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梯血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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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梯血祭- 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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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僚终究还是把他扶进房间,凯伊配合医生为他清理治伤,右腿被闸门钉穿的伤口触目惊心。凯伊小心的清理着,越看越心痛:“对不起,你总是为我受伤我”

    裘德制止她,他看起来非常疲倦。等伤口包扎完毕,他说:“我想一个人静静,好么?”

    凯伊很配合的离开了,当房间里只剩他一个人,裘德伸手摸向缠腰布,就从腰带里摸出一件东西。那是一块黑曜石的碎片,一边锋利,一边圆滑,显然是整块宝石摔碎的结果!

    刻意索要盛装!梳妆打翻衣饰!登上平顶时的猛烈咳嗽以手遮面!所有一切只为传递生机!传递一块足够锋利又能妥善隐藏的求生利器!

    裘德闭上眼睛,脑海中挥之不去只有那一吻的记忆,她或许是被碎片划破舌尖,触感中分明带着鲜血的味道。他尝到了,也因此迷醉了。他就这么目不转睛看着碎片,摩挲着,紧握着,贴合于嘴唇亲吻着。

    平安走下鹰葬石的第一人!每个人都在询问他是怎样挣开捆缚,可是裘德不想说。这是专属于他们两人的秘密,他唯愿当作此生最刻骨铭心的记忆,永远收藏在心底。

    ********

    通晓寝宫秘密的女官为迦罗换了房间,于是她睁开眼,就重温对奥斯坦行宫最心痛的记忆。这是她的房间,曾经‘分居’躲在这里逃避刻骨深情,也曾经在这里和他赌气,以及最后一夜分别时,因为害怕寝宫石门的秘密,在这里!就用肉欲之欢封堵一切的思想。还记得那时他在耳边的呢喃当初,我怎会答应送你走

    曾经点点滴滴,不受控制的在脑海中流窜。

    “我的名字叫凯瑟穆尔西利,通常人们都称呼我王子殿下,因为有资格直呼我姓名的人并不多”

    “因为我今天在神殿上说过的话,所以,必须将你放在身边呐男人将女人放在身边,你说应该干什么?”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粗鲁?!”

    “礼貌是留给绅士的。”

    “绅士是什么?”

    “是不会欺负女人的男人。”

    “你认为我在欺负你?”

    “呀!放开我!不准碰我!你你这个已经死了3400年的古董!”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她不敢相信他真的再也回不来。哪怕再听他咬牙切齿叫一声死女人也好啊,不!她拒绝接受!她的王子不可能就这么走了!

    情绪激动,手腕包扎的绷带又殷出鲜红,凯伊连忙打来清水为她换药,大姐满眼心疼的劝慰她:“阿丽娜,不要再多想,赶快好起来才比什么都重要啊。”

    轻轻擦拭伤口,触碰时迦罗忽然一愣,抓住凯伊满眼惊讶:“是这样?是因为我?”

    凯伊也是一愣:“阿丽娜,你说什么?”

    迦罗好像没听见,她哭了:“天哪,你居然也做了妈妈。幸运和不幸到底该怎样衡量?他让你很痛苦吗?可是能有这么一个健康的宝贝儿,又是多么幸福。一个孩子可以平安降生,你知道这有多么不容易?我本来也应该做妈妈的,也是一个儿子,万般小心呵护,可还是没能留住他。你们无法想象他是被以多么残忍的方式剥夺生命。”

    姐妹俩都惊呆了,大姐颤声问:“阿丽娜,你怀孕了?是殿下的儿子?”

    迦罗痛苦的闭上眼睛:“如果那时知道我一定不会走的。就算是命定不该存在的孩子,但至少在这里不会让他死后还不得安息,被人从坟墓里挖出来遭受摧残”

    大姐惊呆了,随之而来是难以遏制的愤怒:“谁?!谁敢做这么过分的事?”

    迦罗摇摇头不愿再说,凯伊在震惊之余却不由满心疑惑,自己怀孕生子,留在哈图萨斯的亚比斯和狄特马索应该从没听说过啊,那么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她问出疑惑,大姐这下也愣住了,对啊,在鹰葬石晕过去,到现在还没有机会好好说话呢,她怎会知道凯伊的事?

    迦罗被问住了,是啊,她怎会知道?只是抓住凯伊的时候,就像清晰的电影胶片在脑海中呈现,凯伊的心思,她经历的一切,无法言说的苦

    迦罗感到困惑,下意识看向手腕氤氲的血迹,是她想起来了,为什么要自杀呢?为什么会知道他们准备把她当作**血库?

    血她的血?!

NO。242 生不如死() 
听说阿丽娜苏醒,裘德等人已纷纷赶过来,由此说起营救四王子的悲惨见闻。裘德咬牙恨声:“那根本不是人能做出来的事!他简直比魔鬼更残忍!四王子殿下看到我们,他启动唇形只有一句杀了我!”

