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梯血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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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梯血祭- 第4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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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题又回到原点,美莎一张俏脸迅即又挂寒冰,眼看军医包扎妥当,似乎应无大碍,傲公主的脾气再度回归。美莎打定主意不吃这一套,哼着鼻子没好气的反问:“只为了不让阿爸担心,我就哪里都不能去,要时时刻刻活在眼皮底下才叫对?那我成了什么?是你们豢养的笼中鸟吗?哼,我就是不回去!就是阿爸自己来了我也不走!你能怎样?”

    清晰可见拉赫穆的额头开始泛青筋,他忽然起身大声说:“好,若公主殿下执意如此,那臣下只能自行决断!”

    美莎一愣,决断?决断什么?

    说完这一句,拉赫穆再不废话,转身即出大帐,而美少女分明看到他在离去时,那双虎狼一样的眼睛里迸射的杀机。聪明少女隐隐感觉不妙,这他要干什么?

    “等等,你站住喂——!”

    拉赫穆的诡诈,一眼锁定的破点就在塞提。见面第一时间,他已然注意到这个埃及王子悬挂在腰间的佩刀,到此时便是要拿来大做文章。

    拉赫穆直奔包围圈里的埃及王子,霍然抽出背后巨剑,厉声相指:“异族带刀,擅自侵扰公主身边,足可怀疑居心叵测!为保公主安危,帝国任何军士皆有权先斩后奏!杀!”

    忽然间成众矢之的,塞提早被激起的满腔怒火也在一瞬间爆棚,霍然抽刀,凌厉相对:“好啊,正想会一会你这家伙呢。哼,大话不是用嘴巴说的,有多大本事尽管亮出来,端看今天到底是谁要躺下去!”

    气氛骤然剑拔弩张,拉赫穆绝没打算再废话,一声大喝,手中威武巨器,已是杀气腾腾带着破空劲风直扑塞提。

    美莎察觉不妙尾随而至,骤见这般开攻搏命的架势,瞠目结舌,难以置信,一时间又惊又怒又是急:“停!住手!”

    小公主直冲战阵,大姐见状大惊,连声大喝:“快住手!都给我住手!”

    就算为了公主安全,拉赫穆也必须要停,决斗阵势戛然而止,美莎冲到近前气急跳脚:“喂,你疯了吧?谁准许你在这里打架?”

    拉赫穆面不改色:“异族带刀,侵扰公主身边,便有充分理由怀疑居心不轨!”

    美少女满目荒唐:“你眼睛瞎了?他们是使节,两国交兵都从来不伤来使的,你不会连这个都不懂吧?”

    拉赫穆却说:“臣下没见过带刀的使节,只见过带刀的凶徒!”

    塞提满眼不屑,竟不耐烦的催促:“要打就打,何必找这么多的托辞借口?”

    “喂,你少说一句会死吗?”

    本就快气死的少女奉送恶狠狠的眼光,再转过头,更是恨不得活吃了拉赫穆,指着鼻子气到抖:“你你你过来!”

    重新把拉赫穆叫进大帐,再看这个家伙真的越看越像怪物,美少女脱口即问:“你就是存心来捣乱的对不对?打架疯也会上瘾?这里又不是战场!”

    拉赫穆却说:“有埃及人的地方就是战场!公主殿下坚持不听劝告,臣下只能如此。摆在眼前两条路,要么公主殿下乖乖遵从陛下命令,要么,臣下就只能宰了这埃及小子,也不能让他们威胁公主安全!”

    “谁威胁安全了?胡搅蛮缠,现在明明就是你在威胁我!”

    拉赫穆面不改色掷地有声:“臣下绝不敢威胁公主,纯粹实话实说。陛下严令重点就在两条,一是公主殿下尽回家,二是不能再与埃及人纠缠。既然臣下无能,做不到第一点,那至少也要做到第二点,就是不能再让公主殿下的队伍里,存在一个埃及人的影子!”

    “你”

    美莎活到今天,都还从没有被一个人气到这样抓狂,梗着脖子,百分百是气到心律不齐了,忽然揪过伊莲在耳边一阵吩咐。

    啊?

    看伊莲龇牙咧嘴的表情,就知道肯定不是好事。

    一时迟疑,小公主立刻瞪眼:“快去!”

    过不多时,伊莲按照吩咐,搬进一大堆瓶瓶罐罐,为一个大酒瓮,浓烈散气息,正是满满一瓮烈酒。美莎黑足一张脸,一声不吭就开始赌气似的往里不停加东西:芥籽油全部出手,足足三个瓶罐一股脑全倒进去,胡椒粉、大蒜泥、洋葱汁稀里哗啦加加加,加到一瓮烈酒都快成了粘稠一锅粥,下死劲的搅啊搅,足料掺合,重重往面前一放。

    “想让我听你的是吧?哼,有本事一口气全都喝下去,我就听你的。”

    拉赫穆竟没二话,端过来毫不迟疑就开始‘咕咚咕咚’灌下肚。

    四周响彻一片抽气声,这这眼看着他眉头不皱、眼睛不眨一路猛灌,美莎、伊莲、大姐、布赫、夏尔穆,所有人都忍不住的是要开始龇牙咧嘴了。眨眼功夫,一大瓮喝干见底,足够呛翻多少人的猛料,拉赫穆竟是面不改色,像个没事人似的一抹嘴巴,开口即问:“现在,公主殿下能履行诺言了吗?”

