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孺子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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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子春秋- 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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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不是秦奸,不是秦奸,e和齐国公子交好替齐国公子说话难道就是秦奸了吗?”

    “难道齐国就没有好人?e和好人交往,e怎么就成了秦奸?”

    从门内隐隐约约传出甘蝇的声音,吕荼听到此言身体一震,那敲门的手突然停了下来,让身后的人也停止喧躁,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静静看着听着。

    E不是秦奸的声音在吕荼让众人肃静的时候越来越清晰,那种声音里充满着不服充满着无奈充满着痛苦,那种声音虽然小可是却能洞穿一切,撕裂一切。

    吕荼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让背依靠着门,看着甘蝇家门前的那棵老桑树道:“甘义士,是荼害了你,你不是秦奸,一个为长远大局着想的人怎么可能是秦奸?”

    “相反,他不仅不是秦奸而是秦国最忠心的人!”

    说到这里吕荼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这个世间有两种纯粹人,一种是为了国家只看到眼前利益的人,他们是忠贞的人但也是鼠辈迂腐可悲的人;一种是为了国家看到长远利益和大局的人,他们虽然也是忠贞的人,可是在前一种人眼里他们却是汉奸”。

    吕荼不知道为什么把汉奸这个词汇提前了两千多年出了口,只是他陷于自己的意志和思虑当中没有发现。

    (民族国家的概念是清朝末年提出来的,汉奸是指投靠外族的民族败类也是从那儿演变出来的,至于汉及汉以后到清的汉奸汉贼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甘义士是秦人,是忠贞的秦人,这一点荼从未有动摇过,而这正是先前荼想收拢你为门客却久久不能下定决心的原因”

    “一个忠贞于自己母国的人,怎么可能投靠敌国的公子呢?”

    吕荼说到这很是叹息:“你甘蝇若是听从了那人的命令而杀了我,我想现在的局面又不是一样了”。

    “秦国士人的怒火和怨气固然可以得到一时的发泄,可是我死后的消息一旦传到齐国后,传到天下间后,我想不仅是齐秦两国之间会发生不死不休的战争,而且是上百个诸侯同时讨伐秦国,关于这一点荼还是有自信的”

    讲到这一点,吕荼有种很是得意的笑,自己从小就积累的名声可不是随便就能被人拿捏的,可以这么说,天下的百姓大夫可以不知道天子是谁,但一提起自己,就会无不欢欣雀跃,唾沫横飞,因为关于自己发生的故事与传奇太多了。

    笑容之后,吕荼神色又变的阴暗沉重:“在齐鲁的边境有一座大山名曰泰山,想必你也听过,不错,那座大山正是吕荼一不小心烧了的那座”

    “荼和百里夫子(百里长河)合手在泰山上面建立了一座书院,桃花开的时候,荼和百里夫子坐在桃树下论道”

    “荼对着百里夫子讲,这人的一生,有的人死的价值比泰山还重,有的人死的价值比羽毛还轻。”

    “我吕荼不才,生的时候不能比泰山重不能比羽毛轻,可是一旦死了,虽比不得泰山,但来一场狂风暴雨的号召力也是有的”

    “秦国的敌对之国们,秦国的邻国们,他们会借着这个机会向秦国发难,想想吧,若是七十二山东诸侯国联合攻秦,秦国能挡得住吗?”

    “那些想借你的手杀荼的人,他们就是可悲可叹的‘义和团’,一腔热血是好,可是就是太短视”吕荼越说越管不住嘴,最后连义和团这个词汇都出来了,众人虽不知义和团是什么,但他们多少猜到了义和团所代表的涵义。

    “战争不仅意味着死亡更意味着千万的家庭支离破碎,到时候将有无数的好儿郎们丧失他们年轻的生命,齐国的,诸侯的,秦国的”

    “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那些想借你的手杀死荼的人,他们不仅毁了自己更是毁了秦国”

    “这种人其实才是秦奸,大大的秦奸!”吕荼的话掷地有声,说完这些他站了起来对着茅草屋内的甘蝇躬身行了一礼,然后带着门客们转身离去了。

    茅草屋内,一束阳光打进屋子内,甘蝇披头散发的已经瘫坐在地上,眼睛发呆,嘴里还是不停的喃喃自语着:“e不是秦奸……”

第378章 他有手脚,让他自己走,自己爬() 
众人上了马,看了一眼那间茅草屋后,jia的一声,扬鞭离去。

    马蹄哒哒,九里桑园渐渐消失在了虚空。

    秦国的都城叫雍,大概位置是后世的宝鸡境内,都城易守难攻,四面被雍水河、纸坊河、塔寺河,以及凤凰泉河环围,被誉为城堑河濒,水上秦都之名。

    当时的秦地气候十分的暖湿,河水纵横,植被覆盖率很高,不像是后世的秦地。

    从少梁邑一直南下到大河,然后沿河水西进,路径烁阳,泾阳等大城,行程将近四个月,方才到达秦都雍。

    一路行来,吕荼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秦人,什么叫做老秦人,一言不合就干,能动手就不瞎吵吵,那性子之火烈让人瞠目结舌。

