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莎一阵羞恼:“我就知道,你果然是存了这个心!”
他却笑问:“心情不好的时候,能有个人在身边闹一闹,也就顾不得再伤心了,可好?”
美莎心头一跳,忽然间就好像变成了心虚小孩,再看那双湛蓝清澈的眼睛,怎么突然就感觉很对不起他呢?咬着嘴唇,她低声嗫嚅:“雅莱,你为什么从不问我问我”
他不明白:“问什么?”
美莎心中叹息:“为什么你从不问我是不是爱你?”
雅莱笑了,名副其实的苦笑,一抹淡淡的晦涩划过心头,这还不简单么?因为他不敢。或者他在所有女孩面前都可以自信满满,可以轻易赢来芳心无数,却唯独在她这里,从来没法拥有这种信心。
沉默良久,他搂紧怀中人,轻轻吐露心声:“美莎,我不是不在乎,只是不想奢求。你能嫁给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所以没关系,只要能让我爱你就够了。”
美莎陷入沉默,心里甜甜的,忽然觉得,其实自己也很幸运。不知酝酿了多久,她终于鼓起勇气肯招供一句实话:“其实吧你知道吗?”
雅莱静静听着,好久却不见下文,不解看过来:“其实什么?”
美莎咬着嘴唇,不知不觉一张脸羞得通红,那声音堪比蚊子叫:“其实其实我忽然现,这些年,能有你这么个人在身边混闹,好像也没那么糟糕,现在想来,好像还蛮热闹蛮有乐的。”
她努力在想该怎么解释:“嗯你看,咱俩的境遇其实都很像对不对?我的那些弟弟妹妹也都比我小了好多呀,齐丹亚都足足小我五岁呢,玩不到一块,都是一样有代沟,能做姐姐,却没法做玩伴。而且,我也是在兄弟姐妹里的头一份呀,谁都不敢惹我,都是那么客客气气,说的好听叫尊敬,说的难听不就是有隔阂?而再至于像乌萨哥哥、亚伦哥哥或是萨蒂斯这样的,有大姑姑淫威在侧,他们当然都是早早学会谦让,即便是在我不讲理的时候,也都会让着我,不会和我较真生气,再至于像以沙利那样性格软糯的就更别提了,你就是求着他来惹我不高兴,都打死不会呢。”
美莎一个一个数过去,越数越郁闷:“所以你明白了吧,要做一个最蒙厚爱的公主,其实好多时候也真是很孤独的,就因为没人敢惹我呀。要说有胆子敢那么肆无忌惮欺负姐姐、敢和我斗气斗嘴处处对着干的,大概好像你就真是独一份了。”
雅莱一双眼睛越听越亮,迅领悟其中要义,简单说吧,就是忽然间对‘讨厌鬼’这个标签有了全新的认识,他恍然大悟,指着鼻子取笑:“哦——!我明白了,难怪你张口闭口都总要骂我讨厌,嘿嘿,搞了半天,原来这就是传说里的口是心非对不对?尤其是你们女人,一说起话来通常都是反的,就好像那个普及率最高的撒娇台词:讨厌!你又欺负人家,你太坏了啪啦啪啦,通常能享受这种词的家伙,才恰是对眼对盘对路的那一个;而反过来呢,要是一张口就说:亚伦哥哥,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但是吧啪啦啪啦,那其实就完全是在说你压根没戏唱、趁早出局的节奏了对不对?”
美莎即时瞪眼,噼里啪啦捶过来:“讨厌!你扯亚伦哥哥做什么?谁口是心非了?你才是口是心非的大混蛋呢。”
坏小子连连点头,一脸享受的表情欣然笑纳:“嗯,好好好,再多来几句,我现了,原来‘讨厌鬼’这个标签根本都是满满的赞美呀。怎样?是不是突然意识到,全因有我,生活才不会枯燥无聊呀?”
他一路说,美莎一路捶,一张俏脸烧开锅:“气都被你气死了,哪还顾得上无聊?可恶,不理你了,当我什么都没说。”
是,啥都不说了,行动胜于雄辩,长夜良宵,总不能浪费时间辜负了好观景。于是,这个鸳鸯浴着实洗得热闹+耗费体力,直到池水彻底变凉,他抱起人转移阵地,趁着这空隙,美莎才想起来问:“明天和我一起去送乌萨哥哥?”
“嗯,只要他们都能甘心做‘好人’。”
不是好人的家伙冒足了坏水调笑,放落帘帐,继续吃干抹净。
奋战正酣时,忽然现灯火在帘帐映出轮廓大黑影,动作片演员拒绝再被免费观赏,齐刷刷异口同声:“美赛!边儿去!”
一阵级郁闷的哼唧,电灯泡狮子灰溜溜缩回自己的窝。大爪子抱头,呜咽难止,翻译过来大概就是在哀叹:女心外向,变心了!全都变心了呀!
