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梯血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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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梯血祭- 第5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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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躲起来,然后等到第二天,果然看到有大批军兵冲到店里去,就就更不敢回来了,就是这么回事,其它的,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凯瑟王冷声问:“他押给你的是什么东西?”

    赌坊老板怯生生回答:“是一块银牌,有巴掌这么大,收的时候我仔细看过,一整块都是用白银打的,没掺其它东西,纯得很,份量很压手,那上面还刻着不少花纹,有些好像是字,但我不认识,不过那花我倒是认识,是郁金香!对,那银牌中央刻的就是郁金香!”

    他说什么?!

    这下,从王到鲁邦尼再到狄雅歌,脸色全都变了,巴掌大小,篆刻郁金香的银牌,那是庞库斯幽灵的徽章和行动令牌呀!而且,若是白银打造的,那便是职位还不低的头脑!

    凯瑟王霍然而起:“那块银牌在哪呢?还有,希纳克有没有说过他是从哪里弄来的?”

    赌坊老板连声作答:“他说就是他自己的,押给我的时候还一再叮嘱我,说这东西千万不能让人看见,押给我的事情更不能说出去,否则会有麻烦,所以若要抵钱,都让我熔成银币再用”

    鲁邦尼立刻着急起来:“你给熔了?!”

    赌坊老板连连摆手:“不不不还还还没有,这段时间风声太紧,所以还都埋着没动呢。”

    凯瑟王怒声催促:“埋在哪里了?立刻去给我挖出来!”

    赌坊老板当即被押走,指认地点去挖银牌,由狄雅歌亲自随行监督察看,过不多时再等折返回来,狄雅歌奉上银牌,神色难言慌乱:“陛下,我仔细验看过了,是真的,并非假造。看上面刻字,应该是属于驻扎在巴比伦大城的密探脑”

    巴比伦?!

    鲁邦尼一把抢过来,看到上面代表着驻扎地的暗语刻字,还有相关的令牌编号,脑筋飞快搜索记忆,他不由悚然而惊:“没错,陛下!这个编号巴比伦城遭遇大清洗,折进去的众多密探就有这一支,这块银牌的持有脑应该是叫叫对,叫加尔塔,如今不知所踪,也不知道是被捕了还是被杀了”

    凯瑟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当即再度提审那个赌坊老板,劈头喝问:“是什么人提醒你半夜快跑?你有没有看到他的样子?!还有,希纳克在押给你这块银牌时还说了什么,一个字不准漏,全都给我说清楚!”

    赌坊老板吓得颤三颤,哪敢有丝毫隐瞒:“陛下,对众神誓,我真的不知道半夜来到窗前的那个大黑影是谁啊,更没看见他的样子,就是在窗根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一闪就没影了,我当时追出去,窗户外面都是静悄悄的根本不见半个人影,都不知道是不是闹了鬼。至于希纳克,他他就说这是他最后一件值钱的东西了,要不是被逼债逼得紧,也不可能拿出来。对对,他欠了赌坊那么多钱,我的确是带着人上门去逼债了,那是在他出事以前头一天的事,结果,他就说能不能再宽限一天,就一天,信誓旦旦保证,第二天一早一定带着值钱的东西去还我。当时我还问他,既然有值钱的东西,为什么现在不拿出来,结果他就说,是有人许给他的,现在不在他手上,所以我就干脆信他一回。等到第二天一早,他果然就拿着这块银牌来了,仔细验过以后,现是整块的白银,那绝对是我在希纳克手里见过的最值钱的东西,所以也很奇怪,就问他这是什么,从哪来的。可他就说这是他自己的东西。我还问他,你昨天不是还说是有人许给你的吗?怎么现在又成了你自己的。他就说,那不是因为老婆孩子当时都在场吗,说这件东西是他最大的秘密,连老婆孩子都不能知道的,所以才只能那么说。然后便叮嘱我,这东西不能拿出去给人看,押给我的事也万不能说出去,要抵账就熔成银币”

    赌坊老板几乎语无伦次的一口气往外倒完,只差肺部缺氧,长出一口气连连作保:“陛下,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真的真的,一个字都没漏,对众神誓,再没有更多了!”

    听到这些,凯瑟王的脸色已经不是难看足以形容了。一口咬定是希纳克自己的,还是他最大的秘密,连老婆孩子都不能知道?这算什么意思?难道这家伙竟是庞库斯幽灵?!可这块银牌明明是应该属于巴比伦的密探的,即便希纳克真是密探,这又怎会是他的?!想到那个窗户外面的半夜大黑影,很显然,这件事是另有人在背后做局啊!逮到这个赌坊老板,挖出这种‘真相’,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就是要以此来证明那个花匠竟是庞库斯幽灵?

