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荼看到场面混乱的样子,大怒,呵斥众人冷静。
可是没有人听自己的命令,毕竟这些人不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军士。
一时间场面混乱至极。
火越烧越大,最后半面山似乎都燃烧了起来。
可恶!
吕荼气的脸色铁青。
突然一个人抱起他,把他掷在了马上,然后驾的一声快马离开了。
吕荼回头一看是丑丫头钟离春。
“你干什么?”马上的吕荼对着揽着他腰的钟离春大怒。
说着被浓烟呛的咳嗽起来。
钟离春没有说话,拿着一块湿布堵在他的嘴上“别说话”。
吕荼挣扎正欲训斥钟离春,可是湿布贴在嘴上的刹那,他恍然大悟,大火所带来的浓烟是杀人不长眼的毒药。
他心中一急,忙回首向马后看,只见那帮跟随自己杀虎的士人正四处逃窜。
张孟谈和东门无泽则乘上兵车在追赶自己。
那副狼狈样,看的吕荼心急不已。
“往上风向,跑,快!”吕荼对着钟离春道。
钟离春闻言二话不说调转马头往另一个方向狂奔。
第232章 火灭人亡,祭祀泰山()
哄哄的大火在泰山烧了三天三夜,天都被烧红了。
所有泰安邑的人都被此幕吓住了,他们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自己原先猎杀山中野兽的行为得罪了山神,山神大怒,所以才降下来这么大的灾难。
吕荼看着化为焦土的泰山,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统计出来了吗,死了多少百姓?”吕荼对着张孟谈道。
张孟谈叹了口气“公子,大小官员全部出动,经详细调查发现死亡共十人,其中六具遗体已被辨认,其他四人因为被烧成了焦炭,无法辨认”。
说到这里张孟谈停了一下“至于房屋财产被烧毁的不计其数”。
一直蹲在地上的东门无泽闻言站了起来道“孟谈,财产被毁和死人这都是小事,现在关键是如何稳定人心?”
“这里若咱们堵不住这个口子,朝廷上可能会有人借此会发飙啊!”
吕荼听罢道“孟谈你代表本公子去颁布一条政令,凡是因为此大火受灾的,泰安邑官衙将进行酌情补偿;死人的,则按身份地位性别年龄等进行补偿,具体的你拿主意定下。”
“诺”
吕荼看张孟谈答应点了点头,然后躬身对着钟离春道“丑丫头,这次看来还要你多多帮忙”。
钟离春没有说话而是转身跟着张孟谈离开了。
因为钟离春知道公子荼所说的帮忙到底指的是什么意思,无非是钱财罢了。
吕荼看着比张孟谈骨架还要粗大的钟离春的背影,他脑中空白了会儿方才道“无泽,你立马遣信给……”
泰山这一把火烧的齐国各大势力都动弹了起来。
阳生接到密报后哈哈大喜“荼弟啊荼弟,你这次彻底完蛋了,完蛋了,哈哈……”
齐景公翌日一上朝,雪花似的奏折递交在了他的面前。
他打开一看全都是参劾公子荼的。
齐景公越看越是皱眉“大司农何在?”
“臣下在”计然从群臣走了出来。
“泰安邑令,剿虎得罪山神,山神大怒致使大火燃山,你看此事可信否?”齐景公道。
计然正欲说话,艾孔插言道“君上,此事荒唐至极,明明是众人在山野晚宴后,不小心致使火星飞溅到山林,而此时山林正是秋冬季节,本来就容易出现山火,所以这一切全都是偶然之事,可是在某些别有用心之人的嘴里却变了味。”说罢看了一眼杜炯。
此次弹劾吕荼的主打之人便是他。
杜炯看艾孔望向自己大怒“艾孔你什么意思?”
艾孔冷笑道“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谁别有用心就是说的谁!”
杜炯闻言脸色乌黑“君上,臣下一片丹心,只有齐国,只有君上,难道身为大谏不应该体察民情风闻奏事吗?如今艾孔血口喷人,臣下不服!”
齐景公见这两人又杠上了,头疼不已。
“艾卿所言有理”艾孔闻言大喜,可是接下来齐景公的话又把艾孔打的又措手不及“然而杜卿所言亦是有理,身为大谏就应该反应舆情民论。”
杜炯闻言是春风拂面。
朝中两大势力开始相互狂喷了起来,可是媚臣势力毕竟力量较弱,所以哪里是杜炯势力的对手,所以呈现一面倒的趋势。
后来阳生的其他势力也发了飚彻底把媚臣势力一棒打死。
齐景公无奈把咨询的目光看向中间势力和外来势力。
大行弦章道“此事所说是意外,但泰山毕竟是被烧了,应该想出弥救措施,以稳定国内躁动的人心。”
齐景公很满意这个答案,突然想起大司农计然到现在还未有说话便道“计卿以为如何?”