    恶整失败,反被僵军,美莎简直化身石像,完全不知道该作何表情了,这家伙果然是怪物!

    出离大帐,大姐一溜烟的跟上去,严重怀疑拉赫穆是强努着才故作镇定。

    “你怎么样啊?要是肚子里难受赶快吐出来。”

    谁知拉赫穆竟真的云淡风轻,一声嗤笑痛快兜底:“家乡口味,早就吃惯了。”

    嗯?对呀,以芥籽油为,有多少都是原产亚述的刺激猛料,怎么都忘了他是亚述人。再听拉赫穆满是风凉的解释一句,人们才恍然。原来在亚述军中,拿这些猛料玩刺激,俨然早已是一种司空见惯的游戏了。比的就是看谁更‘神勇’,像他这种从小都是在军中长大,练了多少年,别说才只有这么一点,就是再来几罐子,都保证不会皱一下眉头。美少女偷鸡不成蚀把米,俨然正正撞在了枪口上。

    布赫摇头苦笑之际,真要自肺腑说一句:“好小子,你可真行啊!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美莎那张脸憋到这么黑。”

    拉赫穆挠头一叹,没办法,碰见这么一个任性公主,他不如此还能怎样?

    “暴风纵队,不允许有完不成的任务。”

NO。4-012 堡垒() 
    有暴风纵队凶悍搅局,埃及使节再不可能与赫梯公主继续同行。八?一中 ? 文网?。?8?1?z在美莎被怪物逼到就范后,当初图里指派的引路使,便与使团先行上路,另有暴风纵队副队长铁托,又特别带领一队人马同行监督。重重包围中,俨然一副严防戒备、押解重犯的姿态,让埃及一行人无不怒火丛生。

    除了正副使节,此行使团卫队皆是拉美西斯精心挑选的心腹忠勇,卫队长舍普特,更是与塞提一同长大的家臣死党,眼见堂堂王子竟落进如此境地,舍普特难忍切齿。

    “可恶,还从没听说过有哪路出使外邦的人,会受到如此羞辱。赫梯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早晚有一天,必要他们把这份羞辱加倍偿还!”

    塞提却说:“这种话,放在心里就好,用不着说出来。”

    在最初的愤怒过后,他竟是第一个冷静下来的人,甚至反过来提醒副使艾蒙,因为这家伙也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啊。塞提面含微笑,悠悠然的说:“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足可见他们是对父王之名有多么忌惮。哼,凯瑟穆尔希利,堂堂赫梯之王,随便他有多么响亮的名声,却原来也并非传闻里那样无所畏惧。”

    舍普特眼睛一亮:“殿下的意思是说,所有这些,恰恰是在说明他害怕我们?”

    塞提的嘴角挂着冷笑:“这些年来,赫梯人的消息你也听过不少。穆尔希利斯二世可以接纳外族,甚至外邦的刺客奸细——那个身背巨剑的家伙,亚述人,他当初岂非就是来做刺客的?这样的人都敢用,各国往来哈图萨斯的使节更不知有多少,无论为敌的还是为友的,你何曾听说过有谁会受到这种‘礼遇’?事事紧张,严防戒备,这不是害怕是什么?从战场上便一心要夺父王性命,如此忌惮拉美西斯之名,可见啊,他自己都是非常清楚的,我们!才是真正有能力与他相争的人!所以说,一时的胜败交替算得了什么?有阿蒙拉神永恒的守护,埃及!恐怕才正是令他无法毁灭的存在!”

    副使艾蒙的怒意迅变作振奋欣喜:“对!越害怕才会越忌惮!恐怕赫梯王都还根本没意识到,他这一路上的小心部署,种种戒防,其实反倒是在自暴其短!”

    塞提的眼中闪过寒光:“父王说得一点都没错。真想复仇,就必须先放下怒与恨,不能让愤怒扰乱头脑,才会看清真相。”

    舍普特于冷笑中严正起誓:“殿下放心吧,从现在开始,我们都绝不会再为赫梯人的态度而生气了。必要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

    多日行程,抵达哈图萨斯时已是大雪漫天。入冬第一场雪,从阴霾密布的天空纷飞飘落,习惯了热带毒辣阳光的埃及人众,无不是第一次领略如此寒冷的天气和堪称壮观的白雪世界。好冷啊!人们将随行携带的花豹兽皮统统披裹上身,都依然抵御不住冷风无孔不入的往骨头缝里钻。副使艾蒙身作文臣,是第一个禁不住喷嚏连天打哆嗦的人,下意识念叨出来:“这么冷的地方,真不知道该怎么活。”

    而卫队人众更头疼的则在脚下,天寒地冻,雪花落地即成冰。虽然还只是入冬的第一场雪,但道路上此刻结起的一层薄冰壳,已然是让马蹄步步打滑,越走越吃力。看周围赫梯军兵,也同样是要个个下马牵着走。顶风冒雪踏冰路,区别无非是他们更习惯,走起来的度能更快而已。

    塞提看出了意思,低声提醒:“还记得么,当初开战,凯瑟穆尔希利的国王军就是在二月中旬抵达埃勃拉,若计算脚程,那么从哈图萨斯出时,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时节了。难怪往日听闻,这些盘踞在高原的家伙,自来都是入冬即休战。而这一次,隆冬出兵!足可见其用心之险恶、算计的功夫做到家!”

