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梯血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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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梯血祭- 第2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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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达鲁赛恩斯满心懊恼,咬牙道:“赛里斯重归,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还有更重要的是那个女人!你自己说过,她骤然出现在马尔杜克神殿,就是从那条密道里现身,也就是说,她知道这个秘密!如果不能尽快掌握到手,万一被她钻了空子”

    哈坎苏克沉默不语,这一点有谁比他更清楚呢。整座王宫每一个角落都不知检查了多少遍,偏偏就是找不到任何入口机关。为了挖出这个秘密,他特意把昔日旧主安置在从前最喜欢的西配殿书房,再命人在他眼前大肆察看房间。苏毗乌利一世虽风瘫病倒不能说话,但总希望从他的眼神表情中看出些端倪。可是没有,昔日旧主干脆闭上眼睛对一切放肆行动无动于衷。硬的不行来软的,命人假扮赫尔什亲王的部下‘秘密’接近,做出一副要营救国王出逃的样子,旁敲侧击希望他予以配合,从而指出‘逃生通道’。可惜啊,一切伎俩在昔日精明的国王面前都毫无作用,回敬的眼神是如此冷漠、锋利,同时夹杂无尽的愤恨。

    一年多了,自认最了解苏毗乌利一世的昔日第一近臣都已黔驴技穷。达鲁赛恩斯想想说:“那个女人一定知道什么,能不能从她身上想想办法?”

    哈坎苏克一声嗤笑:“就算她知道,有可能告诉你?”

    “想办法让她不得不说啊。”

    他立刻反问:“什么办法?用她身边人做要挟,威言恐吓?”

    哈坎苏克摇摇头:“你的父亲都差点死在她手上,如果不怕引出那股力量向你索命,但试无妨,反正我不插手。”

    没了主意的时候,忽然有宫人来报,说阿丽娜要求面见太上王。

    二人都是一愣,她想见苏毗乌利一世?为什么?

    达鲁赛恩斯皱眉问:“你觉得她目的何在?”

    哈坎苏克也是一脸困惑:“上一辈的冤仇,她与那个老头子不共戴天,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为什么要见”

    想不出理由,达鲁赛恩斯立刻传叫萨珊王妃,细细问明究竟。

    王妃恭声回答:“回禀陛下,我问过她,阿丽娜说她说”

    “说什么?”

    “她说只是想看看,想亲眼看看太上王遭受的报应。”

    二人沉默良久,随即起身走向内廷。

    “你想见父王?为什么?”

    听到这样的问话,迦罗笑了:“父王?原来你还知道那是你的父王。”

    达鲁赛恩斯不理会她的嘲讽,冷声问:“你和父王有不共戴天之仇,不如直说,见面,你想干什么?”

    迦罗咯咯大笑起来:“我是不是应该感动?感动你对生身之父仅存的良心?尽管放心吧,卡比拉的话没有说错,让他活着,才是最好的惩罚。到了今天这种悲惨境地,我还有必要对他做什么?”

    “既然没有必要,那又何必要见?”

    迦罗一字一句回答说:“卡比拉曾经亲口给出预言,他将在垂暮之年痛失所爱,到那时妄为君王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什么都做不了。也算是一种报复吧,我只是非常想看看,预言应验,他现在会是什么模样。”

    离开内廷,达鲁赛恩斯拿不准她究竟在打什么主意,真的是只为看看那老头子的笑话吗?一旁,哈坎苏克沉吟良久,开口说:“依我看,如果不是单纯为看笑话,那么她的目的十有**和那些密道有关!”

    达鲁赛恩斯动容:“为何这样说?”

    哈坎苏克沉声道:“这么多年跟在苏毗乌利一世身边,我也只在他一次醉酒后听他提起过一次,哈图萨斯的地底世界,那是经过世代建造累积,以王宫为中心,枝杈铺展有如迷宫,其庞大规模不亚于一个地下王国。以我猜,那个女人当时虽是经由密道出现在马尔杜克神殿,但也未必能了解其全貌。如今以她的处境,急于全盘掌握在手,应该说得通。”

    达鲁赛恩斯闻之变色:“那以你的看法,应该怎么办?”

    哈坎苏克想了想说:“让她见!一方面是给那老头子一个刺激,说不定就会有什么出乎意料的反应。另一方面,可以借由她的一举一动,乃至每一个眼神关注的地方,说不定就能看出什么。”

    达鲁赛恩斯明白了:“你是说,此番见面,或许反而能帮我们破解天机?!”

