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莎笑看过来:“想求放过无辜幼子?那就看你肯不肯乖乖合作了。来吧,先把邻居们都听到过的,那夫妻吵架的好戏演一遍。”
菲娜没了办法,又怕又慌的流着泪,乖乖开口。
骤然听到一个人演绎出来的不同嗓音口技,整个广场再度哗然,最惊的莫过尼尔,因为那个男声,完全就是他的声音啊!
演过了这一出,美莎又接着说:“再来那个示警的声音吧,就是你躲到别人窗根下,提醒快逃的声音。”
再当菲娜老实演来,听到那份又低又哑的嗓音念出一模一样的话,就轮到赌坊老板惊呆了,脱口惊呼:“对!没错!那天晚上窗外大黑影,提醒我快逃的就是这个声音!他他竟然是女人?!”
美莎又指向尼尔命令:“你去!挨个仔细的辩一辨人,就看当年那个不惜掏重金让你去故意引诱花匠希纳克沾上赌/瘾的神秘人,后来到了叔叔出事之前,又是他再次掏重金让你给希纳克带过话的,在不在这些人当中。”
尼尔走进俘虏人堆,有卫兵点亮火把凑近,挨着个都要把人的脸照清楚,尼尔一个一个的仔细看过去,在辨认了一大半人之后,终于指着一个大声惊呼:“是他!对!就是他!”
被指认出来的家伙,立刻被拎到公主面前,卫兵揪着头强令他抬起头。果然啊,黑黑眼,头有些微微自然卷的中年人,不胖不瘦不高不矮,容貌更是最普通没有任何特点的平凡无奇。而他此刻穿在身上的衣服,却是冶炼作坊里工匠的服色,甚至就还扎着锻打时为防止火花溅到身上、用于防护的厚重牛皮围裙。
美莎明了点头:“果然啊,是藏在那片冶炼作坊里。在花匠希纳克还不起赌债的时候,让尼尔给他带话,让去北门外的冶炼作坊,说有金主会帮他度难关。那块庞库斯幽灵的银牌,就是你给他的吧?”
此言一出,场面又是一阵嗡嗡轰鸣,所有人都满是震惊的瞪过来,是他?!
狄雅歌禀报说:“他们这伙共计11人,所在的作坊都是专门打造镰刀和割肉用的剔骨刀的,包括那个作坊工场主都是他们一伙!今夜造乱,有不少非兵士身份的人,凶器就是由他们来提供!”
说到这里,人们已经明白了,这群人藏匿于冶炼作坊是目的何在。
美莎看向这个工匠俘虏,慢悠悠问出一句让人更心惊的话:“能告诉我么,其实,你原本应该给他的是什么?”
工匠俘虏全身都猛然一震,那眼神里的慌乱根本无法隐藏,却拼命摇头:“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美莎痛快点头,向狄雅歌挥挥手说:“那好吧,就先念给他们听听。”
狄雅歌立刻让手下取来一封长长的羊皮卷,朗声开始宣读。他念出来的都是名字,还有住址,随着一路念名单,被羁押的数百俘虏都相继一个个震惊抬头,脸上的惶恐都是一样的难以置信,其中,当然就包括这个本想嘴硬的工匠。
美莎悠然向所有人解说:“像阿爸那么会拉拢人心的,这些年都引得外族纷纷投奔内迁,外邦逃奴成潮,即便是被派过来做奸细刺客的,好多也都痛快倒戈叛变了。所以呀,随便是谁,再要派奸细来潜藏谋事,都必须是万千谨慎小心,若是没有足够的筹码押在手中,怕都根本不敢派过来吧。所以说,你们个个都有关心在乎的人,是被头上的主人捏在手里,这样才不敢不听话。而这些亲族,如果都是被扣在埃兰的话”
美公主摇头风凉笑:“想一想,埃兰相隔的有多远啊,从这里到埃兰,即便是取最近的路线,一次往来也总要一个多月。隔得太远,不闻消息,时间年头久了,难保会不会有变数。对远隔的亲族,一则不知死活,难于安心办事,二则,说不定有些亲情爱情淡漠的人,也就渐渐忘了不在乎了,不在乎了也就不会再听话。所以该怎么办呢?那最好的办法,当然都是迁得近一些,让你们时不时的逮到机会还能见上一面,只不过,见面是见面,却休想带的走。这样一来既加固了感情,让你们放不下忘不了,同时呢,又能乖乖听话的老实办事,这是多划算多聪明的方法。你们的这些亲族,这些年就是66续续全都迁居在伊苏瓦了吧,给他们一份按照你们自己原本的能力,根本无法想望的丰厚而舒适的生活,这便成了利诱。要挟与利诱两手操刀,任谁都不可能逃出手掌心,是这个道理吧?不过可惜了,他们的好日子如今都已经到了头,一经曝光,那么也就等于全都交在我们手上了,是死是活,不再是由你们的主人说了算,而完全是由我说了算!都听明白了么?如果还想让亲族活命,那就全都自己掂量着办!”
