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只是想去做个了断!”
美莎神色黯然,语声却不容置疑:“阿爸就当是我再任性一次好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我不会乱来,更不会做任何不该做的事,无非是有些话,必须当面和他说清楚,不然扎在心里,永远都是一根刺。”
凯瑟王开始头疼,正因看出了女儿的认真,才倍感无奈:“美莎,不是阿爸不体谅你,只是有些最现实的问题,你不能不顾及呀。那个塞提,他现在已经是成婚生子,而你还是未嫁,如果再上赶着跑去见他,那成了什么?你想没想过世人会因此怎么看你、会怎么议论你?人言可畏,你要顾及你的名誉,还有最重要的是日后一生的幸福、婚姻大事!不管将来你会嫁给谁,这样的举动如果看在未来夫婿的眼里,你说是个男人他会怎么想?心里能不存芥蒂吗?这是在给你自己的人生找麻烦、埋隐患,你明白吗?”
少女傲然抬头,眼神流露倔强:“我明白阿爸的好意,但是别人怎么想关我什么事,我问心无愧!”
做父亲的一个头两个大:“很多事情,它不是只要问心无愧就够了。”
美莎拒不接受,一朝被激起倔强,再多劝阻都是白搭,直接朗声宣告:“埃及之行,阿爸若坚持阻拦,那我便立誓今后谁也不嫁!”
什么?!
倔强少女说完就走,只留下家长瞠目结舌,凯瑟王磨牙之际真心有一种想宰了某个混球的冲动,塞提塞提,他就知道,一涉及这个混蛋小子就肯定没好事!
最终,拗不过要命丫头的倔脾气,他只得败阵妥协。
面对这种决定,从身边心腹都不免齐刷刷反对,木法萨龇牙咧嘴:“陛下,怎么能让美莎去埃及呀,这不是羊入狼口?你敢放心?”
凯瑟王快愁死了:“不放心又能怎样?你们听听,连立誓不嫁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再不答应能行吗?”
身边人个个大翻白眼,鲁邦尼毫不留情的挖苦:“陛下,这种话大概也就是吓吓你。”
凯瑟王狠狠瞪过来:“这是吓唬吗?美莎是什么脾气你们不知道?说得出来就肯定做得出来,万一从此较了真怎么办?真耽误了婚姻大事找谁算帐去?!”
狄雅歌眉头紧锁:“可是这样一来动作就未免太大了,陛下,你真的想好了吗?要陪着美莎一直送到美吉多?国王亲临前沿,这恐怕方方面面都会因此紧张起来。”
凯瑟王一声叹息,他当然知道要亲临前沿敏感地带走一趟,会是多大的动静,可是有什么办法,最爱重的女儿要远行底比斯,他不放心啊,所以才要起意同行,就陪送到能送的最远之处。毕竟,在西亚那条新征服的走廊,掌控时日尚短,两年多的时间也还有很多乱象,不安定因素太多,若不亲自护送,他即便留在哈图萨斯也根本无法安心。
沉默半晌,他满是无奈的挥挥手说:“就这样吧,别人爱怎么猜测紧张都随便,总之,美莎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国王出行,尤其还是要奔赴最遥远的边疆敏感之地,这的确非同小可。在王城哈图萨斯便需做好一切镇守安排,同时更要知会身处各方要地的关键人物,譬如赛里斯、譬如哈塞尔亲王各地都要因之提高警戒,不能让其他方面因之生乱。再有地处西亚前沿的各方镇守将领,以鲁纳斯为,王一手挑选抽调的可靠重将,接获王令,都要蒙召迎驾,是准备随行护驾公主一同出使的人选。
另外,近在女儿身边的力量,更是少不了要精细又精细,像沙中淘金一般过滤了一遍又一遍,都是精挑细选出最可靠的仆从随行身边。其中,布赫率领的王后卫队自不必说,更有大姐纳岚这些年一手训练教导出的新一代霸王花,共计18人,个个女孩都正值妙龄,却是自幼练武,刀剑弓弩、骑射格斗样样精通,侍奉身边虽名为仆婢,实则便是能时刻跟随左右,方便近身的贴身十八卫。此次远行,非同往日,这十年磨一剑精心打造的十八卫侍女,也就真正到了该要派上用场的时候。不仅如此,为策起居饮食安全,凯瑟王更亲自指派门罗这样的验毒精英,跟随美莎身边为安全把关。还有如今已年近六旬、早已退隐养老的路娅嬷嬷也被再度请出来,必要这种混迹宫廷经验最丰富的老人精陪护女儿才敢放心。再有随行的医药配备,从军医阿塔开始,抽调的均是公认医术最精良的人,带足各种药物储备以防不测。再有厨娘、餐具、以及能够携带的饮食储备,还有起居所需的铺盖、帐幔、熏香、洁具——为了安全,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真心希望一切都能自备,女儿压根不碰埃及的任何东西才最好
事无巨细,啰嗦起来没个完,到最后,美莎实在看不下去了:“阿爸,这是出行还是搬家呀?你见过有谁会这样出使的?”