计然这时才道“君上,臣下以为,弦大夫所言甚是,现在最重要的是稳定人心,这是公子荼上交司农府的本奏,说是公子可用泰山焚烧之物的灰烬作为改善泰安邑土地的贫瘠策略。”
齐景公看到奏报上的内容不置一词,然后把奏报递给了老国相晏婴。
晏婴看完后道“若是公子荼所言是真的话,那么向来土地贫瘠的泰安邑定会得富,当然这一切必须等到来年收获的时候才能见分晓。”
阳生闻言眉头一皱,这晏婴看来是贴了心和本公子作对了,既然这样还留着你干什么?
想到此处,他立马有了主意。
“阳生你又以为如何?”齐景公突然道。
阳生身体一震“父亲,孩儿以为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嗯?嗯!齐景公听罢阳生的话先是迟疑,接着了然“既然这样,颁布训斥令,全国通报,并告诫吕荼,若弥补措施待来年证明最终是幌子的话,二罪并罚。”
“诺”
泰安邑。
吕荼看着那封提前送回来的密报,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张孟谈看完后给了东门无泽,东门无泽道“得嘞,君上这一招狠,成了,公子名声将会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失败了,公子将一无所有。”
“还有这个阳生公子在朝廷上的奏对,还真是绝了,什么叫知错能改?那你起初得犯下错啊!可我们并没有犯下错。”
“嘿嘿,不过还好没有把我们献祭给山神!”
张孟谈闻言白了一眼东门无泽,接着看向了公子荼。
吕荼看着乌压压的泰山灰烬神情很严肃,他内心中明白东门无泽的话就是自己一直在思考的东西。
要是自己这次没有达到预想的结果,说不好真会像战国时西门豹的故事一样作为献祭之物。
于是他扭头道“孟谈你立刻组织人手准备接收府人府送来的车犂牛马等”。
“诺”
张孟谈闻言急忙下去了。
“无泽你立刻安排人手去测量今年冬天有多少田亩要去耕种,需要多少种子,还有全泰安邑有多少士人,若是全部上场耕种的话能否在深东之前完成?”
“诶”东门无泽闻言一步三颤的离去了。
“钟离姑娘,这一次荼希望你能再次帮荼个忙,荼怀疑会有人在牛马和种子上使坏,你这样……”
三日后,泰山脚下,吕荼举行了盛大的祭祀礼。
这场祭祀不是认错,不是向所谓的山神低头,而是向那些愚民们低头。
永远不要对着一头牛讲大道理,你的道理不仅得不到牛的理解,甚至还会遭到牛的抵触和报复。
这也就是很早之前,吕荼说过的,要把人民的根本利益和他们的基本素质分开。
吕荼清楚这个道理,所以他才对着泰山祭祀,这是做给这帮愚民活人看的。
嗡嗡,长角声响起,接着吕荼开始献牺牲,巫师们也开始跳起了祭祀山川的舞蹈。
第233章 农耕,天下雪了()
泰安邑的士人们战战兢兢跟随着吕荼祭祀完山神。
就在同时,府人府送来的东西也到了,压车的领头人是吕荼的老相识公输班。
众人说了些贴心话就转入了正题,果然吕荼所料不错,有人在物资上使了绊子。
所送来的耕牛不仅少而且多是老弱病残。
种子还不敢保证是否被蒸过,所以他也不敢大规模使用。
现在只能看丑丫头了,吕荼现在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钟离春身上。
东门无泽气喘吁吁跑了过来回报他统计的详情。
吕荼听罢后脑门冒出了冷汗,太多的土地,太少的人,时间又那么急促,怎么可能在深冬之前耕种完毕,除非……除非机械化。
对,机械化!吕荼突然想到现在的耕牛法还是十几年前自己诱使公输班发明的二牛耕种法
那如今为何不提前让一牛耕种法出现呢?
这样不仅解决了效率问题,更解决了耕牛不足的问题。
想到这里,吕荼让东门无泽派人去接应钟离春以防发生其他支节,自己则拉着公输班回到打造器皿的官衙埋头苦干起来。
张孟谈核查种子的时候发现里面竟然散有大量的被蒸熟的种子,顿时气的脸色乌黑起来。
他把此事禀报给吕荼后,吕荼只说了一句话,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张孟谈闻言心里也不好过,道“公子,此事应该公布出来,让那些混蛋绳之以法。”
吕荼看着张孟谈“孟谈,你想没有想过荼要是把此事公布于众,艾孔的脸往哪儿放?”