NO。288 密道() 
王宫外廷西配殿书房——曾经呼风唤雨的王者最喜欢一人独处的居所。多少经国大事是在这里酝酿成熟,曾经多少臣子以能走进这里蒙王召见为最高荣耀。可是如今依旧是一人独处,却只剩下无尽的痛苦和寂寞。

    除了每日送来一顿食水,以毫无尊敬可言的姿态灌喂下去,风瘫在床的老人根本见不到半个人影。大小便失禁,很多天才会有人来清理一次。就更不要说沐浴更衣整理仪容。天黑了,无人点灯;天寒了,任由屎尿在身体下结冰,都无人来点一个火盆,加一层被褥。一年多的时间,昔日至高无上的王就如同一个活死人,整个后身生满层层褥疮又疼又痒,却连伸手挠一挠都办不到。有什么言语能形容那种辛酸和绝望,这不是一个为王31年高高在上的人能够忍受的羞辱。不知多少次,他想过死,干脆咬舌自尽一了百了。可是,一想到双双罹难的爱子,一想到那个篡逆畜牲亲口向他讲述赛里斯所遭受的非人刑戮、讲述在大庭广众之下揭开卡玛王后的宫廷丑闻他怎能安心闭眼?!这是他的国家呀!三十多年苦心经营,到头来却变成了什么模样?一年多了,他一天天的数日子,却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这样把国家交在一个没有气量、没有能力,更没有人心的畜牲手中?不!为王者无法抛却的忧心、痛心、伤心,让他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

    忽然,门外传来大队脚步声,风瘫在床的老人不由在心中切齿。无事不登门,那群没人心的畜牲又想玩什么花招?这样想时,已有大队士兵走进房间列阵,看那如临大敌的阵势莫非是决心要做个结了吗?

    想到这里,他努力转动眼珠看向门口,然后就在侧倒的视线中,看到一抹做梦都不敢相信的身影!她她

    ********

    走进西配殿书房,迦罗实在吃了一惊。是,她已经想到苏毗乌利一世的境况可能会很凄惨,却万没想到会凄惨至此。肮脏床榻,让人尚未走近就忍不住遮掩口鼻;还有那躺在邋遢被褥中的老人,形同枯槁,面如死灰,让她几乎都快认不出是同一个人。

    这个像干柴一样的老头子就是国王?跟在身旁的二人都不由瞪大眼睛。

    奥蕾拉脱口而出:“天哪,奴隶窝棚都比这里要干净。”

    阿尔也忍不住皱眉:“就算是对不认识的陌生人都未免太过分了。这”

    迦罗傲然冷声:“这是他应得的报应,卡比拉在16年前就已经告诉他了。我说的对么,苏毗乌利一世国王陛下?”

    床上的老人瞪大眼睛,说不出是恐惧、惊慌,还是更多的难以置信,他整个人都在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混浊声响,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迦罗转头看看值守在门口的哈坎苏克,也不知道是对谁而发就开口说:“很惊讶是么?不管你多么不愿意接受,我就是这么回来了。我曾经对卡玛王后说过,如今也要对你说,每个人做事,无论是非善恶终究都要自己偿还,而偿还的代价,往往都是超乎想象,始料未及。”

    她走近床榻,很皱眉的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歪头打量如今已形同废物的前代国王,冷声道:“这算是神明对你的嘲讽吗?你一心追求的祭礼,是以无辜者的鲜血为代价,而现在发生在你身上的一切哼,岂非正是无辜者受死?不该死的都死了,只剩下该死的,还在你面前逍遥做王。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现在是何感受?”

    老人哭了,痛苦的闭上眼睛,似乎无力再承受更多讽刺。而她似乎还不肯罢休,啧啧感叹就摸上他像枯柴一样的手:“看看吧,这是不是就叫慢性死刑?滋味想来一定很好受。”

    风凉言辞刻薄不留情,然而就在摸上手的霎那,绝望中的苏毗乌利一世却似乎猛然遭遇电击一般,无比惊讶的瞪大眼睛。

    是的,手心一抹鲜红在传递真相,那是前日在花园餐席上割破的伤口,到来之前,她又刻意撕裂使其溢出鲜血。她要他看到!要他亲眼看到所发生的一切!

    苏毗乌利一世看到了!看到他的爱子!看到荒原中淋洒的鲜血!

    我的身上流着卡比拉的血,你知道他是怎样为我治好眼睛的吗?

    旷野骤起狂风,疯狂欲死的重生过程震骇人心!

    两军阵前,重新归来的王子发出震天怒吼!

    追讨弑兄大仇!诛杀埃及狼!杀!胆敢犯我疆界者,休想再有一人活着回家!

    多么英武的王子,多么振奋的军心!他看到盘活死局的大反攻!看到那温柔笑脸。

    神明没有舍弃我,我又怎能舍弃百姓

    也看到战场英姿不用等海伦布主动停战,就让他们统统滚回尼罗河的老家去!

    眼泪如洪水破闸而出,这是真的吗?他的爱子,赫梯的希望又回来了?!

    脑海中飞转的画面还在继续,狂暴风雨夜,矗立在闪电下骑马独行的人那那是疯狂飞扑到眼前就听到他在诘问。

    再也不走了?

    除非我死!

