去。”
“可是”
奥蕾拉又惊又怕,摇头道:“我不能跟你走,你们赢不了的,我也会没命。”
迦罗急了,厉声道:“阿丽娜是王者的守护神,你既然顶着这个名份,至少也该拿出一次勇气!”
奥蕾拉心头一震,看着那双绿幽幽的眼睛,忽然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她终于伸出手了,上马坐定,迦罗立刻掉转马头,然而此时退路却被亲卫队封死。
“王子殿下有令,全力救回阿丽娜!”
亲卫队长艾立克来了,眼看利剑迎面而来,迦罗却在犹豫要不要开枪。
“当”的一声,兵刃相交激起无数火花。夏尔穆飞身而至,大声道:“这里交给我,快走!”
艾立克又惊又怒,厉声道:“醒醒吧夏尔穆,你这样胡来是救不了宰相大人的。”
夏尔穆却说:“应该清醒的人是你!这个阿丽娜是假的!”
艾立克登时僵住了:“你说什么?”
夏尔穆趁机抽身而退,回过神来的艾立克当即传令:“活捉乱党,不可伤了几位大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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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鲁赛恩斯直奔酒窖,打开铜锁,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大吃一惊。酒窖内,密道出口石门洞开,新砌的土墙上也被挖出一个两人宽的大洞,而他小心藏匿于此的芨芨草,早已连一片草叶也不剩!
达鲁赛恩斯发出有生以来最疯狂的怒吼,厉喝道:“在不在?”
蚊子般的声音立刻做出回应。
“你为何还不出手?那个女人!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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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帕城南大门,别兹兰骑马先行赶到,大声道:“今日是谁当值?”
城门上的士兵似乎非常惊讶:“将军?你被放出来了?”
别兹兰大笑道:“没错,你们的将军又回来了,赶快打开城门!”
谁知这时城头上忽然传来一声断喝:“放肆!现在负责城池安防的是我穆萨科,市长奥利斯早已传下命令,今夜有乱党闹事,任何人不得出城!”
别兹兰大怒:“穆萨科?你不过是我手下的一个小队长,是谁给你撑了腰,竟敢在我的面前逞威风!”
穆萨科冷笑着说:“你还以为自己是将军吗?错啦,你现在不过是一个等待审判的阶下囚,我还没有动手抓你,就已经算是顾念旧情了!”
别兹兰立时抽刀下马,怒喝道:“见风驶舵的势利混蛋!看我怎么收拾你!”
眼看他要冲上城头,穆萨科立刻下令封锁阶梯。
然而士兵们似乎有些困惑:“我们要对付将军吗?”
穆萨科厉声怒喝:“什么将军,别兹兰现在是乱党!再不动手,立刻以军法处置!”
终于,乱箭如雨点般落下,别兹兰被困住脚步。
此时搬运草药的百姓已按照计划向南大门集合,十一勇士护卫着狄特马索和伊尔坦邦尼也赶到了,见此情景众人立刻加入战团。大家都很清楚,此时多耽延一刻就多一分危险。在十一勇士的帮助下,别兹兰终于冲上城头,他一刀砍杀穆萨科,直奔绞盘机关。
与城堡的大门不同,哈尔帕城门是上下开启的闸口,需要合多人之力转动绞盘才能把城门吊起来。别兹兰刚刚占领绞盘机关,忽见远方无数火把闪动——追兵杀到了!
一阵乱箭飞向城头,战局瞬即发生逆转。十一勇士既要保护两位大人,又要协助别兹兰占据有利地形,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追兵,众人渐渐露出疲态。而别兹兰虽然依旧占据城头,但是在阵阵箭雨逼迫下,再想靠近绞盘机关已经非常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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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罗带奥蕾拉赶到时,混乱的南大门已是血流成河,现在双方完全是在以人数拼输赢,伤亡俱都非常惨重。这正是迦罗最害怕看到的局面,她的心口在狂跳,该怎么办呢?如果凯瑟王子在这里,一定会有更好的办法,可是自己蓦的,迦罗看到混战中的奥鲁,一柄锋利长矛正从背后向他袭来,她立刻扣动扳机。
震天枪响让双方都注意到她的出现,大个子森普跑过来,哈哈笑道:“咦,你抓到了那个阿丽娜,真是太好啦!”
