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牛闻言仰天大笑,他拍着候犯的头道“好,那俺就静等你的消息”。
原来妮子当夜被竖牛派去的人掳走之后,却在返回曲阜的路上,被一帮人给截了。
竖牛得知消息后大怒,密令鬷戾派遣心腹私下寻找,可是找了近两天仍未有消息,于是便有了先前那一幕。
“小主,季孙斯君子前来拜访”突然从门外急匆匆走来一名下人道。
竖牛闻听,嘴角犯起了邪笑“绅耆,来,为俺着装,俺要会会这个季孙家的未来之主”。
两日过去了,公父文伯家。
“表哥,我的好表哥,你卖什么关子,给表弟说说为何只经过你一下午训练的这鸡就能横扫那笔墨亭十鸡?”公父文伯奴颜婢膝的对着吕荼道。
吕荼用折扇打了一下公父文伯的头道“什么关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我能帮助你堂堂正正打败郈昭伯家的鸡”
接着他提着鸡笼,折扇一打道“走,前面带路,郈昭伯家”。
公父文伯见吕荼一副心有成竹的样子,生了些底气“表哥,你可别诳我,一定要赢!
“我告诉你,咱们和郈昭伯斗鸡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相信此时郈昭伯家已经站满了我们曲阜斗鸡界的名流”。
吕荼一听差点栽倒在地,还斗鸡界的名流?
就是一帮闲的蛋疼的纨绔子弟,好嘛!
郈昭伯家门前,车马罗唣。
好家伙,一个热闹!
曲阜的众纨绔子弟都来了,郈昭伯虽然是长辈,但在他们斗鸡界有这么一句话,辈分有先后,爵位有高低,年龄有长少,然斗鸡却无先后高低长少。
郈昭伯带着一帮家奴大门前亲自迎接,顿时府里内外热闹至极。
吕荼看着郈昭伯家前的景象,别有意思的看了一眼公父文伯,这个表弟看来是想在斗鸡界出名想疯了。
公父文伯看出了吕荼眼光的意思,他脸色一红道“表哥,我也没有想到事情搞的这么大!”
见闻,吕荼差点鼻子没被气歪,搞这么大,我看你还嫌事情搞的小吧。
第256章 斗鸡正是开启()
“说,你这次用了什么做抵住?”吕荼知道,公父文伯斗鸡每有觉得必胜的把握时,必定会与人赌博。
公父文伯逡巡了好久,方才道“没多少,就是把我们家的地”。
“你们家的地?我问是多少?你没听清?”吕荼瞪了一眼公父文伯。
公父文伯讪讪道“不多,不多,也就城南小树林那边一块井田”。
吕荼闻言大怒“文伯,你可知那块地,可是你先祖的祖坟之地,那块地你也敢…也敢…”
此刻向来淡定的吕荼也不淡定了“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什么好?”
吕荼现在明白了为何有那么多人往郈昭伯家里赶,感情是去瞧热闹去了。
郈昭伯也热情洋溢,显然是把城南小树林那块井田划为囊中之物了。
公父文伯见状,方祈求道“表哥,我的好表哥,所以我才求你一定要战胜那郈昭伯家的鸡,只有这样我才不仅能保住我们家的祖坟之地还能再赚一块临河的膏腴”。
吕荼猛吸了口气,平定心情,然后提着鸡笼走向了郈昭伯家。
公父文伯的到来立马引起了纨绔们的轰动,他们有笑而见礼的,有吹哨打俏的,有冷语咒骂的,有叫喊加油的…
公父文伯觉得这种被人瞩目的感觉真的很好,他此刻仰首挺胸,走着八字官步,向两边众人招手示意。
吕荼跟在公父文伯身后,看着他那股气势,嘴角处的酒窝又青了,这不是走红地毯!
众人来到郈昭伯家那块曲阜最大最豪华的斗鸡台。
众人成圈上下分别跪坐。
裁判是一位老者,吕荼问公父文伯那人是谁?
公父文伯告诉他道“那老者是鲁国斗鸡界的名宿,叫颜阖。”
吕荼闻言差点被雷的头发竖了起来,颜阖,斗鸡界的名宿?你坑我吧?
资料《庄子》记载的颜阖是鲁国著名的贤人,他不仅声闻诸侯国更是被卫国的那位活宝卫灵公聘请为太子的夫子,你说他怎么可能是斗鸡界的名宿呢?
吕荼想到了后世苏轼黄庭坚等人大肆褒扬颜阖的德行,就觉得与眼前的画风不对。
不过转瞬间吕荼又释怀了。
颜阖可是追求不羁与反对刻板的贤人代表,像他曾经对着鲁哀公说孔丘不适合当政的话,这些都能体现。
颜阖似乎看到了吕荼在看他,他老眼看了一下吕荼,吕荼顿时感觉紧张起来“好一个魔性的眼神!”
