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孺子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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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子春秋-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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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定会疑问这兔子有什么不明的?寡人告诉你们,因为这只兔子的毛发是白色的,而这兔子的父母毛发却是灰色的,所以寡人才疑惑。”

    梁丘据闻言一愣,正欲问,昨日抓住的那些兔子不是只有一只大兔子吗?何来父母?他虽心中见疑,但没有把握自家君上真实的意图来,他不敢多嘴。

    “白色的小兔子,他的父母却是灰色?这?”陈乞也傻了眼,这话从何说起。高张想到了一种可能,但却闭着嘴不说。

    顿时堂上嗡嗡作响起来,都在讨论这兔子的毛发为何不与他的父母一样。齐景公和吕荼对视一眼,嘴角皆漏出了意味深长。

    “君上,乞…乞不知!”陈乞诺诺,一下颓废在座位上。高张见陈乞吃瘪,喜形于色。鲍牧见了,嘴角闪出了阴狠,“君上,陈大夫不知,但牧知道一人定知道答案!”

    “哦,何人?”齐景公眼睛一睁。

    “大夫高张!”鲍牧指着正在那儿幸灾乐祸的高张道。

    此话一落,整个朝堂都寂静了下来,鲍牧可是中间派,如今居然堂而皇之的倒向陈乞,这势头有些不对啊!齐景公吃惊,晏婴吃惊,梁丘据吃惊,高张更是吃惊,只有吕荼还在继续摸着兔子。

    “高卿,可知原因?”齐景公皱眉,事情已经出乎了他的预料。

    高张冷冷的看了一眼鲍牧,“君上,高雅的贵族生出来的子孙必定是高雅的贵族,就像威武的虎王生出的幼虎天生就是王者一样!如今母灰兔居然生出白兔来,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有一只公白兔在公灰兔不在家的时候,使用卑鄙伎俩强上了母兔,所以才生出这么个玩意来!”

    高张话一出,朝堂众臣哈哈大笑,因为他们都听懂了高张话里话外的意思,他高张就是那公灰兔,母灰兔就是齐国朝堂,而那白公兔便是陈乞,他高张出使鲜虞这段期间,没想到陈乞乘着自己不在,利用卑鄙伎俩强上了母兔,所以才生出鲍牧这只本是灰色的白兔来。

    鲍牧显然是听懂了高张的话,脸色羞红,自己违制豢养死士被邑人告发,若不是陈乞用他的力量迫使那邑人说假话,自己就算不死也会脱层皮,所以这是事实,他不敢狡辩,不敢奋争。

    陈乞脸色终于有些变了,“高大夫,乞听闻大河之水之所以浑浊,不是因为水本身,而是因为被外力强制添加了泥土。陈乞可以盟誓,上对得起君上,下对得起国人,我问心无愧!至于你所说的卑鄙伎俩,嘿嘿,乞在市间,听闻有人用自己的权势逼迫善良的老农,让他交出寒羊,老农不同意,结果第二日便被人活活的打死在荒野中…不知高大夫可听过此事?”

    “你…”高张闻言脸色发青,他狠狠瞪了一眼陈乞。他没有想到这等密事陈乞也知道,看来自己的门客是该重新清洗一遍了。

    “好了!你们俩都是齐国的重臣,应该同心协力共为大齐,不是“风波事”上角斗的寒羊!”齐景公怒了。

    二人闻言方才诺诺,坐了下去。

    “你们可还有其他的见解?”齐景公使个眼色与梁丘据。

    梁丘据现在才算回过味来,感情这是自家主上想探访各方的实力啊,想到这里,他全身一正,威武起来,“君上,先圣文王所生百子,有儒雅俊秀的伯邑考,也有雄壮彪悍的雷震子;臣下还听说龙生九子,九子皆不同,想必这兔子也是一样!所以灰兔生下白兔并不奇怪。”梁丘据一系的人闻言纷纷喝彩。

    高张的脸黢黑,陈乞寒光一冒,接着毕恭毕敬起来。这两系的人马见各自头目端坐没有表态,但没表态便是最好的表态!他们灵犀一通纷纷攘攘攻击梁丘据来。

    齐景公闻言点头又摇了摇头,看向了晏婴。晏婴见自己是躲不过去了,一咬牙道,“君上,高大夫和梁大夫所言,各有所理,然婴却是这么认为的!”

    呼啦,这一声道了出来,朝堂上更热闹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晏婴。晏婴整理整理思绪道“君上,您还记得您那一匹白马吗?”

    齐景公点了点头,他是十分爱马的,要知道他自己就养了上万匹马,当然那匹特殊的白马他也是记忆深刻的!

    “那白马本来是只黄骠马,可是后来不知为什么成了白马,当时国人都认为这是祥瑞!君上便把它单独供养起来”晏婴说到这里,停顿下来,扫视了堂中众大夫,“诸位可知那匹马现在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说话的是上将军国夏。

    “死了!”晏婴咬着牙。

    “死了,为何?”众人纷纷交耳。要知道那匹白马可是好吃好喝的养着,怎么会死呢?

