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当场买下回家好好研读,可是看到书槽下标注的价格,他望而却步了,不过他没有灰心,积积攒攒总会把它买下的。
不知卖了多少柴,做了多少木匠活,终于今日攒够了钱,所以乘着城门还未关之前,他要迅速的来到桃花文坊内,买下那本书。
迈进文坊后,他立马找到那书,然后交了钱财,意满兴奋的举步就要离开,就在这时庄姜明日打算在杏坛挑夫的信息传到了他的耳边。
他身体不由震住了,他得天幸曾经见过庄姜的模样,想到她笑容时醉人的大酒窝,想到她万种情丝的明眸善睐,想到听过她说话的声音,她真的好好,好好!
禽滑釐此时只有这两个字来形容。
可是再好好又怎样,她是公主,自己又不是王孙,也只能远远相望罢了。
可是如今九公主别出心栽要自己挑夫,难道冥冥之中不是给自己一次远远相望变成依依相守的机会吗?
夕阳照在禽滑釐的身上,金灿灿的,突然他攥紧了拳头大喝一声:“我一定要参加”。
言罢举步离去。
他这话引得书坊内人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众人反应过来,所谓禽滑釐的参加是什么意思。
不少贵族乐了,是为这个布衣寒士不知天高地厚,不知自己有多少斤两的行为,给逗乐了。
天还未亮。
杏坛已经排队站满了人,头前的一圈全都是各国太子,第二圈是诸侯国的勋贵子弟,第三圈就乱了,什么都有,最后面的那几圈基本上都是普通士族或者有奢望的寒士。
宋国“太弟”二娘子公子珰秦今日着一身地道的宋国礼服,头冠到鞋履一个底的新,其他的太子太孙们也不遑多让。
他们个个相互看着,彼此敌视着。
“文大夫,您一大把年纪了凑合什么热闹?”燕国太子姬桓见文种竟然也来了,不由嘲问道。
文种闻言抖动一下鼻翼,看着腰间挂着四个香囊的姬桓,冷笑了一句:“有些人的嘴臭,就算挂了多少的香囊也无济于事。”
文种的话引得不少人窃笑,其实他们也比较恶心姬桓挂如此多的香囊的恶臭行为。
“你!”姬桓见闻大怒。
越国和燕国一个是天之南一个是地之北,谁也挨不着谁,所以双方敢撕破脸,明斗。
晋国赵氏赵无恤见状忙拉架,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嘣的劝双方和气,和气。
可是怎么可能和气呢?
赵无恤的结巴让躁动的双方更加躁动,再加上彼此在当日齐侯宫门前又结下了梁子,所以双方一点,眼就红,口水唾沫横飞,对骂的难听至极。
这也不算什么,可是事情渐渐演变了。
第579章 恬不知耻的乱斗()
原本来是一场燕国和越国的撕逼,最后活生生的被文种和姬桓有目的性的给扩大化了。『|
年轻一代的太子太孙贵族不满老一代的贵族们插手,如陈国太子越,蔡国太子朔,卫国太孙姬辄,秦国太子赵夷等就很不爽吴国使者九指伯嚭,晋国魏氏王诩,晋国韩氏韩不信,宋国太弟珰秦,楚国使者沈诸梁,郑国使者邓析,鲁国使者少正卯等。
这一帮老贵族们,他们最小的还比吕荼大,甚至有人的孙女儿都比九公主年长,可是如今却恬不知耻的也要参加选亲?
那些年轻的太子太孙贵族们恨不得上去扇这帮老不知羞的家伙。
“邓析,你个老色驴,据本太孙所知你家最少有妻房一十五人,有如此的美眷还参加选亲,你倒是好意思?”跳起来大骂的是大脸蛋子卫国太孙姬辄。
郑国和卫国本来就有边界纠纷,彼此间早有不满,只是各自的国君强势压着,才没有出现国战。
如今姬辄骂了邓析,邓析怎么可能轻饶姬辄?
邓析可是当年在乡校和吕荼辩论,把吕荼都打败的男人,区区黄毛还未退去的姬辄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三下几句,说的姬辄脸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诸侯间的使者使节斗的热闹,齐国内部想要夺得美人归的年轻贵族们也不遑多让。
只见高柴之子,高举,正下巴抬的老高看着大杏树,而周围则是围了一圈年轻人,这帮年轻人有哀声哉道者,有相互攀谈者,也有时不时有骂高举两句的。
也难怪,谁让高举都快而立之年了还参加选亲呢?