颜阖见众人都业已准备好,便开始了比赛斗鸡前的告辞,当然当中也宣读了公父文伯和郈昭伯各自的赌资。
二鸡上场,郈昭伯的大红公鸡,羽毛亮丽的像是燃着的火一样,它在那里仰首挺胸的看着对手。
相比之下,公父文伯的那只鸡就显得小且气势萎顿。
大红公鸡对着公父文伯那只鸡环绕式的打量着,似乎想找出一举攻破的破绽。
公父文伯家的那只鸡则是像睡着了般,眼神半撘着。
围观的众人见状则是嘘声一片,公父文伯急了,郈昭伯则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大红公鸡见对手不动,它试探式的攻击一下,谁料公父文伯家的那只鸡似乎早有所料岿然不动。
这下毛了,毛的不仅是鸡,更是场上的人!
什么情况?
难道睡着了?
众人相视一眼,皆是惊讶的疑惑。
颜阖见状先是皱眉,接着似有所悟,老脸笑的像朵灿黄灿黄的菊花一样。
公父文伯急的脑门冒汗,他的心扑腾扑腾的就要跳出胸膛外,他急的差点大喊大叫。
要是自己这次真输了,祖田丢了是小,面子丢了是大,要知道自己可是放出过狠话,自己一定会赢得这场比赛,用祖宗神灵的名义起誓。
其实吕荼此刻的心情也是扑腾扑腾的,他也担心若是斗鸡输了,姑姑家的那祖坟之地变成了郈昭伯家的地,那将来姑姑去世后怎么办?
难道进不得了祖坟吗?
该死的公父文伯,你真是即不孝又不知死活!
吕荼暗骂身边的这个表弟。
场上的鸡继续对峙着,大红公鸡似乎有些急躁了,它geda一声猛扑向公父文伯家的鸡。
公父文伯家的鸡还是岿然不动,就在大红公鸡锋利的喙落在公父文伯家的鸡冠上时,公父文伯家的鸡动了,身体猛向后倒退,双爪抓向飞来的大红公鸡胸脯上,顿时鸡毛被抓掉了一大片。
“好!”公父文伯见自家的鸡第一局就给他带来这样的惊喜,兴奋的他直接跳了起来。
围观的众纨绔也是哄然,郈昭伯皱眉,让仆人过来并在其耳边细语一番。
只见仆人拿起竖笛,吹奏了起来。
大红公鸡闻听竖笛之音,精神立马亢奋起来,浑身的羽毛都支了起来。
公父文伯家的鸡见状差点直接嫣了,它往后退了几步。
吕荼看着那就像吃了兴奋剂的大红公鸡,眉头皱了皱,看来这只鸡是受过严格训练过。
“表哥,表哥,咋办,咋办?”公父文伯见场上自家的鸡被叨的浑身是血,眼泪急的都要快出来了。
吕荼想了会儿道“文伯,斗鸡吹奏音乐难道不违背斗鸡的规矩吗?”
公父文伯知道吕荼的意思,显然是说现在场上之所以有现在的局面全都是那吹奏竖笛仆人搞的鬼,他连忙道“表哥,不违背规矩,斗鸡的规矩是只要斗鸡未分胜负之前,人不下场就可以”。
吕荼闻听此话有了主意“文伯,你身上可带了乐器?”
公父文伯道“哥哥,我的好哥哥,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管乐器?”
吕荼瞪了一眼公父文伯“你就告诉我有没有就可以了。”
公父文伯没好气道“没有”!
吕荼皱了皱眉,就在他眼光逡巡之间,他发现郈昭伯院中种了柳树,瞬间有了主意。
他急速的退去。
过了一会儿方才走了上来。
此时的公父文伯都要哭了“表哥,你看我们都快输了,输了!”
吕荼没有说话,拿出用柳条做的喇叭,zhizhi的吹奏了起来。
他这一吹奏不要紧,整个斗鸡台上的众人都被吸引住了,就连那只大红公鸡都停止追杀公父文伯家的鸡了。
“这是什么乐器?”众人疑惑不已。
颜阖倒是没有关注吕荼嘴中的柳树条喇叭而是闭目欣赏吕荼所吹奏的曲子来。
“妙哉,妙哉”等吕荼一曲结束,颜阖睁开了眼,连声称妙。
吕荼的这一打岔,让公父文伯家的鸡有了喘息之机,仆人见自己的竖笛无法再催动大红公鸡猛烈攻击,不由的心中慌乱,曲子也乱七八糟起来。
吕荼见闻知道是自家发动攻击的时候到了,他曲子一仰,演奏的正是那《闻鸡起舞》曲,公父文伯家的鸡一听,精神一震,geda一声猛向大红公鸡的眼睛啄去。
第257章 表哥,我能做大事吗?()
大红公鸡因为曲子的缭乱,导致它注意力根本无法集中起来,所以当公父文伯家的鸡进攻过来的时候它完全没有防备,但临战经验丰富的它还是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不过,它的嗓子处却被叨下一撮毛来。
瞬间,场上二鸡因为血腥的刺激斗的极其凶猛,不过公父文伯家的鸡显然是随着吕荼演奏曲子的节奏而有序进攻,郈昭伯家的大红公鸡则是被动防守。
向来斗鸡淡定的郈昭伯此时也急了,他一把从仆人手中夺下竖笛,亲自演奏曲子来。
大红公鸡一听,精神再次奔发出来,二鸡斗的是天昏地暗,血雨腥风。
围观的众人则是眼花缭乱,耳目皆鸣,第一次见到如此激烈的搏杀。
鸡与鸡,人与人,曲子与曲子!