    “因为白马也是马,不是祥瑞!它离开了族群,虽然吃的很好,听到的都是颂扬它的话,但它并不快乐,因为它失去了根本!”说到这里晏婴意味深长的看向高张,陈乞,梁丘据。

    三人皆是聪明之辈,立马理解了晏婴的意思。你们三派可以斗,但要清楚,离开了齐国这个族群,都不会有好的下场!

    齐景公见闻堂下寂静的要命,哈哈大笑道,“兔子,无论它是灰兔还是白兔,终究是兔子;马,无论他是黄马还是白马,始终都是马;不要以为自己的外衣华丽,就认不清自己,他们要有觉悟,他们都是人下的兽,他们要明白,就算他们不守本分站在了高高的干岸上,在国人的眼里仍然是兽”。

    “诺”众臣第一次见齐景公如此严肃的说一件事情震颤不已。

    朝会上接着又说了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吕荼听的都要快睡着了。齐景公也是无精打采。

    终于一件事提起了二人的兴趣,那便是卫国,出现了逗逼的事情。卫国的国君卫灵公娶了宋国公主南子,而南子与宋国公子朝有染,而且据说还被卫灵公逮了个正着,不过卫灵公不以为怒,反而三人相处的如鱼戏水,好不欢乐!

第006章 国夏() 
上将军国夏道,“君上,既然卫国之君如此昏聩,不如我大齐举兵伐之?13??”

    齐景公闻言意动看向了晏婴。晏婴白了一眼五大三粗的国夏,“婴听闻对付邻国,有三种方法:一,离间,使其滋生内乱,这样这个国家便不攻自溃;二,举兵伐之,不过这会流血千里;三,交好,两国如兄如弟。”

    国夏闻言舔了舔嘴唇,“国相,你答非所问啊?”

    晏婴没有对这个缺心少窍的家伙直接回应,而是继续道“先说第一种,离间!离间一个国家的前提是这个国家有离间的条件在,卫灵公麾下有仲叔圉、祝鮀、王孙贾三位贤臣,敢问君上,以他们的为人,我国能离间否?”

    齐景公摇了摇头,这三人可是媲美晏婴的存在啊!这时晏婴继续道,“第二种攻伐,婴敢问上将军,你和卫国的北宫喜比战的话,谁更胜一筹?”

    国夏迟钝一会儿,呛声道“正面决战他不如我,城池守御我不如他!”

    晏婴一笑,“如此,上将军还认为我齐国应伐卫否?”

    “这?”国夏语塞,要知道攻占敌国,最重要的就是攻城拔寨,如今善守的北宫喜在,他国夏就算凭着强大的实力攻下了卫国,也定然会使齐国元气大伤。

    “嗯,晏卿所言有理!卫国就好比寡人手里的这颗珍珠,虽有瑕疵,但毕竟现在还是珍珠,寡人用手随时可以敲碎他,可是敲碎他,寡人必定也会受伤,若是此刻晋国和楚国发难的话,寡人会因为手受伤而在对战中失去优势!所以伐卫时机还不成熟,晏卿那齐国应如何对待卫国呢?”齐景公见伐卫不成,便起了占小便宜的心思。

    “君上,这就是婴所说的第三种对待邻国的方法”晏婴行礼道。

    “你是说交好?不行不行,那岂不是齐国丧失了如此天大的机会!”齐景公一听晏婴的主张顿时起了火。

    “君上,您误解了婴的意思!婴的意思是说,既然他卫灵公爱好男宠女色,君上何不在齐国选出如花美眷来送于卫灵公以示两国友好”,晏婴嘴角闪出了奸笑。

    齐景公此刻才是闻出味来了,敢情这是让卫国珍珠腐烂之计!众大臣也不都是傻瓜,不一会也明悟晏婴的意思了,纷纷哈哈大笑。齐景公也是捋须欣慰的笑了笑。

    一直细听的吕荼则是皱了皱眉,这晏婴出的计策有漏洞,天大的漏洞!想到即将可能带来的危险后,吕荼在朝堂上又呜呜大哭起来。

    朝堂上众人被吕荼这一哭,震得一愣,接着都装作没看见低下头去。自己在这里嘲笑卫灵公玩男女通吃,何尝人家朝堂不在嘲笑自家君上爱子之疾?

    晏婴不知为什么哆嗦了一下。齐景公见爱子大哭,不明所以,急忙把他抱在怀中安慰了一番。

    “爹爹,鲁国的桃子,怎么还没有到?荼荼想吃,想吃…”吕荼嚎啕大哭。

    “荼儿,到了,这就到了,弦大夫不是已经去了鲁国了吗?”齐景公赶紧给梁丘据使眼色。梁丘据见闻也是道,“公子,您就放心吧!桃子马上就到了,丘据给你打保证…”

    “到了,到了!你们都骗我,弦大夫已经去了将近半个月了,难道路上被人家打劫了吗?哇哇…”

    “打劫?谁敢打劫我齐国的使节?”齐景公闻言眉头一耸,接着语气缓和起来“乖荼儿,你就再等等,爹爹明日带你去看大马,大马…”

    晏婴听到打劫二字,顿时浑身哆嗦起来,“君上,婴有话说!”

