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孺子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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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子春秋-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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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此处,齐景公不由把身上的佩剑按紧了。

    那边piapia的落子,齐景公这边则是和晏婴暗暗交谈起来,晏婴听到自家君上的担心后,忙令卫士们多加注意,但同时又劝慰道“君上,以婴看,此人不像是对我等有歹意,此人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婴怀疑是为了吸引我们,然后…他最终的目的是有求于我们…我们不妨看下去…”

    齐景公一想是那么个道理,于是静等那边的结果来。

    棋盘上,孙书的白子被黑子杀的七零八落,一段一段的,他白胡子乱张着,眼睛通红,捏着白子的手在空中哆嗦着,久久无法走下一步。

    孔丘看到棋盘上的局势,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孙国老,此局你已经输了”。

    孙书闻言手中的白子hua的一声落在棋盘上,整个人的气质委顿起来。

    “这位长者,若您不嫌弃,可愿以一对二?”说话的是凑前而来的晏婴。

    老者看了一眼晏婴,点了点头,众人收子,晏婴和孙书相视一眼,互相理解了对方的意思,pia一子落下。

    老者以一人之力对付晏婴和孙书的联手。孔丘像个裁判一样在那里看着,不说话,只见他时而欣喜,时而眉头紧皱。

    棋盘上,很快杀成了一团,黑白像四时变化的白天黑夜一样,势力此消彼长,老者终于额头出汗了,晏婴与孙书也好不到哪儿去,二人大汗淋漓。

    就连那旁观者孔丘,也不停的用衣袖去擦长得像桃子的额头。

    pia!当老者把最后的棋子下在位点上后,整个棋盘已经没有了任何生气的地方,四人此刻都是瘫在了席上,此局平了!

    那老者居然以一对二,把孙书和晏婴的联手,战成了平局!

    寒冷的风呼啸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还留在了棋盘上。这时一名卫士跑进来道“君上,尉将孙武求见公子”。

    齐景公站起来老远的偷偷看了一眼棋盘上的局势,没好气的让卫士把孙武叫进来,心中暗骂,寡人正要想出一招妙棋来,却是被这孙武给搅了,这个孙武!

    孙武憋着一肚子火气来找吕荼的,昨日吕荼有意无意的告诉他,跟踪他与监视他是吕蓝让他做的,可是昨晚在泥鳅的刺激下,孙武雄武之风的鞭挞让吕蓝服了软,他旁敲侧击说了此事,吕蓝告诉他,她根本没有吩咐公子荼做过任何事,这下孙武怒了,好嘛,骗我,又骗我!

    可是等他进入园内正要拜见时,见到把白发老者傻眼了,接着眼泪狂冒,嘴角哆嗦起来“你…你…你可是…可是那子胥兄长?”

    那老者闻言扭过头来,看着孙武,也是泪水汪汪的直冒。

    两人的情形一下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吕荼听到孙武的话后,惊讶的噌一声蹿起,大眼瞪着那被自己救下,曾经学狗叫,学驴叫,学…把苍蝇当肉吃的老者,他…他…居然是伍员伍子胥!

    天啊!他怎么头发白了?白了?啊,书上记载不是他过韶关时才白的头吗?怎么现在就白了,到底发生了何事?

    吕荼醒悟来后,命所有的闲杂人等都退开。伍员在这里的秘密绝对不能透露出去,否则齐国就有难了。

    “兄长,兄长…你这是怎么了?你的头发,头发…”孙武确定那老者就是伍员后再也忍不住,扑了上去,搂着他哇哇大哭。

    众人看着这幕全都目瞪口呆,齐景公,晏婴和孔丘面面相觑,皆是觉得不可思议,那老者竟然是被楚国在全天下通缉的伍子胥,他不是才到而立之年吗,为何苍苍然如此?

    伍员呜咽着抱着孙武眼泪大粒大粒的往下掉,孙武突然想到了什么,拉着他径直跪倒在齐景公面前“君上,这位是当年在弭兵大会上救过我和国范的五城司马伍员…”

    什么?齐景公噌的一声站了起来,虽然他隐隐猜到了什么,但听到孙武的话后也不免的惊的一跳。

    这人居然是伍员,寡人可是在齐国下过令的,要是抓住他就会把他送往楚国,可是如今这…

    齐景公脸色来回转换,吕荼顿时明白了他的忧虑之处,一方面是楚国的压力和自己的承诺,另一方面是自己的清誉和对伍员之才的怜惜。这的确为难了!嗯?当吕荼看到伍员的面貌时,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孙武哥哥,你真是会开玩笑,这人明明是位老爷爷吗?你怎么说他是你兄长?”

    孙武闻言张口欲辩,齐景公却是脸色喜了忙道“对,孙武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蒙骗寡人,伍员不过而立之年,而这人明显是年龄比晏相还大,你说谎能不能先思考一下。”

    “长卿,祖父一直教导你做人要实诚,可是你今日焉敢如此?看祖父不打烂你的嘴…”孙书回过味来,要打孙武。

    晏婴眼睛一眯顿时了然,急忙附和道“你到底是谁,要知道欺骗君上的后果?

