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将;治国安邦之任,自然要留给文臣,我只负责慧眼识人,知人善任,统筹全局,决策千里就可以了。”
“说得好!”孙权一经说完,张昭立即拍手叫道,他半天没有说话,其实在心里也是怀疑孙权的能力是否能胜任江东之主这个位置,毕竟谁都不希望大家辛辛苦苦创下的基业毁于一旦。可如今,他看孙权不仅回来了,还滔滔不绝地见识非凡,心里顿时满心欢喜,情不自禁地拍手叫好
吴景、孙贲、孙辅等人也均是一愣。其实孙策当年凡事必亲躬亲为,攻城打仗必身先士卒的毛病,在满朝文武中都有芥蒂。与张昭齐名的江东重臣张纮还曾亲自劝说过孙策,不要轻身而出。可孙策若是听了,自然也就没有了与宁风约战单挑,从而英年早逝的事情了。
此时大家听孙权如此一说,顿时都想起了当年的孙策,不由一边悲伤不已,一边暗暗称奇。如此一来,原本在吴太夫人和吴景两派之间的中立派,也都渐渐转向支持孙权。
乔晓婉自然不会对孙权感到奇怪,因为她知道孙权博览群书,能力出众,唯一欠缺的就是有自卑的毛病。她见自己站到孙权身边,孙权就仿佛打了强心剂似的傲视群臣,心里十分高兴。
“现在,你们还有谁有话说?”吴太夫人问道。
孙贲和孙辅皱起眉头,相互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只有吴景道:“那孙绍呢?按理来说,他是孙策的儿子,也应该有继承的权利。”
乔晓婉听了,知道吴景眼见形势不秒,就把孙策的儿子孙绍拿出来,企图挑起吴太夫人这边内斗,顿时心想:这吴景久经沙场,设计策划,确实是个人才,只可惜站到了对面。
张昭接道:“我记得吴太守先前说过孙绍年龄幼小,不能胜任。现在怎么又出尔反尔,见了新主大位已定,便企图制造麻烦,影响团结……吴太守,你是江东重臣,又是先主重亲,更是执掌江东重镇,如此重要的身份,本应该和我们一道,维护江东的稳定,可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当真不怕新主来日拿你是问么?”他后几句说正色言厉,全场人不禁为之一动。
吴景听了,心里不免也暗暗胆怯,尤其是最后一句,更让他毛孔悚然,他正在犹豫之间,只听张昭继续说道:“列位文武,孙氏宗亲,请新主上台,暂摄江东之主。按照我江东礼法,待先主‘头七’之后,再登大位。”
孙权昂首挺胸,大步迈上了台,吴太夫人忙起身让位。台下文武群臣和孙氏宗亲一齐下跪道:“属下拜见主公!恭祝主公万寿无疆,长治久安!”
吴景、孙贲、孙辅等人开始并不下跪,可见左右周围全都跪下了,只剩他们几个光秃秃地站着,便也无可奈何地缓缓跪下。
乔晓婉跪在地上,见大局已定,不禁满心欢喜,她抬起头看着孙权,却见孙权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只见孙权伸出右手,示意乔晓婉也上台。乔晓婉吓了一跳,随即想起自己曾答应他要坐在他的身边,便硬着头皮站起来上去了。
由于孙权所坐的椅子是孙策曾经坐过的,虽然宽大,可乔晓婉实在不好与孙权坐在一个椅子上,便站在孙权旁边。
孙权有了乔晓婉站在一旁,浑身就像打了鸡血般,充满了无限的勇气和信心,他朗声道:“诸位平身,还望列位大人各守其职,各担其责,与我一起努力,让江东变得更好。”
“谢主公!”众人一齐起身,见乔晓婉站在台上,不由都是一愣,可大家谁也没有说话。
乔晓婉在台上见了,只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下面都是冲锋陷阵、出谋划策的文臣武将,自己一个女孩子,竟然居于台上。
她心里十分紧张,可孙权却信心十足:“眼下最要紧的是,准备先兄的‘头七’,吴景舅舅,这事就交给你负责吧。”
第90章 八十九初露锋芒()
吴景听了,不由暗暗纳闷,他顿了一下,犹豫着躬身说道:“是。7;7;n;t;.;C;o;m;千;千;小;说;网;”
孙权又道:“若是舅舅觉得责任重大,从而吃力的话,可以让孙贲、孙辅帮忙协助。”
台下所有人都不敢说话,就连吴太夫人和乔晓婉也不懂孙权的用意。
乔晓婉在心里暗想: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收买人心?她正想着,那边的孙贲和孙辅也迟疑着行礼说“是”。
孙权面露微笑,道:“张昭大人,如今我们江东初立新主,按照礼法,是不是应该上表许昌的汉帝?”
