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得,天道可不许十全十美,必然有所疏漏,看着吧!”
坛场早已布置完毕,看时辰差不多时,一个铜磬发出脆响。
“当!”
“咚、咚!”
随着鼓响,十来个道士手里的乐器,奏出了悠扬的曲调。
而三名穿着法服的高功,开始吟唱经文。他们的神态虔诚,动作优雅到了极点。一起一拜周围的人也受到感召,纷纷跪倒在地上。
“咚、咚、咚!”
渐渐的诵经了**,一面大鼓也加入奏鸣中。鼓点越来越密,越来越急人们的心也跟着一起颤动。
“咚咚咚!”
陈氏虔诚的参拜着,虽然腰已经痛的直不起来,却依旧在坚持。
“只要多一份虔诚,主公就能多一份护佑。”
可就在这时,却听到一声惊呼。
“咣!”
原来是支着大鼓的木架散开了,猝不及防下,它已经滚出去老远。
“呀!”
的人都发出了一声惊呼。
而几个人,立刻用阴测测的语气说道:
“看,招天谴了吧!”
“明玄到底是道行太浅,镇不住今日的场面了。”
“这可是夺天地造化,一个明玄算什么!”
陈氏心乱如麻,身上的力气莫名的消失掉。她再也坚持不住,往后就要倒下。
“啪!”
没想到后仰的身体却撞在什么上。
“对……!”
道歉的话没说完,就听到那个朝思暮想的声音。
“不舒服就回家躺着,脸白的纸一样,出问题可怎么办?”
陈氏只觉得脸上滚烫,赶紧转身,盈盈施了一礼。
“妾身拜见主公!”
沈烨笑道:
“不要多礼,我是来开炉的!”
事态的发展确实出乎了预料,谁又能想到迷信的力量居然这么大,炼一炉钢铁都能闹出这样的波折来。
但这些却不能硬压住,否则只会带来更大的反弹。
恰巧,明玄等人赶了回来。
大喜过望的沈烨,立刻让他们做一场法事,谁知道又以滑稽的方式收场。
“真是靠山山倒啊!”
“主公!”
毕竟是集威甚深,不管什么人都赶紧躬下身体。这也是沈烨的要求,除非是罪人,否则不许下跪。
学着伟人的样子,沈烨挥着手走向退火炉前。
火已经熄灭,但温度还没有完全降下去。
“主公还有最后的一刻稍待!”
沈烨懒懒的坐到一把椅子上,这是刚刚造出来的,总算不用天天跪地了!
看陈氏憔悴的样子,他说道:
“给陈工也拿一条来!”
陈氏道了一声谢,坐在沈烨后一尺多远的地方。刚刚坐定,就听到一阵低语。
“好好休息,老大不小的人了,还不懂照顾自己吗?徐磨也真是的,就没给你安排一个助手啊!”
陈氏脸上一红,低下头颅嚅嗫道:
“主公……。”
可就在这时,阴阳怪气的声音却传到耳朵里。
“瞧瞧,到底是小寡妇,轻车熟路着呢!”
“怎么,你也想到主公身边坐着?”
“奴奴可没那个本事,装不出那楚楚可怜来。”
听到这番话,陈氏就要站起来,却被一只大手拦住。
“当成狗叫就行了,别认真!”
陈氏听了,差点笑出声来。
此时,火工们已经在拆卸封窑的砖头。
瞬间,她又绷紧了自己的脸。
“老天保佑啊!”
砖一块块的在减少,很快露出了退火炉的炉口,只见里面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哈哈哈,是一窖乌鸦铁!”
因为有太多的渣滓,铁就会变成全黑的,和乌鸦一个颜色。这种铁根本就不能使用,一敲就会碎成开,甚至还不如生铁。
“白瞎了!”
的人都是这个想法,甚至看沈烨的目光也多了些轻视。而那些不安分的,甚至有了更大胆的想法。
“难道沈和尚气数已尽?”
看到这一幕,陈氏浑身颤抖。
如果真得是乌鸦铁,她就撞死在窑门口。只有承担污秽的罪名,才能让沈烨脱罪。
又看了一眼面前高大的身躯,陈氏的眼睛中多了一份决绝!
“出铁了,出铁了!”
按照惯例,窑工们对着四方吼叫了几声。然后将手里的钩子,搭在一个模具上。
“哗啦!”