    “祖父,晏相,他就是…”孙武此刻过于激动完全变成了政治白痴,他张口还欲辩解,却被孙书用手给堵住嘴了,并在其耳边小声道“别说话,听着,看着”。

    孙武大眼瞪着祖父,又看了看场上众人,眼珠儿转了转,才恍然大悟。

    伍员见闻哪能不明白众人打了什么主意,他在齐景公面前磕了个头道“齐侯,老朽叫伍尚元,已经古稀之年,这位孙武小兄弟定是认错人了,错把老朽当成了那逃犯伍员。”

    齐景公这时才轻松了口气,把他扶起道“长…者,你起来吧,来与寡人共餐”。

    吕荼听到齐景公叫而立之年的伍员为长者,那语气都憋的难受,不由差点笑出气来。

    孔丘也猜到了事实的真相,但他却没有说话,因为身为贤者的他对伍员一家的遭遇十分的同情,当然对伍员之才也是爱的。

    “老爷爷,你好过分,为什么要骗荼荼?哼!”众人饮过宴后,吕荼跑到了伍员的身边,扯着他的白胡子。

    伍员看着吕荼脸现温柔,找了个蹩脚的理由糊弄了过去。吕荼知道伍员心中有苦但不能说出来,起码现在不能说出来。

    想通此点吕荼爬进了伍员的怀中,亲了亲伍员的脸庞。

    伍员心中一酸,想到被满门斩杀的子息堂侄们,他们也不过如公子荼这般大啊!

    一间密室内,伍员跪在了齐景公面前。

    “你是叫伍员,是吗?”齐景公背对着他。

    “是”

    “你想报仇吗?”

    “想,做梦都想”

    “寡人可以答应你帮你报仇,但你也要帮寡人做一件事”

    “只要齐侯能帮伍员报仇,伍员愿以此身奉献给齐侯,若有违背,天弃之,地厌之!”

    “好”

    ……

第079章 宫伯() 
“爹爹,那个伍尚元为什么要装疯卖傻啊?”昏黄的灯光下,吕荼和齐景公下着五子棋。

    齐景公看了爱子一眼,pia一子落下,“荼儿啊,一个正常的人变的不正常起来,原因只可能有一个,那就是被逼的,被别人逼的,被自己逼的!这个伍员,哦不,伍尚元,他就是被逼的不正常起来。”

    “可是爹爹,为何他见到我们后又正常了呢?”吕荼pia的一子落下。

    “呵呵,这是因为能保护他的人和实现他愿望的人出现了!”齐景公拿起一子落下。

    吕荼想了一会儿道“爹爹,那伍尚元怎么安排他呢?”

    齐景公似有考校道“此人,孙书说其武略才华不在其下,晏婴说此人有宰相之才,孔丘说此人刚正但过于戾气,你说爹爹会怎么用他?”

    吕荼静了一会儿,眼睛盯着棋盘,pia一子落下“爹爹,荼荼听说东海的鱼虾特别美味,是不是让伍尚元帮我们去养些?”

    齐景公闻言身体一震,手中的棋子hua掉在了棋盘上,是啊,东海大营的主将是该换换人了“好,就按荼儿说的办,让伍尚元去东海养鱼去”。

    “对了,荼儿,孔丘推荐其弟子卜商出仕,你经常去孔丘府上,对此人可有了解?”齐景公突然想到了一事,不由皱眉道。

    恶,卜商?吕荼小手哆嗦了一下,卜商,这个阴郁而勇武,活了一百多岁,成为一国之师,是兵神吴起与法神李悝之师的“老妖怪”也要出仕了吗?“爹爹,荼荼听说…”

    齐景公听罢惊愕的看着吕荼,然后笑的前仰后合。

    孙武府。

    孙武和孙书对坐。

    “祖父,那伍尚元明明是伍员兄长,为何您要制止孙儿说出真相呢?还有伍员兄长为何最后也否认自己的真实身份呢,孙儿实在是想不通?”孙武把茶杯放在眼前的案几上。

    孙书品着梨花茶微微一笑“孙儿,你有没有想过若伍员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后,君上会怎么做?”

    “这?”孙武心头一惊,是啊,若子胥兄在众目睽睽之下承认了身份,那君上就不得不把子胥兄拿下交给楚国处置。想到此处,孙武冷汗涔涔,自己差点就犯了大错误。

    孙书看出孙武已经想到了其中的厉害之处,欣慰的点了点头,接着又抛出一个差点把孙武吓尿的话题“孙儿啊,你说君上猜出了伍子胥的真实身份了吗?”

