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赵无恤的眼光仍然很清澈,清澈的都让吕荼认为史书记载的是不是有误?
当下他对赵无恤言:齐晋两国各自退兵,中山国和代国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若是赵氏不放心的话,可以让中山国国君盟誓,就算将来打破了代国国都,也定然不会伤及代国国君一家性命,如何?
赵无恤沉默许久,最后点头称是。
第三件事就是重修盟约问题,吕荼自是答应。半个月后,吕荼召集代国,中山国,晋国三方,祭祀牺牲,盟约天地,把各自的地盘重新划分后,便各自带军退回了。
接下来就是中山国和代国旷日持久的撕逼大战。
赵氏为防止万一还是屯兵在了夏屋山,齐军则是屯兵居庸关。两只猛虎静静等待中山国和代国的大战之后的结局。
天气进入金秋时节,吕荼把剩下的仆从军分封在燕国旧土完毕后,知道是该返回国都的时候了。临走前,仆从军一些将士跪求吕荼在燕地开办学宫,让他们的子弟也有机会学习六艺。
吕荼闻言眼前一亮欣然答应,把前燕国国都蓟城宫殿改为蓟下学宫住址,遣诏书去历下学宫,聘请优秀夫子前来任教。
消息一出,整个燕地沸腾。
燕国,哦,不,此时应该叫北平郡了。众将为了恭颂吕荼的平定北方燕国胡戎的功绩,上表劝说改燕郡为北平郡,吕荼推却再三,最后答应。
至于北平郡郡守的人选,吕荼调文武通才的卜商为第一任郡守。伯牙则在卜商到任后,把手中建城的工作交给卜商,他本人则返回临淄等待任命。
卜商到任如何把北平郡近百万的寡妇和齐国三十万仆从军婚配的事不讲,且说吕荼带着不到一万之军往卫国赶。
这一万大军,其中有两千多都是参加过对燕对胡戎代的“权二代”,所以吕荼身边真正的精锐士卒不过七千。
至于其他的一万正规军,吕荼都把他们分封在了古黄河和燕山以南肥沃的土地上了。他们此时正忙着和国相府派来的官吏丈量自己的土地呢?
其他剩下的这些人,他们也有封地在燕国旧地,但是因为地盘较大,反正也跑不了,只是给家人去信,让他们派人去接管就行了。
这次齐国继灭吴国,人口大南迁之后,又是一场人口大迁移,只不过这次是往北方迁移。
为了保证人口能顺利迁移,吕荼去诏书让国相府派专人督促此事,并给各大城令还有郡守发文: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擅自横加拦阻浪人北迁。
其他郡的郡守和大城令自然不敢违背吕荼的昭令,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人才外流”。
当然也有勇气的城令他们为了留住浪人,“抢人”,发出了“福利政令”,当地的乡绅们也纷纷提高了对浪人的待遇,浪人们因此着实留下不少。
这是春秋末年版的“抢人大战”!当然他们所抢的只是浪人的劳动力而已。
而被分封在燕国旧地的士绅听到吕荼的政令后,无不高呼吕荼英明,毕竟如今北方是地多人少,没有人他们就算有地也生不出财富来,如今浪人来了,他们就可以雇佣他们,让他们成为自己的佃农,为自己耕地。
其他地方就苦了,毕竟浪人就那么多,还被吕荼带走了精壮三十万,一时间齐国境内出现了用人慌,浪人劳动力价格暴涨。有不少乡绅叫嚷着去发动战争,只是这次战争发动对象不再是土地大国而是要对人口大国。
吕荼也收到了不少奏章,说鲁国扰境,宋国在河水上游截流,甚至连齐国的盟国陈国蔡国也被官员举报,要对他们发动战争。
吕荼看着这些奏章彻底无语,为了得到更多的奴隶和浪人,你们值得吗?