    雍城的南郊,水草丰美。

    一名和吕荼年龄差不多的贵族正在教一名孩童骑着小马驹拉弓射箭,只听得他很是气闷训斥道:“夷儿,你太软弱了,大像你这么岁数的时候,别说拉弓射箭了,就算是面对野狼,大已经有足够的能力自保甚至杀死它也不成问题”。

    那小童闻言眼睛一红,泪水就哗哗的往下流了起来。

    年轻贵族很是不满,一耳巴子打了过去:“混账东西,不可以流泪,把眼泪给e收起来,因为你不需要,大秦的意志不许你需要。”

    小童被打的鲜血淋漓,直接从小马驹上摔了下来,旁边的宦官们见状就欲扶起。

    年轻贵族马鞭横抽在宦官身上:“谁让你们去扶他了,他身上没有手和脚是吗?”

    宦官闻言身体一哆嗦,忙跪趴在地上磕头不已。

    “来人呐,把那只狗给寡人牵过来”年轻贵族对着身后一名将领道。

    “hai”将领得令后一招手,一名士兵把一只小白团子狗给牵了过来。

    年轻贵族见小童还在地上抽抽噎噎,气的一脚踢了过去,那小童当场被踢的差点翻白眼晕死过去。

    年轻贵族似乎一点痛惜都没有,他语气里充满了寒意充满了无情大喝道:“你去把它给e杀了”。

    小童见自家大发怒,不得不忍着巨痛一瘸一拐的从地上站起,接下一名士兵递过来的小剑,然后慢慢的走了过去。

    “大,e不想杀它”小童踟蹰了好久,眼睛里噙满泪水嚎啕道。

    年轻贵族闻言眼睛释放出一种奇怪的冷芒,那冷芒里似乎有期冀:“为何不杀?”

    小童抽抽噎噎断断续续道:“大,e不想杀戮,e只想大家好好的活着,就算是一只小狗也一样”。

    年轻贵族听罢身体一震,他看向小童的神色充满了痛苦,他执鞭子是手攥的更紧了,然后一咬牙,扬起鞭子狂抽小童,边抽边咆哮着:“好好活着?这个世间,不去杀戮,怎么可能好好活着?”

    “混账东西,你给e记着,杀是为了更好的活着”

    “还有e让你杀,你就杀,因为你是e的种,e们秦人的种……”

    Pia,pia……

    鞭子抽在小童的身上,小童痛的在地上打滚惨叫连连。

    这副场面对于第一次见到的人一定会觉得是可忍孰不可忍,可是在南郊,在这里,人们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

    年轻贵族身后一位老贵族见状捋着白稀的胡须,长叹一声,没有言语,心里却是千般滋味。

    他似乎回到了二十年前,回到了那个先君还在的时候,这里,就是这里,先君用马鞭子抽打现在的君侯,让他拿剑去杀那只小狗,去让他活吃了那只小狗,鞭子与剑教诲了他很多做国君的道理,可是现在又轮到新一代身上了,只是夷公子却没有幼时君侯的倔强和勇气,这,哎!

    老贵族想着想着对未来充满了担忧。

    不用说老贵族正是那两次助楚伐齐的秦国主将,现任秦国国宰的大庶长无地。

    至于那年轻贵族则是现任秦国国君秦哀公赵(赢)籍;被凌虐的小童,是赵籍之子,夷,也就是文献记载的那位未继承国君之位就身死的短命太子,秦夷公。

    大庶长老无地见自家君侯还在不停的鞭笞公子夷,心有不忍,于是上前一步拉住了赵籍:“君侯,公子天生仁厚,想要把他锻炼成理想的国君,非一日之事,e们还需从长计议”。

    赵籍闻言看了一眼蜷缩在地上的爱子,心中也是十分的难受,可是难受他也不得不做,谁让他生在国君之家?

    他叹息了一口气,扭头对着宦官道:“你们去为公子诊治”。

    “hai”宦官接令急忙抱着公子夷退下。

    看着公子夷温顺的像只羔羊蜷缩在宦官的怀里,秦哀公赵籍没忍住再次发飙,一脚踹趴下宦官,大声喝道:“寡人让你们是为这个懦夫诊治,不是让你们抱着他,他有手脚,让他自己走,自己爬”。

    宦官听罢把头磕在地上,再也没有抬起来。

    秦哀公赵籍见状,脸色铁青,他当然知道宦官是什么意思,他这是抗议,冷声的抗议,shua的一声抽出了佩剑,上前一剑刺死了宦官,他咆哮道:“在大秦没有人能违背e的意志,记住了,没有!”