张昭点头道:“是,不过汉帝受曹操胁迫,什么都听曹操的,我们不理他也罢。”
孙权道:“汉帝既然存在,我们必须要多加尊敬,一是为了向天下人表明我们江东知规守礼,不是蛮夷之地;二是乘机向曹操表明,我们愿继续修好之意。”
乔晓婉忽地想起了一件事,不由“啊”地一声。
孙权扭头道:“小乔姐姐,怎么了?”
乔晓婉见台下所有的目光都看向自己,顿时有些羞涩,可她还是把心中所想说了:“此前我们有派使者去许昌的,就是张纮张大人,可是他被曹操扣留住了,强行留他在许昌做官,不许他回来。”
孙权“嗯”了一声,道:“这事我也有所耳闻。张昭大人,你这次再去,曹操一定不敢再扣留你,我给你准备两份厚礼,一份进献给汉帝,一份进献给曹操。。”
乔晓婉暗想:你怎么敢断定曹操不会再扣留张昭?倘若曹操把张昭扣留了,吴景他们岂不是更加猖狂了?弟弟啊弟弟,你这步棋走错了。
只听孙权继续说道:“你到了许昌之后,就上表汉帝,请求汉帝允许我江东六郡减免税赋徭役。”
张昭连连称“是”。
接着,孙权又说了一些话,无非是让大家全力配合吴景,办好孙策的“头七”仪式。
他交代完毕后,起身让众人退下。众人再次跪拜,顿时赞词又起。
乔晓婉和吴太夫人随孙权出了偏室,她斜眼看着两旁深跪的群臣,急忙加快了脚步。她觉得,自己被一群功勋卓越、且和自己父亲一辈的人跪拜,是件很失礼的事情。
三人出了偏室,立即有大批的丫鬟侍卫围上来,跟在后面。吴太夫人显然心里十分兴奋,她虽然不说话,可是始终是一副笑脸。
乔晓婉把心里的不解说出来,她问孙权道:“弟弟,你派张昭再次出使许昌,倘若曹操像扣留张纮一样扣留他,你该怎么办?”
孙权笑道:“小乔姐姐,你放心吧,曹操这次绝对不会的。”
“你怎么这么肯定?”
“小乔姐姐,江东之主更替,我们必须遣使上表汉帝,这是无法改变的事情
。我所犹豫的,是派谁为好。张昭做为江东文臣栋梁,才思敏捷,足智多谋,是这次出使的不二人选……”
“弟弟,我知道张昭的能力和水平,我只是担心他被曹操扣留。”乔晓婉有些着急。
“小乔姐姐,其一,我向汉帝进献礼品,曹操若是扣留使者,且是第二次违反常礼,定然会被天下人耻笑;其二,我派张昭到许昌,也间接向曹操表明,我江东人才比比皆是,曹操一定会心有忌惮;其三,曹操和袁绍的官渡之战,已经进入关键的阶段,我不相信他敢在这个时候故意挑衅我江东!”孙权说着,右手握成拳头,用力地一晃,“其实,我派人出使许昌,还有一个用意。江东来人进礼,汉帝自然会有所封赏,不仅是我,做为使者的张昭也会被封个一官半职的,这样,我受天子之命,统领江东,这才是名正言顺,而张昭受天子封官,才能在江东的朝野之上,与吴景抗衡。”
乔晓婉有些明白了,可是她还在问着:“弟弟,你派张昭在这么敏感的时刻出使,谁来制约吴景?再说,我有些不懂,你为什么要让吴景负责姐夫的‘头七’……”
孙权道:“吴景看我继承大位,自然心里不服,若放他回去,自然处心积虑,结党造反,我给他找个好差事,让他这些天忙碌一下,免得他闲下心来,就会愤愤不平。再者,负责先兄‘头七’仪式,这是天大的事情,我让他负责,其实也有安抚之意。至于他领不领情,我就不知道了。”
“对了,权儿。”吴太夫人在一旁一直没有发表意见,她一开口说话,孙权立即停住脚步,道:“母亲请讲。”
“刚才在朝堂之上,你派张昭出使许昌,让上奏汉帝,请天子允许我江东六郡减免税赋徭役。你初等大位,可能还不知道,我们江东六郡的税赋徭役,都是我们自己说得算,汉帝虽有天子之名,可现在天下大乱,他管不了我们的。”吴太夫人解释道。
“母亲,这个我知道。我让张昭上奏减免江东六郡税赋徭役,其实是做给江东百姓看的。汉帝知道我们并不听命于他,一定会乐得送我们一个人情,答应我们的请求。这样,江东百姓就会认为我为他们做主,从而一心向我,这实是收买人心之举。”孙权道。
乔晓婉点了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看来弟弟确实适合做这个位置,姐夫的在天之灵,也当真可以欣慰了。”
孙权摇头道:“小乔姐姐,我处在这个位置,宫斗权斗之类的事情,自然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吴景他们虽然强横,可对付他们实在是不费吹灰之力。我所忧虑的,是如何安邦富民,开疆拓土……还有,先兄虽然几次击溃黄祖,可我江东大军依然无法占领江夏,父亲的大仇依然没有报……”