    副使艾蒙也明白了:“不错!这个时节对他们是万物休眠,但在尼罗河两岸,却是庄稼开始成熟、要进入收割的季节了。这显然从一开始就是打着劫掠的目标而去啊!”

    塞提不再吭声,心中却在盘算着另一件事。哈图萨斯的冬天,果然一如父王所说——当初来给迦罗治病,拉美西斯是亲身领略过的呀!也因此才能抓住核心:高原的冬天堪称严酷,大雪封路,没有三四个月都难于恢复生机。对赫梯人,要隆冬出兵,必是要有大决心,并且是要花费大力气才能实现的事。

    遥望漫天白雪,塞提心思回转,如此看来,对于父王的盘算,这冰天雪地显然是又多了一重保障。因此,生平第一次领受这般严酷的天气,他非但不以为苦,反要在心中企盼祈祷:下吧!就让暴风雪来得更猛烈一些,下得越大才越好!

    而在心底盘算的同时,第一次踏足这个强敌的中枢核心,塞提一双眼睛也是片刻不闲。从哈图萨斯散布于山野的外围防线开始,他就完全是用一种战将的眼光在审视。

    这座高原霸主的王城,位于山野起伏之中,因而外围防线,就是先充分利用高原山地的自然防御条件。沿着山势开凿坚硬岩石,抬眼望,他们居然能将那么壮观的巨石搬运到几百米的高处建造哨堡,能在坚硬的花岗岩上凿阶钻洞,外围防线延绵伸向远方一眼望不到边,城墙走势横越所有障碍,甚至就矗立在陡峭悬崖的边缘

    如果抛开敌对者的成见,就站在一个客观的角度给出中肯评价,那么塞提必须要说,入目所见,几乎到处都是险峻的工程伟业。而如果说,外围防线的工事景观,还只是让人生于心要念一句钦佩,那么再等看到真正的王城,就只能用惊心来形容了。

    简单概括:王城哈图萨斯,先就是一座固若金汤的堡垒。这座规模巨大的城市,几乎每一个细节都经过巧妙设计。它的城墙厚度过8米,在那个时代足可傲视称雄,且城墙每隔12米,便是一座3o米高的瞭望台。

    史料记载:赫梯人建造的哈图萨斯,城墙除了使用坚硬的花岗岩巨石之外,更用一种特制的防水沙土混合物进行加固,这些填充料在夯实后,就和混凝土一样坚硬。哈图萨斯的防御工事,按照史学家的说法,在当时那个时代,是任何武器都无法攻破。)

    现在,塞提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每一个到访过哈图萨斯的人,都会赞叹他的瑰丽与雄伟,即便是一贯看不起外邦的埃及使节,每每带回去的描述言词,都从没有一人敢于轻忽。

    哈图萨斯最大的城门面向南方,而在这里赫然矗立着一座仿若金字塔一般的壮观高台,宽度过半里,据说通向顶点的台阶足有一百级。抬眼望,城墙是从金字塔高台的顶部通过,在其中央有一道大门,两侧均有镇守的巨大石雕:鹰狮身兽。听引路使傲然介绍,那就是哈图萨斯地位最尊崇的狮门,只有国王才有资格出入,是检校军队,或者出兵令时的庄严所在。而寻常人出入的城门,则在这座金字塔高台的下方,塞提他们此刻就是要从这里穿行。

    听引路使的言词,这道城门,通常也是多数到访者第一眼看到的景象。抬眼望,金字塔点兵台,宛如一个巍峨而沉默的巨人,世人走进其下,都仿佛是走到了神明脚底,立刻就能感觉到自己生而为人是多么的渺小和卑微。塞提心中暗想,这种建造格局,想必就是为了昭示这个帝国的强大吧?用来震慑人心,效果倒真可算立竿见影。

    而当再走进城门,一种战将的敏感,他就更不免惊心。基本常识:城门,也就是一个城市的出入口,通常都被认为是在遭遇进攻时的薄弱环节,防守自来都是最费心耗力的所在。可是到了哈图萨斯,这种常识居然被彻底颠覆——如果从攻城入侵的角度衡量,哈图萨斯的城门,完全可算一种死亡陷阱!当入侵者以为成功破门杀进来之后,恐怕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在这里,走进城门后,居然另有拐向一边、与城墙并行的长长的挡路墙。也就是说,进门后必须沿着这些挡墙所构成的狭窄通道行进足百米,绕过障碍之后才能看见城中风貌。不难想象,在这条狭窄通道里穿行,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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