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吕荼跑向齐景公的大殿内后,第一件事就是鸣鼓聚将。
咚咚咚!
齐景公大吃一惊,揉着稀松的眼来到殿外,他见是爱子,湿漉漉的像个雨人的爱子,急忙道“荼儿,到底发生了何事?”
吕荼气喘吁吁,满脸激动道“父亲,快,快,快,敌人要,要水淹泗上”。
啊!齐景吓了一跳,他跑出殿看着越来越大的雨水,又急忙回殿去拿牛皮地图看,他越看越是心凉,最后,竟然瘫倒在了地上。
呼啦啦,夜色下泗水决口了。
天明,安山山岗上。
公子融对着身边的父亲章禹道“孩儿恭喜父亲,贺喜父亲,这一次盟军逆贼们定然被这汪汪大水,淹了个底朝天,我徐国的危险与劫难已经安全度过矣!”
徐国子,章禹正欲高兴,不僚不远处来了一片乌压压的木筏军队,上面黑色的大稿赫然写着齐鲁郑陈蔡。
章禹和儿子赢融相视一眼,觉得不可相信,二人心有灵犀的揉了揉眼,发现自己眼前那片乘着木筏杀过来的军队是真的!
噗!章禹吐了口老血,没想到自己顶着水淹泗上的骂名,结果还是没有把侵略者打败,自己真是绝望了。
公子融见父亲吐血,吓的目眦血红“父亲,父亲!”
木筏,当然是吕荼动员所有军队把城里的木式建筑全拆了,而简单造的,本来很多将领还以为他公子荼是妄想,是多虑了!
他们一致以为徐国人根本想不出这样的妙计来,可是夜里,轰隆隆的大水袭来的时候,他们看向吕荼的目光变了,特别是田穰苴,他可是这场伐楚之战的实际策划人。
可是没想到,自己差点把盟军陷入难以拯救的威境之中,幸好有公子荼及时发现了。
伍子胥也是点头欣赏不已。
无数的木筏连在一起,如同巨大的陆地一样,让洪水无法把他们冲散,就这样盟军们度过了危险的洪峰。
可是泗上左右的徐国百姓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们什么样,看看那滔天洪水,可想而知?
他们的国君为了大局抛弃了他们。
可讽刺的是大局,他们的国君也没有维护好!
当洪峰平定,吕荼让众军解开相互牵引的木筏绳索,就这样开始向东面高地群山方向前去寻徐国人报仇去了。
果不其然,徐国的君臣们正等待着看盟军的笑话,可是转瞬间就变成了自己的残剧。
盟军们用无数的箭失表达自己的愤怒,箭失如飞蝗般飞向了山岗上,收割着徐国军队的性命。
他们想逃,又怎么来得及?
公子融见父亲已经身死,他批头散发搂着自家父亲大哭不已。
此刻盟军已经围了上来,齐景公站在盟军大稿下,左右皆是重要的人物。
吕荼上前道“赢融,你投降吧?”
公子融把父亲的尸体放好,扭过头来看向吕荼“投降?哈哈…”
接着他语气一肃道“你能告诉我,是谁破了我们水淹泗上的计策吗?”
吕荼闻言看了齐景公一眼,见齐景公点头,便道“是小子。”
“你?”公子融满眼不信,过了一会儿似乎想到了什么“你就是那传说的智谋无双的公子荼?”
吕荼闻言讪讪。
公子融见状,再次惨笑“哈哈,没想到一代名将郤宛想到的绝妙主意竟然被一个小子给破了,哈哈,这是何等的讽刺,讽刺?”
仰天咆哮罢,公子融横剑自刎。
那些残存的徐国卫士们不少人见闻也全都剖腹自杀了。
“徐国,真豪杰之国也!”齐景公叹息道,接着对身边的田穰苴道“密令孙武,必须把郤宛给寡人灭了,无论花费多大的代价!”
“诺”
且说吕荼恭敬的对着公子融和章禹的尸体行了见君之礼,然后走回到木筏上,对着齐景公道“父亲,请允许对徐国父子厚葬”。
齐景公允之,盟军众人见闻皆夸公子荼仁德。
吕荼看着高岗上的公子融和章禹尸体,喃喃道“当日攻下泗上,得知你们在离城之前毒杀了你们的后宫四十七妻妾,荼见到那帮冤死的女人后,就暗自发誓,非要你们为她们陪葬,今日遂愿了”
“另外荼还要把你们埋在泗上之地最低洼的地方,让你们的灵魂年年尝受到被洪水淹的滋味,这是为了那帮被你们抛弃淹死的泗上军民做的…”
“荼还要在你们的陪葬品里,大量书写你们不仁德的事,让后世的考古者把这段荼故意让他们看到的历史考据出来,让你们遗臭万年…”
梅雨暂时停了,山间的风吹在吕荼身上,吕荼觉得凉凉的。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是什么时候变了,又为什么变的那么冷酷了?