    这一声铿锵有力而且急促震得殿内呜呜作响,“君上,婴差点犯了个大错!”

    “大错?”齐景公闻言把吕荼搂在怀里,吕荼见晏婴听懂了自己的意思便乖顺没有再哭。

    “对!君上,婴先前献计交好卫国,却忘记了一个齐国最为重要盟国的感受”

    “最重要的盟国?”

    “对,宋国!君上,齐国若是送上美人与卫灵公,宋国会是怎么想?”

    “晏卿,你的意思是说宋国公主南子!?”齐景公不是傻子,短瞬间就明白了这里面的道道来。

    “然也,君上!卫灵公现在专宠南子,若送美人与卫灵公,定会引起南子的不满从而迁怒与齐国,届时她把事情捅到宋国国主那里,宋国必定会与齐国离心…所以…君上,婴有罪啊!”晏婴想到所献先前计策的危险处冷汗直冒,要知道宋国对于齐国的作用,十分的巨大,因为它一直是齐国钳制鲁国东进的必杀器!

    齐景公也想通了这里面的道理,他脸上有些发苦,难道就占不上便宜了吗“晏卿,难道齐国就这样撒手不管吗?”

    晏婴了口气,摇了摇头。齐景公见状脸色发苦,但他也不愿放弃,在朝堂之上所有大夫的脸上扫视了一遍,他见众人皆是低头,有些丧气,嗨,闹了半天空欢喜一场,“退朝…”

    夜晚春风很妩媚,月亮儿也很白。还是那棵梨花树下,吕荼见齐景公因为白天的事心情有些沮丧,灵动的眼珠儿一转,道,“爹爹,你看那是什么?”

    齐景公闻言把目光投向吕荼小手指的地方,“哦,月亮啊!”

    “月亮?哦,原来他叫月亮啊!荼荼还以为是一颗挂在天上的大夜明珠呢?”

    “哈哈,乖儿子,这天下哪有那么大的夜明珠?”齐景公被吕荼设计的小小愚蠢斗的开怀大笑。这一天的郁闷,终于一扫而空,他亲了儿子一下,然后又抿了一口小酒,人生之乐,夫复何求?

    两人就相互玩闹了一番,吕荼拖着小下巴道,“爹爹,你说是月亮离我们近呢,还是桃子离我们近呢?”

    齐景公闻言差点被酒给呛住,天呢,自己这儿子真是想吃桃子想疯了,好不容易寻了众多方法把他的注意力移开,怎么现在又想了起来?不行,明日让梁卿找个地方种些桃树,以备不需!想到这里,他思考了一番,道,“乖儿子,当然是月亮离我们最近啊!”

    “月亮最近!嗯,爹爹说的有些道理,毕竟荼荼一抬头就能看见月亮,而桃子却怎么看都看不到!”

    齐景公听罢窃喜,缓兵之计,成矣!于是赶忙点头应是,可接下来吕荼的一句话又把齐景公逼到了死地,“爹爹,若是月亮离我们近的话,为何没有听说过有人从月亮处来,所以还是月亮离荼荼远,桃子离荼荼近!爹爹,你说,是吗?”

    翌日齐景公坐上他的驷马之车,气势轰轰的向他的养马之地奔发。吕荼虽被齐景公抱在怀里,但也被颠簸的眼珠儿泛白,胃中直冒苦水。

    齐景公见吕荼脸色有些不好,知道是晕车的缘故,便让车夫放慢了速度。吕荼轻松了一口气,便气冲冲的对着齐景公道,“爹爹,你是齐国最穷的人吗?”

    此话一落,整个车队全都被雷的停顿下来。齐景公圆眼一睁,“荼儿,在齐国谁还能比爹爹富?爹爹可是有齐国整个国家!”

    “爹爹骗人,若你是最富的人,为何要乘这样颠簸的车?荼荼看你是穷的买不起好车吧?”

    齐景公被吕荼这么一激,顿时脸色有些发红,吕荼见状,小虎牙一漏道,“不过,爹爹放心,等将来荼荼长大了,定会为爹爹买下一辆最豪华的马车,这样爹爹乘坐时就不会有车马劳累了…”

    这一句话如同春风化雨直把齐景公本来有些愤懑的心瞬时浇化了,好儿子,乖儿子,亲亲宝贝,我的心肝的一个叫。

    车队慢慢的行走着,吕荼偷偷用衣袖抹掉脸上被齐景公布满的口水,“爹爹,你的驷马之车为何只有两个轮子啊?”

    “恶,这?”齐景公被吕荼这个问题问萌比了。梁丘据见自家君上无法回答,便解释道,“公子,从轩辕黄帝以来车子都是只有两个轮子的”。

    “哦,从轩辕黄帝以来啊!那得有多久了?”

    “有两千年左右吧!”说话的是齐景公。

    “那么久了!爹爹,荼荼在想一个问题”

    “哦?”齐景公的兴趣被提了起来。

    “爹爹,你看…”吕荼说罢张开红嘟嘟的小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牙齿。

    齐景公不明所以,上前看了看,顿时大喜“荼儿,没想到你已经长十颗牙齿了!”

    “嗯,爹爹,荼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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