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身手再敏捷,想躲开狮子的攻击百分百是做梦。若非布赫+迪雷格各自带着卫队多少人一块帮忙围追堵截+劝抚,恐怕倒霉家伙早已变大餐了。
凯瑟王看得大眼瞪小眼,喂,这是什么状况?
“美赛,过来!别闹了!”
家长一声喝令,才总算终止追杀,雅莱擦着满头大汗长松一口气,乖乖老天,终于得救了。拢住了狮子,轮到家长来兴师问罪,凯瑟王没好气的瞪过来:“怎么回事?你小子这是又干什么缺德好事了?”
雅莱:“”
以布赫为,人人喘着粗气却都是满眼戏谑在努力忍笑,凑近耳朵一阵嘀嘀咕咕,凯瑟王的表情就分外精彩了。瞪向这位还肯出来见人的罪魁祸,那种感觉该怎么形容呢?哇呀呀,真心是呵护了多少年的珍宝,一下子让猪给拱了,忽然间就特别想再放开狮子。怒指糟蹋了宝贝的猪,想狠骂几句,张开嘴巴竟忽然不知道该骂什么才好。酝酿半天,磨碎后槽牙,最终出口的居然是:“你你就不能轻点?!”
雅莱半字废话没有,撩开衣袖,直接亮出胳膊上的紫黑大牙印:“身上更多,陛下要不要看?”
凯瑟王:“”
一同跟过来的梅蒂,在旁捂嘴乱笑,拽一拽胳膊笑劝:“陛下,别问了,这可不是你该管的事情了。”
成年人都懂滴,可惜没常识的少年是不懂滴,塔纳尔揪住雅莱瞪眼质问:“你说!你到底把姐姐怎么了?”
雅莱没好气的奉送白眼珠子,随手打开小屁孩:“去!等你自己娶了媳妇再来问。”
塔纳尔不明所以,坚决不肯放过元凶:“喂!哪去?站住!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干什么了?”
抬脚要追,却被老爸一把揪回来,凯瑟王啼笑皆非,少儿不宜的话题没法解释,干脆直接派任务:“行了,美赛交给你,好好管住,别再让她追过去才是真的。”
寝殿里,以受害者自居的河东狮,如今早已变身委屈小猫,哭得花容变色,坐在梳妆台前,各色衣裙披纱来回比划,都不知道该怎么遮掩这满身的不堪入目。缇妮夫人陪在身边连声笑劝:“好了好了,美莎不哭了,这真的没有什么好哭的呀。我知道,是有点被吓到了对不对?谁都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第一次有些紧张不适应,神经兮兮的,再正常不过。你呀,就是还不习惯,等以后慢慢习惯就好了。”
美莎哭得更凶:“习惯?这个要怎么习惯?我怎么出去见人嘛。”
大姐哑然失笑,连声保证:“哎呀,好看着呢。来,戴上这个大耳坠,再多戴几条项链,这么长的短的一搭配,不就全遮住了吗?哪有什么不能见人的?”
美莎拒不接受,捧过来的饰愤愤扔到一边:“我才不要戴这个,最讨厌戴这么重的耳坠了,还要在脖子上缠这么多累赘,大姑姑试过有多沉多难受吗?”
伊莲帮忙出主意:“那就裹披纱吧,就像我们撒玛利亚人似的,戴成头纱,脖子耳朵都能裹起来,谁也看不到”
爱美公主止不住的哭:“我又不是撒玛利亚人,裹那么严实,看着都奇怪。啊——!要我那个样子出去见人,还不如不见。”
没错,最讲究仪容的美少女,最悲愤的还不是怎样能遮羞,而分明是没法打扮到最好看外加最舒服,这才是坚决不能忍受的。裹得密不透风倒是能出门了,但问题那是美女还是怪物呀?不惊艳毋宁死,这是坚决不容妥协的人生信条,所以,宁可不见人,都不能见了被人笑。
女儿死都不肯出来见人,弄得凯瑟王好气又好笑,凑到寝殿帘帐外,在美莎的激烈抗议下,硬是没法扯开这道阻隔。
“美莎,你好歹让阿爸见一见,到底成什么样了?有多严重啊?你这个样子,让阿爸怎么放心回去?听话,就看一眼好不好?”
不好!就是不好!
不管怎么说,爱美爱到限制级的丫头,坚决不肯露头。
大姐无奈笑劝:“陛下,算了吧,不见就不见,能有什么事啊,我保证,没毁容,这样总行了吧?”
凯瑟王严重表示怀疑:“真没大事,至于成这样吗?”
大姐满眼风凉:“是呀是呀,要说这孩子爱美成性,陛下你还不知道?但有一丁点不完美都好像要了命似的。嗯,我觉得吧,至少在这一点上,肯定不是遗传自阿丽娜。”
凯瑟王:“”
忽然间,木法萨宛如被唤醒记忆,亮了眼睛脱口而出:“别说,好像还真是哎,陛下,你还记不记得14岁那年,你脸上起了几颗小红痘,硬是躲了一个月没出来见人,弄得成年礼到日子了都只能往后推,是推迟了足有十几天吧哎哟!”