不过眼前离三年之期的黄池会盟越来越近了,自己的确得准备准备。
就在吕荼在行军大帐中沉思的时候,两名童子不知何时爬到他的案桌边:“抱,抱”
第692章 威名赫赫,不过家乡儿女()
吕荼从自己的审批工作中醒来,看着眼前两位刚会走的小儿子是哈哈大笑,上去一把抱住了二人。
这两个孩子正是那对双姝所为吕荼生的儿子。老大叫鼓儿,老二叫瑟儿,取意“鼓瑟为弟兄音”之意。
大军返回临淄,这次场面更是宏大,灭掉燕国,无终国,消灭孤竹令支余孽,把胡戎赶走到燕山以北,这是桓公也没有过的功绩。
那些曾经想让吕荼称王,后来被各种政治原因打断心思的人,如今心思又起了。
吕荼站在在兵车之上看着驰道旁迎接他凯旋而归的士人,他挥手表示谢意,众士绅欢呼。吕荼后面是大将孙武,孙武之后是四猛将,四猛将之后是宗楼,苑何忌,乌枝鸣,国书等将,再往后是各级将尉,还有那些立功而回的二代们,最后才是精锐虎贲之士。
整个队伍约五里长,他们每到一处,迎接的人群皆是高呼,特别是那些二代们,他们的父母亲人见到他们凯旋而来,或站在兵车上,或骑在战马上的英雄模样,更是撕心裂肺叫喊。
二代们也是兴奋,拿着帽盔挥手致意。
在迎接的围观人群当中,有两位长相特别漂亮的男子,若是吕荼看到一定会惊愕不已,因为那两人,一个是他的夫人南子,一个是他的女儿,棠姜。
此刻南子对着棠姜正指指点点那些站在兵车上战马上牛气哄哄的“二代们”:
“那个威武霸气的,不用看了,那是你兄长吕渠”
“那个嬉皮笑脸的叫孙驰,是大将军孙武的少子,如今已经是将军了,听说在与燕国决战中,立下了赫赫战功”
“那个叫伍修,是国相伍子胥之子,虽然武略不及那孙驰,但是好在这人知晓音乐”
“那个叫”
棠姜听的是时不时脸红。原来南子正在给棠姜找夫婿。
国相府,将军府,大宗府,御史府四大巨头带着临淄内外高官在凯旋门迎接吕荼入城。
吕荼看到迎接他的人中没有蒲余候和御鞅的身影,眼泪顿时就掉了下来,他知道自己终究还是没有见到这两位为他立下汗马功劳的人最后一面。
他强忍心中的难过,按照他自己的传统规矩仍然没有入城,而是带着文武百官,押着燕国之鼎,无终国之鼎,孤竹之鼎,令支之鼎去了祖祠。
把鼎置放在祖祠内,祭祀牺牲,宣读告慰文书后,吕荼和以前一样,带着文武围着那密密麻麻的摆放鼎的地方转了三圈,说些燕国之灭后自己的感悟,以及对众文武的告诫,最后才急匆匆的回临淄城了。
众文武见状若有所思,他们回首看着祖祠内,那巨大的放鼎广场,此刻象征齐国的鼎放在最中央最高的地方,下面是一排排密密麻麻排放整齐的大小之鼎。
转眼间,齐国灭掉的国家已经近乎五十,灭在自家君上手中的国家,已经有了近二十,这太让人感慨了。
齐国,如今领土北到燕山,南到浙江(古钱塘江)大别山,东到大海,西到太行山,可谓是天下九州领土,独占其三。想必当年最大的夷人联盟蚩尤军团所控制的地域也不过如此吧!
众人感慨一番,便各自带着各自的二代们回了家中,他们有很多话也要和自家二代们说。
因为宫内的已经传出了消息,大公主棠姜要学长公主一样,自己选夫婿。
能和公族搭上关系,自然是他们这些人所期望的。
吕荼带着吕渠去了蒲余候和御鞅府,祭拜了这两位功臣,最后才来到临淄宫门外,看到高高低低的大人小孩来欢迎自己,整个人都傻了。因为他发现又多了几个小孩,那岁数比鼓瑟二兄弟大。
藤玉带着众人见礼,说之所以没有告诉吕荼,是因为他的妻妾们怀孕,怕生产时,让吕荼他在战场上担忧而分心。
吕荼听罢看了一眼藤玉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发现为他生下子息的都是身份较低的女人,如长发己氏。
藤玉也生了子息,但是又是女儿,所以在吕荼看来想必是藤玉不愿给吕渠去信的另一大原因。
毕竟其他女人生的都是儿子,就她又是女儿。若说她是妾还好说,可是她毕竟是正夫人,没有嫡子总不是个事。
吕荼先给自己的妻妾说了会话,然后给那些新面孔们取了名字,最后把目光才看向老大棠姜,老二吕文,老三燕姜,老四茉姜,老五吕恒,老六吕圭,老七吕泽,老八钟离淇,再加上新给名字的老九吕昭,老十贞姜,老十一吕擎,老十二吕胜,和身后的老十三吕鼓,老十四吕瑟,长子吕渠,哦,对了还有真正的长子头曼,还有敕封在东蒙山脚下的东方氏和蒙氏,算算吕荼的子孙已经有一十八人了。
儿女一群伴身,吕荼一方面感到幸福,有成就感,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老了。
吕荼这一次精心准备的礼物不够分了,毕竟孩子太多了。为了防止子女说他这个父亲偏心,所性一个不给,这倒是让上次从吕荼归来给礼物的老四,老五,老八有些心里难过。
晚间的宴席十分的热闹,吕荼抱着小儿子们一面给他们喂食,一面给他们讲述在北方大战的有趣故事,吕恒,吕圭,吕泽等听的是兴奋异常,吕文却是静静的坐在吕渠身边,和他的大哥说着话。
藤玉拉着南子再说些什么,时不时传来笑声。郑旦施夷光拉着新加入的双姝坐在一桌窃窃私语着,她们是笑容满面;雅鱼则是和己夫人还有一帮吕荼的侍妾在说话。
吕荼瞥眼看着她们,心情很是沉重,难道帝王之家的悲哀就要在我的身上发生了吗?
