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孺子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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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子春秋- 第2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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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府臣属也是窃窃私语,若此事若为真,那无疑是对天下士人的一场巨大危机。

    伍子胥眉头紧皱,他是楚人,深受鬼神文化熏陶,对巫祝学说还是比较信的,所以对于吕荼所言的东西,让他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吕荼看到众臣脸色由于担心焦虑甚至是不知所措而变的惨白,他很是愤怒大喝一声道:“你们是大齐的柱石,是大齐的执耳者,慌什么?天道不能变,难道我们人还不能变吗?”

    众臣闻言方才从慌乱中镇静,是啊,天道不会改变,难道我们人还不会改变吗?

    “洪水来了,我们就提前跑到高地;旱灾来了,我们就早早储备好水;虫害来了,我们就用双手与虫害搏斗;雪灾来了,我们就提前造好炕储备上粮柴”吕荼声色和缓道。

    “这个世间没有我们人做不到的,只要我们敢于努力,你们看那泰山高吗?你们这些殿中的大臣将军,有几个没有攀爬上去过的呢?”

    众臣闻言点头,的确是这个道理,过去天灾也不少,士人不也是挺过来了吗?

    “所以不要恐惧那些天灾,只要我们敢为,就一定会保护好我们的国人!”

    吕荼说到这一句,右臂高举。

    众臣属深受鼓舞,纷纷跟随吕荼举臂高呼。

    约莫了一会儿,吕荼才制止住众臣声音,接着扭头对着陛下之臣伍子胥道:“伍相国”。

    “臣下在”跪座的伍子胥把身体方向对准了吕荼,手持玉笏道。

    “从今日起,齐国将不修长城,把结余的劳力全都给寡人修建驰道和水渠去”

    “这?”伍子胥闻言一惊,不修长城,那敌人万一入侵怎么办?

    吕荼似乎看出了伍子胥在想什么,他笑着用玉如意指着大将孙武太尉华周还有二镇四猛将军等,道:“寡人的长城不是那没有生命的土坯城墙,而是寡人的这些将军们,是我大齐的二十大营,也更是你们这些朝堂上中正的大臣们!”

    殿中众臣将闻言皆是豪气顿生,伍子胥不再言语,持笏称诺。

    为什么吕荼宁可不修边防也要修水渠和驰道呢?

    (今日中秋节,祝大家中秋团圆,幸福微甜)

第570章 吕荼训政(下)() 
那是因为吕荼知道古黄河改道快要来了!

    现在的古黄河入海口是在燕国境内,大概位置在后世的天*津区域,像后世雄安的白洋淀就是古黄河一个连接湖泊之一。

    古黄河一旦改道就是下游地区无数人遭殃。

    如今下游地区只有三个大国,一个是燕国,一个是齐国,一个中山国,这三个国家中最有可能改道到的国家是齐国。

    齐国是以平原为主的国家,一旦出现决口改道,齐国北部领土基本上在五十年内也就完了!

    另外挖沟渠与修长城比起来也是千般好的。

    一则,挖沟渠通水利,可以把齐国的水脉交通梳理一遍;二则,把一些沼泽的水牵引出后,可以造出更多的良田;三则水渠修成后可以在旱灾时防旱,洪灾时防涝;四则沟渠变多可以壮大齐国的渔业。

    总之百利。

    其实吕荼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故意的诱惑邻国侵略他的国家,这样他才有正义的大旗灭了邻国。

    “然而兴修水利和驰道并非一日之事,国相府要拿出一个好的条陈方案来,这样既不过分损害民力又能保证水利和驰道尽快的完工”吕荼想起在洛邑(成都)时,看到徭役给百姓们带来的灾难,又补充了一句。

    伍子胥闻言又轻松了口气,他还真怕吕荼为了赶工把民力掏空。

    “太甲说∶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这第二个灾害,就是人害!这一害比天灾还要令人可恶与齿冷。”

    “为什么这样说呢?”吕荼开始说第二个让生民多艰的话题。

    “寡人博览史册,游历诸国,看过暴君,也看过谦和之君;看过昏君,也看过英明果武之君;看过乱作之君,也看过无为之君;看过自以为是的独裁之君,也看过能纳雅言之君……”

    “殷纣作孽滥用民力被先祖推翻,幽王作孽事国政如儿戏被狄戎推翻,祖辈桓公后期的事更不用说了,等等诸如此类为君之害。”

    “君之害固然大矣,然而没有一帮手足口舌相帮,又何来之害呢?”

    “你们这些跪座在殿上的大臣将军,就是君之手足口舌!”

    吕荼玉如意一扫殿上听训的众文武。

    “君上!”众臣文武再次持笏向拜,因为这句话诛心。

    吕荼并没有让他们起来的念头,继续道:“太甲不贤,伊尹虚之;康王不贤,周公召公虚之;若是寡人有一天像桓公那样晚节不保的话,你们就行伊尹召公之事!”