NO。4-170 睡狮()
次日一早,夫妻携手如约到城外为乌萨德送行,美莎坐在马车里困得歪歪斜斜,几乎睁不开眼睛,满心悲叹,人果然都是习惯的动物啊,好久没这样早起过了,乍然来一遭严重不适应。?八? 一中文网 ? ?。?8 1?z w?。?困死了,好想立刻补个回笼觉。
雅莱陪着一同坐在车里,看这模样倍觉好笑,揽过人干脆让她倒卧在自己腿上:“困成这样?那再睡会儿,等到了地方我叫你。”
美莎挣扎着爬起来,郁闷摇头:“那怎么行?真睡着了都要弄乱头弄花妆,说不定还要脸上泛油光,眼角挂眼屎,怎么见人呀?不不不不能睡。”
就是这么一歪的功夫,忽然现鬓角簪插的鲜花居然掉下两片花瓣,这下不得了,爱美丫头瞬间瞪圆一双眼,宛如遭遇灭顶之灾,‘啊’的一声尖叫,立刻向车外伸手叫人,快快快,快给我镜子看看。
雅莱真心服了这股劲头:“请问,你有一天不臭美会死吗?”
这话立刻招人不爱听。
“什么叫臭美呀?”
行,换个词。
“请问素颜见一次人会死吗?”
“会!”
雅莱痛快闭嘴,眼看臭美丫头举着铜镜小心翼翼左看右看,掉了花瓣的‘残花’立刻被摒弃,从伊莲捧过来的妆蓝里重新拣了一朵完美的戴好,长舒一口气,仿佛是刚经历劫后余生。
身边男士看到无语,没错,自从成婚过到一起去,他才算有幸开眼见识了,由此当真万分庆幸自己是个男的。每天早起梳妆、每天晚上卸妆,雅莱被迅培养出的习惯都成了:洗完澡先打个盹,再等睁眼保证不耽误一块xx;早起收拾完了自己,歪着再补个回笼觉,也保证不会误了一块出门。要说女孩为了这张皮相,光是花在梳妆台的功夫,保守估计每天也肯定要比他少睡四五个小时。所以不困才怪!
这一边,严重缺觉的女生倒饬完了形象问题,瞌睡虫却依旧顽固作祟,于是又迅回归脑袋一点一点的迷糊挣扎状。
特别有同情心的好男人殷勤出主意:“要不然我掐你一下?这样就能醒了?”
“你敢!”
不用掐,话一出口立刻激醒了睡狮,即时进入战斗状态,手底下立刻恨恨掐过去:“可恶,睡不醒怪谁啊?都是你害的!明知道今天要早起,还要那么没完没了的折腾!最该掐的都是你!掐死你掐死你掐死你!”
尖尖的指甲,专掐身上肉最软之处,腰窝腋窝大腿窝,那个刁毒百分百有够狠。
雅莱‘嘶嘶’倒吸凉气,哇靠,恶媳妇果然不是一般的手黑,不过是否还应该庆幸毒妇还好没学过武?要不然这杀伤力绝对能谋杀亲夫啊!
哎哟’‘妈呀’‘啊——!’‘痛!’‘你轻点’耳听着各样‘不雅之音’不间断的往外飘,大姐纳岚头顶冒青烟,气得连连敲车壁,暗骂这些倒霉孩子,真是的,这不是平时惜面如金,形象比天大的时候了?穿行大街,人来人往,也不怕被笑死。
终至城外,雅莱吸着凉气下车都是藏不住的龇牙咧嘴,而到这时,河东狮早已变回斯文淑女,那个娇娇弱弱的样子,没人搀扶都好像生怕摔跤不敢迈下来似的。
看不下去的男士苦脸央求:“媳妇儿,别装了,现在扛着伤必须咬牙坚持的,好像是我不是你吧?”
美莎一眼瞪过去:“你是外伤,我是内伤!”
嘁,这个时候不装,怎么能不请自来的有打手上阵,好好收拾他呢。所以呀,困倦、疲乏,都好似体力透支快要站不住的虚弱,所有‘内伤’真心演绎得让人看不懂都难。结果,被送行的最亲近的哥哥就必须是用刀子眼神恶狠狠剜向雅莱了,指着鼻子咬牙切齿:“有你这样的吗?别怪我没警告你,你要是再敢这么欺负美莎”
“停!停!打住!”
备受泼污的家伙当真听不下去:“你们这些不开眼的,有点创意换句词行不?耳朵都起茧了,拜托先搞清楚到底谁欺负谁啊?”
大姐干咳一声,向儿子打个眼色,无非是让他少说两句,别人夫妻的事情不合适干涉吧?可惜,乌萨德在这方面就是标准的迟钝儿童,居然堂而皇之张口问:“怎么了阿妈?眼睛不舒服?”
大姐:“”
天呀地呀,看看吧,这能怪她暴虐吗?根本都是自找挨削的节奏!
乌萨德毫无所觉,拽过睡眼迷蒙的困倦丫头,就开始诚恳出昏招:“美莎,我也必须说你一句啊:小身子板呢,是自己的,真玩坏了没人能补给你。美赛在身边养这么多年,总不能是摆设吧?该让她威就必须要威,哪有养着狮子还让人欺负了的,没这个道理对不?再留着不用,当心美赛那满口大牙都该退化了。”
嗯,嗯,这话立刻招来狮子美赛的心有戚戚焉,就好像是真听懂了似的,格外适时的打了一个天大的哈欠,张开血盆大口,明晃晃亮足一嘴利齿獠牙。
美莎笑得难看,鉴于雅莱头顶已经汩汩冒起的青烟,不好意思继续狠,连忙摆手,心虚讪笑:“没关系,先用我的牙,什么时候不好用了再换美赛,狠招通常都是留在最后压轴的,对吧?”