迦罗却神色一凛,喝道:“不准碰她!奥蕾拉是被人利用,这一切都与她无干!”
森普一愣:“奥蕾拉?”
没时间多说,大队士兵已经向这边围攻过来,森普连忙回头冲杀。而迦罗这边,从各个方向涌来的长矛目标直指黄鬃马,惊惶之下她急忙扣动扳机,“叭”的一声,却不见震天枪响。
迦罗心头一凉,糟了,子弹!——她带来这个世界的一盒子弹,至此已经全部打完!
这下该怎么办?没了主意的时刻,黄鬃马突然惊嘶一声人立而起,用碗大的前蹄对准袭击者,狠狠踏下去!随后飞起后蹄,将身后犯进者蹄出数米开外!激烈动作中奥蕾拉发出惊恐尖叫,她本就不会骑马,这下立刻就被甩出去。
“奥蕾拉!”
迦罗意欲回身相救,然而数根长矛已扑面而来,抵挡之下,仅存的猎枪也脱手而飞。
危急时身后传来一声断喝,夏尔穆赶到了!持剑杀入敌营,总算及时为她解了围。心魂稍定,迦罗连忙回身寻找奥蕾拉,她摔在街口一眼水泉旁边,此时亲卫队的士兵已架起她准备向城中撤退。
迦罗立刻调转马头,夏尔穆大吃一惊:“你要去哪里?没时间管她了!”
“我答应过她的妈妈,就不能失约!”
眼看迦罗断然折返回去,夏尔穆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搅乱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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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鬃马跑过水泉,忽然身后响起夏尔穆惊心动魄的怒吼!
“合琪娜——!背后——!”
一股鲜红色的水流自泉眼飞窜而出,在空中回转盘旋就如同一把水做的电钻,迦罗回过头,就看到锋利“钻尖”扑面而来,她下意识的伸手抵挡,双手掌心登时就被水流击穿了!
鲜血四溅飞扬,迦罗骤然意识到死之将近,就在水流即将射中咽喉的刹那,碧绿色的瞳孔乍然收缩。不!她不能死在这里!
NO。69 狮子眼()
耳边传来阵阵低嘶,她在黄鬃马喷吐的热气中醒来。
“雷”
迦罗睁开眼,就看到“雷”宽厚的嘴唇在面颊上摩挲,入目天空明晃蔚蓝,她不由得感到困惑,何时天亮了?她又怎会睡着了?茫然中伸手抚摸黄鬃马,忽然掌心一阵剧痛牵扯神经。
“啊——!”她一声大叫惊动身边人。
“合琪娜,你终于醒了。”
众人围拢过来,夏尔穆满脸喜色,拍着黄鬃马笑道:“这家伙一直守在你身边,都不让别人靠近,只有阿尔给你治伤时才肯安静下来。”
“阿尔”
迦罗看看双手包扎的绷带,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已回到死亡谷。她怎么回来的?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头脑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夏尔穆却在追问:“合琪娜,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迦罗更糊涂了,这应该是她要问的才对啊,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看看身边人,狄特马索、伊尔坦邦尼、别兹兰、十二勇士,还有奥鲁等一干同伴都在这里,可是大家看着自己的表情却是如此怪异。
夏尔穆皱眉道:“你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迦罗脑子里一片混乱,她努力搜索记忆,神判、攻城、二王子、奥蕾拉是了,她回去找奥蕾拉,结果被水流袭击
迦罗的记忆到此为止,夏尔穆说:“当时我真以为你死定了,谁知道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股狂风平地起,一下子就把水流打得粉碎。”
迦罗心头一震,风?!
夏尔穆点头道:“没错,那风狂烈极了,当时就把我打飞出去,扔到几百步外的一堵石墙上。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把我死死按在墙上,我动不了,也睁不开眼睛,只能听见四周到处都是尖叫惨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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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注定成为夏尔穆此生刻骨的记忆。
当狂风终于止息,他睁开眼睛,立刻就被眼前所见惊呆了——整条街的房屋都已被狂风摧城瓦砾,好多人不见了,而他们片刻前还在奋力攻占的南大门竟已不复存在!整段城墙还有上面的人竟都已被狂风卷走!