高举也就是当年阻止吕荼砍高柴家门前五棵桑树的那个小萝卜头童子。
只是如今吕荼都而立之年有二,自然高举也成了大人。
再说那些年轻人,他们几乎涵盖了齐国朝堂上所有中大夫的嫡子嫡孙,什么御鞅之孙,蒲余候之孙,晏圉之子,国范之子,弦施之子……
那个满身珠玉的年轻人,他是范蠡三子。
那个拿翠竹横笛的年轻贵族,他是当今大齐国相伍子胥之子伍修。
伍修此时正在唉声叹气,想他伍修,堂堂仪表男儿,曾信誓旦旦言将致力于为大齐的笛子行业奉献一生的时候,他父亲伍子胥一把把他从翠竹林里提溜了出来,非得让他参加这九公主的选婿活动。
惹得那些和自己同样爱好笛子者一片嗤笑。
现如今想想自己回去怎么见人呢?
伍修是伍子胥的第二子,长子因为陈恒叛乱时被杀,前文也提过。
伍修在那里眼泪直掉,他身边却有位大耳垂年轻贵族正站着在打呼噜,口中还时不时的念叨道:“两只小蜜蜂啊,飞到花丛中啊,飞啊飞啊…。。”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将孙武三子,孙驰。
至于那念叨之小调,是吕荼幼时曾经吟唱的风靡临淄小调。
不过这货也是个奇葩,站着都能睡着,这可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人常说,龙生龙,凤生凤,可是看着齐国上层那些二代们,个个的熊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各自的父亲被带了绿帽子呢?
“老计啊,你用手在黑不拉几的天上画什么呢?”一个极其猥琐的小胖子道。
那老计不是别人,正是计然少子。
计然少子闻言看了一眼极其猥琐的小胖子道:“我说东门,你不是刚新娶了妇人吗,怎么也来此处?”
猥琐小胖子道:“老计,你这就不懂了,我爹常说有便宜不占,那就是王八蛋。”
计然之子闻言,暗自撇嘴,正是龙生龙,凤生凤,东门无泽的儿子会打洞。
原来猥琐小胖子是东门无泽的长子。
“欸,我说你到底再画什么呢?”东门无泽的长子看计然少子还在有星斗的天上用手画着,不由噌啠亲釉傥实馈
“东门,你看,若是用手顺着这几颗星星这么一划,像是什么?”计然少子见东门长子还问,便拉着他的肥手,在天上画了起来。
东门长子闻言,眼前一亮,哈喇子顿时流了出来:“是烧兔子!”
计然少子闻言一个踉跄,那明明是我刚刚发现的玉兔星座,好嘛?
此处热闹,那些外围贵族士子圈也不遑多让。
“小驼背,你牙还没长齐吧,焉敢来此?”一个束发不久的少年对着一个驼背童子道。
驼背童子闻言,眼睛一眯,借着星光看清了他的脸庞,此童子不是别人正是少正卯的弟子,那个被少正卯称呼为橐童儿的人。
橐童儿看了一眼比自己个头高了一个半头的少年,口中竟是不屑:“愚蠢的少年,你的牙已经齐了吧?”
少年闻言脸色一红,下意识的把嘴合拢的见不到缝隙。
橐童儿见状却是好奇起来:“你是孔丘最小的弟子公孙龙,是吧?”
少年闻言惊讶的嘴巴大张,漏出豁牙来:“你怎么知道?”
橐童儿指着他脖子上挂的金锁。
少年一看,顿时豁然开朗,这个金锁是夫子孔丘送给他的,因为他是夫子家最小的弟子,夫子怕他走失,所以刻上了他和夫子的字号。
可是没有想到,反而成了被别人识破自己身份的法宝!
公孙龙不是战国后期的那位名家大宗师公孙龙子,只是名姓一样罢了,前文在历下学宫那几章也提过。
据文献记载他是孔丘的最年幼弟子。
公孙龙他夫子孔丘,本来已经带着他和那鲸鱼巨大的骨架正往历下方向赶路,可是在路上,公孙龙贪恋临淄的美食,所以偷偷的趁着人不注意跑了回来。
只是没有想到遇到了这等的“好事”?
他很兴奋,他幻想着若是那仙女姐姐成了自己的“童养媳”,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事!
于是他兴奋的也来了。
正当他挤进人群中后,才发现眼前还有个比自己小的童子也参加了,这让他无比的怒火。
童养媳是自己的专利,你一个小驼背焉敢抢我的?
所以才有方才那一幕。
“小驼背,你叫什么名字?”公孙龙喝问道。
第580章 公孙龙和项橐()
橐童儿似乎对公孙龙称呼他为小驼背不以为怒,他道:“狂妄的少年,我叫项橐,我的夫子是当今鲁国的少正!”
言罢,很自豪的抬起了下巴。
项橐,祖籍是项国人,后来项国被鲁国所灭,成为鲁国跨国之外的领土,其是春秋末年神话级的人物,传闻因为过于另类妖孽,被孔丘一剑斩杀。
(怀疑是历史上第一个装逼被杀的穿越客)
公孙龙闻言很是不屑道:“少正怎么了?我夫子可是当今天下最伟大的贤人,齐国的国老,大国士,大齐博物馆馆长,历下学宫校长”
项橐听罢,冷笑:“孔丘?一教夫匠而已!”