未等话音落,被揭短的某人狠狠一脚踹过去,可恶!他不说话会死吗?
缇妮夫人恍然笑:“这样啊,那就好,不见人就不见人吧,遗传的威力,那可不是谁能改得了。”
天大地大脸面最大,接收到尊王的愤恨眼神,木法萨立刻补口:“呃当然当然,这个爱美也是很需要资本的。就像丑八怪绝对没兴趣照镜子,大肥仔绝对没兴趣亮身材,基本上吧,也只有那些有资本做万人迷的,才会很自恋”
“你说谁自恋?”
一言激众怒,竟是父女同声,凯瑟王磨破了嘴皮都不能让其露头的傲娇公主,即刻从帘帐里愤愤钻出脑袋,当然了,只露脑袋,紧紧抓着帘子,多一寸也不肯再曝光。
木法萨笑得难看,连声澄清:“我!我!是我太自恋了,每次对着镜子都觉得自己太完美,尤其这一脸雀斑,太有魅力了,不小心少了一颗,都足够哭死谁。”
大姐险些笑破了肚子,风凉点头:“嗯,是太有魅力了,所以才到今天还没娶老婆?”
木法萨恶狠狠接口:“对,魅力养成的关键,只有攻不下的山头才是最有吸引力的,我就是要让多少姑娘看得见吃不着,哭碎芳心满地!”
玩笑带过,实则关于木法萨的独身不娶,说起来都是一笔让人唏嘘的赌咒愿。那还是在当年的离乱中,早已将他的王子当作信仰的忠心侍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因而拒不接受王子已经阵亡的事实,悲伤绝望时,他向众神祈祷立誓,若能让他的王子再回来,他情愿用自己的人生做交换。戒酒、戒荤、戒色,世间一切享乐都再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情愿抛却情/欲,终身不娶,不要家庭,不要后嗣,只要他的王子能回来!因此,当三王子真的奇迹回归,木法萨就坚信是神明听到了他的祈愿,并且接受了,才会赐下这份奇迹。故而这多年来,他始终坚守着这份誓言,即便是重新迎来安稳盛世,凯瑟王都不知多少次劝他,何必为了这样傻傻的誓言而较真?木法萨却就是不为所动。每当说起理由,他永远只有一句话:我不敢破戒,因为我害怕。我害怕一旦食言,神明就会收回这份奇迹。
要命丫头好不容易露了头,凯瑟王伸手捧住那张脸蛋,就把整个人从帘帐后面硬生生的揪出来。
哎哎哎呀!被家长生拉硬拽,美莎一个重心不稳就跌进了怀里,慌里慌张爬起来又想往帘帐后面躲,凯瑟王摁住肩膀不放人,瞪眼笑骂:“好了,有什么可躲的?你总不是想一直躲到阿爸都走人了还不肯露面吧?”
美莎委屈申辩:“不是阿爸说只看一眼的吗?这都已经好几眼了。”
家长:“”
受害少女:“男人果然都是骗子。”
骗子懒得回嘴,上下打量,弄得美莎尴尬脸红,忙不迭的扯过长遮掩脖子肩膀,躲没处躲的只剩嗔恼:“阿爸别看了”
凯瑟王没好气的戳上头:“你这丫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毁成了什么样,有必要这么一惊一乍的?”
美莎激动大叫:“没有必要吗?看看他把我毁的,指甲都断了好几根。”
伸出手来,那保养精致葱管式的长指甲,的确折断了好几根,但问题是
嗯?到此时仔细观察,美少女才好像有了更惊悚的现:“哎呀,看看,指甲缝里都有血迹呢,我都流血了”
凯瑟王:“”
缇妮夫人:“”
伊莲弱弱小声提醒:“那应该不是你的血吧?”
美莎茫然反问:“那是谁的?”
清晨有幸目睹家暴的薛西雅笑得难看:“好像是和亲王殿下后背那几条血道子,很般配。”
美莎更加茫然:“血道子?我挠的?”
以大姐为,身边人异口同声:“嗯,幸好不是美赛。”
事实证明,这俨然就是一对儿欢喜冤家,凑到一处不愁没有热闹瞧,临走之前,凯瑟王特意来到兄弟墓前,透着无限感慨,就像生时一样风凉调侃:“终究是让你小子如了愿,把美莎拐进手,赔给你儿子,从今后,哈尔帕你是真的可以放心了。”
热闹庆典过后,各路人马都要各回各家,那送上的临别寄语,简直让雅莱接收到无语。
大家长指着鼻子说:“不准让美莎受委屈,要不然”
塔纳尔指着鼻子说:“不准欺负我姐姐。”
亚伦指着鼻子说:“你要是敢欺负美莎”
说吧,尽情的说吧,雅莱一概点头笑纳,半句回嘴也无,左耳进右耳出,多年训练,早已皮糙肉厚,反正这些家伙颠倒黑白是早都成习惯了嘛。
NO。4-162 继承人()
哈尔帕一场喧嚣婚礼,凯瑟王纯做宾客不插手,实则便是冷眼旁观足足实实阅了一次众生相。? ? 八一中文网?。?8 1z每个人的言行举动尽收眼底,有些话,他不问不说,无非是不想给喜庆氛围添堵。
就譬如齐丹亚闹出来的事端,拉黑雅莱打群架,虽说是美莎有意为之吧,但是对一个王子呢,却又意味着什么?13岁,已经是到了即将成年的大门口,如果还要用‘小孩心性/爱胡闹’做解就一笔带过,会有那么轻松,是可以被允许的吗?如果再说得难听一点,这叫什么?岂非就是在按照别人的意图,在受人摆布利用?!他的言行举止俨然都是给别人当了枪使!这才是让凯瑟王最恼火的地方,这一次无非是美莎,做姐姐的总不会恶意去害他。可是下一次呢?若换了真个心存恶意、就是有着险恶用心的外人,那又当如何?身为王子,他岂能这么没脑子?!今天的没脑子,明天就可能是没了命!