    此话一出,殿中众人皆是以头伏地,大呼诚惶诚恐,誓死不敢。

    吕荼此言并不是危言耸听,也不是故意的试探众臣,而是为了防止将来自己可能自以为是故步自封变成大独裁者作政论上的铺垫。

    吕荼招手示意众人起来,众人俯拜再三,方才持笏正襟危坐。

    这时只听的吕荼声音变的再次严厉道:“寡人有错,寡人定改,但是诸位臣公若是错了,坏了,就如同这个香炉,它以前是光明的锃亮的,可是如今变成了污绿,若他还不自省悔过,寡人定然绝不轻饶!”

    言罢吕荼突然抽出佩剑一剑砍碎了香炉。

    香炉内还在继续燃烧的香木冒着烟撒在殿堂中央。

    “臣下不敢!”众臣再次俯拜。

    不少大臣却是脑门出冷汗了,像时任行人府行人的宰予就是其中一个,他以为自己私收各国使节使者贿赂的事被吕荼知道了呢,所以做贼心虚。

    吕荼在殿中一扫众人一圈,然后方才慢慢走了主君之位,把剑合在了剑鞘里,笑着道:“所谓爱之深,责之切,你们也莫紧张,寡人只是羡慕古时的明君贤相,总幻想着将来那么一天,后世史书上也会说寡人是明君,而你们是寡人的贤相良臣,仅此而已!”

    见闻吕荼终于笑嘻嘻起来,众臣方才轻嘘了口气,暗道,这位主比先君景公难伺候多了。

    早朝一直上到快临近中午的时候,方才结束。

    作为左相的御鞅追上了下朝的国相伍子胥,见没有人问道:“国相,君上今日大发那一番言论所谓到底何事?”

    “老夫都要被弄糊涂了”。

    伍子胥捋须看着蓝天白云,感受秋高气爽,微微笑道:“辅相有些事还是糊涂好,你我所要做的就是不违背道义与良心去执行国政便好了!”

    御鞅不解,看着伍子胥大步离去,更加糊涂了,这君上第一次上朝,先说君臣之位,接着说天灾人祸,最后又讲伊尹周公,君明相贤,这哪跟哪啊?

    带着一肚子糊涂,御鞅郁闷的上了兵车回府了。

    当然不止御鞅一人,很多朝堂大夫和将官们也是糊里糊涂。

    “兄长,君上是不是被那个大国士蟾给说教了?”吕夏赶上大宗吕青道。

    蟾爱讲那些虚无边际,让人听着恐惧的事,这些传闻吕夏自是听说过的。

    加之自家那位侄子对蟾相当的恭敬,吕夏自然以为是蟾的说教影响了吕荼。

    吕青或许是受了寒,也或许是年老体弱的原因,他说话时不时的咳嗽着,听到吕夏的话后,他淡淡一句:“夏弟,当年你因为私币的事被雪压许久,好在你在关键的时候站在了君上一边,所以才有今天宗府刑郎的职位”。

    吕夏闻言脸色一红,羞道:“兄长,莫提前事,莫提前事”。

    吕青喘了口气,看着蓝天白云道:“我老了,没有几天的蹦头了,你得修德行”。

    言罢拄着盘羊拐杖离去。

    吕夏却是傻了,这什么跟什么?

    “兄长我说的是”吕夏欲追吕青,可是脚刚迈一步,就急停住了。

    老了,我得修德行?

    吕夏回味吕青的话,突然似乎顿悟,眼睛中喜意的波浪翻滚,看着吕青离去的背影,急忙追了过去:“兄长,您等等我……”

    右相计然离去时,很别有意思的看了齐侯宫一眼,暗道:君上这盘棋下的很大,只是不知天下诸侯会不会上当?嘿嘿,不过,九公主必然是要留在国内了!

    心道罢,他上了自家兵车,然后便离开了。

第571章 负荆请罪() 
宰予回到自家府上,看着一箱子一箱子的钱财,是坐立不安,他拿着钱财亲吻几下,然后又愤怒的把钱财给扔了,可是扔过之后,打眼看着地上亮晃晃的钱财,又哭丧着脸爬了过去,把它们捡了起来,放回箱子内。

    他这样来来回回了几次,最后咬牙,大喝一声:“来人!”

    下午,吕荼正在和阳虎在外园边散步边说话。

    二人所谈的多是任城治理的问题。

    任城的前身是任国,就是那吕荼长子吕渠靠赌博钓鱼换来的那块土地,这块土地是没有经过流血换来的,而不流血换来的土地,总让人不踏实。

    起码吕荼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吕荼要对阳虎安排一番,阳虎经过伍子胥那次大牢的事,的确是悟出了不少,他的相关治政对策很让吕荼满意,譬如如何对待风狸世家的问题。

    世家?