变了,这不是一件好事!
秦国,国都雍城。
申包胥星夜赶路,终于来到了他的目的地,秦国,国都,雍城。
他看着那城门上的秦篆,嚎啕大哭。
此时的他身形狼狈,就和后世班超出使西域凿空回国的情形一样,衣衫褴褛,只有那符节笔挺着。
秦人见一外乡人对着秦都城城门大哭不已,纷纷围拢过来。
第186章 申包胥哭秦师,盟军梅雨瘟疫()
“外乡人,你太无能了!有冤屈,你就拿你的剑去为你的冤屈鸣不平”
“一看,你啊,就不是ne们秦人,没有ne们秦人的血性!”
“是啊!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这样,真是丢尽你祖宗的脸面!”
“对,对,对!”秦人指指点点对申包胥的女儿家的作为很是不满。
申包胥不说话还是继续嚎啕大哭。
围观的秦人见闻眉头一皱,一名秦国武士上前提起申包胥的衣领道“你个绵羊崽子,ne们秦国是热血的国家,不是你这种女人随便来撒野的地方!ne告诉你,若你再给ne哭,ne就杀了你!”
秦国那名武士本以为自己的威胁之语能让这个外乡人停止哭泣,可申包胥哭的更是撕心裂肺了,哭的他把自己的上衣都脱了下来。
这下秦人皆大吃一惊,因为这个外乡人身上,剑痕累累,一看就是经过很多厮杀之人。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爱哭之人?定是遇到了什么人生难处,难的这位七尺好儿郎不得不哭!
想到此处,那武士讪讪道“你这人到底怎么了?说给ne听,只要你说的有理,ne定会为你讨得公道”。
“对,对,还有ne,还有ne,只要你说了,ne们都会为你去讨公道”围观的秦人纷纷急红了眼,他们最恨这种扭扭捏捏样。
申包胥这时才呜咽道“我的国家就要亡了,我的国家就要亡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秦人闻听这个外乡人说自己的国家就要亡了,无不大奇道“你的国家既然要亡了,为何还要来到ne们秦国,此时你应该为你的国家献掉自己最后一滴忠血”。
申包胥捶胸顿足大哭道“我也想,可是一根芦苇怎么可能是野禽的对手呢?啊,我的母国啊,先祖啊,你的子民无能啊!”
秦国武士闻言,一耳巴子打在了申包胥的脸上“窝囊废,ne鄙视你,看不起你!”
“芦苇是战不过野禽,但就算战不过也要战,因为那是芦苇的使命,那是芦苇的脊梁!你给ne站起来,今天ne们秦人就教教你这外乡人,让你知道,ne们秦人要是遇到这样的情况,ne们会怎么做?”
围观的秦人越来越多,甚至不少秦人贵勋也挤了进来观看。
其中有一人似乎身份不一般,因为他看到了申包胥手中的符节,眉头皱了一下。
秦国武士噌的一声抽出宝剑,二话不说,拿起剑就剖腹,那血呼啦啦的喷在申包胥的脸上。
“外乡人,看到了吗?ne…们秦人,秦人若是遇到这样的情况,会…会怎么做?ne们会用鲜血洗刷耻辱。”
“你…个外乡人,要有骨头,记住骨头!那是一个人最宝贵的东西,若没了,那和死有什么区…别呢?”秦国武士把申包胥的脑袋抵在自己的脑袋上,忍住那种破腹之痛对着申包胥道。
申包胥被秦人的血性镇住了,他血红着眼看着那卫士“我是楚人,我是楚国的使者申包胥,我是一个即将亡国的人,可是我这个即将的亡国之人要对您行礼,是您让我这个即将的亡国奴知道,什么是秦人的骨气,什么是秦人的正义?”
说罢申包胥对着那秦国武士行了叩拜圣人的礼节,那秦国武士见这个外乡人再也不哭了,他的脊梁似乎因为自己的鲜血冲刷而干净了,他满意的笑了,接着气绝身亡。
围观的秦人哗啦一声,齐对着那剖腹的秦国武士,单膝下跪了起来,包括所有的围观的秦人,无论他是士农工商,还是贵勋。
此刻申包胥突然生出一股挫败感,失落感,为何我们楚人却没有这样的脊梁?
该死的伍子胥,该死的文种,该死的范蠡,该死的那帮生于楚国,长于楚国却为他国效命的混蛋!
你们这帮忘恩负义之贼,之贼!
申包胥越想越怒,越想越掉眼泪,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难道我大楚这样的文明之国所养的士人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吗?
楚国在这一点上落下秦国太多,太多!
那名认识符节的贵勋率先站起来道“你是楚国使节申包胥?”
申包胥扭头道“正是,不知大人是何人?”