正是缘于这种恼怒,凯瑟王更加不能原谅的,就是站在王子身后、那位搬出‘小孩心性/爱胡闹’来做辩解的生母。当传出雅莱抢功吹牛皮的抹黑言辞,同样是跟着母亲一起来的四王子阿尼塔,却从始至终没有参与进这场闹剧,非但不跟着一起搅和裹乱,反更要站出来劝告哥哥。
“你这样笑话不合适吧?就算不看雅莱,也总要看姐姐,别忘了他现在是姐夫。做丈夫的若丢脸被人取笑,对做妻子的会是一件好事吗?这岂非都是踩了姐姐的脸?更有甚者,便是连父王的脸面都一块踩了,你就不怕被理解成是在笑话父王没眼光,到头来竟给姐姐择了这么一个糟糕的夫婿?再说了,什么叫一家人呀,我们本就是一家,现在更成了亲上加亲,我们的脸面都是连在一起的。说雅莱抢功吹牛皮,先不管事实到底是真是假,哪怕他真有什么不好,别人要取笑的时候都理应出头替他维护,又岂能再由你我来取笑出口呢?再往大了说,当初王叔遇刺,是闹出了什么样的诬陷危机你不知道吗?姐姐又是为了什么要嫁来哈尔帕?到如今好不容易都过去了,一切重新好起来,若是莫名其妙的再闹不痛快,你图个什么呀?总不是希望把哈尔帕真个搞成离心生芥蒂?”
当阿尼塔的这些言辞传进耳朵里,才是让凯瑟王越想越气,排行老四,阿尼塔不过是比齐丹亚小了九个月而已!九月之差,却出现这么大的差别该怎么解释?这些话是谁教的还需要怀疑吗?比起公主出身、熟谙宫廷法则的梅蒂,更有这些年执掌金星神殿所锻造的素养,穆里妮与其的差距就是在变得越来越大。正因比起忙碌的父亲,母亲才是能时时刻刻陪在身边的人,在宫廷里长大的孩子,能不能拥有一个合格的好母亲,是远比有没有一个好父亲重要得多!
穆里妮来到哈尔帕之后的一切言行作为,无疑是将王的恼怒越拱越盛,正因各地领主皆在,索玛尔、苏迦什都来了,她这哪里是来出席婚礼,根本就是来联络兄长!的确,要说穆里妮一直以来最大的毛病,就是太热衷于联络外戚了,仿佛不把这份势力牢牢抓在手里都活不下去似的。一族亲眷,无论亲兄弟表兄弟堂兄弟还是小一辈的侄子外甥,千方百计从来就没断过想往哈图萨斯的各处要职肥差里安插的心,这还不够,亲族里的女孩更如走马灯似的往身边招揽,说是登门看望串亲戚,看的却全都是与齐丹亚年龄相仿的女孩?侄女外甥女,摆明了这不就是想从中择选王子妃吗?是已经开始惦记起日后的婚姻大事?
正因齐丹亚是事实上的长子,所以一直以来凯瑟王对其的锻造标准,是远比其他兄弟更加严格的多,也正因如此,长子的生母令人失望,才是最不能原谅!
当婚礼过后启程回返,离开哈尔帕时,凯瑟王并没有让穆里妮跟着一起回去,一道王令就把她支去了瓦休甘尼。
“哈塞尔亲王病重,回去看看吧,算是为父亲尽心,好好照料,不必急着回来。”
能回家探望自然是好事,因此在王淡淡的语气里,穆里妮丝毫没听出怒意所指,一开口还想带着齐丹亚一起去看望外公。
凯瑟王完全没商量的一句话堵回去:“王子功课,一日不可耽延,这一趟来哈尔帕,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
分开母子,国王大队启程回返哈图萨斯,一路上,就必然是做父亲的要来事后算账,严厉管教行为失当的儿子了。
“这一趟叫你来,是来干什么的?”
齐丹亚不明白为何有此一问:“作为弟弟们的代表,来出席姐姐的婚礼呀。”
凯瑟王面色冷峻,重重一哼:“你还知道?!作为年纪最大的兄长,你就是这样来代表弟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