那一刻,夏尔穆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好安静啊,一种灾劫过后的死寂让人从骨子里感到发毛。他就这样愣在废墟上,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长久,头脑才开始重新运转,才想起要去寻找他的主公和兄弟。
“大人!”
他终于在一处断墙后找到狄特马索和伊尔坦邦尼,大个子森普和他的胞弟何鲁西,以及加西亚,萨鲁耶德四人护卫着两位老臣,几人并无大碍。
夏尔穆稍稍松了一口气,忙问:“其他兄弟呢?”
大个子森普闻言竟“哇”的一声痛哭起来,哽咽道:“比安特、帕西诺、渥尔特、奥赛罗、拉格菲尔、缪利斯还有亚利安,他们当时都在城头上和别兹兰将军并肩做战,他们都被狂风卷走了!”
夏尔穆心头一颤:“你说什么?”
伊尔坦邦尼眉头紧锁,沉声道:“我在哈尔帕任职十三年,还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旋风,怎么看都不像是自然而起!”
老迈的狄特马索站起身,忽然问道:“夏尔穆,那个姑娘在哪儿?”
夏尔穆一惊,这才想起狂风过后就再没看见合琪娜,难道她也被风卷走了?
狄特马索说:“我有一种预感,那个姑娘的来历非同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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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尔穆告诉迦罗:“后来我们就出城退到荒原上,原打算在帐篷聚居地歇脚,可谁想到去了一看,昨天明明还有上千人居住的地方,那时竟连一个都没有了。正奇怪的时候,就听到死亡谷这边传来震天的欢呼。我们赶去一看,山谷入口的巨石堤坝竟也和城门一样没了踪影,里面挤满了人,原来帐篷里的居民全都跑到这里来,而我们也终于明白欢呼的原因——草药!那些我们费力抢夺却没能运走的草药,居然全都在山谷里!大家说是被一阵狂风刮来的!”
“还有我的兄弟!”
大个子森普哈哈大笑:“我那些被风卷走的兄弟,还有别兹兰将军,竟也一个不少全在这里,活得好好的。”
说到这里,别兹兰将军面色一凛,沉声道:“哈尔帕是座多风的城市,但我还从未见过被风卷走的人能安然无恙!姑娘,我现在真有一肚子疑问等着你来解答。”
迦罗愣住了:“我?”
别兹兰说:“我当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明明前一刻还在厮杀,下一刻却已经掉进黑暗漩涡,我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没想到在一片黑暗中却突然看到一点光亮,像星光又像月光,从漩涡的中央照射进来,然后我看到了!”
迦罗瞪大眼睛:“你看到什么?”
“你!”
别兹兰一字一句的说:“我看到你了,还有你的马!所有被卷入旋风的人都没法控制自己,只能随着它旋转翻飞,但你不是!你就骑在马上,仰望星空,那姿态就像走在陆地上一样安稳!”
迦罗以为自己听错了,然而同被卷入狂风的七勇士却异口同声:
“没错,我们都看到了,还听见你发出阵阵狂笑!”
迦罗目瞪口呆,所以大家才会用这么怪异的眼光看着她?可是他说的一切就像天方夜谭,如果真的发生过,她怎会一点都不记得?
阿尔接口道:“当时成袋的草药从天而降,大家都以为自己眼花了,我跑到谷口,就看到你骑着马,带领大家穿越堤坝废墟而来,你是后来才昏过去的。”
狄特马索目光闪动,追问道:“姑娘,告诉我们你究竟是谁?”
迦罗早已听呆了,喃喃道“这里的人,都叫我‘合琪娜’。”
“这是你的名字吗?”
“不,只是被人这样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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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终于亮了,二王子达鲁赛恩斯站在南门废墟前,只觉得心头阵阵发慌。一夜变故,如今竟连那幕后的合谋者也失去了音信。难道是神明在有意与他为敌吗?
搜索废墟,他唯一能找回的一张牌,就只剩下‘阿丽娜’,他看着脚前缩成一团的女子,不由得暗自切齿!不应该是这样的!按照他的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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