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梯血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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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梯血祭- 第4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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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吧,我试一试,就算是为了父王。”

    “是是是,我王陛下一定会铭记公主殿下这份心。”

    由爱洛尼斯出面游说,不出两日,事态果然有了转机,赫梯王终于肯再召见他们了。虽然脸色还是很不好看,但话中的态度分明已经软下来。

    “哼,血溅王宫,这是多大的晦气?若不是看在爱洛尼斯的情面上,别以为能这样轻饶了你们。”

    信使小心翼翼察言观色:“是是是,这的确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绝非有意为陛下增添烦扰,那至于其他人”

    凯瑟王重重一哼:“你们还好意思说?那些本就是你们的人你们的事,倒让本王白白供养吃喝了这么久。去去去,趁早带回去,赶紧滚蛋!”

    信使长松一口气,暗地里把满天众神都挨个念了一遍,随便什么态度吧,重要的是达成所愿。由此不得不感慨,男人背后是女人,果然是亘古真理,一点都没错啊!

    然而,未等到第二天交接,半夜时信使就被匆匆叫起来,一路赶至流亡者的看押地,不由瞠目结舌。看守格外惶恐的报告刚刚生的事:王派人过来宣布遣返令,这些人一下子就乱起来,尤其是那些身份重要的头面人物,心知被带回去必死无疑,一个个在嚎啕大哭、仰天长啸、疯癫哗然闹了大半夜后,也不知是不是凑到一起商量好了,竟然趁着看守不注意,集体自绝,全都一头撞死了。

    信使张大嘴巴,一时间简直不知该作何反应,看一看,这死得无一例外全是迈锡尼王追逃名单上的重点人物啊?这可怎么回去复命才好?

    不用等他思索怎么去面对迈锡尼王,赫梯王的质问已经先行到了眼前。

    “怎么样?我说的怎么样?一等宣布遣返令,十有**要闹出事来,一直仔细防备着,却还是防不胜防。哼,这是幸亏金星大典已经过去了,否则的话,闹出这么大的晦气,以为本王能轻饶了你们?!”

    王的怒容,吓得信使冷汗津津,原本想要探寻的疑问都根本不敢再开口了。

    凯瑟王此番做戏的目的,正在于此:一是借怒气而拖延,为鲁邦尼那方面争取到更多时间,同时更能把人的心理期望值拉到最低。二就是借怒气而堵嘴,心理期望直线拉底,到现在,人死就死了吧,不管生死等带回去复命已属不易,哪还敢再奢求更多?迈锡尼王的信使除了乖乖听训,是根本无人敢再开口矫情争论什么了,那些学著手卷之类的东西至此已是基本忘在脑后,连提都没想起来再提,于是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被蒙混过去,从此留于赫梯。

    最终,重点人物,被带回去的统统成了死尸,其余看押在西里西亚的小喽罗,即便活着遣返,迈锡尼一方也终究是输了一筹。

    由王一手布划争取时间,到那些家伙真的‘被自绝’时,当然是肚子里有价值的存货,都已经在各种威逼利诱哄骗欺瞒的手段下吐了个干干净净。鲁邦尼收集到满坑满谷的一手情报,几乎就是能将整个迈锡尼政坛都曝光在眼目之下。

    而对于参与其中的做戏者之一,爱洛尼斯乖乖听令之余却是真心不明白:“陛下,这到底是在玩什么呀,我怎么一点都搞不懂。”

    王只是微笑着拍拍她的脸蛋:“会有你明白的时候,不用急。也尽管放心,真到那一天,你肯定高兴都来不及呢。”

    爱洛尼斯的简单脑瓜只听懂了一件事:这么说,肯定是好事喽,那好吧,不问就不问,静等惊喜。

    在另一方面,凯瑟王当然也没忘了埃盖翁在死前说的那番话,这不吝是给他敲了一记警钟:既然这老家伙能把前前后后的事端想通透,谁又敢保证在迈锡尼,不会再有第二个聪明人洞穿全局?由此看来,他不得不早做防备。

    于是,由王授命,女官俄狄斯再度充当信使去密会科林斯王妃,明确提醒:如果她够聪明,就绝不要在眼下去争王后宝座,王储之位更不必说。哪怕是王有意封位,都要极力推托,绝不能受!毕竟在她的亲生儿子塔纳托斯之前,还有好几个王子呢,在眼下这个风暴余波未消的节骨眼,谁若成了阿法斯之死的既得获利者,岂非谁也就成了最大的黑手嫌疑犯?所以,尽管让那些王子去争去抢,打得越热闹越好,若真惹怒了迈锡尼王,这不就是最好的替罪羊么?哪怕等到日后冷静下来,迈锡尼王察觉到阿法斯母子之死或许有冤,也能因此迁怒到这些王子身上,怀疑是不是他们搞的把戏,若能因此再来个连锁诛除岂非更妙?所以说,既然最大的挡路石已经搬掉了,其他的事就实在不用太心急,毕竟在如今的迈锡尼**,已经没有人再能与科林斯王妃相争,注定跑不了的东西,那又何必急在一时呢。

    女官俄狄斯在聆听这番话时,真心又惊又叹要听得两眼放光,高啊!由一个做王的人来指点策划,果然是太了解君王的心态了,所以才能对症下药,定点打击一打一个准。即便现在这一切还没有变成事实,俄狄斯都已经敢确信,未来的迈锡尼,定属于科林斯王妃母子无疑!