    大姐说起来更要痛心百倍:“殿下如今分明是一心求死,一路上任凭百般苦劝就是不肯吃一口东西喝一口水,无论对谁都只有那句‘杀了我’。如果不是费因斯洛强喂鹿血,恐怕根本都坚持不到赫尔什亲王的领地。”

    老臣狄特马索叹息道:“事情已经变成这样,再多痛心又有什么用呢?还是想想今后吧,阿丽娜,容我说一句不知体谅的话,为阿林娜提解围,实在一天都不能再拖了。”

    迦罗好像没听见,只看着自己的手腕发呆。

    “阿丽娜?”

    对老臣呼唤充耳不闻,她忽然想起梦境中那苍老沙哑的声音。

    血,是媒介!关乎宿命,是逆天行事得以成真的本源

    卡比拉说:“看吧,所有人的心思都在我眼目之下,一丝一毫都别想隐藏。”

    妈妈在笑:“这么说,你会读心术?”

    “读心术?嗯,这倒是个不错的字眼。”

    囚徒说:“快,到我这里来。”

    “我的眼睛受伤了,看不到你在哪里。”

    “别怕,你很快就会好起来。”

    “这是什么?”

    “是我的血”

    “这个过程或许会有些难受,但只管相信我”

    囚徒在笑:“看,多美的眼睛。”

    迦罗不由自主摸向眼睛,她忽然激动起来,抓住大姐问:“你们刚刚说什么?赛里斯一心求死?”

    大姐吓了一跳:“怎么了?”

    迦罗欲言又止,打量无处不在充当眼线的侍从婢女,想了想说:“我赢了赌约,自然会尽快赶往阿林娜提,大家都先回去吧。”

    打发掉众人,她忽然说很想吃烤肉,大姐连忙去准备。等到新鲜烹烤的牛排端进来,拿过剃刀正要切成小块,迦罗忽然抢过手,‘嗤’一声已被剃刀割破手指。

    “呀,怎么搞的?”

    不容察看伤口,合着鲜血,迦罗忽然抓住两姐妹的手!

    不管听到什么,不要露出惊讶表情!

    骤然浮现心头的声音让姐妹二人都吃了一惊!

    是的,达鲁赛恩斯的耳目遍及行宫,迦罗只能试一试。以鲜血为媒介,既然她可以看到别人的心事,那么,是不是也能让别人听到她想说的话!

    她们显然听到了!三人手挽着手,相对无言,宫殿里侍奉用餐的婢女都一脸茫然。随后听到大姐问:“阿丽娜,阿林娜提情势危急,你准备何日启程?”

    她说:“明天就走。”

    凯伊在问:“那家伙会答应吗?他憎恨哈娣族人胜过恨外敌。”

    迦罗淡然道:“在上为王,总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的,这是他自己定下的赌约。”

    *******

    事实摆在眼前,纵然达鲁赛恩斯满心气恼但没法不认账,更何况平复内乱的确迫在眉睫。因此他在传令卡鲁克暂缓进攻阿林娜提的同时,也只能让迦罗上路。经过反复权衡,达鲁赛恩斯是认定一点才敢答应她——不管再如何有影响,她毕竟是一个女人,最糟糕的结果至多是一去不回,一同沦为反叛,终究是不太可能来和他抢王位的。而如今硕果仅存的赫梯王子,只爱经商的洛肯特里早已吓破胆,论到主持大局,他已经是唯一的选择。

    达鲁赛恩斯已经渐渐确信,这个女人看清了现实,她显然比那些鲁莽武夫更懂得生存之道。因此,如果她肯为自己效力,的确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由米哈路什调派三千禁卫军担当随行‘护卫’,再加之阿林娜提有卡鲁克的两万人马,达鲁赛恩斯由此欣然点头,行!她说哪天走,就让她哪天走。

    出发这一天,走上街头,迦罗提出想先去阿丽娜神殿看一看。曾经生死相随的朋友,黄鬃马‘雷’,就葬在这里吗?阿丽娜神殿门前,尚未完工的战马石雕因祸乱四起而搁置。她轻轻抚摸石雕,‘雷’死了,‘茜茜’飞走了,昔日的朋友一去不返,想一想怎能让人不心碎。

    “是我害了它,如果不曾相遇,它或许应该很长寿吧。”

    听到她喃喃自语,大姐摇头说:“如果那样,它只是阿林娜提一匹最普通的马,和千千万万的军马没两样,死后不可能葬于神殿,更不可能有人纪念它。”

    迦罗一声长叹,低声道:“记得在二战时曾有这样的故事,即将奔赴战场的男人,妻子送给他的嘱托是,不要做英雄!不要变成广场上冷冰冰的纪念碑,我只要你活着回来。你们说,不朽的名誉,和平安却也平淡的人生,究竟哪一种才是幸福?”

    大姐笑了,仰望尚未完工的雕像,淡然道:“不朽的名誉这是多少人在念念追求的事,可是对我们来说,这已经不是自己想怎么选的问题了,平安和平淡,在如今才是有心追求而不得啊。”

    上路后,当视线中再也看不到哈图萨斯的影子,两姐妹就以担心族人为由先行赶往阿林娜提,而当脱离大队视野,二人立刻转向南下,连夜奔赴伊兹密尔。

    告诉赛里斯不可以寻死!只要活着就有希望!让他等我!一定让他等我啊!