    是的,世家。

    这是吕荼创造出的一个新的阶层,有些区别前面在历下学宫那几章提到的“耕读世家”。

    耕读世家强调的寒门庶族通过自身几代的努力,成为书香门第的阶层。

    而风狸这个世家,是指主动纳降的别国诸侯,他们的封地被没收,为了安抚他们,不绝其祭祀,并给他们相关的采邑之权,称之为世家。

    这个政策是吕荼不得已而出的,未来灭国战争将越来越多,若是学秦始皇每灭一国灭其宗族和祭祀,那秦始皇的丧钟就是自己的前车之鉴。

    所以事情要慢慢来,用温和的政策软化他们,最终把他们和齐国融合成一个整体。

    就在吕荼和阳虎继续说话的时候,小黄门舍人伯牙走了过来:“君上,阳城令,行人府府人宰予请求觐见”。

    吕荼闻言一怔,早朝不是刚结束不久吗,这货又来做什么,再说,他有事的话为何不直接找府人府的直接上司伍相国?

    吕荼纳闷,阳虎听罢却是躬身向吕荼告别,吕荼又好生安慰鼓舞了几句,阳虎感恩戴德的离去。

    临出门的时候,他看了那个大嘴叉子宰予一眼,便上了兵车离去了。

    宰予走路有些不正常,一走一动嘴就抽搐。

    他咬着牙慢慢的跟着虎卫,来到了假山旁,荷塘边,正在野钓的吕荼面前。

    吕荼看了一眼宰予,只见他整张脸都因痛苦而扭曲的变形了。

    吕荼把鱼竿放下,关心的望向宰予,宰予嘴角直抽搐,眼神给吕荼示意,让卫士们退下。

    吕荼清楚宰予的品性,再说这货是打小看着自己长大的,对自己绝对也没有什么坏心,便让伯牙和卫士们都退走了。

    宰予见到周围没了人,一把扯掉身上的衣物,吕荼吓了一跳,以为宰予要刺杀自己失算了呢,但是等待看清眼前一幕后,他惊住了。

    只见宰予上身背负着荆条,那荆条上的刺刺的他是血肉模糊。

    “君上,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是人,我不敢贪财……”piapia,宰予扑腾一声跪倒,一边扇自己耳光,一边嚎啕着自我批评与剖白。

    吕荼一一听完宰予说自己是如何收各国使节使者贿赂的事,气的他是脸色铁青,他真恨不得一脚把宰予踢趴下。

    “夫子说的没错,你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朽木不可雕!”吕荼气的手指发颤,宰予可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如今却做出这样的事,你说他能不难过和愤怒吗?

    吕荼本以为自己的出现会让宰予人品变的好了,可是宰予还是没有忍住贪欲。

    宰予听到吕荼用夫子孔丘的话骂他,他一颗心顿时轻松了不少,只要有这句话,自己这条命和爵位算是保住了。

    看着宰予稀里哗啦,身上的肉被扎的血糊糊,吕荼叹息了一口气,上前为他解下荆棘,安慰道:“这件事寡人知道了,还好你没有铸成大错,你把那些索来的钱财全都交付给伍相国吧,并把事情一一告诉他”。

    宰予一听到这当时就急了,要是让伍子胥知道他贪污收受贿赂,还不打死他?

    吕荼冷哼一声道:“这事,你就说是寡人故意让你做的。”

    宰予闻言大喜,直夸吕荼,从脚趾头一直夸到头发根。

    可是接下来的一句话,把宰予给蒙住了,只听的吕荼道:“过些日把那些使节使者打发走后,寡人打算让公子渠去历下跟随夫子学艺,你陪着他去吧,到那个地方后,你接替历下令”。

    宰予前句还是喜的,因为他深知吕荼特别爱这个长子,可是后句却是惊道:“那行人府怎么办?”

    要知道他宰予是行人府的大行府人。

    吕荼道:“历下令,端木赐,舌辩国材,不图名利,且治政有方,调任为行人府府人。”

    “啊?!”宰予这次真的傻了。

    他虽然和端木赐没有过梁子,关系还算不错,但是听到端木赐后来者居上,接替自己的位置,还是心里非常不舒服的。

    宰予交付贿赂得到的钱财被伍子胥如何臭骂的事暂且不讲,且说吕荼回到了齐侯宫。

    他看到长子吕渠又在练武场舞动他的长槊,这把长槊是吕荼让干将为他锻造的,后来吕荼暂时用不着,见吕渠颇爱,便送给了他。

    槊这种重型武器,其实是在当年田豹作乱时吕荼就让公输班发明了,像四猛将军中的古冶子他使的武器就是琅琊枣阳槊。

    琅琊枣阳槊属于杂槊,槊一般分为马槊,步槊和杂槊三种。

    只是槊这种重型武器一般只有气力大的人才能使用,否则就是累赘。

    后世文献中记载的使槊的名将有什么高毅,尉迟恭,程知节,李存孝等。

    干将莫邪成为吕荼的大匠后,吕荼便让他们改良了槊,使用较轻硬木蜡杆作为槊竿,槊头则用还未推广的铁,这样分量就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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