面对抗议,凯瑟王板起面孔却是没有半点商量余地:“别人怎样我不管!你若坚持想去,就必须听阿爸的,不准废话!”
一切筹备万全,等到终于启程,除了狄雅歌所率的国王卫队禁军,凯瑟王还抽调了埃利诺军团和巴萨军团的精英力量各一千人,由其二人统帅随行,此外再有便是拉赫穆所率的暴风纵队,也抽出了一个分队,是打算一同跟着赴埃及的准备。
对此,美莎抗议到头疼:“要谁去也不要那个大刀怪物,会让人疯啦!”
凯瑟王立眉瞪眼:“谁是怪物啊?这都是为了你的安全。”
美莎认真提醒一句:“阿爸,我是出使埃及,不是造访地狱。”
家长更没好气:“嗯,我倒宁肯你去地狱转一圈,至少那里没人勾/魂!”
一路同行的乌萨德凑到身边,低声劝解:“美莎,你不用这么抵触,其实拉赫穆将军那个人吧,他也就是有点死脑筋,较起真来不会通融,但其实多接触一下你就知道了,他没有那么难相处的。”
美莎狠狠一眼瞪过去:“是呀是呀,你现在都是他的部下了,当然替他说话!哼,叛徒!”
行,好吧,乌萨德干脆闭嘴。转头送给拉赫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看到了吧,不是小弟不帮忙,只能说,女人记仇,她压根没有道理可讲。
因在西奈袭扰矿区功勋卓著,现在乌萨德赫然也已升任军官,成了暴风纵队的一份子,部下之说正由此而来。而也正因他在西奈几番作战,对埃及多有了解,所以这次远行,便也是由王特别抽调,就带着当初与他一道袭扰矿区的死党部下,一队足有三十多个哈娣族人,都跟着一起去。
国王金驾这日行到阿拉拉赫,未等进城,忽然看到一列马队自东飞驰而来。马队不过二十几人,来到近前才让人一愣,雅莱?他怎么来了?
突然杀到的不之客,正是哈尔帕的小郡王雅莱奥斯坦,自从美莎一趟哈尔帕之行分别后,如今又已是近一年没见了。15岁的少年身高窜升迅,明显比一年前更显健壮,隐隐已是露出英武之姿。来到面前,雅莱擦一把满头大汗长出一口气,呼!总算抓到人了,这一路到处打听脚程探消息的,可让他一顿好找。
见面第一时间,透着掩饰不住的急切,雅莱开口即问:“陛下,你们该不是美莎真打算去埃及吧?这是了什么神经,那种地方也是能随便乱去的?”
凯瑟王一听就心有戚戚焉,痛快一挥手:“是呀是呀,我也想不明白,你直接去问她吧,别问我。”
雅莱果然转头就找上美莎,跟着大队一路进城,不等安顿下来,已是火急火燎开始兴师问罪:“你想什么呢?这个时候去埃及是不是疯了?从收到消息,阿爸都气个半死,说你简直太胡闹了!你知道埃及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吗?拉美西斯死得蹊跷,流言满天飞都说是被我们害死的,你现在跑过去指望埃及人能给出什么好态度?还有比这个更重要的,既然不是我们干的,那又是谁干的?对此阿爸都敢断言,十有**必是埃及有内鬼,是他们自己人干的!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如果真是这样,塞提这个新法老能不能坐得住都难说,万一你去了竟生出变故怎么办?倒权政/变!一旦底比斯乱起来,你想过后果吗?若陷在其中回不来了怎么办?!”
对于这个烦人指数无出其右的表弟,美莎永远给不出一个好态度,扭头一哼:“那又怎样,和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
雅莱骤然激动起来,忽然抓住胳膊就把人用力扯过来,完全未加思索已脱口吼出来。如今已是比表姐整整高出一个头的健壮少年,带上了怒气,力道就实在让女孩吃不消,美莎一声痛叫,真心要被惹急了:“你干嘛?放手,好痛!”
雅莱惊觉失态,连忙放手,看一看,美莎白嫩如雪的胳膊上,赫然已被印上了红彤彤的清晰指印。爱美少女看着惨遭荼毒的手臂,百分百难以置信,神明作证啊,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遭遇这种暴力袭击。
“你要干嘛?我看你才是疯了!看看把我掐的,不怕让姐姐一口吃了你!”
雅莱一阵窘迫,看着女孩雪白秀臂,清晰感觉到脸上烧的温度:“我我不是故意的”真心实话,他才是真没想,她她她这是胳膊吗?简直就是面团好不好,也未免太嫩了吧?还根本都没觉得使力,怎么就会留下这么夸张的痕迹?
美莎气得心律不齐,昂挑衅质问:“好啊,有本事你说,我去不去埃及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怎么就能轮到你跑过来疯啊!”