吕荼无法相信自己死后,若是这帮女人还活着,她们对彼此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不过还好,起码自己的子女们还没有因为她们父母的不和而产生鸿沟。
是该让这些孩子们走出临淄宫了!
吕荼想到一种解决方案,那就是学后世满清,凡是皇家子女在五岁之后,便不得在宫内和母亲一块居住,放在外宫由专门的人照顾。
这样虽然剥夺了她们做母亲的快乐,可是对于吕荼而言却是好的,因为他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子女因为母亲们的争权夺利而相互攻击甚至杀害对方。
主意既定,宴席罢,吕荼对着那些年龄已经超过五岁的儿子们故意的开玩笑说:“你们想不想天天听故事?”
一帮孩童少年自然高呼想,吕荼说历下学宫还有泰山学宫都是有传奇故事的好地方,你们可以去。
这话吕荼说完,殿内所有吕荼的妻妾们尽皆浑身一颤,把目光看向了吕荼。
吕却是毫不在意,继续和一帮儿女们聊天说笑着。
南子看着吕荼,心中叹气:“本初,做出这样的决定,你的心一定很痛苦吧?哎,这就是君者之家的悲哀!”
第693章 吕荼刻碑()
闹腾了半夜,吕荼在藤玉房里留宿,又是一番折腾,吕荼知道藤玉这是为了想生儿子想疯了,他也没有责怪她,只是默默的配合着。或许自己若真有个嫡子,那么也不会出现眼前这帮妻妾们的明争暗斗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吕荼都是在处理朝中大事,这一日得到淮南郡的奏报,说郡守征生故去了,吕荼大哭,命樊迟领郡守之位,并为之罢朝一日,以示哀悼。
不久又得知弈秋故去的消息,吕荼当场就差点晕倒在地,不到一个月,齐国两大国老全部死去,这让吕荼一时无法接受,特别是弈秋。
想起当年那桃花庵下,弈秋对自己的教导之恩,吕荼半夜都会哭醒,哭醒后,拿着刀笔静静的坐在殿外的玉阶上,籍着月光,刻碑。
刻碑?是的,吕荼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刻碑了,刻碑或许叫“可悲”吧?他喜欢刻碑,是因为他想留下印记,给那些故去的人留下印记,死了就真的死了,不能像风吹走草木之灰一样,飘散在空中,它得留下点东西,去让活着的人缅怀!
吕荼无法想象孔丘死去,老莱子死去,蟾死去,哀骀他死去,颜阖死去,申屠嘉死去,巫狐庸死去,太和公死去,董和死去,华周的死去,仲由死去,曾点死去,公孙接,田开疆,古冶子……
这些苍老的面容在自己脑海里一一闪现的人物死去时,自己会是什么样的?
他只知道他吕荼无法接受,无法接受时间把他们的生命磨损在历史的长河里,无法!
碑是如此的硬,真是难刻。吕荼拿着刀笔认真的刻着,一点一滴。刻去的是死亡,刻下的是记忆,刻来的是新人。
月光照在吕荼的身上,披衣坐起的南子看着吕荼认真刻碑的模样,摇头默默无语。
三个月后,吕荼再次出发了,这次他带军五万,去参加黄池会盟。随行的是孙武,国范,华宝,熊宜僚,苑何忌,乌枝鸣,东门无泽,伯牙,左邱明,宰予,吕渠,吕文等人。
至于老将华周,古冶子,公孙接,田开疆等人,吕荼是一个没带,他怕,怕这些老将身体承受不住旅途的奔波而病倒离世。
河南郡,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上,此刻是雪盖麦苗,麦苗漏出是绿油油一片。
就算是这样的寒冷天气,时不时的还能看到农人耕作的身影。
就在这时一条土路之上行来三驾马车,马车左右还有骑马戴剑的十来个武勇之士。
一帮正在忙于农活的佃农看到这个情形,虽然觉得稀奇但也不觉得奇怪,对于这种贵族踏雪看景致的人他们见多了。
马车停下,吕荼从马车上走了下来,随行的还有吕渠和吕文二人。
此刻他们都是便装,和普通的乡绅无异。只有熊宜僚还有那帮武勇之士时不时漏出的强悍气息表明,这帮人不是一般乡绅。
东门无泽看到吕荼出来后,忙屁颠的跑了过来,说话间喷云吐雾:“君上,哦,不,君子,咱们这冬天的,有这个必要微服私访吗?”
“再说孟谈人虽愚笨了些,但治政的本事还是有的,您老不知道吗?”
说罢,被各种貂裘裹敷的东门无泽还是被冻得打了个哆嗦,暗骂:这天气真踏马的冷。
吕荼闻言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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