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刘二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就在沈烨抬手的同时,他就率领着战兵冲出去。
“咻!”
破空声中,两排长枪被一一放平。
在黝黑的夜色里,无光的翠竹隐没了一般。它们如同发现了猎物的毒蛇,悄无声息向前刺去。
枪头瞬间就穿透那些单薄的衣裳,躲在后面的皮肤虽然磨砺得极为粗糙,却依旧无法抵挡这一切。往里缩了一点点之后,就被撕出硕大的口子,鲜红的血液立时迸射出来。
“啊!”
惨叫声再次响彻夜空,甚至盖过外面的声音。
这一刻,鬼哭声停止了,仿佛它们也被血腥的一幕吓住!
滚烫的血溅了刘二一脸,但他丝毫不为所动,喊道:
“杀!”
两排竹枪交替刺击着。
刚才拥在鲁神婆周围的人,身上出现了一个又一个创口。
但战兵却没有停止的意思,他们双臂有力的挥动着,似乎要将面前的躯体粉碎。
惨叫声越来越弱,终于沉寂在血泊当中。
“噗、噗!”
哪怕是捂住耳朵,竹枪刺透人体的声音依旧不绝而来。
刚才还群情激奋的人,如今只是机械的磕着头,就生怕那些碧色的长枪扎到身上。
而作为罪魁祸首,鲁神婆彻底被吓傻。
虽然脑子想的是逃跑,但两条腿却完全的麻掉。哪怕战兵走到跟前,都没有力气抵抗。
“沈大王饶命啊!”
听到这个声音,那些民众也回过神来,赶紧吼叫道:
“沈大王饶命,饶命啊!”
沈烨冷冷一笑。
“在白石镇的时候,连稀粥都喝不上,现在吃了两顿饱饭开始忘本了?不是要我的命,上来拿啊!”
听到这话,百姓们纷纷低下头。
几天前他们不过是白石镇里的烂泥,之所以活下来无非是怯懦。等到那些强壮的人吃饱了,才敢捡一些残羹剩饭。
现在面对老营的战兵,他们依旧选择了懦弱。在这一刻,还有人悟出一个道理,外面的鬼没有冲进来,就不会危及自己的生命,但老营手里的竹枪确实实实在在的威胁。
沈烨再没有看他们一眼,只是冷冷的说道:
“乱动者,杀!”
战兵们同时怒喝道:
“杀!”
“啊!”
听到营地里再次归于平静,刚刚消失不见的鬼哭声,再一次出现了。
沈烨冷冷的对着刘二说道:
“把东西推出去吧!”
“是!”
一辆辆独轮小车,从一个帐篷中推出来。不过上面盖着一块布,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东西。
“呜呜!”
鬼哭声又变大了。
不知道为什么,它们仿佛就在耳传荡人心不由得紧锁。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忽然却传来石破天惊般的巨响。
“呜!”
仿佛是巨龙在啸叫,抑或是猛虎在怒吼!
来回传荡中,一群群的鸟惊得飞上天空。
只是几息的功夫,沉睡的群山沸腾了,
虎啸猿啼!
狼嚎枭叫!
各种各样的怪声汇合在一起的人都在战栗。
此刻,在他们心里,沈烨已经是神明一样的存在。
鬼哭的声音早已经不见,仿佛在刹那就被神明吞噬
惊愕间,一个冷冷声音出现了。
“明天中午前出山投降,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迷器,,,,!!
20、他们是鱼肉()
太阳才刚刚出山,“人”已经到了面前,只是他还没有说话,就听到一句呵斥!
“狗一样的东西,也敢冒充主子,真以为我的耐心是无限的?”
面前的人相貌极为古怪,仿佛像志怪里的鬼物一般。不过在某位面看够了恐怖片以后,这种档次的特效也就值个五分。
那个人浑身一抖,却镇定道:
“沈大王又何必试探……。”
沈烨冷冷的说道:
“滚!”
那个人脸上露出了尴尬,却依旧没有离开,似乎还要再申辩几句。
沈烨说道:
“转告你的主子,不要失了风度!在中午前没有答复,别怪我心狠手辣!”
