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孺子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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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子春秋- 第2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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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荼哪里知道,其实他已经有十一个孩子了,因为颛顼国的女国相和女国主还有白狄的白长腿各为了他生了一女二子。

    正当吕荼傻笑,季咸那边的卜筮已经有了结果。

    吕荼听到龟壳破裂方从自己的傻笑中清醒,他看向季咸和姑布子卿。

    季咸看完,姑布子卿又看了一下,最后二人达成了一致认识,说这是中孚之卦。

    吕荼一听是中孚,不由奇怪问到何谓中孚?

    二人说:泽上有风称之为中孚。

    吕荼又问中孚其他,二人一一解释,说:中孚是别卦,主象是泽,客象是风,泽静深力正,养万物,风顺柔轻快,动万物。

    以养为下,以动为上,以养为础,以动为灵……

    龟裂卦辞显示豚鱼吉,利涉大川,利贞,意思是说用猪和鱼祭祀先祖吉利,利于涉越大河大河大川,利于坚持下去。

    吕荼点头,他心中琢磨着自己是应该找个时间祭祀一下天地河川,毕竟这次南征,主要涉及的地方多有河泽湖江。

    这不是吕荼搞宗教迷信,而是后世的他对古华夏神秘主义誓死的膜拜造成的。

    有人说这是封建迷信,是假的,不可信。

    那这世间可信的是什么?科学吗?

    哥白尼的日心说可信了多少年?

    牛顿力学又可信了多少年?

    可信的东西叫做神秘,不可信的东西才叫科学,因为科学是有寿命的,神秘没有。

    就像他吕荼糊里糊涂的被盖在了棺材底,然后醒来就变成了齐景公的爱子,能用科学解释吗?

    起码现在不能!

    但是原始神秘主义却能。

    季咸继续讲卦势以及自救之策,姑布子卿则是时不时的插言补充,吕荼听的是醉心不已。

    吕荼对于《易》现在是越来越觉膜拜了,不是因为它有时候预测真的很准,而是因为它本身蕴藏的哲学逻辑,让人就像吃了用大烟壳子为佐料做了的饭一样,只要吃了一次,就会欲罢不能的缠绵与思念。

    他想起以前终南山老子身死前喃喃自语给自己讲的那一番话,现在吕荼才明白了一些,他总结为人生道的四个阶段,既是闻道,知道,看道,得道。

    老子说他看到了道,但是却伸手够不着,其实是说他没有得道。

    可是这个世间谁又能得道呢?

    得道的都在天上飘着呢!

    吕荼把乱七八糟的思维收回,他问姑布子卿何为《易》?

    问他为何自己带军南下却要遭逢这样的连夜雨,这算不算是难?

    若是难,人生多难,既然是多难,为何运承人道的卦籍称呼为《易》?

    这岂不是说反了?

    姑布子卿的解释除了把易从三皇到如今的历史讲了一遍,譬如说什么夏之《连山易》商之《归藏易》是如何形成与发展的。

    吕荼对于《易》的历史多少知道些,但是从姑布子卿还有季咸的口中讲述,那种对他震动的结果是不一样的。

    季咸说其实还有很多其他《易》已经失传,或者说面临失传,像《三坟易》就是其中一个。

    吕荼听到有些古籍已经失传,或者说存在,却没有人能看懂识得表示深深的焦虑与遗憾,看来自己成立大齐博物馆和大齐图书馆还是晚了些。

    接着姑布子卿拉着吕荼往帐门前走,让他看着帐外还在继续下的雨,吕荼不明其意。

    姑布子卿拿起盛着水的碗然后伸到帐外,那雨水就滴在了碗里,一个波纹接着一个波纹。

    “君上,您看这雨水滴在碗中水的刹那,它没有波澜却又有起波澜的趋势,这便就是易”

    “人生的难是什么,就是这易趋势后的波澜,因为波澜我们才觉得难”

    “可是难才对!君上您想想风想想船,它们在水面上吹在水面上浮过,当它们离开后,水面上还剩下什么呢?”

    “还是平静的水面!您再看看眼前”说着姑布子卿指着帐外那泥泞的道路。

    “这道路的泥泞是行起来比水面还要艰难,可是人走过却可以留下深深的足印,这就是易的真正意义啊!”

    吕荼似乎有所感悟,就在这时只见穿着蓑衣斗笠的伯牙从雨中快速走来,他看到吕荼姑布子卿和季咸后先是行礼拜见,然后到帐门把蓑衣和斗笠交给卫郎,换了双干净的鞋子,整理整理衣冠方才跟随吕荼三人走进帐内。

    “君上,太尉的公函到了”伯牙言罢躬身小步快走,双手里举托着一个被封好的竹筒向吕荼走来。

第615章 钟离国灭国,白公胜正式出场() 
吕荼接下打开,看完公函后,吕荼笑道:“刚才二位说易事,不曾想真有易事来了。”

    言罢,把那公函递给季咸,季咸看完给了姑布子卿,二人相视一眼,对着吕荼齐声贺喜道:“恭喜君上,贺喜君上,收回钟离郡故地!”

