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面前的这位不同,这可是现今常山郡最大的一位,太守一日不来上任,他就一日是太守,不管如何,周医师也只能咽下这口气。
好在这位年轻“太守”还算厚道,承认给予重金,周医师的心里倒也好过了些。
之前打探出赵云消息的探子自然也跟着来了,他早就探清楚了赵云的家在何处,如今自是他在前面引路。
远远的,那探子就指着一处房屋道:“大人,那赵云的兄长便住在此处。”
韩变点点头,径直往那间房屋走去。
还没走到近处,韩变远远的就听见了一个坚决的声音。
“你们走吧,不用再多说了。”
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应该就是赵云的哥哥赵信的声音无疑。
欺压良善?落井下石?
一瞬间,无数小说中的桥段出现在韩变的脑海中。
只要能把赵信的难处解决,云哥的好感度还不蹭蹭地往上加?
韩变很不厚道地大喜,加快了脚步,一边远远地喊道:“是哪里来的狗腿子,敢到子龙家闹事?真当这世上没有王法吗?”
为了加强效果,在进门的时候,韩变还很“愤怒”地用力往门上一踹。
轰!
木质的大门连摇晃一下都免了,径直倒地,发出一声巨响。
还没看见人影,一个声音便在韩变耳边响起。
“你是何人?某与你有什么冤什么仇?你竟要毁我家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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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倔强的赵信()
韩变抬头一看,一个年约三十,脸色有些蜡黄的男子,正怒气冲冲地盯着自己。
“你是”
男子怒气冲冲地说道:“某是此处主人,赵信。”
“这”韩变环顾一下四周,就发现自己摆了乌龙了,屋子里除了刚说话的赵信之外,就只剩下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子了。
说这个老头子是来欺压赵信的,韩变自己都不会相信。
韩变小心翼翼地说道:“如果我说这是一个误会,你信吗?”
赵信哼了一声,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和韩变过多纠缠,而是说道:“那你闯入我家,难道也是误会?”
韩变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这时,周医师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到了,一听到赵信的诘问,他便忍不住高声喝道。
“住嘴,你可知他是何人?你竟敢和大人这般说话?”
“你给我闭嘴!”韩变却转过头去,对周医师恶狠狠地骂道。
如果说韩变对赵信的态度没有一点不满,那他肯定是骗人,但是韩变可没有忘记自己来的目的,结交赵云的兄长,刷刷云哥的好感度。
赵信的态度哪怕要恶劣十倍,韩变也只能忍住,更何况如今赵信只是不友善,远远称不上态度恶劣。
转过头来,韩变又对赵信说道:“某名为韩变,现在是郡中长史,暂代常山郡政务,素来仰慕令弟子龙,如今听闻你染了病,特意带来医者为你治疗。”
“长史?治病?”赵信皱起了眉,然后以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着韩变:“我曾经与你有旧?”
韩变摇摇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
赵信又问道:“那我曾有恩与你?”
韩变继续摇头:“我与你第一次见面,哪儿来的恩怨?”
赵信双手一摊:“那不就得了。我与你既不是旧识,又不曾有恩惠,你来帮我治什么病?”
韩变苦笑一声:“我说过,那是因为我仰慕令弟”
“那是子龙让你来的?”
“不是,我还未见过令弟。”
赵信嘴角露出一丝讥诮的笑容:“那么,尊驾还是请回吧,吾些许小恙,不需长史大人费心。”
“大胆!大人请我来给你治病是你的服气,若不是大人再三想请,我岂会来给你这样一个”
周医师忍不住大声呵斥道,韩变却更加愤怒地打断了他:“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说着,韩变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继续对赵信和颜悦色地说道:“赵先生,助人为快乐之本,我”
“长史大人喜欢助人的话,我赵家村穷苦人民多的是,你先去一个个帮助了再来呗?”赵信不吃韩变这一套,讥笑道。
饶是韩变,也忍不住起了火,连忙在心中默念了好几声“赵子龙”,才压下那一股邪火。
“赵先生,我终归是一片好意,再者说,治好你的病,对你,对令弟子龙,都是一件好事吧?”