    赵籍一剑刺死宦官,那如同来自血煞之地的魔鬼气势吓的在场秦国上下文武皆是身体一颤。

    伤痕累累的公子夷目睹了那个照顾自己就像是梦里那个希望的大一样的宦官,他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的面前,鲜血,剑,大,宦官,他眼睛瞪的大到不能再大,突然长吼一声,嘴角流出鲜血,仰天倒地。

    这一幕吓坏了众人,老无地更是急的汗水直冒,抱起公子夷大声呼喊巫医前来诊治。

    秦哀公看着慌乱的人群,却没有说话,他把剑狠狠插在了地上,遗留的宦官鲜血从剑上流下滋养着脚下的大地。

    “大,你对e说,做为秦国的君不能有眼泪,因为眼泪会迷失自己的双眼,可是大,为何e看到夷儿这般,就是忍不住流泪呢?”

    “大,e秉承你的意志,舍弃了儿女情长,舍弃了家的温暖,像一把无情的剑一样,只为大秦犁取土地,可是大,e为何就是忍不住自己内心的懦弱呢?”

    “大,你说是不是你错了,还是e们都错了?”

    风袭来,丛林被风呜咽。

第379章 秦哀公给吕荼的下马威(上)() 
牛角号呜呜,战鼓咚咚,十里外秦哀公带着秦国众文武旌旗万卷出了雍城。

    他们正在往一个方向前进,那个方向正是吕荼一行人所来的方向。

    一只肥圆的大黑狗突然狂吠了起来,战马也嘶嘶赳赳,坐在兵车上的吕荼见前方行来乌压压的军队方阵,心中一跳。

    公明仪见大黑狗叫的人心燥,忙唤其过来安稳些,那大黑狗正是那日在大河渡口小胖墩送给吕荼的那只小滚圆的黑狗,只是几个月过去了,昔日的小滚圆也长成了大肥圆。

    后子针见到迎面而来的旌旗大喜从兵车上站了起来道:“荼公子,你的面子真大,e家君侯亲自来迎你了”。

    吕荼闻言看了后子针一眼,那一眼充满了很多韵味,然后方才命令自家门客整理仪表,自已也速速换上了公子的冕服。

    行进的速度不快不慢,两方在彼此一百米的距离时都停了下来,后子针带着吕荼一车独行到秦哀公的大队面前。

    “君侯,针护送齐国公子荼到达雍都,今前来交令”后子针言罢跪倒在秦哀公面前行了三拜之礼。

    兵车上的秦哀公看了后子针一眼,很满意:“叔父,快快请起”。

    后子针闻言忙再三拜谢,那姿态十分的恭敬,看的吕荼恶寒,要知道后子针可是秦哀公的亲叔父,还有那后子针在自家封地上向来是无法无天的主但如今在自家这位大侄子面前就像只温顺的哈巴狗。

    做完这一切后,秦哀公方才看向吕荼,吕荼此时也看向了秦哀公,二人虽年纪相仿,但差别非常的大。

    秦哀公赵籍显得整个人气势非凡,有种沉闷的大气;吕荼则是更显得英俊潇洒些。

    “秦侯”吕荼躬身对着秦哀公行了恭敬一礼,秦哀公看着吕荼在自己面前折腰,久久没有表态让其起来。

    这一幕出现,气氛一下紧张起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此时整个原野呼呼的风啸声,在众人耳旁掠过。

    吕荼的门客们见秦国国君赵籍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给自家公子难堪,无不大怒,高强作为吕荼血缘上的亲人,欲上前咆哮秦哀公。

    就在这时,秦哀公发话了,他让吕荼免礼,然后剑眉一挑盯着吕荼沉声道:“荼公子,你知道吗?”

    “在寡人很小的时候,寡人听过你的传闻,寡人当时很羡慕你,羡慕你可以那样横行无忌张牙舞爪的活着,可是寡人不能,寡人要接受先考的残酷训练”

    “可是如今看到你这般模样,寡人不再羡慕你了,因为先考说的对,小时候若不努力奋斗超越别人,长大后就会被别人欺压流离失所”

    言罢,秦哀公鄙夷的看着吕荼,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王俯视着他的臣属。

    吕荼没有被秦哀公的话与神情感到任何的动怒,只见他平和的怜悯道:“秦侯,荼为你感到悲哀,因为你没有童年。”

    嗡!

    吕荼的话石破天惊,震得众人头晕目眩。

    唰唰,秦哀公身后一排排一列列的文武勋贵抽出了佩剑,愤怒的看向了吕荼,仿佛只要自家君侯一声令下便可当场诛杀了吕荼。

    吕荼的门客们也不是好惹的见状,纷纷也抽出了佩剑,双方对峙,气氛紧张的如同绷紧了弦。

    此时原野之上,只有两个人闲庭信步般,他们分别是吕荼和秦哀公赵籍,这两个年龄相仿的年轻人。

    “哈哈”突然秦哀公仰天长笑,那笑声似乎能穿破虚空,能震碎山河。

    旌旗万卷,飒飒风响。

    兵车上的秦哀公伸出手,吕荼见状微微一笑,抓了他的手,然后一用力,吕荼乘上了秦哀公的兵车。

    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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