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莎稍稍安心,结束嘀咕,转过头来面向众人。
此时,河滩上的庞迪斯早已等得不耐,连声催问赫梯一方由谁上场。
公主美莎清清喉咙,朗声开口:“你急什么呀,擂台都已经摆开了,难道还怕有谁会赖帐?我们刚才商议,无非是觉得你这种玩法一点都不够刺激过瘾,所以,既然要我们的人上场应战,那可不可以也按照我们的意思,稍稍做点修改?”
法老塞提闻声笑看过来:“你想怎么修改?只要大家都接受,那就没问题。”
美莎看向身边:“乌萨哥哥,你去说吧。”
乌萨德整备军甲,在腰后插好平日最称手的半长双刀,大步走向河滩,面对围观众人哈哈一笑,放开最大音量朗声叫阵:“你们别怪我说话不好听啊,看看,这互相对打的都是自己人,谁知道你们是不是都提前彩排演练好了,实在难保有没有作弊之嫌。所以啊,轮到我们,我可一点都没有兴趣找自己人玩游戏,放马出招的,全由你们埃及人上阵!还有,要拼耳力,真不好意思,本人不瞎,所以那就干脆蒙眼睛吧,看清楚了,这蒙眼睛的布条,我都没打算自备,也由你们来准备,这样才最光明磊落对不对?”
这番叫阵,百分百够狂妄,整个河滩一片哗然,盲射手庞迪斯勃然变色,厉声喝问:“你是谁?先报上姓名!”
乌萨德指着鼻子大声说:“你听好了,本人出身哈娣族,族长哈罗斯之孙、布赫纳岚之子,现任暴风纵队第七中队长,乌萨德!”
庞迪斯冷声一声:“哼,我当是有多了不起的人物,不过区区一个中队长,也敢跑出来猖狂?”
乌萨德级不屑一挥手:“先别说那些没用的,我们的修改条件,你们到底答不答应?”
庞迪斯冷声回敬:“好啊,既然你一心找死,我们必当奉陪!”
这样说时,便喝令那方才出招的手下四人向乌萨德走来,同时命人给他准备蒙眼的布条。谁知四人来到近前,乌萨德却说:“不行,人太少了,再加一倍!”
庞迪斯勃然大怒:“毛头小子,听说话声音我就知道你不过2o岁,既然有言在先是以不伤人命为前提,那就奉劝你不要自己找死!”
乌萨德惊讶瞪眼:“什么什么,这就算找死了?哎哟真不好意思,忘了告诉你,这种游戏,本人1o岁的时候就已经玩到烂熟了。”
庞迪斯气得连连点头:“好好好,既然你一心找死,那就怪不得别人!”
想要八人,那就上八人,可谁知对于他们拿在手中的出招武器,乌萨德居然又不满意,啧啧摇头:“我说,你们除了弓箭飞刀的,就没有别的称手家伙了吗?这也太单调了吧?赶快,什么投掷绳、刺矛、镰形弯刀的,有什么统统给我招呼出来。别让本少爷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打一架,还打不过瘾。”
至此,庞迪斯真心不知道还能骂他什么才好了,可笑,还没见过这样不知死活的。最终还是法老话,这些条件,无妨照单全收,就看看他到底是真的狂妄,还是真有这个本事。
一切商定,眼看八人各拿不同武器,分别站在一射之地围成一圈,乌萨德蒙上眼睛,抽出腰后双刀,大声喝令:“来吧!”
围攻迅即上演,先是离得最远的弓箭手搭弓放箭,听得破空风声直逼近前,乌萨德断然出手,就以右手单刀正正劈落飞来利箭;风声再起,这一次是飞刀,直从背后袭来,乌萨德侧着耳朵,也不回身转头,直接反手到背后,就挡落即将插入脊背的利刃;很快几方人众纷纷出手,两侧带着石球的抛掷索,还有回旋刀,还有投掷的刺矛,几方袭击从几向而来,几乎就是同时逼近,乌萨德矗立原地竟是丝毫不为所动,直至所有利器都即将直插身体,才猛一缩身,同时一手单刀拨转,缠上投掷索,带引着就直直缠向了从另一侧飞来的刺矛,两相互撞,齐刷刷落地,而乌萨德的另一手,更同时对上飞来的回旋刀,刀口拨转方向,赫然将回旋刀直直挡回去——竟是转向直扑方才抛刀的主人!
或许,正是人们没有听明白,出身哈娣族,作为族长哈罗斯最中意的外孙,到底意味着什么!哈娣族,那是帝国铸剑师!而要成为一个最优秀的铸剑师,关键素质就在耳力!对于金属在冶炼炉中出的一切最细微的声响变化,都必须听得一清二楚,由此才能判断冶炼的火候,是不是到了该出炉的时候!