韩变还待再劝,一旁那个一直不曾开腔的老头子说话了。
“这位大人,你就不要白费力气了,赵信他”老者叹了口气才说道:“老头子是村里的里正,我的来意和大人你差不多,也是希望能帮衬赵信他一把,可结果”
“你也被拒绝了?”韩变问道。
老头子叹叹气,点了点头,认可了韩变的说法。
韩变苦笑了一声,里正大多由村中最有威望之人担任,相当于村长,别看职位比韩变低了不知道多少,可在村中,他说话的分量可要高得多。
连里正的好意都拒绝了,自己的就更是麻绳提豆腐,别提了。
他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赵信。
这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正处在年富力强的时候,虽然病魔让他的脸色有些蜡黄,身体有些虚弱,看上去有些偏瘦,但从他坚定的目光,笔直的身躯,还有微微上翘的嘴角可以看出,这个男子,不是那种可以被人轻易打动的。
联想到印象中的赵云,自从跟随刘备之后,不管碰到多么惨淡的境地,他都不离不弃。
其实刘备虽然待赵云不薄,可是以赵云的能力,跟随刘备始终都有些委屈。
刘备蛰伏阶段,便有关张二人位于赵云之上,等刘备发家,得了荆州、益州之后,麾下猛将逐渐多了起来,黄忠、马超这些后来追随刘备的人,也得到了更多兵权,甚至是魏延,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比赵云更加受重用。
这也导致了,在韩变原来的那个时代,有些不喜欢赵云的人,直接把他当成一个保镖头子。
即便是如此,赵云也一句怨言都没有,反而忠心耿耿地为刘备提出了许多很好的建议。
赵云的坚韧,可见一斑,他的心,绝不是用言语就可以打动的。
没想到他那名不见经传的兄长,亦是如此。
韩变对于赵信,也多了几分敬佩之情。
不管赵信出于什么考虑,拒绝了所有人的好意,单单他这犟驴一般的性格,在让人感到生气的同时,也不得不多几分敬意。
知道赵信心如铁石,多说也没有多大意义,韩变在吩咐手下速速将大门修好之后,便意兴阑珊地离开了赵信家。
出了屋子,韩变深深地吸了一口冷空气,没有言语。
这时,韩变看到他硬拉来的周医师嘴巴张了张,却又重新闭上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韩变以为周医师是担心报酬问题,他的心情不好,但对这个硬拉来的医者还是有几分愧疚的,更何况刚刚在屋子里还用他来撒了火,于是说道:“周医师,你放心,虽然那犟驴没有让你医治,但该给的报酬,某是不会少的。”
周医师苦笑一声:“医者父母心,某也不是贪图那点报酬的人。只是”
周医师有些犹豫,许久,方才咬咬牙说道:“如果某没看错的话,方才那人的病,应该是伤寒之症!”
“伤寒?”
“不错。”周医师点点头,道,“此病症太过复杂,以某之能,治好的把握也不过十之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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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绑了()
“你的意思是,连你都没把握治好赵信?”
韩变吃惊地说道。
周医师苦笑着点点头:“说来惭愧,某行医多年,自认为对疑难杂症颇有研究,可对这伤寒某实在是没有太大把握。”
韩变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周医师,别看这周医师在他面前顺从得很,可在这常山郡,乃至整个冀州,整个河北,他也是出了名的神医,不知道救活了多少人,否则,韩变犯得着非要生拉活拽地把他给拉来给赵信治病?
如今周医师都说只有一二成把握,那换句话说,赵信岂不是就死定了?
突然,韩变愣住了。
他也许想明白了,为何赵信会拒绝里正,会拒绝他的好意。
或许就是赵信知道他时日不多,不希望再欠下人情,免得等他身亡之后,赵云要为他这个兄长一个个的还人情。
不然的话,没有办法解释赵信的怪异举动。
赵信的脾气,之前在韩变看来非常古怪,让人又恨又敬,如今却已经没有恨了,只剩下敬意。
韩变犹自不死心地问道:“你当真治不好他?”
周医师苦笑道:“若是由在下出手,即便是他痊愈,在下也不敢贪功,只能说是这赵信命大。”
命大也就是说,周医师只能碰运气了。
可能就如他所说,就那么一两成的把握。
这概率实在太低,韩变甚至不敢叫周医师出手。
想了想,周医师又说道:“只怪在下对伤寒实在没有多少研究,若是换一个精研伤寒之人,或许把握能大不少。”
精研伤寒
韩变的眼睛亮了,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张机张仲景,伤寒杂病论的作者!