“我我说!我都说!”
工匠俘虏立刻投降,老老实实吐实话:“是,那块银牌,就是我交给希纳克的,而原本该给他的不是这个,原本应该是一个金质的腰带扣,是刻着鹰翅狮身纹章的。”
萨尔凯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禀报说:“我想起来了,这个听拉赫穆将军提起过,在亚述,鹰翅狮身纹章的金腰带扣,是专门封赏给功勋战将的荣誉,通常都是由王亲手颁,所代表的份量极重,真正能获此殊荣的人也是极少!”
美莎立刻问:“那个腰带扣现在在哪里?”
工匠俘虏说:“被被人换走了,换成了那块银牌,当时就拿走了,不不在我手里,这个我可以誓,真的不在我手里了。”
此言一出,身后的俘虏阵营里立刻传来难以置信的喝骂:“你你这个叛徒!原来真的是你在搞鬼,居然还敢大言不惭甚至指着大神母起誓说你交出去的就是金扣,不知道怎么就会突然变了!敢指神撒谎,你就不怕遭遇惩罚吗?”
出怒吼的正是那工场主,显见应该也是他们这群人的小头了,那工匠俘虏低着头不敢再吭声,是啊,如果他胆敢说了实话,肯定早被处决了,哪可能再活到今天。
而同伙这样一吼,竟也让美莎生出好奇:“嗯,说的是啊,是什么理由才能让你干出这种背叛主人的事?是利诱,还是胁迫?”
那工匠俘虏憋红了脸,似乎非常难于启齿,狄雅歌厉声催促:“公主问话没听到吗?还不快说!你还想不想要你留在伊苏瓦的老娘和兄弟活命?”
工匠俘虏终于艰难吐露实情:“我我喜欢小女孩,还有那种十五六岁的男孩也喜欢,可是在赫梯,这些都行不通,没地方解馋,一旦被抓到就是要判死罪的重刑,所以所以这些年,实在憋得心里难受,痒得不行。所以,那个男孩又领着个小女孩过来,自愿献身,只要能给他换了这件东西,我当时已经喝了他带过来的酒,那里面八成是有春/药,还有他也喝了,给那个小女孩也喝了,然后然后就兴头上来,就什么都顾不得了。其实其实事后我也特别后悔,可已经没办法了,也找不见他人了,金扣子也没了,而且他明明跟我说,那块银牌也是和金扣子一样的信物,只是没有金子值钱罢了,但是作用不会有区别,所以我就想着,反正到时候交出去了,也没人知道我到底交得是啥,真有什么不对劲了,也完全可以推到是接货的人搞了鬼,所以”
所以,他也并非是有心的要背叛主人,而纯粹就是被欺骗利用了,因为他本来就不可能认识那是属于庞库斯幽灵的东西。听到这些,所有洞悉真相的人都真要倒吸凉气。
在狄雅歌的暗查中美莎早已知道,就在摩苏尔人众抬着红婴棺木抵达的当天,也就是赛里斯出事的前一天,这些人还没有被刻意看管限制自由的时候,西斯领着妹妹,就曾打着初次来访对哈尔帕很好奇的名义出去逛过街。而那个时候城门也并未有严查,出入往来自由,他们若‘无意间’逛进了冶炼作坊,想必也不会有什么难度。而至于西斯又为什么会知道他有这份嗜好,那恐怕就只有西斯自己最清楚了。
忽然听到这种肮脏真相,包括美莎都要下巴落地了,她实在想不到这西斯竟能有如此极品。忽然之间杀父弑母都不算啥了,为了达到野心,他竟能不惜献身卖/肉?而且是给这么一个肮脏的工匠,而且是连妹妹都一块给坑进去了。想想都知道,哄着小女孩一块喝酒,直接灌醉了,再生什么自己都不晓得,所以也就不用再担心妹妹泄密。即便醒过来之后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他也完全可以编造谎话再把妹妹给骗过去
这下,几乎所有知情者都要暗叹这红婴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能生出这种儿子啊!
知情者个个心照不宣,可是不知情的人则肯定必须要问,贝奥就第一个厉声开口:“那是什么人?说清楚!”
不容工匠俘虏开口回答,狄雅歌已经抢着说:“当然是巴比伦王亚流士!美莎都已查的清楚,害死亲王殿下的根本不止一伙人,分明就是合谋作乱。而这种合作,自来都是各怀鬼胎,任谁都只想实现自己的目的。现在就清楚了,用一件很有代表性的亚述的信物,埃兰阴谋者原本希望栽赃的目标就是亚述,因为那是他们的世代死敌,时时刻刻都会威胁到埃兰那片土地的安全,如果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被曝光出来的是这件金腰扣,那么害死亲王的凶手必要指向亚述,这就是想借我王的手去帮他们灭敌啊。可是对于亚流士呢,灭掉亚述却根本无法给他带来任何直接的好处,所以他才要想办法从中掉包,把矛头直指我王。一方面刺杀红婴,令摩苏尔陷入最大危机、群龙无,同时更要在哈尔帕造起内乱,一乱了也就没法再顾及摩苏尔,这样才最有利于巴比伦夺回失地、统一全境呀!”