兴许是过于激动,模具居然重重的摔在地上,接着一个灰黑色的东西滚了出来。
有人立刻发出兴奋的吼叫。
“乌鸦铁,果然是乌鸦铁!”吞精百发也失败!上原亚衣挑战。。。
66、沈烨的蛊惑()
寂静!
的眼睛都落在那块灰黑色的铁锭上。
“噗通!”
忽然间,铁厂的人全部跪下了。
“灰口铁,主公养出了灰口铁!”
“天啊,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这样的神物!”
“没白活,某没白活,居然是灰口铁!”
沈烨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抽动了几下。
灰口铁在某位面,那就是便宜的大路货。主要是铸造一些工具、农具。这一次生产这么多,不过是铸造一些“大件”而已。
没想到那些出身乡村铁匠的工人,居然抱着铁锭声泪俱下,跟见了亲爹似的。
“有这么夸张吗?”
沈烨低声的嘟囔着。
走到铁锭之前,他举起一柄斧头狠狠斩落,断口处也是灰色的,这确实是灰口铸铁。可以用来铸造部件,但是无法用来锻造。
“回炉熔化,进行下一步的铸造!”
埔山唯一的一座高炉,在四天前已经停火检查。修补了一番炉衬之后,就等着重新开炉。
“是!”
铁锭已经被红布覆盖,九个小丫头正围着它唱曲,这是夏宗澜新编的《赐福词》。
而陈氏为首的工人,正在以虔诚的态度焚香、伏拜。
沈烨无奈的摇着头。
“徐磨再建造一个高炉,人员由你去调配,我想十一月份应该可以生产了。”
铁水直接冷却,就会变成白口铸铁。硬度高、而且耐磨性较强,可以用来生产很多的工具、部件。
徐磨却一头的冷汗,现在冶炼工人已经抓襟见肘,再扩大生产的话,就有些勉为其难了,但他还是说道:。
“主公,某一定把问题解决掉!”
接下来的就是翻砂铸造,铁匠们也是跃跃欲试,沈烨当然不会越俎代庖。
看了一眼憔悴的陈氏后,他对徐磨说道:
“照顾好陈工,否则你的脑袋不够砍的!”
徐磨却意味深长笑了,对着沈烨离开的背影,大声说道:
“主公放心!”
此时明玄等人却尴尬的守在大营之外,才看到沈烨,他们立刻躬身说道:
“主公这次……!”
沈烨笑着摆了摆手。
“这一次不过是意外,几位也不必挂怀。明玄道长,可曾有什么心得?”
事情已经圆满结束,再斤斤计较就显得无容人之量。
明玄赶紧上前一步道:
“正如主公所说,天下已经分崩离析,玄门确实该出一番力气,只是某等实在势单力薄,恐心有余力不足啊!”
沈烨笑了一下。
“明玄道长,力量不足就要去积累,水流平日在溪涧中流淌,连三岁的小孩子都能阻挡。但是积累到一定的数量,连成人都能冲走。
你们力量源泉我,再是外面的那些百姓。诸位也看见了,他们中的很多人没有一点知识知识。甚至连炼铁这样的小事,都能演绎得如此荒唐!”
明玄却一怔。
“主公,这可是灰铁啊!不光那些百姓,就连某等也觉得惊讶万分。只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出错,真是罪该万死!”
沈烨却说道:
“温度够了铁就会融化,增加和减少碳的含量,它就会变成钢,这本来就是自然规律。
可百姓却不知道,以为这是神赐予的恩惠。这样一来,就没有人去探索其中的道理。时间长了,还把冶铁也搞得宗教化了。
在于家镇我看到了一本秘册,整整四百多年的时间。冶炼技术居然没有多少发展,这是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一个老年道士的眉毛一挑,站起来问道:
“沈公要我玄门做些什么?”
沈烨说道:
“第一当然是整合你们的力量,就我所知甘州一地就有三个支派,下面还有更多叫不上名的。
玄门虽然崇尚自然,但组织太过松散,这首先带来的就是内耗。不要说壮大,恐怕自己都会垮掉!”
老年道士点了几下头。
“沈公高见,但整合玄门并没有那么容易,想要达成一个共识很难,这可能需要十年,甚至二十年的时间。”
沈烨诧异的问道:
“为什么?”
老年道士有些无奈。
“沈公,玄门流传千年,如今道统已经变得混乱。理清秩序都可能要几年的时间,然后才是审定经文。而这更是旷日持久,毕竟圣典在传抄的过程中,肯定会出现错讹。”
沈烨问道:
“贵派的道统、经文有没有缺漏?”