“这?”张孟谈恍然,的确这些东西都是从府人府出来的,换句话说是艾孔一手操办的,你要是公布于众岂不是向士人说公子荼和艾孔之间出现了问题了吗?
那媚臣一系中本来对支持公子荼持迟疑态度的人,岂不是会转向阳生系?
“公子,那我们难道就吃这个哑巴亏不成??”张孟谈想了老久道。
吕荼却是笑了“孟谈,你见过让本公子吃亏却没有得到荼报复的时候吗?”
张孟谈闻言语塞,是啊,得罪公子荼的人能有几个讨得好的?
“孟谈,你给艾孔送份礼物,礼物是这样的……”
张孟谈听着点头不已。
两日后艾孔接到了公子荼的礼物,他本以为是公子荼为感谢他帮了那么大的忙,所以送些礼物以示谢意,可是当他兴致勃勃的打开礼物盒看清里面的东西时,脸色变了。
“混蛋,混账,来人呢……”
里面赫然放着一把破扇和一张纸条,纸条上面写着:夫子,你送来的桃花扇怎么到荼的手里成了这个样子?
艾孔政治智慧虽比不得梁丘据,但吕荼这点寓意,他还是清楚的,这是说,自己手下的人没有按照自己的意思办事啊?
所以他当然恼怒了,上次因为王老虎的事,自己和公子荼闹了些生分,要是今日的事再不搞平,那自己岂不是让公子荼看扁?
再说公子荼称呼自己为夫子,那就是说他是尊敬自己的,是和自己一条战线的。
那么自己手下这帮没有尊奉自己命令的人就是该死了,只有这样才能平息公子荼的怒火,只有这样手下们才不敢阳奉阴违!
想到这里,艾孔开始谋划清洗媚臣一系不忠心的人来。
临淄的事,吕荼暂时管不着,他现在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冬耕上了。
泰安邑,士人和奴隶被重新分配,他们有的忙着从泰山上拉草木灰,有的往耕地上施粪撒草木灰,原野上一副热闹朝天。
而吕荼在干什么?
他在等待,等公输班大规模制造出来的曲辕犁。
“公子,好了!”等公输班让人一步步按照图纸把曲辕犁组装好后抑制不住兴奋道。
吕荼闻言大喜过望,一招呼手,身后的士人开始往马车上装曲辕犁。
泰安邑最大的一块井田,无数人都静静等待着这兴奋的一刻。
一百头牛拉着曲辕犁即将同时出发,这在春秋史,哦,不,整个华夏史上都可以说是闻所未闻。
吕荼祭祀天地谷神后,皮鞭一打,驾,老黄牛哞的一声,一人一牛一犁开始在井田内前进。
众人见一人竟然也可以持牛耕地,惊愕的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
东门无泽见众人发傻,一蹦三寸高,pia的一牛鞭子,老牛吃痛,拉着犁子狂奔,结果闪的他差点载到,他这一笼犁的如同那蚯蚓爬的般。
众人见状哈哈大笑。
吕荼听到嬉笑声回头一看也是傻了,东门无泽你是专门出来搞笑的吗?
一望无际的原野上,百牛齐奔拉犁的场面当真轰轰烈烈!
当最后一粒被精选的种子埋进土地中后,天气下起了雪来。
吕荼搓了搓手,想赶走寒气“孟谈吩咐下去,今年冬天来的早,可能会有大雪天,让众人做好御寒的准备,另外炕,让专门人一家一家的去修,一定要防止空气中毒事件。”
“诺”张孟谈离去了。
吕荼安排完这一切后扭头对着钟离春道“丑丫头,这些日子多亏了你,要不然这次荼也不能顺利度过此劫。”
钟离春道“公兔,你灭了二虎,改善了三虎,但荒芜冷清的泰安邑只靠这些还不足够。”
吕荼点了点头,凝思了一会儿,接着哈哈大笑道“你看雪花越来越大了,那春天还会远吗?”
“走,今日荼请你吃饺子。”吕荼说罢拉着丑女钟离春的手往后衙方向走去。
东门无泽正在地上画圈圈思考人生,当听到饺子这个从未听过的吃食名称时眼前一亮“公子,你等等我……”
晚间雪已经厚了三寸,白茫茫一片。
“丑丫头,饺子是这样包的,不是撮!”吕荼见钟离春把饺子包成了大便型,脸色黑了。
“对,臭丫头,你看你包的啥样?像坨屎样!”东门无泽一抹鼻子,白面粉沾在脸上,像个小丑一样。
“滚”钟离春闻言大怒,抓起一把面粉砸在了东门无泽的脑门上。
顿时,东门无泽成了白面郎君。
“哈哈”吕荼和张孟谈大笑。
东门无泽除了怕公子荼外,他还怕过谁?他爹都拿他没办法!
当下东门无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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