    等俄狄斯走后,这一日鲁邦尼谈论起来,却不免有些疑虑。

    “陛下是真的准备让科林斯王妃母子上位么?他那个儿子还好说,也是和爱洛尼斯这个妹妹一样的头脑单纯,难成大事。但这只王妃老狐狸就不一样了。能一手策划出如此周密的毒计,这可绝对是个比毒蜘蛛还毒的老毒婆啊,如果等到将来情势生变化,陛下就不担心她会反过头来对我们不利么?”

    凯瑟王听得莞尔笑,是根本没放在心上的不以为然:“这有什么,这个王妃今年多大了?她敢说就能活得比我更长?这种事还用担心。”

    鲁邦尼一愣,想一想,也是啊,这个老毒婆是比凯瑟王还大了好几岁呢,谁敢说她的寿数就能比王更长久?谁能活过谁,直接决定着谁能治住谁。此外,凯瑟王话中的另一层意思他也听懂了,寿数这种东西,未必就等于寿终正寝、正常死亡啊。等到将来若情势有变,到了需要科林斯王妃与神同行时,自然不会没有办法。

    在稳定帮凶的同时,凯瑟王要做的另一件事,其重要性丝毫不亚于这场阴谋本身——在迈锡尼国内,风暴席卷,被惹毛的兄长自然不会放过米洛斯领主这个居心叵测的政敌兄弟。对米洛斯岛的整肃围剿只会更加雷霆。而在这个时候,凯瑟王为表明态度,即刻主张联手助力,派出西里西亚的船队一同加入围剿大军,即便不参与真正的清剿行动,围海堵门,严防再有米洛斯的逃亡者流窜到赫梯海岸,说起来也是格外堂皇、很有必要、必须采取的行动。

    而迈锡尼王痛快接受,更是一种政治表态,是要以此表明彼此间的结盟亲密关系,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在政坛这个大**盘踞的最无耻的地方,变脸如翻书,反手为云覆手为雨太正常。因而彼此两家之间都是心照不宣。迈锡尼王绝不会过问之前赫梯王接见米洛斯密使是什么意思,而赫梯王也是非常彻底的健忘症,好像根本就不记得有这回事。

    就这样,西里西亚的船队雄赳赳气昂昂开进希腊诸岛海域协助剿逆。而事实上,从之前几年的秘密海训时期开始,凯瑟王就非常注重这件事,甚至包括出海往来经行的赫梯商人,不少人都同样担负着这一重要使命:借一切机会去了解希腊人的近岸海域地形状况,并且绘制出尽可能准确详细的地图、海图!海岸争锋,谁能逼到谁的家门口,直接决定着攻守之间的主动权!

    到今天,凯瑟王好像自己也意识到,这张做王的面具,是真的长在了脸上,并且随着时间越长越牢。同样是不能见光的险恶阴谋,想当初,让亚述三百人的亲属尽数葬送,上千条人命赔得堪称无辜,他还曾为此有过深深的负罪感。可是到今天,以阿法斯母子为核心,从上到下,亲信连枝,赔进去的人又何止上千,而这些人葬送的只会更无辜,他却连一丁点的不安和负罪感都没有了。非但没有更可算心安理得,一个声音清晰的告诉自己,为了子孙后世的长久安泰、海岸安宁,不管是多么卑鄙的手段都用不着顾忌,他必须这样做,不能不狠!

    埃及王城底比斯

    自从一场联手入侵,拉美西斯也开始非常关注迈锡尼的动向,因此这场剧情陡转的宫廷风暴,就顺着大绿海的海风,吹进了他的耳朵里。初闻时,拉美西斯只觉得万分荒唐,一时间真不太好接受。开玩笑吧,号称最有实力的王储,主持联军入侵的就是他,却一转眼就不是王的儿子了,成了什么见鬼的私生子,这岂非滑天下之大稽?