“ne是左庶长无地”
嗡!秦国的士人们见到自己心目中的英雄就在眼前,无不眼中炙热着光芒。
目光转向随国,随城。
盟军右路和养由基的大军继续撕逼对峙着。
当日的百年渡河之战,使养由基差点败死在晋昭公手里。
幸好楚将奋扬带领的援兵作战勇猛方才救出老将养由基。
养由基自那一战后,开始防御,不再去主动野战。
梅雨季节下,盟军右路叫苦不已,因为盟军右路和左路一样,主要军队都是来自于北方国家,他们受不了这种连绵不绝的阴雨天气。
养由基把绑在臂膀上的砂带解下,喃喃道“希望今年这场梅雨再持久些”。
徐国,盟军左路攻下徐国后,因为粮草的问题,不得不修整几日。
其实吕荼是最不想留在徐国的,因为他怕瘟疫,大灾之后必有瘟疫,这要是传染出来,那自己这帮大军绝对是有来无回啊!
这些日他亲自督战,到各个营房,探查,并强势令军士们不得喝生水,吃热饭前必须洗手洁净自己。
很多士兵起初不以为然,但随着把吕荼的话当儿戏的陈蔡二国士兵们中出现了痢疾发热等症状后,所有人都镇住了。
“父亲,赶紧北上吧”吕荼这些日可谓是操碎了心。
齐景公知道爱子的顾虑,其实他心中也是焦急万分,但这该死的梅雨还是下着不停。
更何况报仇心切的伍子胥不认为瘟疫会发生,他给的理由很简单,南方诸国经常出现洪水泛滥和各国打仗死人的事交和在一起的事,但却都没有发生过瘟疫。
吕荼当时急了,也顾不得昔日的情分道“这些兵士是北方之人,本来长久在南地就容易出现水土不服,再加上现在梅雨,洪水暴虐,到处死人,瘟疫是极可能发生的,那陈蔡二国的士兵便是例子”。
第187章 伍子胥大骂公子荼,公子荼的执着()
齐景公听罢觉得二人说的各有道理,当然他内心是偏向爱子的,可是挡不过伍子胥和一帮立功心切的将领撺掇,所以盼望着等天气转好继续南下沿江而上从东面进攻楚国。
可是陈蔡两国士兵发生的事又让他提心吊胆起来,他彻夜不眠“荼儿,那些士兵们怎么样了?”
吕荼摇了摇头道“父亲他们已经被隔离起来,可是越来越多的士兵也开始出现了陈蔡二国士兵的病状,其中就包括咱们齐国的军队”。
“啊?”齐景公傻了眼,接着咬牙道“待天明昭令众军,咱们北上,北上!这沟日的天气”!
吕荼闻言轻松了口气,继续道“父亲,勿要着脑,攻打楚国,必须用南方之兵攻打,一则是北方之兵水土不服,二则是北方之兵善于野战,而南方多山地多为偷袭埋伏守城之战,这些战法皆为北方士兵最不熟悉的。”
“孩儿以为,此次伐楚之后,要留一方善练兵的大将在莒国,郯国徐国等地招南方之兵以备将来…”
齐景公闻言点头不已。
翌日,齐景公擂鼓聚将。
盟军大军率军北上宋国,留伍子胥为徐国郡守,并兼任镇南将军,令其把新招收的徐国之兵成立为新营,名为泗水营。
镇南将军当然是吕荼撺掇齐景公为奖励军士们的战功与统协方便而设立的,它采用的是后世汉末的军制。
齐景公听完后觉得不错,起码比现行体制好,这样他的军士们受到的奖赏的机会也就多了,奋斗的动力也会更足了。
当伍子胥知道了是吕荼劝说齐景公放弃西进,气的哇哇大叫。
“荼公子,你能不能成熟一些,能不能?”
“那些将士的性命怎比得君上的大业,怎比得上眼前我军大好的机会?”
“这就是你眼里的成熟吗?”吕荼闻言气的脸色发红,看着伍子胥。
他见伍子胥没有言语,以为是自己说中了,于是咆哮道“若是,我宁愿不要!”
“丧失善良与灵魂,算什么成熟?”
伍子胥看着吕荼一阵儿,严肃道“不!成熟,不是丧失善良,更不是丧失灵魂,而是学会隐藏善良,隐藏灵魂!”
“等恰当的时机,等你有能力的时候,再勇气的为你的善良与灵魂叫战”
“这才是成熟,你懂了吗?”
吕荼闻言身体一怔,接着管不住的泪眼婆娑起来。
但是吕荼还是不服再次狂骂伍子胥,说他是为了私仇竟然不顾三军将士的性命,实为国之大贼,民之大贼。
伍子胥被吕荼的话气疯了,差点给吕荼一耳巴子“孺子不可教,孺子不可教…”
吕荼虽然得罪了伍子胥但他不后悔,一个人的善良与灵魂不允许玷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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