金属熔化的声音、火焰强弱变化的声音,还有锻打的声音、淬火的声音、试刀的声音其中一切最细微的变化都要去精准把握,才能真正成就一把好刀!或许少有人知道,要做一个合格的铸剑师,最关键的天赋素质正在一双耳朵!乌萨德刚才态度虽然嚣张,但实则说的全是实话,他的确是从1o岁开始,就已经太熟谙这种训练耳力的游戏。
河滩盲战场,双方的较量正在变得越来越激烈,度越来越快,几乎快到让人看不清楚。
对埃及一方的战士,如果不能放倒这家伙,国威脸面何在?所以,眼看乌萨德反应迅捷,应对精准,八人围攻组打着打着就不由自主是要急了眼。从远攻变成近搏,埃及独有的镰形弯刀或战斧,都开始毫不客气的向乌萨德迎头招呼过来。
至此,就算完全外行的围观百姓也能一眼看出来,这凶猛对阵的激烈程度,比起刚才何止是升级了一星半点?俨然就是实打实、硬碰硬的实战较量啊!
乌萨德出手如风,蒙着眼睛却好似背后头顶全长了眼,对一切袭来兵刃都能接得精准,并且更夸张的是,镰型弯刀的结构,是在靠近手柄的地方有一道中空的放血槽,而乌萨德的手中刀竟是几次格外精准的直插其中,反手一带,就是直接夺刀没二话。眨眼功夫,八个人的手就全空了,而乌萨德的手中双刀则毫不留情直击要害,噗噗嗵嗵,容不得谁来喊停喝止,八个人就全都相继倒落在地,再没了动静。
对阵转瞬告捷,赫梯一方立刻响彻叫好欢呼,其中顶数伊莲尖叫得最激动,呀——!乌萨哥哥好厉害!太帅了!
然而,埃及一方则所有人都变了脸色,连法老塞提都霍然而起,直直向那八个没了动静的士兵看过去。
河滩上,乌萨德收刀扯去蒙眼布,奉送一抹懒洋洋的笑意:“放心,都喘气呢。嘿,要不是反过来用刀背,八条命就直接撂下了。”
听到这话,美莎才终于长长松了一口气,拍着心口连连庆幸,还好还好,以和为贵,真闹到见血就没法收场了嘛。
乌萨德看向此刻一张脸都已铁青的庞迪斯,满是得意挑衅笑说:“怎样,看到了没有?哦不对,你看不见,呃听到了没有?结果是谁在找死?嘁,你以为,由我王亲手组建的暴风纵队是什么地方?凡能入选暴风纵队的人,别说是我一个中队长,就是一介无官无职的最普通的战士,站出去都一样是能独挡一方!那里正是无数军官的摇篮诞生地!听清楚了吗?!”
庞迪斯气得浑身抖,不行!他说什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当即厉声开口:“你们是后来上阵,修改规矩,改成了八个人,想让我就这么认输?做梦!公平对决,现在,你们一方也出八个人,我们再比一次!”
乌萨德惊讶瞠目,似乎是受到了不小惊吓,回望自家阵营那乌鸦鸦猛将成群,忍不住龇牙咧嘴:“你要我们出八个人?算了吧,你自己不是都听出来了吗?没错,本人的确年不满2o,在那些人里,就是正宗小弟一枚,那一个个也只会比我更厉害好吧,要他们出来八个对付你?我的妈呀,你还真敢说。要是真不服气,也先看看能不能撂倒我一个再说吧。”
庞迪斯即刻应战:“好!那我就先放倒了你,再叫阵你们八个人下场!别想赖账!”
乌萨德欣然应战,重新蒙上眼睛,大声告诉他:“所有人都可以作证啊,本人已经蒙上眼睛了,可没占你便宜。”
美莎瞪大眼睛:“哎?不是比完了吗?怎怎怎么又打起来了?”
鲁邦尼苦笑作解:“这就是男人。”
美莎:“”
河滩上,双方距离在一射之地,庞迪斯用弓箭,乌萨德用双刀,一声开始,利箭迅即直飞迎面。庞迪斯无愧是最出色的神射手,虽目盲眼不能见,但从乌萨德那一声大喝‘开始’,已然精准锁定方位。放箭一根接一根,度越来越快,及至三株连射、五株连射等等看家绝迹全部招呼出来。
乌萨德劈刀挡箭,出手同样是越来越快,迅让人眼花缭乱,可是
美莎瞪大眼睛,立刻看出不对劲,指着大叫:“哎?这这不对啊,这怎么公平嘛,武器不一样,这不全成了被动接招的一方。”
身边,所有行家都在嘿嘿笑,亚伦已经摘下了从不离身的背后硬弓,乐颠颠笑说:“你急什么呀?嘿,看着吧,弄不好啊,怕是还要靠我才能救那瞎子一命。”
啊?外行少女罕见的一脸茫然,这啥意思?