    *******

    什么叫生不如死?看一看赛里斯,再没有一个人敢说自己是命运不济。沦落数月,昔日英武的王子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强壮身躯不在,肌肉都已萎缩。刀割、火烫、还有故意放置的蛇鼠虫蚁层层啃噬,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块皮肤的本来面目!伤口都在溃烂流脓散发阵阵恶臭,仅是想把其中滋生的蛆虫清理干净就是一项浩繁艰巨的工程。如今全身缠满绷带的王子,乍看上去就如同一具会喘气的木乃伊。

    悲惨已超乎人心所能承受的底线,就连一贯沉稳的赫尔什亲王都发出怒吼,就连鲁邦尼这样自命冷情的人都没法止住眼泪!所有人中,大概也只有费因斯洛还能维持平静的去给王子喂食喂水。可是赛里斯不接受,真的,他现在但求一死,也不想让人们看到自己这副生不如死的悲惨模样!

    “杀了我!杀了我!”

    没有声音,启动口型他几乎是疯狂的要求费因斯洛立刻给他一刀。如果手脚有一个地方还能动弹,他绝然会在第一时间结果自己。可是费因斯洛不答应,宁可强迫进食也不允许他自暴自弃。

    “殿下,哈图萨斯的篡逆者还活着,就这么死了你会甘心吗?是,与其苟活受罪,不如痛快一死,可就算是死,是不是也该等达鲁赛恩斯先下了地狱?!”

    费因斯洛一字一句的说:“殿下还记得吗,我是奴隶出身!我曾经是卖倒死契一辈子不能翻身最下等的奴隶!殿下可曾体验过那种生活?作奴隶的每一天,都是对生而为人的尊严最无情的践踏!没有未来!没有希望!那个时候我要坚持下去,只能每天对自己说,死,很容易!如果不甘心,就活下去!”

    他说:“现在我要把这句话送给殿下,等到那些畜牲得到应有的下场,殿下再求一死我绝不拦着!”

    赛里斯哭了,从开裂的眼眶流出滚烫热泪,任何人经受像他这般的炼狱浩劫还能指望什么呢?做奴隶至少还存在翻身的可能,可是他呢?他已经完了,已经成了不折不扣的废人!就算有再多不甘心又能怎样?脊椎断裂,四肢皆残,他甚至已经不能算一个男人!试问世间有谁能忍受这般非人的羞辱?!不!他不要再活下去,多一天都不想再忍受煎熬!他现在只求身边这些口口声声呼唤‘殿下’的人,能让他痛快去死!

    “殿下还不肯吃东西吗?”

    看到费因斯洛沉重的表情,鲁邦尼发出痛心长叹:“我能理解殿下的心情,与其这样活着忍受屈辱”

    “不!我不接受!”

    费因斯洛骤然激动起来:“死!要死得安息!就这么死了会有安息可言吗?如果不能提着那畜牲的脑袋来让殿下亲眼告慰不管你们怎么想,反正我咽不下这口气!”

    费因斯洛现在什么都不想,只全心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这一边尽心照顾王子,那一边也拿出看家本事为领地都城伊兹密尔加固城防工事。这让同是工兵出身的路易赛德简直如遇知音,跟着赫赫有名的工兵队长就忙得不亦乐乎。有一次鲁邦尼不无感慨的对他说:“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你才是最理智的人。愤怒、悲伤、绝望,每个人都被各样糟糕的情绪扰乱心灵,唯有你,还能这样冷静的去履行职责。”

    费因斯洛听说不以为然,带着些许自嘲的说:“这大概就是做过奴隶的好处吧,对糟糕处境的抗受力总能强一些。”

    他说:“知道吗,做奴隶的人不会轻易言死,更不会整天去想自己是否扛得住,不管什么事,既然来了,扛就是了。”

    *******

    埃及大举入侵,南方战局正以惊人速度持续恶化。莫尔斯率领的三万国王军自食恶果,如今已被拉美西斯死死缠住脱不了身。而因王子受难被彻底激怒的西塞亲王也同样抵死不救援。双方各自为战,最终结果是让拉美西斯坐定最大赢家。

    库萨尔失手、阿拉拉赫失守、克尔巴失守埃及大军一路挺进,当最后一道卫城防线也行将崩溃,领地都城伊兹密尔已危在旦夕。

    眼看情势不妙,费因斯洛只能请求赫尔什亲王保护王子尽速撤离。两千卫队即刻出发,而此时埃及军已经成功突破卫城防线,向着都城气势汹汹杀过来,以致卫队走出没多远,竟赫然遭遇埃及军的包抄突袭。

    *******

    领地都城近在咫尺,拉美西斯并不急于行动,大战之前需要整顿军马,因此他占领居高临下的有利地形,传令全军集结休整。

    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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