韩变记得,他还在读书的时候,历史书上就记载了张仲景的事迹,因为张仲景就生在他最喜欢的三国时代,韩变在上那一节课的时候尤为认真,对于张仲景的著作,事迹也记得格外清楚。
如果当世仅有一人能治愈赵信的话,那这一人绝对非张仲景莫属。
赵信有救了!
韩变高兴得几乎要跳了起来。
可半晌之后,他却又冷静了下来。
这里是河北,而张仲景曾经当过长沙太守,应该在长江之南。
河北与江南,中间整整隔了黄河与长江之间大片的土地,若是去长沙请张仲景,往返一次,需要花费多少时间?以赵信的身体,能坚持那么久吗?
如果送赵信去长沙,花费的时间肯定要短许多,但路途遥远而又颠簸,赵信肯定捱不到那个时候。
韩变的目光有些黯淡,但旋即又绽放出光彩。
他抬起头来,凝重地看着周医师,问道:“周医师,我且问你,若是有你出手,不求治愈赵信,但求暂时保住他的性命,让他能多活一段时日,你能做到吗?”
周医师的目光一阵闪烁,由他救治过的病人,再由别人治好,对他的名声无疑是很大的打击。
可到底是一颗医者的仁爱之心占了上风,良久,他才点点头道:“三月之内,某敢保证赵信无恙,而且不会影响其他医师的救治;三月之后,某最多能吊住赵信一月的性命,至于会不会影响别的医师的救治,我就不敢说了。”
韩变点点头:“那好,周医师,就拜托你,为我争取这三个月了!”
“大人,你真要治那赵信?”周医师有些犹豫地说道,“可是他自己并不愿意呀?”
韩变“狞笑”一声:“那可就由不得他了。”
“你是想”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没过多久,韩变就骑着马,与周医师的马车,一起出了赵家村。
赵家村民风淳朴,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有些过了,但连盗贼也不大出,家家户户都安心得很。
然而就在这一夜,一辆马车悄悄地停在了村口,几个黑影跳了出来,摸进了赵家村。
没过多久,这几个黑影便抬着一个麻袋出来了,麻袋里的东西还在不断扭动,却拗不过几个大汉。
几人将麻袋扔到马车上,便驾着马车扬长而去。
第二天一早,村里的里正又到了赵信家,想要劝说赵信。
可他到了赵信家门口,却发现赵信家中房门大开,心里顿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急忙走进去查看,老里正却已经不见了赵信的踪影。
经过查看,赵信家中财物并无折损,摆设也不凌乱,仅仅不见了赵信一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赵信的踪迹,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成了赵家村的一个谜。
与此同时,真定县城内一间房屋之中,赵信正坐在一个位置上,对着面前的一人怒目而视。
他的身旁,是一个打开了的麻袋,几截断绳,还有一块布,上面还沾了不少口水。
赵信怒目而视了许久,方才恨恨地问道:“你到底是官,还是匪?”
坐在他面前不远的那人自然就是韩变了,只见他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道:“我身为长史,如今郡守不在,常山郡大小政务都由我掌管,你说我是官还是匪?”
赵信冷笑一声:“绑治下百姓的官,那还真是少见!”
韩变心说那是你没见过有些离谱的官员,见过之后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他只是微笑道:“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不肯让我救治,我只有出此下策了。”
赵信的脸色变得更黑了:“治不治病是我的事,你掌管一郡郡务,还来关心我的病情,是不是太闲了?”
“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只要治好你的病,令弟赵云定会对我心生感激,到时候我便有机会得到他的投效,你明白了吗?”
赵信的脸上出现了一抹讥诮的笑容:“那你知道我得了什么病吗?”
韩变不屑地笑了笑:“不就是伤寒吗?我早就知道了。”
赵信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间站了起来,手撑在案几上:“你知道,那你还难道你有把握治好我?”
赵信的目光之中,既有怀疑,也有期盼的光芒。
人谁不惜命,赵信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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