雅莱一时语塞,脸上的温度越烧越烫,支支吾吾:“呃这个就算和我没什么关系吧,但是我就是想来,对,我也想去埃及行不行?”
“不行!”
美莎瞪圆一双眼,叉腰摆出标准吵架茶壶状:“谁要你去啊!看清楚,这一趟是我出使,要谁随行都是由我说了算!”
雅莱一阵嗤笑,压根不可能被唬住:“才怪,陛下说了算才是真的,我找你阿爸说去。”
美莎气得跳脚:“你给我站住!你你要是敢捣乱,那我就不去了”
雅莱眼睛一亮:“真的?那最好啊,你阿爸都肯定要感激死我。”
美莎:“”
一时冲动出口,才现是一不小心自己打了嘴,这这可恶该死的,怎么就又被这家伙缠上了,没有这么惹人厌的吧?
NO。4-065 埃及之行(中)()
雅莱果然直接找上王,听清来意,凯瑟王就真心给不出一个好脸色了。?? 八一中 文网 ? ? ?。?81z搞什么?原本以为他是来劝的,怎么眨眼功夫就成了跟着一起裹乱的?也想去埃及?这是还嫌不够热闹?
凯瑟王随眼一扫跟着他一起来的那二十几个部下,个顶个都是年龄相仿的年轻小伙子,这个乌尔斯,是奥赛提斯的儿子,这个席穆里,是别兹兰的儿子一眼扫过去,他已是心如明镜,没好气的开口即问:“自己说,这是你阿爸让你来的,还是你自己偷跑出来的?这些应该都是跟着你混的死党吧?”
雅莱被一语道破,笑得难看,干脆耍起无赖:“反正阿爸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呃有意见也没用,反正我来都来了,陛下你就干脆让我一起去吧。”
做伯父的气得瞪眼:“你们这些混小子,胡闹也该有个限度,你以为这是出去玩啊!”
雅莱理直气壮:“正因为知道此行凶险,所以才必须要去啊。要不然的话,没有足够护卫陛下你敢放心?就凭美莎她那个娇滴滴的小身板,掐一把都留印的,万一碰上真刀真枪还有命活?”
嗯?
凯瑟王立刻瞪眼:“什么掐一把留印的?你小子干什么了?”
吓——!坏了!雅莱一时口误,连连澄清:“没没没,没有啊,误会!纯属误会!我真没有存心故意”
完!越描越黑,凯瑟王眉头拧成疙瘩,直接逐客:“还敢说不是来存心捣乱的?你们这姐弟俩什么时候碰到一起不热闹?掐架开锅那是什么阵仗你自己不清楚吗?你还要跟着去,干什么,是想吵架都吵到埃及去?”
雅莱毫不心虚:“吵架总好过没命吧,我这是为了谁啊,陛下你干嘛不领情。”
凯瑟王痛快领情:“好好好,放心,这个保命的差事呢,就不劳你大驾了,有的是人担当。赶紧回家,别再捣乱,听清楚没有?”
凭什么呀?这是瞧不起他吗?
骄傲少年一下子被激起傲气,拒不接受,昂头大声说:“没听清!陛下,你要是不让我跟着一起去,那我就自己偷偷跑过去,反正腿长在我身上,谁也拦不住,我就是不回哈尔帕!”
凯瑟王难以置信,喂,怎么一个个全都是这副脾气?都学会要挟了?这是要干嘛,全都反了天了?!
趁着家长愣神之际,雅莱自说自话直接拍板:“陛下,你不说话我就全当默认了,埃及之行,有我一份,就这么定了!”
说完潇洒走人,只留下被雷到的王,还依旧保持张口结舌状。
身边,一道随行的鲁邦尼一声破笑,眨眨眼忽然笑问:“陛下,你看出点什么没有?”
凯瑟王茫然转头:“看出什么?”
鲁邦尼不怀好意的向门外一瞟:“美莎走到哪追到哪,这还不够明白?”
当老爸的一阵惊悚:“你乱说什么?他们是表姐弟!”
鲁邦尼格外坦然:“表亲通婚,太常见了吧?”
凯瑟王没好气的送白眼:“是,放在别人身上很正常,放在美莎身上能行吗?近亲通婚,孩子妈就第一个不答应,而美莎是第二个!要论不对盘,还有谁能比过他们俩?恐怕全世界就算只剩下雅莱一个男人,美莎都不可能会考虑嫁给他。”
鲁邦尼满眼风凉,冷飕飕的说:“真的?要我看,也不一定吧?还记得当年某人就曾指天对地的毒誓,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也绝对不可能会对那种败兴的女人感兴趣陛下,我记性不太好,这话是谁说的来着?”
某人的回答,直接抓起一个大石榴迎头砸过来。
鲁邦尼虽是文官,但好歹在多年摧残下练就的遭袭本能,也算眼疾手快,大石榴接个正着,然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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