    凯瑟他赋予一切厚望最钟爱的寄托!他没死?!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还能活着,或许,只能归为神明眷顾的奇迹

    一时间,太过震骇的老人不敢相信这究竟是梦是真,他还活着吗?那他在哪?为什么不回来?

    我会的,我发誓会回去顶起这片天,只是现在还没到时候!

    还有米坦尼的征途要走,等到清算掉所有恶狼,他最钟爱的儿子发誓要回来重整河山!

    房间里的人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看到苏毗乌利一世在冷言冷语的嘲讽中忽然爆出号啕大哭,他哭得嗓音嘶裂,整个人在剧烈颤抖,久久不能平息。

    迦罗的声音在心头追问。

    叙利亚王纳扎比!他在哪?有什么办法能把他送出去?送给赛里斯!

    交换心中隐藏的秘密,在外人看来也不过是片刻沉默,片刻后她便起身离开,走时还不忘说一句:“慢慢熬吧,这就是逃不开的宿命!”

    门口,哈坎苏克一直在努力观察,分毫细节都没有放过,却没有看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怎么搞的?难道她要求见面,真的只是为了看看好戏,奚落一把?

    走到门口时,迦罗似乎有些头昏眼晕,一个站立不稳就向他栽过来。哈坎苏克下意识的侧身躲开,他对这个女人实在是有些顾忌的,退后几步保持距离,机灵的卫兵也连忙挡在身前。而这一边,阿尔眼疾手快扶住迦罗,却被她不客气的推开。

    “避嫌!懂吗?我可不想再被人说闲话!”

    她实在很懊恼的闪身离去,不知在心中暗骂了多少个该死!一番接触,她借由国王提点才看清一个问题——达鲁赛恩斯不是重点,真正的关键是哈坎苏克!他才是掌握禁卫军和庞大暗黑势力的灵魂人物!遍布王城的庞库斯幽灵,其具体的人员配置,尤其是安插在亚比斯和狄特马索身边的眼线都是谁!这些只能通过与哈坎苏克发生接触,才能得以窥见全貌!

    一计未成,万般懊恼下,她也只能在今后另寻机会下手!

    ********

    留在王宫的日子已经是第五天,对迦罗来说,只能用度日如年来形容。害喜磨人,今天在花园里,偏偏不巧竟碰上萨珊王妃的长子鲁贝尔在露天烤全羊,阵阵油腻香气随风飘来,她一个没忍住,终于还是在众目睽睽下吐出来。

    萨珊王妃吓了一跳,连忙叫人去传御医。

    “不用了,休息一下就没事。”

    迦罗挥挥手,奥蕾拉连忙拽住要去传令的宫女:“阿丽娜有我们照顾就好,不用麻烦。”

    萨珊王妃扶她坐进凉亭,皱眉道:“那怎么行,有病不及时医治,会出大问题的。”

    不容推托执意传叫御医,迦罗只能放下脸来,冷声道:“王妃好意我心领了,但说一句你不爱听的话,这里的医生,我信不过!”

    说完拂袖而去,坚决不给御医靠近的机会。

    回到寝殿,奥蕾拉的惶恐溢于言表:“阿丽娜你好些了吗?”

    阿尔也是一脸忧心:“是啊,御医信不过,走又走不了,这该怎么办?阿丽娜,你的脸色好差一定是生病了。如果能早点回去行宫,也好让狄特马索大人请医生”

    “好啦,你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不等说完就被美少女不客气的打断,立眉瞪眼好像都快气死了。阿尔真是一脸茫然,怎么了?他说错什么?

    奥蕾拉怎么解释?只能不耐烦的搪塞:“阿丽娜已经够烦了,你就不能安静些?把嘴闭起来,就当自己是哑巴,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行,闭嘴!阿尔岂能看不出迦罗的烦心,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只是很想知道有什么办法能为她解忧。

    烦心,是啊,她怎能不烦。说起来,这实在是一对儿矛盾,一方面,她应该想办法早点离开,否则秘密穿帮是迟早的事。可是另一方面,她又告诉自己不能走,因为只有留在王宫,才有可能接触到哈坎苏克。可是究竟有什么办法才能如愿呢?在这王宫内廷,她可以编出理由找达鲁赛恩斯见面,却很难找出理由直接找上哈坎苏克。而如果是从达鲁赛恩斯下手,是,那家伙通常都会陪同而来,但有君王在,就有大队卫兵在。每每都是一副警惕戒备的姿态,让她根本没机会靠近。

    该怎么办?谁能告诉她究竟该怎么办?

    迦罗还没有想出行之有效的解决办法,这一边,萨珊王妃的关心却愈见紧密。身体不舒服,不看医生总是不行的嘛。

    “阿丽娜,快看看是谁来了。”

    这天午后,萨珊王妃笑意盎然领进一个人,竟是狄特马索,身后还同时带进几个人。萨珊王妃柔声道:“在王宫作客,闹出病来岂不是我的罪责。这不,我特意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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