    原来公函上所写的正是太尉华周自善道分别后,带着大军一路东进的事,当然他们拿下钟离国的确如吕荼所讲的那样,易!

    事情是这样的:

    当时钟离国主正在淝水之上独钓蓑笠翁,当急忙跑来的下属大夫把华周大军往钟离国方向挺进而来的事情隔岸喊讲完了后,钟离国主吓的噌的站了起来,或许是年老的原因,又或许是久坐乍起的原因,他头脑眩晕,扑腾一声,从船上栽倒在了淝水里,等众人救上来的时候,已经被淹死了。

    钟离国国主就这样躲过了第一次伐楚之战,躲过了第二次伐楚之战,但是却没有躲过第三次莫名其妙齐国大军出现在钟离国外。

    钟离国国主一死,钟离国大乱,钟离国的臣属们劝谏太子学他的父亲逃难到楚国,然后寻机再复国。

    钟离国太子却是言辞拒绝了,他的回答,让众臣属脸臊的通红,甚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钟离太子说:“难道你们想让本太子学先考那样被世人嘲笑为钟离跑跑吗?”

    “本太子不愿意,本太子拒绝!”

    众臣属当中以为太子要殉国,有的劝谏,有的说愿意与太子共进退,但是钟离国太子接下来的话让众臣属傻了眼:“你们全都给本太子闭嘴,本太子烦了,本太子早已经厌烦生活在大国夹缝中那整日惶惶不安的生活”

    “本太子要的是安定,你们懂吗?安定的生活!”

    “今日本太子就要让你们做一个决定,我们钟离国是加入齐国好还是加入楚国好?”

    臣属大夫们面面相觑,然后开始狂吵了起来,有人说应该加入楚国,因为钟离国和楚国的关系匪浅,凭借这关系国君可以过的不错,有的说应该加入齐国,因为齐国对于主动纳降的国主待遇十分优厚,况且齐国的国婿禽滑釐是钟离国人,他怎么说也会照顾母邦点,也有的人说应该借力打力,楚国有熊胜的大军就驻扎在钟离国南方边城慎邑,可以向他们求救保国。

    总之下面如同一帮鸭子乱叽叽呱呱,钟离国太子见闻是气的脸色铁青最后独断专行道:“本太子决定了,加入齐国!”

    第二日,一大帮和楚国关系匪浅的大夫们跑了,一小撮誓死护国的大夫跑到祖庙刨腹了,钟离国太子带着最后一部分大夫亲自驱车去迎接华周的部队入城,并奉上降表土地户口造册等。

    华周得知事情的经过后很是尴尬,不过他也没有解释,好生安慰钟离国太子,并让人亲自护送钟离太子去临淄。

    钟离太子听说去临淄,小心肝兴奋的扑腾扑腾,因为他早就渴望去临淄过那传闻“奢靡”的生活了,什么吃吃吃,什么优伶优,什么斗斗斗……

    钟离太子把他父祖积攒下的财产,装了几大车,然后又把他父亲遗留的那最心爱的钓竿也包好了,带着,准备打算去临淄后,加入原任国公子风世子的大齐钓鱼者协会。

    搬完这一切后,看了看他父亲的坟,又在祖祠喊了几句告别的话,便换了一身干净华丽的衣物,“驾”的一声让御夫赶车往北方赶路去了。

    这一幕看的华周和一帮齐国将领们目瞪口呆,心中感叹:祖辈再夙兴夜寐,缩衣节食,但是遇到败家子,那所有的努力也都一朝白费。

    华周暗自摇头,以持节的名义暂时任命原钟离国太宰为钟离郡郡守,同时派快马通知国相府和吕荼。

    吕荼和帐中众人谈论钟离国归复后的人事安排,以及封钟离太子为凤阳世子,并赐姓氏为朱的事,等等诸如此类吧,这里不再详细多说,且说楚国巢邑。

    楚国巢邑大夫有熊胜(白公胜)得知华周大军来到了钟离国,他又惊又喜。

    此时一处摆放着刀戟钩杈矛斧的古木建筑大堂内。

    一位颇具英雄气概的白衣男子正端坐于大堂中央,大堂左右竖列着三排,这三排跪座着的都是魁梧遒劲的武士。

    此时他们都在看着堂中站着的一人。

    那人器宇不凡,最显眼的就是浑身配饰的金玉,那架势浑然一位“多宝君子”。

    这位君子不是别人,正是新任大行府府人的端木赐。

    端木赐刚上任就接到吕荼给他的这个大活,是倍感压力,本来他早就来到了巢邑,可是他并没有直接去拜访白公胜,而是去了地方考察,直到今日端木赐被一帮强横的武士绑到了白公胜的堂中。

    端木赐一抖衣冠,浑身的金玉玎珰作响,他睥睨看着白衣胜雪的有熊胜道:“不知公孙今日所举何意?”