噗!
公孙龙闻言差点一口血吐了出来,他夫子英明神武,贤达淑良,万万人所朝所拜,可是在项橐眼里却成了盖棺定论的“教书匠”?
这让公孙龙无法接受,他攥紧拳头就要暴打项橐。
项橐见状吓了一跳,他个头年龄力气与公孙龙比起来,都不占优势,若真打起来自己必定吃亏,于是赶忙道:“无耻的公孙龙,你难道是野兽吗?”
“我怎么是野兽了?”公孙龙怒的一张脸通红,可是拳头却停了下来。
项橐见公孙龙停了下来,方才轻松口气,他从怀中拿出一串用纸包好的特殊版的糖葫芦来,扯掉纸,然后用舌头舔了舔上面的蜂蜜道:“你知道文明吗?”
公孙龙看着项橐吃糖葫芦的情形,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
糖葫芦,这种神奇的食物他自然知道,传说最好吃的糖葫芦是用鲁国三桓孟孙家的山楂配上齐国南山产出的蜂蜜制作而成。
他看的出项橐是鲁国人,知道这糖葫芦定然是那种传说中级别的口味,经过这么味蕾的一搅动,公孙龙的怒意已经减了大半,他道:“自然知道。”
这一点公孙龙倒是实诚,关于文明的论断,他听过好多版本,这些版本基本都是从当年自家夫子与当今齐侯辩论时流传出的简要衍生出来的。
项橐似乎看出了公孙龙对自家糖葫芦的不轨,他故意的伸出舌头舔了舔道:“那你说文明是什么?”
公孙龙咽了口唾沫,暗道这个糖葫芦一定很酸,然后整理整理思绪,学着自家夫子的语气道:“文明?所谓文明就是给自由添加上规矩。”
项橐闻言眼睛中绽放出狡黠,他道:“那么既然是这样,也就是说文明的人是遵从规矩的,是也不是?”
公孙龙道:“是”。
项橐哈哈大笑,然后糖葫芦一指公孙龙的豁牙,很是气势豪迈道:“悲哀的少年,而如今你越了规矩去学自由的欲望,难道不是变相说你是野兽吗?”
公孙龙听罢少年的身板一滞,接着满脸臊的通红,他气息粗乱,离得近的人明显能听出他因为口呼出气时,气息因为路过豁牙而产生的异常声音。
禽滑釐也是老早的来了,今日他身着粗布衣物,虽然是粗布,但却是干净素洁,不失雅态。
因为出身寒门的原因,他只能和一帮同样不甘心想碰运气的人一样站在人群的最外围。
此时他正眼观鼻鼻观心的养着神,可是他身旁有两个家伙却时不时的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这两个人,很有特色,一个浓眉如黑狗熊,一个大眼如牤牛,二人共同特点是孔武有力,一副凶狠像。
禽滑釐虽然没有正眼看他们,但心里早就知道这两人可能对自己起了歪心思。
对于这两人,禽滑釐多少是知晓一点的,浓黑大眉毛的叫县子硕,大眼如牛的叫高何。
二人都是东郭之南乡野上有名的“恶人”,寻常最爱的事就是欺负平民百姓。
东郭令不管他们吗?
想管!
可是想管总得有个由头,这俩货欺负人往往还打着高大上的旗号,所以往往东郭令明明知道他们在做恶,却最终又无可奈何。
若是在寻常,禽滑釐可能会担忧自己的安全问题,可是如今是在临淄城内,在一大帮贤达贵族面前,他相信这俩恶霸是不敢乱造次的。
此时的杏坛不远处的角楼上,吕荼站在风铃之下,看着那帮乌压压的头颅,又望着天色已明,笑了笑。
“伯牙,石乞,待会你们也去参加”吕荼冷不丁的说了这一句。
二人闻言面面相觑,不过也没有违命,便下了楼去。
此时吕荼身边站着两人,一个是胡须到肚脐眼的张孟谈,一个是肥的如狄胖胖的东门无泽。
东门无泽是昨晚回来的,他没有赶上吕荼的即位大典,不过最后的热闹倒是被他赶上了。
而这也是为何他家长子被参加选婿的原因。
噹噹,杏坛上,吕渠突然敲起那大杏树歪粗枝下挂着的钟来。
杏坛广场上人见闻皆是站好肃静。
吕渠一看场上有不少老家伙,少年的脸顿时黑了,他大怒一声:“鸣金传令兵何在?”
这个金是指大铃。
鸣金传令兵闻言急忙走到吕渠面前,吕渠二话没说一耳巴子打了过去,喝骂道:“昨日不是告诉你,而立之年之下者才能参加九公主的选夫吗?”
鸣金传令兵没有想到,这大早上就来这么冤到犬食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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