    看向台阶下被吓到战兢的小民,凯瑟王冰蓝色的瞳仁里闪烁被彻底激怒的寒光。是啊,想一想可不是,既然能在深更半夜跑到他的窗根下示警,那么想要直接灭掉他这张口,岂非也是轻而易举?而这个兜售出惊人猛料的赌坊老板,却为什么偏偏竟没有被灭口呢?难道就是为了今天?就是为了要借他的嘴,说出这些事,更重要的,是挖出这块银牌?!毕竟,今日审案,包括去挖银牌的行动,除了王身边的亲信,跟从在侧的哈尔帕重臣重将也不在少数啊!只要挖出来,这也就成了立刻要传扬开的事!

    这叫什么?赛里斯是先被划破手,所以才会让剧毒侵身,给他划破手的花匠显然就是这个阴谋里的重要一环,而现在,如此关键而重要的一环,这个花匠竟然被证明是庞库斯幽灵?!这他妈算什么意思?岂非是说,正是由王策划,才能让只听命于王庭的幽灵,多年来潜伏进赛里斯的家门,是埋伏到了亲兄弟的身边,然后、最终,也是由这些幽灵负责出手索命!也就是说,害死赛里斯的真凶黑手,正是他这个王?!

    这样的逻辑和已经摆出来的事实,当真要把凯瑟王给气炸了,看看,就是今天审问这个赌坊老板爆出来的猛料,已然是让哈尔帕上下一片哗然。凡听闻者无不议论纷纷,天哪,那个花匠在城堡内做工,是已经干了多少年啊?他竟然是王的密探?这么多年就近在领主身边?!那是代表着什么意思?!

    突然遭遇如此信任危机,鲁邦尼这个执掌密探的第一号头子无疑成了压力最大的人,雷厉风行即刻彻查哈尔帕上下,最后得出的结论:“陛下,这个花匠希纳克,绝对不是庞库斯幽灵,连最末端的小卒都根本不沾边”

    “你怎么证明?!”

    凯瑟王怒声打断:“挑拨离间,如此恶毒的一局,最刁毒之处岂非正在这里:本就是不能见光的幽灵密探,栽赃到这个名份上,那么不管到底是与不是,你又该用什么办法去向世人证明?!你是能拿着那块银牌去向人解说:看,这上面的暗语标记,指代的是巴比伦大城,不是分派到这里的人会有的。那么再问,这里到底有没有庞库斯幽灵啊,都是谁啊,都分布在哪呀?即便这个花匠真不是,但哈尔帕城堡里的其他人呢?敢说那里面就真干净,一个都没有吗?如果有,那是什么意思?如果没有,你怎么能证明没有?是能把幽灵密探的身份标记都亮出来呢,还是能把一级一级都是谁管谁的组织链条摆出来?”

    没错,鲁邦尼现在压力山大的核心就在这里,这种栽赃离间,一旦传出去就是结果,它是根本没有办法去证明真伪的!

    凯瑟王气得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明白了,到这一刻他俨然全都明白了,磨牙恨声:“巴比伦王城遭遇大清洗,损失惨重;那块银牌是出自巴比伦大城的分支;还有这两起谋杀案,为什么竟会如此相像;更甚者,连阿伊达恐怕都是成了其中被利用的一环,因为他正好在这里,因为他是卡玛之子,所以对出产自巴比伦的海蛇毒才能立刻认出来不对吗?哈,高啊,这果然是个太高明的毒计!”

    鲁邦尼闻之变色:“陛下是说,所有这些事,都是套在一起的?”

    “当然,不是套在一起能顺利达到目的吗?”

    凯瑟王怒极而笑,拍拍胸膛:“目的在哪里?本王!最后归根结底都要汇集到这里来!红婴之死,然后是赛里斯之死,为什么要让两起谋杀如此相像?为什么?总需要有个理由吧?还有,怎么才能做到这一点,关键在哪里?那必然先是要对红婴之死,其中一切猫腻都廖若指掌才可能加以利用,然后才能再来个翻版上演吧?谁能做到这个?现在结合上这份庞库斯幽灵下黑手的指控还不够清楚么?亚流士到底有什么理由来直接谋害赛里斯,这能带给他任何的好处吗?他有这个胆子吗?他凭什么这么做?但是,换到我这里,却是能给我这个王带来最直接的好处呀。看看,埃及之战结束,连拉美西斯都死了,本王!穆里西利斯二世!放开了埃及,从此目光东移,不拘是亚述、巴比伦还是埃兰,肯定是要出手对付的,这既然都已经成了全天下的共识,那么区别无非是先动哪个,什么时候下手而已。这种情况下,既然赛里斯替王镇守东线的价值已经成了过去时,那么一转脸就痛快把他搞掉不是很正常吗?毕竟这份远远越寻常领主的实力,谁敢保证日后不会成隐患?所以,现在看到了吧,原来王的这份战略东移,不是开始筹划,而分明是早就已经开始动手了!而第一个要拿掉的就是赛里斯!为此,本王这个最大阴谋家,是谁都想不到的竟开始和亚流士在暗地里勾勾搭搭,而这种所谓合作么,那从来都是各怀鬼胎,就看谁能玩过谁。所以,亚流士对红婴下手,其实本王早都已经心中雪亮,上演太相像的翻版谋杀,就是在反过来利用他!用这种方式弄死赛里斯,等到追查真凶时,正巧多便利呀,阿伊达就在这里呢,对产自巴比伦的海蛇毒,昔日卡玛王后最惯用的剧毒之一,有他在,立刻就能指证出来,这不就是最便于将凶手矛头指向巴比伦的有利证人吗?由此将凶手锁定巴比伦,本王一怒要为兄弟复仇,到兵宣战时,谁的兵啊?最便利也是最理所应当的,自然都是哈尔帕的兵。为领主复仇嘛,哈尔帕领地军马,谁敢说个不应该,谁能不全力以赴?到时将哈尔帕强军一股脑全都送进巴比伦的战场,再暗地里与亚流士一同勾搭挖坑收口袋,就完全可以将赛里斯这些年培植起来的强悍实力,全在战场消磨殆尽,这是多么便利又刁毒的手段,就由本王一手主导实现,即消磨掉了哈尔帕的实力,又同时将巴比伦搞得两败俱伤,到时候眼看打得差不多了,再由直属国王军出马,轻轻松松摘取个最大胜利果实——彻底覆灭巴比伦,将那片土地尽收囊中,还同时将哈尔帕这块最有可能成隐患的**烦顺势全都解决了,这是多完美的策略,到时坐定赢家、得利最大,除了本王还能有谁!”