    而随着越来越多的消息汇集到耳边:有大批流亡者逃往赫梯;西里西亚水军参与米洛斯岛围剿突然间关联到那位盘踞哈图萨斯的死敌,拉美西斯才一下子绷紧了神经。一种强烈的直觉,他开始感到不对劲。阿法斯的突然倒台,若纯粹是迈锡尼的政争内斗,看一看,他这个王储好歹也做了二十多年吧?政敌要搞他,早不搞晚不搞,偏偏是在他大胜荣归、实力和人望都达到顶峰的时候,这种时候出手本是最难、最不易成事,很显然不合情理啊。而如果说是那位精明老兄的把戏

    拉美西斯想着想着就眯起了眼睛,没错,要把手伸入迈锡尼内部,他是有通道的!迈锡尼公主爱洛尼斯,她的生母,那位曾经声势浩大去远行探过亲的王妃,岂非就是最理想的媒介?因着赫梯王这个级硬气的‘女婿’,她在迈锡尼后/宫的地位,恐怕除了王后也就是她了。而现在,王后被除,科林斯王妃显然就是最大的受益者

    一路想下去,拉美西斯就不免心惊,甚至背后都开始凉了。他不会忘记,在联手入侵时,这个王储阿法斯曾与裘德分兵作战,他仅凭半数兵力就突破了严防死守的阿玛纳防线,是曾兵临底比斯城下啊!

    是因为这个才要动手么?是不允许拥有这种战斗力的王子真个登上王位?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很显然,这是又一个王被玩进去了,被人操纵戏弄于股掌,却浑然不自知!

    拉美西斯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也因此倍感讽刺。想想也是啊,凭那位死敌的精明,要从他分利,本就是与虎谋皮,他又怎会真让外邦占到便宜去?数算一下,从停战到现在才有多久?短短不过一年多的时间,事态居然就会变得如此之快。曾经并肩联合作战的盟友,一转脸的功夫就这么痛快的给灭了,这是何等的刁毒狠手,又是何等的用心深远!

    拉美西斯眯眼凝视远方天边,在他自己还没察觉的时候,已低声吟念出来:“难怪当初你要千里亲迎,这个迈锡尼的小公主娶得可真值啊!”

    赫梯王城哈图萨斯

    现在,埃盖翁留下的整整堆满一条大肚船的学著手卷,就成了凯瑟王最感兴趣的东西,但有空闲就必要仔细聆听,马格休斯自然就是当仁不让的翻译。

    “宇宙并非由神创造,更非由人创造,它就是自己创造了自己,自有其运行法则”

    “世间万物皆在流动和互相转化,冷可变热,热可变冷,湿可变干,干可变湿。因而无论生与死,梦与醒、少与老,其实都是一体。后者可以演化为前者,前者也能变为后者,在这其中,善与恶,同样都是一回事,宛如硬币的两面,不可分割”

    “因此说,斗争就是正义,战争对于世间一切都承载着职责,世间万物都是这样通过斗争去产生或者灭亡。战争是万有之父、万有之王,它使一切都拥有了秩序,世间万物皆因秩序,才能被各自安排”

    “人类应当知道,自己是可鄙的。一如牲畜都是被鞭子赶到牧场上去,人类也只会在强力面前选择低头故而,一切的利益,都来源于强力”

    听马格休斯娓娓道来,各种观点,还有与其相配的博引例证,几乎是将希腊诸岛各地城邦还有天下诸国的历史,那些流传甚广、众所周知曾经生过的大事记,都在其中好好梳理了一遍,透过现象去分析本质,总结人性,还有这个世界运行的法则按照埃盖翁的逻辑引导,在听过之后,便很难让人不去认同。

    一路听来,凯瑟王啧啧感慨之余,也实在忍不住是要开始为他的死而惋惜了。

    人才啊!希腊学者,难怪可以穿越千年、名传后世。

    而充当翻译,宣讲学说,马格休斯恐怕只会比王更感慨,那是一种做学者的人,在看到这种著作时所特有的激动,以致他每念上一段,都是扼腕不已。

    “难怪埃盖翁能拥有那么高的声望,果然是大师啊!居然就这么死了”

    说到伤心处,马格休斯真要落下泪来,看着在上王,他实在很不甘心的追问:“陛下,真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这样难能可贵的大学问家,如果能把他保下来”

    凯瑟王满脸无奈苦笑:“你说的容易,怎么保?他又不是我的治下臣民,本属于迈锡尼内务,我如何插手?不管怎么插手都是错。王者多疑,若因此引来本不必要的嫌隙隔阂,才当心是要遗害长远。”

    嘴上这样说,但或者也真是有补偿的心情在其中,他叮嘱马格休斯:“这些著作,就由你为他妥善保管,还要尽快完成翻译,誊写出可以供人传阅的手稿。今后,这便是贵族学校里的重要教材了,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马格休斯一迭声点头应是,这种事交给他就算交对了人,能有幸遇见如此大师杰作,恐怕在日后很长的时间里,他都会为此废寝忘食,研读兴起,是一头扎进去拔都拔不出来呢。

NO。4-048 姐弟() 
    美莎一行再赴哈尔帕,这一次却再不见了幼年时那种欢天喜地的热烈氛围,仿佛就是有一股挥之不去的低气压,压得人舒展不开眉头。? 八一?中?文网?? ?。81z

    一道同来的乌萨德也很郁闷,似乎有满肚子话要说,却苦于找不到机会开口。唉,家长环伺好像永远是个大难题,尤其这一路更有雅莱这个最让人头疼的家伙,总要时不时跑过来骚扰,搞得他都真有心把这小子摁在地上揍一顿了。

    郁闷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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