那个人只得拱了拱手,快步的走回山里。
站在身侧的孔羽,有些诧异的问道:
“主公,您怎么看出此人是个奴仆!”
一旁的刘三乜斜了一眼,有些不屑的说道:
“他的步子很快,但两只手始终缩在袖里,我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主子。”
孔羽的眼睛里多了一丝怒气,但还是隐忍下去。
看刘三嘚瑟的样子,沈烨抬手就是一巴掌。
“是有点眼力劲了。人越是在日常生活中,越容易露出马脚。要想契合就必须经过训练,比如冒充贵族,就要揣摩贵族的心态,否则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刘三嘿嘿笑道:
“哥哥,又来一个人了,这回应该是个大人物了!”
沈烨扫了一眼,说道:
“正主来了,上白水吧!”
面前是个中年男子,长相颇为俊朗,眉宇间还有隐隐的傲气。
“沈大王不愧是恶客,侵入吾之领地不算,还要凌逼主人,尊师难道没有教过何为礼节?”
沈烨微微一笑。
“吾师说过一句话,真理只存在拳头的范围以内。所以我只做两件事,多看书是好好说话,能打架是让别人好好说话。今天你是准备跟我好好说话,还是被打一顿之后,再跟我好好说话?”
那个中年男子听了,脸上不禁浮出一股怒气。虽然身边还跟着十来个人,不过比起沈烨身边的战兵却差得远了。他深吸几口气以后,冷冷的说道:
“好,吾就做一个君子之谈,只要贵部退出埔山,吾可以既往不咎,否则就吾族就是战到一兵一卒,也绝不会让你轻易得逞!”
沈烨笑着拍了拍手。
战兵将手里的长枪瞬间放平,爆喝一声后,他们猛地向前跨了一步。
“杀!”
中年男子脸色霎时就白了,身上也发出微微的颤抖。
沈烨笑道:
“我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了,现在是第二次。不要再搞什么话术,我很讨厌那种云山雾罩的方式。
别人找不到你们的巢穴,对于我却很简单。我知道某些盗墓贼有一种本事,可以根据声音的变化找到墓穴的位置。对此我是怀疑的,或许应该做一个实验!”
那名男子的脸色一凛。
“沈大王何必虚张声势,埔山这么大,探查一遍没有几年完不成!”
沈烨笑着说道:
“那就得多谢你了!”
中年男子诧异道:
“谢我?”
沈烨说道:
“没有你们装神弄鬼,我也收集不到这么多的粮食。如今只要到山下招兵,几万人唾手可得,到时候我一寸一寸的,你们就是躲在老鼠洞里也能翻出来。”
中年男子冷笑一声。
“马上就要大雪封山,没有温暖的房屋,谁都过不完这个冬天。你现在敢搜罗几万人,恐怕不用两月,就会成为别人的腹中餐了。”
沈烨轻轻一笑,将一张图放在他的面前。
“你觉得这个屋子如何?”
那个中年男子不屑的看了一眼图纸,瞬间眼睛就睁大了几分,神色也越来越凝重了。
“你竟然要穴地而居?”
沈烨首先想到的就是地窝子,不过他还缺少一样东西,如果不解决掉,那就要费些周章。
“过冬对于我来说是易如反掌,对于你们却未必见得。今年有不少人在你们的踪迹,甚至还屠灭了外面的猎村。整天东躲西藏的,已经山穷水尽了吧!”
中年男子重重叹了口气。
“如你所言,储备的粮食已经不多。但你要以此为要挟,是否太过看低吾辈了!”
沈烨笑道:
“以你这些破落户的尿性,不到日暮途穷不会出山的。现在还不抓住机会,我是不是应该笑你愚蠢?或者你会去食用自己的下属,不过茹毛饮血、食用同类的只有畜生。”
中年男子额头上冒出一股青筋。
“你不要得寸进尺!”
沈烨并没有搭理他,只是正色说道:
“一个交易,哪里可以找到能烧的石头?”