乌萨德看不过去:“这就心软了?嘁,人善被人欺,果然一点都没错,你不知道好多混蛋就是被纵容惯出来的毛病么?你再这样,倒霉可怨不得旁人。”
雅莱没法不瞪眼:“喂喂喂,我才是现了,好人果然不能做。这是好心来送你哎,你倒挑拨起来没完了是不?没错,人善被人欺,至理名言,尤其对着混蛋绝对不能做好人!”
乌萨德充耳不闻,继续挑拨中:“算了,咱不与混蛋一般见识,惹不起可以躲得起。看到没有,以后这就是有地方能躲了,说好了美莎,要是真不堪摧残了呢,就来阿林娜提,常住都没问题。我保证你住得踏实,这家伙就算想来抢人,那都别想闯得进门。”
话音未落,大姐纳岚忍无可忍一记削,瞪眼磨牙:“行了!越说越不像话,有这份豪气,你先给我踏实成家了再说!”
一句话,乌萨德立刻瘪茄子,这才真叫哪壶不开提哪壶,自从突破2o岁大关,躲不开的就是家长追在屁股后面催催催,每到这时他就特别想问一句:你们是几岁成婚的呀?尤其更有那位老爸成了活生生的例子,悲惨已婚范例当前,他不想那么早沦陷咋就不行呢?
被这么一催,乌萨德再没心情继续耽搁,打马扬鞭就以最快度开溜走人。
送走乌萨哥哥,美莎清晰看出伊莲的失落,趁大姐不注意拉到身边小声嘀咕:“你郁闷什么呀,阿林娜提又不远,来去不过几天路程,以后什么时候想去串门了都是随时随地,还怕没机会见面?”
伊莲沉默摇头,不愿多说,让她心情失落的当然不是这个,而是大姐那句话分明就是正中命门,自从捅破心意,到如今也有好几年了,可是乌萨德却始终没有任何明确的表示,既没有刻意疏远她,也没有特别亲近她,所有一切不过都是一如从前。所以,她真的不知道在乌萨哥哥心里,自己究竟有没有一席位置。而此去接掌哈娣族大位,那恐怕他的婚姻大事也不会被允许再久拖不决了吧?说不定很快就是要娶妻成家。只要一想到这个,伊莲就难过得想哭。
不敢表现太过,她只能压着心头酸楚小声问:“美莎,喜欢一个人却偏偏不可得的滋味,是不是注定很痛苦?”
回避心头怅然,美莎本就不是感春悲秋的性情,已经过去的就无意再重温回顾,听到她这样问,转着眼珠坏笑说:“那么,你就找一个特别好欺负的大善人,打不敢还手、骂不敢还口的那一种,可以放开了随便掐随便咬,心里不就能平衡了吗?”
“喂,我不聋,都听着呢!”一同走在身边,雅莱磨牙切齿瞪过来。
迎上大善人的刀子眼神,伊莲心不虚气不短,诚恳咨询:“对哦,亲王殿下,有没有这样的人啊?帮我推荐一下。要长得好看的,不好看不要,岁数要比我小的,还要比我笨的,但又不能太笨,至少是要有可以改造调/教的基础,这样才能保证养眼又顺气,做大姐训小弟呀。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喽,所以说好了,要是真有这样的开心果,你可不能便宜了别人,必须留给我。”
雅莱:“”
再次确认,这果然是什么主养什么仆,熏陶这东西,威力从来不是假的,不熏成一路货都凑不到一堆去。恶狠狠搂过缺德媳妇,他磨着后槽牙说:“本来呢,还想让你早点回去补个觉,现在?别想了!不好好让你充一回大姐都算对不起你!”
美莎茫然瞪大眼,喂,啥意思?
不解释不废话,雅莱掳人上车,直接转道行政厅——嘁,不操心劳力,好意思充大姐?
到来时,正值上午要集中议事的时间,高官臣僚一个不少的齐聚,看到这架势,终于轮到美莎欲哭无泪:“我困”
雅莱乐得坏:“你想睡就睡呀,睡到乱花妆,脸上泛油光,眼角挂眼屎,都保证没人敢管你,难不成嘿嘿,还怕有谁敢不让你睡?”
美莎:“”
谁说小弟就一定是好带的?一朝掀动报复心,也想找个心里平衡,还愁没法子奉还?抗议无效,她完全就是被硬塞进那张坐榻里,雅莱跟着一块挤进来,才不管众目睽睽,搂着媳妇大剌剌一歪,十足一副好/色/昏主的德行,就差再哼个小曲+有人往嘴里喂葡萄了。
嘿嘿,这叫什么?脸皮厚,有福受,能一手吃豆腐一手办公务,这感觉才叫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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