    孙武牙龈有些颤抖,“祖父,君上应该没有猜出来了吧!若是猜出来的话,那君上为了缓和楚国的关系,定会把子胥兄交出去而不会留到现在”。

    孙书冷笑“孙儿啊,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看看今日在场的人,那都是什么人?一个个都是人精!祖父告诉你,孔丘猜出来了,公子荼猜出来了,晏相也猜出来了,君上更是早猜出来了,若祖父所料不错的话,那伍员可能已经被君上秘密召见。”

    “啊?”孙武讶异的嘴里能塞个鸡蛋。

    “这都是不最重要的,现在祖父关心的是君上如何安排伍员?”孙书把茶杯放下。

    “祖父这是何意,难道如何安排伍员还有别的玄机不成?”孙武醒悟开来忙追问道。要知道既然君上既然猜出了子胥兄长的身份而说其不是伍员,这就意味着子胥兄长不会被交还给楚国,现在也没有生命危险。

    孙书点了点头,捋了捋白胡须,过了一会儿道“孙儿啊,君上明知道伍员身份而不愿透漏出,晏相和孔丘又装傻充愣,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孙武道“祖父,这么一说,现在想来的确是太奇怪了!”

    “呵呵,其实一点也不奇怪,都在情理当中”孙书老眼眯着。

    “情理当中?”孙武想了一会儿,接着大喜道“祖父的意思是君上早晚要和楚国一战,此举是为了未来出兵伐楚埋下借口?”

    孙书闻言笑着点了点头,接着又道“你说的那是理,当然也有人情的原因”

    “人情的原因?”孙武有些奇怪。

    “晏相当年出使楚国时和伍员的父亲伍奢关系颇好,今见旧友唯一之子落难,怎么会有不出手的道理呢?另外,伍员救过你和国范,就算被识破,以你和国范的脾气定然会出手相救,你和国范出手了,那就相当于孙家和国家出手了,到时君上就算有把伍员交给楚国的打算,也最终定会被伍员逃走。孙儿啊,如今君上装傻顺水推舟,这样孙家国家晏家便都欠了君上的人情…孙儿,你懂了吗?”孙书意味深长了看了一眼孙武。

    孙武想了一会儿,终于把自家祖父的话想了透底明白,“祖父的话使孙儿豁然,可是祖父你方才说关心子胥兄长的安排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孙书闻言,闭目不语起来,心中却暗道,看来只听田氏最后的军权要被收走了,东海啊,东海!

    翌日。

    卜商跪在宫殿外等待着齐景公的召见。

    一名宦官跑了过来道“卜大夫,君上在兰池,你跟我来吧”。

    卜商恭敬的站起跟随宦官而行。

    兰池外宫纱轻飘,隐隐能听到里面女人们嬉戏的声音。卜商听到戏水声,浑身打了个哆嗦,脸红了起来,暗骂,自己怎么这么倒霉?

    原来卜商有个隐疾,最是听不得女人戏水的声音,他听到后就如同吃了药似的管不住身体。

    “卜大夫,您请进吧!”宦官把卜商领到殿内后,指了指不远处的宫幔。

    卜商脸红的要出血来,他跪爬着,在内心狂念夫子的教诲,可是耳边还是那女人戏水的声音还有偶尔一瞥之下,那隐隐约约的女性身体。

    他在内心里不停给自己泼冷水,泼冷水,这是毒药,毒药,毒药,饮下会死,会遗臭万年的毒药!“臣下卜商,拜见君上”。

    布幔内全然没有了声音,突然一声女性咆哮道“卜商,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偷窥我等洗澡,宫伯何在?把他给绑了交给君上处置”

    卜商闻言一下子瘫了,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不是君上吗,怎么变成了…哎呀,毒药,果然是毒药!

    卜商被五花大绑的压到了齐景公面前,齐景公正在教吕荼写字,见卜商模样后,故作大惊失色道“卜卿,你这是何故?”

    卜商苦笑道“君上,臣下有罪啊!”

    “哦,罪从何来?”齐景公皱了皱眉,正襟危坐。

    “臣下两目不明,两耳不聪”卜商哭丧着脸道。

    吕荼听到卜商的回答后,心内为其叫好不已,卜商的这个回答恰恰堵住了那即将来的问罪,偷窥之罪!

    “嗯?两耳不聪,两目不明,何以为官啊?”齐景公也是聪明人,也瞬时明白了卜商之意,感情是说他卜商在兰池什么都没听到,什么也都没看到。

    “两耳不聪,两目不明,正好为官”卜商闻言松了口气,急忙道。

    “嗯?寡人这倒要听听了,怎么个不聪不明,正好为官?”

第080章 大雪() 
“两目不明,该看到的东西一定要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就算以死相逼也不要看到;两耳不聪,该听到的东西一定要听到,不该听到的东西听到了一定要主动过滤掉,遗忘掉”

    “那何为该看到的,该听到的呢?那又何为不该听到的,不该看到的呢?”

    “该听到的与该看到的是民间疾苦,不该听到的与不该看到的是个人偏私欲念”

    “那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呢?”齐景公并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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