乔晓婉见他说着说着,语气渐渐失落,知道他不过一个十九岁的少年,把这样一个内忧外患的江东交给他,实在是等于把一座大山压在他的身上,心里不由也随之感叹。她伸出右手,轻轻地拍了拍孙权的胳膊,道:“弟弟,无论前方的道路有多少艰险,姐姐一定会支持你的。”
孙权听了,顿时有无穷的信心,坚定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张昭正式奉命出使许昌,而吴景则带着孙贲、孙辅置办孙策的“头七”仪式。与孙权预料得没错,吴景深知此事事关重大,一刻也不敢含糊,日夜操劳,奔波不已。
而孙权在此期间,授命吴郡太守朱治整治军队,加强粮草储备,调运军械器具,以应不测事件。
这天正是孙策“头七”的日子,身在吴郡的江东大小官员、孙氏宗亲云集于侯府。
第91章 九十屋漏偏逢连夜雨()
这些天,乔晓婉早已听说,丹阳太守吴景办事效率绝高,已经在吴郡城外修盖了一个简易祭坛,用来举办“头七”仪式。不仅如此,他还派人到曲阿等地接来了几位著名的丧事祭司,并把各种事项安排妥当
。可以说,吴景确实是个做事的人才。
早晨,乔晓婉早早就起来了,她换上一身白色的素服。灵蕊一边帮助她梳理发髻,一边问道:“二小姐,你知道‘头七’是什么意思么?”
乔晓婉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得不太多,大概就是逝者已死去第七天的意思吧。”
灵蕊道:“二小姐只说对了一半,按照丧葬习俗,人在死后的第七天会回到家里看看,算做最后的告别……”
乔晓婉听了,连忙直起身子,道:“你说什么?回家看看?怎么回来?”
灵蕊急道:“二小姐稍等片刻,你一动发髻就乱了。”她略微整理了一下,方才继续笑道,“当然是死者的魂魄回来了。”
乔晓婉的眼睛挤了一下,道:“灵蕊,你可不要乱说。”
灵蕊道:“我可不敢乱说,老人们都这样说的。不然,孙家怎么这么重视‘头七’仪式,按照常礼,是要好好祭拜一下的,好让死者回来后,好好的吃上一顿,然后再放心的离去。”
乔晓婉连忙道:“你……还是别说了,我有点头大。”
两人素装打扮完毕,一起出门等候。不一会,吴太夫人也出来了,乔晓婉见她双眼通红,显然是刚刚哭过,不由立即赶过去搀扶。
有侍女搬来了椅子,让吴太夫人就地坐了,乔晓婉站在一旁,只是轻轻地说了句:“太夫人……”
吴太夫人微微点头,没有说话。乔晓婉知道她逢及今日,悲伤难过,也不敢多说什么。
很快,孙权也来了,他也一身白衣,头戴白玉顶冠,腰间的玉佩明亮夺目,走起路来盈盈闪光。
乔晓婉见他周围跟着几十个身穿铠甲,手持弯刀的侍卫,乍眼一看,甚是威风。
“现在什么时辰了,大乔怎么还不出来?”吴太夫人低声问道。
乔晓婉道:“太夫人,我去看看。”她知道这里所有的人都在等大乔出来,然后出寝宫门与群臣宗亲们会合,再一起到吴郡城外的祭台参加“头七”仪式。
若是平常,大乔很早就会起来的,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连孙权都到了,她却依然没有出来。
乔晓婉走到大乔的宫室,敲门而入,正看见大乔的贴身丫鬟灵茜在拿着蘸满温水的手帕,便开口问道:“灵茜,姐姐呢?”
灵茜连忙过来,把门关上,焦急地道:“二小姐来得正好,大小姐不知怎了,刚才一下床就头晕脑胀的,一步也走不了,还浑身发热……”
乔晓婉听了,立即跟灵茜进到内室,心想:姐姐正处在孕期,身体偶有不适,也应该是正常的。
可她一见到大乔的人,顿时吓了一跳,只见大乔躺在床上,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滚滚滑落,双手捂着肚子,不停地呻吟着。
“姐姐,你没事吧?”乔晓婉坐在床边,大乔面容憔悴,如残败的花朵,逐渐凋零。
大乔微微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
。乔晓婉站起来,道:“这样可不行,灵茜,你快去和太夫人说一下。”
不一会,吴太夫人和孙权都来了,吴太夫人见状愣道:“看这个情形,怕是要早产了吧?”她顿了一下,急忙说道,“来人,快点去,给我把郎中叫来!”做为年长的妇人,所经历的事情自然要多一些,吴太夫人只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