听他说的入情入理,任谁仔细品来都的确是这么回事,外务长老海登第一个出怒喝:“没错,这个我最清楚!埃兰与亚述是死敌,但一直以来与巴比伦却交往亲厚,因为那是他们重要的向西通商的贸易中转地!要说埃兰与巴比伦串通一气、策划阴谋,实在太有可能了!而且送出个小男孩、小女孩的供人玩乐,这种事也只有巴比伦的家伙才干得出来!这群该死的混帐!想埃兰使节这多年来每次到访,亲王殿下什么时候也没有亏待过他们,万没想到他们竟能如此恶毒!”
至此,害死赛里斯,所有作为直接执行者的黑手都被痛快挖了个干净,公主美莎冷声下令:“经查实,这些人九成都是来自伊苏瓦的迁徙移民,即刻关闭封锁与伊苏瓦交界的所有交通要道,所有哨卡重兵严防巡界,从现在开始,与伊苏瓦之间一个人都不准再放进来,也一个都不准再放出去!”
同时,她授命铁托和费因斯洛:“把暴风纵队八百人全部拉过去用于封界,还有费因斯洛军团,也再抽调一些人过去。究竟需要多少兵力,怎么布防,你们都是内行,你们自己商量着办。我要的,就是全权接管与伊苏瓦之间的边界镇守,现在值守在那里的哈尔帕驻留军全部撤换下来,包括从边界过来这一路沿途的各处哨卡岗哨,挨着个的去给我严查,是否再有同谋帮凶!还有你们”
她又指向梅托斯、内务长老伽布里欧包括别兹兰,则毫不留情痛骂当头:“叔叔一手交付重任,你们却把官都做成了这样,居然能让人在眼皮底下埋进这么多的黑手隐患,简直就是一群废物饭桶!这些造乱者,严查审讯是一回事,但也还有另一回事,甚至就是比这些被揪出来直接摆到台面上的家伙更严重!是谁给他们的路牌、办的落户、保举的官职、引荐的差事,甚至是在需要时调换的轮岗排班,尤其是这些被提拔到城堡内来值守的人,是谁选的他们?又是为什么选他们,所有环节务必彻查到底!你们应该清楚,那些才是一群或许就是规模更大的间接造乱者!就是因为有太多人的玩忽职守、贪财贪污,懈怠散漫成风,尤其是底层官吏的渎职谋私都成了风气,才能大把放水的把这些家伙放进来,让他们蒙混过关,一藏就是多少年,甚至直到酿成大祸,居然都可笑的依旧还没有曝光被现!”
美莎越说越怒,厉声警告:“你们都给我听清楚,接下来上下彻查整肃风纪的事情,若敢再有丁点办不好,你们也就干脆全都不要再干了!自己摆上脑袋到叔叔的墓前谢罪去!”
公主威势当头,那种无以复加的压迫感,简直就是比赛里斯坐镇时更加震慑人心,一群官员都被吓得肝胆俱裂,除了齐声惶恐领命,哪有一个再敢抬头乱吭半声。
NO。4-129 生日礼()
一局大戏喧嚣落幕,时间已入凌晨,当所有造乱者都被收监押走各去审问口供,该交派的任务一一交派下去,散了外臣,再等退回城堡中,美莎才要笑嘻嘻的给长辈庆生。八一 中 文网?。?8 1?z
“叔母,这份庆生礼物够不够大?还满意吗?这下好了,一股脑的全部挖干净,今后哈尔帕终于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去担心这些暗鬼作祟了。”
缇妮夫人心中翻江倒海,早已是被震翻了个,紧紧握着少女的手,眼泪怎样都忍不住:“美莎,这可真是太辛苦你,也太难为了,我实在做梦都没想到,竟然竟然会有这么多人,怎么竟会有这么可怕”
美莎摇头不讨论这个问题,一招手,先是把自己身边所有的侍女仆从都招进来,女仆男仆分别以伊莲和门罗为,整齐列队站满了一地,随后,竟然齐刷刷下拜赔礼。
美莎叹息道:“叔母,还有茉莉、贝奥、茜茜,所有人吧,我知道这些日子把大家都气狠了,所以在此特郑重赔礼,之前那些都是为了实现今夜收网而做的局,实在不是我真有那么不讲理,还有他们这些人,也全都是按照我的意思去行事,断断不敢真对大家心存不敬,真来个奴大欺主的,我都肯定不会用那种人了,所以叔母,还有茉莉、贝奥、茜茜,都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看过今晚这么一场大局,先第一个缇妮夫人就早没有半点怨气了,连声叫大家都快起来,贝奥也跟着格外歉意的说:“姐姐,噢不,大嫂,对不起,之前都是我太冲动了,什么都不懂,要是早知道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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