老年道士傲然说道:
“玄一一门自上古时期就传承至今,每一代掌门都有据可查。甘州的栖梧山就是本门祖庭,里面的书册堆积如山,这可是其他门派所不能比拟的。”
沈烨笑道:
“那就好办了。我写的册子,相信你已经看过,应该也认同沈某的观点。现在是你们做出的时候,再坚持旧有的小国寡民那一套,就会被无情的淘汰。”
老年道士却有些为难了。
“某确实认同沈公的观点,但也认为太急进了,如果按照公所说的方式,玄门的其他弟子会很难接受的。”
沈烨用手敲了敲桌子。
“水近乎道,在方器为方,圆器为圆,遇到阻碍就会绕开,积累足够的力量,就会摧枯拉朽,势不可挡!
锐意进取,是我选择玄门的原因,而明玄道长属于近水楼台,你们才有机会来到埔山。
如果你们不为我所用,大可以换一个合作伙伴。正如刚才所说,玄门太松散了,找一个志同道合的人,不难!”
老年道士的嘴角抽搐了几下。
“沈公,某等没有拒绝的意思,不过这件事情是不是从长计议?”
沈烨笑着说道:
“天下没有唾手可得的事,有三成把握你都得主动出击。现在一切都放在台面上,还要拒绝的话,我觉得还是一拍两散好些。因为你们的智商,确实达不到我的要求。”
老年道士面色涨得通红,他沉声说道:
“某不是不愿意合作,毕竟其他门派的想法如何,玄一门也得……。”
话未说完,就听到一声嗤笑。
“要么全赢,要么输个干净,这世界没多少两全其美的好事,妥协不过是力量不足而已。
老道长,想要你们的道统传承,就得消灭其他的。否则永远都是争斗,永远也占不到上风。”
老年道士没有说话,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沈烨站起来说道:
“大千世界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老道长还蹉跎岁月的话,恐怕将来无立足之地了!”
老年道士脸色一凛,沉声说道:
“从即日起,某……,吾既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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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玄门羽士()
一旦确立了目标,人就会散爆发出无穷的干劲。
短短几天的时间,这些自称玄门羽士的人,出现在埔山的各个角落,见缝插针的向普通农夫、工人宣传着教义。
原来的迷茫现在变得无比的清晰,越来越多的人出现在道观中,听那些高功在讲解经意。
“人死如灯灭,身躯等等就会化为另一种物质,重新回归道的怀抱。但是人的精神不灭,行善的人必然遨游于九天,于天地不朽,作恶多端必然堕落与冰狱,于万劫不复。”
“为什么我们会受苦,是老天的的考验吗?或许是,或许不是!老天考验的时候,会给你留一条生路。但更多的却是**,恶人多了,好人的日子就变得艰难,诸位想想那些苛捐杂税,是什么人下令收的?”
“很多人以为,到宫观中虔诚敬香,就能得到天尊的护佑,其实不然。生活中是否尽孝道,工作是否努力,是否忠君爱国,天尊都是要考察的。奸恶小人就是花上百万贯,罪恶也不会被宽宥。至诚丈夫不用花一文钱,也能得到天尊赐福。”
当他们出现在军队的时候,刘二有些坐不住了。
“主公,那些随军羽士是怎么回事?每天在哪里叽叽咕咕,搞得下面战兵也跟着神神叨叨。现在忠烈祠香火不断,连百姓都跑来祈福了。”
正在审定报告的沈烨,头也没抬的问道:
“只有这些么?难道你没发现,战兵都变了样子?”
刘二愣了片刻,才不解的说道:
“确实,那些懒骨头比原来努力多了。哥哥,长此以往的话,会不会带来什么不利的影响?”
沈烨乜斜了他一眼,说道:
“每一连就一名随军道士,连这都能搅出花来,主官滚回家抱孩子吧!”
刘二却说道:
“话虽这么说,但这些人毕竟是外来户,咱们的秘密是不是泄出去?”
沈烨笑着说道:
“随军羽士首先是一个战兵,然后才是羽士。而且隶属于军教司,跟玄门没有直接联系。平常必须穿军装,主要负责士兵的心里辅导,并不得干预军政。”
刘二自然摸不着头脑,茫然的说道:
“哥哥,这心里辅导是什么意思?”
沈烨笑道:
“一支军队要想打胜仗,首先要让士兵们知道,他们为何而战!这些必须在日常中不停的灌输,士兵们才能接受,才能产生出必胜的信念!
靠你这头蛮牛大吼大叫,不把人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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