俨然此刻斗鸡不再是斗鸡那么简单了,它已经升华为艺术上的斗法。
南宫阅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局面,看的他是兴奋不已。
叔孙婼,藏赐,驷赤等人也是连喊精彩。
这场精彩的斗鸡最终以二鸡同时惨烈流血到无法再进攻收尾,平局!
虽然双方都很不满,但围观的人却是很满意,因为他们看到了斗鸡的最高境界。
临走的时候,不少纨绔子弟很是好奇吕荼口中的乐器,吕荼倒也没有隐瞒他们,把用柳条做喇叭简单的要领讲了出来。
耐不住性子的人现场就试了,他们把郈昭伯家的柳树枝条掰断了不少,郈昭伯看的是心痛的眼部下肌肉直跳,但却也无可奈何,谁让这帮人都是非富即贵的大家子弟!
众人嬉戏作别,已经快到日落时分。
颜阖给了吕荼一个帖子,说吕荼要是有时间的话可到其草堂一叙,吕荼自是答应。
回家的路上,公父文伯抱着那只为自家立下功劳的鸡,亲乖乖与宝贝儿一个浪叫。
吕荼看的听的直打哆嗦“文伯,你可知为何你家的这只鸡能为你立下今天的功劳?”
公父文伯道“自是我家乖乖神勇”说完此话他见吕荼神色一暗,急忙拍马屁补充道“还有我家好表哥指挥有方”。
吕荼微微摇了摇头,神色严肃的对着公父文伯道“文伯,今日这只鸡之所以能和曲阜第一鸡斗成平手,不是因为它变的神勇了,也不是我指挥有方”。
公父文伯闻言疑惑道“表哥,那你说这是为何?”
吕荼道“你还记得早上你问我,是用何种训练方法让你怀中的这只鸡经过一下午的时间就像变换了一只鸡一样,横扫了笔墨亭十鸡吗?”
公父文伯点了点头。
吕荼道“其实方法很简单,我用食物和声音告诉这只鸡什么情况下应该做什么事。”
“于是才有后来它的胜利”
说到这里,吕荼对着公父文伯别有深意的道“这人也是一样,要想取得胜利,就必须有所约束,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出拳头,什么时候该收拳闭目等待机会”。
“你看凡是做成大事的人,哪个不是能约束自己的人?”
“你的鸡先前只知道任性的进攻,所以它才会失败受伤的时候多”!
公父文伯听到吕荼的话,似有所悟,可是过了会儿还是不满道“表哥,你怎么像我娘样,那么啰嗦,这点道理难道我不懂吗?”
吕荼闻言差点栽倒在地。
晚间,张孟谈在吕荼的身边道“公子,这两日我按照你的吩咐彻夜监视叔孙豹府,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吕荼听罢张孟谈所言深深陷入沉思当中,月光很白射进屋来,洒在吕荼和张孟谈的身上“孟谈,若荼所料不错的话,妮子应该是被人救下了,只是救下她的那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他想干什么?”
“会不会对妮子造成人身伤害?”
吕荼连抛出三个问题,然后道“明日你陪荼去南宫阅府上,荼要拜见拜见这位孟孙氏。”
张孟谈点了点头,接着皱眉道“那叔孙家那边?”
吕荼道“无妨,那人既然敢在叔孙家头上动土,就说明不是一般人干的!”
张孟谈想了想,他明白了公子的意思,在叔孙家手上劫走了妮子,就意味着他不怕叔孙家,不怕叔孙家说明他有实力保护自己和妮子不被发现。
可是能和叔孙家斗,敢和叔孙家斗的人也就那么几家,妮子不可能是季孙氏救下的,那只有孟孙氏的可能性最大了,所以公子才…
想通此理,张孟谈退了出去。
翌日,天还未亮,吕荼就听得院内呼呼哈哈的声音。
吕荼揉着睡眼披衣向屋外走去,一看傻了眼,只见公父文伯赤着上身,拿着一把大斧头在那里练就起来。
公父文伯见吕荼走了过来,嬉皮笑脸道“怎样,表哥,我能做大事吗?”
吕荼闻言疑惑了一下“表弟何意?”
公父文伯见状恼怒的把斧头一下杵在了地上道“表哥,你不是说能成大事的人都是会约束自己的人吗?你看我是不是现在约束了自己”。
这?吕荼不知如何作答,你练武和约束自己有半毛关系?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