NO。4-080 射手()
河滩对决场地,从庞迪斯放出第一支箭开始,乌萨德就已经是在一根根精确的数着,嘿嘿,没办法,刚才叫板的时候一眼扫过,他早已是数清楚了这家伙的箭袋里到底还有多少根箭。八一?中文 网?。?8 1 z?一根一根的应付,一根一根的数,直至数到还差最后一支,乌萨德一声大喝断然出手,双刀竟脱手而飞,直扑一射地外的庞迪斯。
听到冷厉破空风声,庞迪斯应声抽箭搭弓,一箭正中一刀,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乌萨德全力出手之际竟是带足了力道,那一箭射中刀身,也只是减缓了它的凶猛来势,却根本没能阻止利刃继续迎面扑来。庞迪斯吃了一惊,慌忙再要抽箭,才骤然惊觉箭袋已空。
危急时刻,利刃已夺面而至,他来不及多想,连忙挥舞手中弓弩砸出去,侥幸砸落一柄刀,可是,再想去挡第二刀却已经来不及了,再想躲闪也已经根本来不及。
乌萨德出手的角度,两把刀分明是从两个侧面夹击而至,耳听着破空风声已近在咫尺,河滩围观现场传来一片惊呼,那个瞬间,庞迪斯的心脏几乎停跳,直觉浮现心头的声音只有一个字眼:完了!
就在这生死刹那的瞬间,电光火石,忽然又是一道破空风声横空袭来,‘当’的一声脆响,正中第二柄飞刀,其力道之猛,显然是一枚重箭,将之重重打落在地。
庞迪斯乍然惊魂,一时恍若隔世,等回过神来忙问身边人:“怎么回事?”
而身后的军团同僚竟好像说不出话来,久久不见回应。
游戏结束,乌萨德摘了蒙眼布循声望过去,就见亚伦举着手中那张最心爱的强硬弓,清晰标注搅局救命的出处。
对上大堂哥,亚伦笑得毫不心虚,放声高喊:“老大,以和为贵,这是美莎说的啊。你不听我的也总要听她的。”
乌萨德没好气的翻个白眼,懒得理他,直接问向庞迪斯:“对不住啊,是我一时忘了,差点真伤了性命,呃你还要继续挑战八个人吗?”
等到听明白原委,盲射手庞迪斯面无血色,不说别的,只听方才亚伦喊话的声音,他就能断定其间距离至少过两百步,从那么远的地方一箭救急,再衡量射落飞刀的力道,若没有过四百磅的硬弓大力是根本办不到的。
被敌人救命,还有比这更无以复加的耻辱吗?至此,庞迪斯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黯然退场,远远遥望只看那垂头丧气的样子,就足可见这个打击有多么致命。
赫梯阵营里,感觉最爽的莫过于爸妈。布赫凑到耳边低声叨咕:“儿子像我!”
大姐纳岚立刻非常不满的狠狠瞪过去:“像我!”
哼,从谁肚子里出来的才最像谁,敢和老娘争这个?
惧内男人识趣闭嘴,是是是,不争。
一局终了,还没容谁开口评论什么,美莎第一个抢着表达惊恐,她似乎受到了不小惊吓,拍着心口连声说:“哎呀呀,吓死我了,还好还好,总算没出人命。法老陛下,我能不能抗议一下,不要这么玩了行不行?看着都太有压力了,如果你们后面还有第二局第三局,我我我可看不下去了。压力太大心情紧张,那会影响食欲更影响睡眠,对,还有更糟糕的,会影响脸蛋让人老得快唉,如果坚持还要继续玩的话,那至少也要换一种不让人这么紧张的方式才好吧?像我这么漂亮的公主,可不想被摧残成老太婆。”
埃及一方人人的表情都透露古怪,这一局明明是他们占了上风、出了风头,这位公主却一副好似要被摧残致死的苦脸,几乎可以算求饶了,这算什么意思啊?
塞提笑看过来:“哦?那你想再换什么样的方式,才能减缓压力,放松心情?”
美莎一脸郁闷:“这不是明摆着,毕竟是两国人士,前仇旧恨的又是一大堆,本来说好是竞技,可是一不小心就要搞成对垒开战的。看看,这一局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了?这是万幸没伤到人命,那万一伤到了怎么办?所以我觉得吧,与其这样,那还不如干脆都是自己人和自己人去比算了,这样的话就算真伤着了也好说啊,它至少不会引起两国纠纷,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呀。”
塞提轻挑眉头,笑问:“自己人和自己人比?可是,刚刚听你这位乌萨哥哥的叫阵喊话,他们先否决的不就是这种方式吗?说不清楚,都难保会否是有作弊之嫌,还有第二点,一心坚持两方交锋,不也正是觉得只有这样才刺激过瘾?”
美莎不以为然摆摆手:“哎呀,这还不简单吗,就选一种想作弊都没有余地去作弊的方式不就好了?而且刺激程度也肯定不会让人失望,这样不就能两全其美?”
这下不仅是塞提,法老军团的战将都纷纷生起好奇,提亚特第一个开口:“公主殿下是想采用什么样的方式?”
美莎想了想说:“这个么恐怕一两句话也描述不清楚,不如干脆这样好了,再来一场呢,就由我们的人先上,也算是演示,大家都看明白了,你们也跟着照做就好。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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