    公孙自是指白公胜,端木赐作为齐国的行人府府人当然不会承认齐国比楚国矮一头,所以把楚国等同于普通的周天子麾下的诸侯国家,而白公胜作为已故的太子建嫡子,从身份上讲自是公孙无疑。

    白公胜没有说话,他手下的武士却忍不住了,上前就要给端木赐一脚,端木赐孰若无睹,就在那一脚快要落在他身上的时候,白公胜说话了:“退下!”

    武士闻言方才恨恨的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中。

    “先生,不怕死吗?”白公胜的声音很是平和,平和当中又有骨子侠气。

    端木赐转了转大拇指上的玉环,接着仰天大笑起来。

    白公胜眼睛一眯,声音里充满了冷意:“先生为何所笑?”

    端木赐道:“我端木赐当年敢独身闯阿城,公孙你说我怕死吗?”

    端木赐说起自己的成名之“战”语气里充满了无比的自豪。

    阿城之事,就是当年吕荼归国起兵平叛陈恒时,端木赐只身闯龙潭说服阿城令改旗易帜的壮举,前文讲过,这里不再重复。

    白公胜听罢声音不急不缓道:“那件事先生的大名传于天下,我虽居于南国但也是心里向往与佩服的紧”

    南国,是指古淮河以南之国,春秋时期,淮河以南的国家往往自称是南国。

    白公胜说到这里,语气转冷道:“然而先生不怕死,但是却要做找死之事?”

    端木赐听到白公胜如此说,心中猜想他定然早就知道了自己秘密调查他的事,于是笑道:“公孙,我端木赐找不找死权且不论,单说这堂中却有一个人比我端木赐还要找死。”

    “哦,何人?”白公胜白衣胜雪,头系布冠,如同一名儒将一样,温文尔雅,目不斜视,让人看不出此时他再想什么。

    端木赐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公孙阁下便是。”

    轰!

    端木赐的话彻底惹怒的白公胜的门客,当场有武士攥紧拳头站了起来,对着白公胜道:“主上,让我把他剁了”。

    白公胜压了压手道:“将军的忠心,我知晓,你先坐下,且听来自齐国的客人把话讲完”。

第616章 吞吴战纪之吴越最后一战() 
堂中的跪座的武士们闻言纷纷交头窃耳起来,现在齐军正在钟离边境,而且已经和他们的大军对峙上了,如今齐国的这位客人前来又所为何事,这让他们不得不去多想。

    端木赐看了看堂中一排排武士,却不言语,显然是在告诉白公胜,这里人多眼杂,应该找个清净处细说。

    堂中众武士不是傻子,很快明白了端木赐的用意,他们愤怒的脸色通红,攥拳就要站起请辞,就在这时堂上位的白公胜悠悠道:“先生,这里皆是我的腹心,我的兄弟,和我说,和他们说是一样的,因为我心既是他们心”。

    “主上!”堂中武士闻言身体一震,接着往白公胜方向叩拜,不少武士忍不住心中的感动而涕泪横流。

    端木赐看着他们主仆在那里相互表心,心中感叹,若不是早知道这有熊胜是另有图谋,自己或许也会被他感动吧?

    晚间,端木赐和白公胜打成了协议,进行血誓抹嘴脸之后,端木赐便星夜离开,去了陈蔡二国方向。

    月光下的白公胜俊雅的如同擦脂抹粉的魏晋公子一样,他看到渡过河水消失的端木赐的背影,悠悠叹息,这一声叹息里有说不尽的忧愁,接着他扭头对着身后的贵族道:“速传急令于有熊轸,告诉他齐兵十万压境,我虽调集了六舒州来有巢之力,但对方是名将华周,我力不所逮,望速调大军相助”。

    贵族听罢言是,然后躬身退走了。

    若是吕荼在此的话,他一定认得这贵族是何人?

    他正是唐国覆灭后失踪的唐国子!

    此刻渡口只剩下白衣胜雪的白公胜,还有远远守卫他的武士们。

    月光下,河水东流,野草蓬蒿,虫鸣蛙叫,鱼水跳。

    雨比前几日小了些,吕荼带着一干心腹乘上齐国水师舰队,浩浩荡荡的往延陵方向挺进。

    延陵大概位置就是后世的丹阳,江阴,常州沿江沿海一带,为什么吕荼要亲自来这里一趟,因为这里季扎的封地,此时的延陵大夫就是季扎的长子微生。

    季扎嫡子有两人,一个是伺候季扎于身边的二子重道,前文吕荼在历下见季扎最后一面时提到过此人,这里不再详说,另一个便是微生(也有称呼征生的)。

    微生是个姓氏,譬如鲁国的大隐士微生亩,孔丘弟子微生高,他们都是姓氏微生(这两人在后文灭鲁情节中都会出现,到那时再细讲),但季扎之子微生,是名微生,因为是父祖的关系,又时称王孙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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