    凯瑟王越说越怒:“反过头来再看看巴比伦王亚流士呢?他的出点和利益点又在哪里?你们看清楚,赛里斯一死,能继任领主的长子雅莱才有多大?亚流士好歹也是个老狐狸了,他要起心利用个才15岁的孩子会很难吗?这场阴谋里,如今的变数在哪?美莎!若不是美莎与大风神殿有这份感应,也不可能这么快的赶过来,而若不是有美莎此前那么激烈的举动要不顾一切救叔叔,就凭如此周密又恶毒的栽赃离间,一等爆出那个花匠说他是庞库斯幽灵,恐怕哈尔帕现在已经闹翻天了!”

    心腹近臣听懂了,鲁邦尼动容变色:“说的是啊,如果没有美莎那么不顾一切的态度作为,如果我们没能这么快的及时赶过来,如果就是让哈尔帕的人自行查出了那块幽灵银牌,这还说得清吗?以雅莱这种本来就最容易冲动的年纪,再加之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足够冲昏头脑,一旦按照阴谋者预定的‘剧情’运转起来,把陛下的心思都解读成这样不堪,让孩子受了蒙蔽利用,从此与王离心甚至反目,那么以哈尔帕的强兵实力,一朝反目那会是什么后果啊?这份居心,实在是太毒了!”

    狄雅歌咬牙恨声:“是啊,阴谋者想要的不就是这种结果,故意把两场谋杀做的如此相像,这显然就是在反其道而行,是兵行险招!正因人人都觉得凭巴比伦王亚流士,他不可能有这份胆量,害死亲王殿下,惹动赫梯之怒,他更不可能直接从中获得什么好处,所以这反倒成了洗脱嫌疑最好的理由保护色,人们因此都能轻而易举的相信,应该不会是他干的。这样一来,唯一最有可能的也真有能力办到的,也只能是陛下了。留这个赌坊老板活口,传递出这种猛料,以此离间哈尔帕与王庭,甚至就是反目成仇,那么开启内战恐怕都不会是开玩笑吧。”

    一旁,木法萨也早已听得义愤填膺,愤愤接口:“更有甚者,就连在大风神殿里上演阴谋,甚至都能反过来说成是陛下在欲盖弥彰。正因那是属于阿丽娜血脉相承最神圣的地方,所以陛下要策划什么都肯定不会玷污星星池,所以同理,这不反倒也成了洗脱嫌疑最好的理由保护色吗?还有美莎这趟出行,陛下虽说身在美吉多,一心关注女儿安危,却不等于就真的没法顾及别处,毕竟,要玩什么阴谋,都有的是人负责执行,又不需要陛下自己去亲自动手。再加上等到事后,陛下再赶过来为兄弟查找真凶,当指认到巴比伦头上,都大可以被说成是为了掩盖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才急于锁定一个外邦凶手做替罪羊这一条一条的加起来,岂非就是要让人有口难辩,想洗清都根本洗不清楚了?浮动人心,在哈尔帕掀动内乱,等到自己的院子乱起来,当然也就再不可能向外顾及巴比伦,如此一来,红婴死了,其背后的最大靠山哈尔帕又乱了,岂非就是给亚流士造就了最有利于收复失地、重夺摩苏尔的好时机?统一全境,这应该都是他唯一能抓到的机会吧?总之,只要这番毒计按照原来的计划成真,要乱的是赫梯、倒霉的是摩苏尔,而不管怎么衡量,到最后得利最大的都只能是巴比伦!”

    至此,一切迷雾揭开,那种感觉早已不是简单的用一个愤怒足以形容了。凯瑟王气顶胸膛,想他做王做了这么多年,穆尔西利斯二世的威名早已传遍四方,无论外敌还是内敌,还从来就没见过有谁敢如此猖狂的算计到他的头上来,这根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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