中年男子面色一沉。
“你说的是兽炭,埔山坳里就有,不过它的味道极为浓烈,很容易要人的性命。我看你是利令智昏,竟然敢用这东西取暖,难道百姓在你眼里就一文不值!
如果你以天下百姓为己任,夏氏一门定然鼎力相助。如果你以天下百姓为鱼肉,吾等粉身碎骨也不会让你得逞!”
沈烨看了他一眼,冷冷笑着说道:
“他们本来就是鱼肉,而我就是刀俎。说起来你也是个正主,这一出戏没你可不成的!”
营地里的民众早已经被驱赶出来,如今都老老实实的跪在湖边。
而胖大的鲁神婆被绑在一个木架上,肩头的箭矢并没有取下来,稍一移动,整个人就会发出呻吟。
中年男子诧异的问道:
“沈大王这是何意?”
沈烨冷冷的答道:
“拜君所赐,有人想浑水摸鱼,今日只能明正典刑。”
因为失血鲁神婆有些昏昏沉沉的,直到被倒吊起来时,才发出惊恐的喊叫声。
不过她却发现身前不远处还有数十人,正是那些叛乱者的眷属。
“嚓!”
手起刀落!
一具无头的尸体滚落到深坑中,不甘心的抽搐着。
中年男子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了,他似乎不忍心再看这一幕,紧紧地把眼睛都闭上了。
沈烨冷冷的说道:
“在埔山做事,最好考虑一下家眷,你也不例外!”
中年男子深吸了一口气后,小声说道:
“那个罪魁祸首,你要怎么处理?”
“点天灯!”!,!!
21、没有谁是傻子()
脚上冒着火光的鲁神婆,高声的哀嚎着。
叛乱者的血已经从沙坑中溢出来,但刽子手却还在砍杀,甚至妇孺都没有放过。
中年男子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大声怒吼道:
“汝率兽食人,岂可久乎?”
沈烨笑了。
“我是在造反啊!”
中年男子一阵语塞。
沈烨没有再理会他,豁然站起身来,快走到那些百姓的身边喝骂道。
“没错,老子就是反贼,但这一路上可曾亏待过你们?”
没有人敢反驳,甚至连身体都不敢动一下。
“从现在起人的工作量加倍,我要听到一句怨言,鲁神婆就是榜样!”
话音刚落,就听到弓弦声响。
“嘣!”
一支羽箭钉在鲁神婆的脑袋上,哀嚎声曳然而止!
很多人天真的认为,自己距离《上海滩》的发哥,不过是一条白围巾。距离《戏说乾隆》的秋官,不过是一柄纸扇。等得到它们之后,距离却依旧如光年般的遥远。
而沈烨更错的离谱,他天真的以为,自己和太祖差的就是思想。但经过实践以后,却发现这里根本没有那种土壤。
怜悯换来的只有背叛,当民众叫喊着要用他的血祭祀的时候,曾经的那个“沈烨”就已经死了。
这时,刘二大声喊道:
“各组组头听好,谁敢偷奸耍滑,依照律法惩处。营造质量不合格,组头担负全责!”
这话才说出口,民众脸上的忐忑却不见了。甚至还带着如释重负的神情。也不顾额上的伤疤,争先恐后的磕起头来。
“沈大王慈悲,以前是我们糊涂,今后一定洗心革面!”
“感谢沈家哥哥宽宏,昨日是某等猪油蒙了心!”
“以后谁再敢三心二意,咱第一个不饶他!”
本以为会惹来痛骂,甚至还会有人反抗,结果换来的却是拥戴。
一瞬间,沈烨觉得脑子有些不好使了。
“滚,做不好事情,我直接砍了肥田!第一组,把这里的收拾干净!”
现在颇为粗放,只是简单的将男女分开,然后每百人一组,由他们自行选出组长。但现在这么一闹,沈烨反而有了更多的想法。
中年男子一怔,冷冷说道:
“沈大王的手段不错,这些人怕是不敢再反抗了!”
沈烨一笑。
“轮到你了,说一说打算吧!”
中年男子踌躇片刻。
“吾现在拒绝,你身边那个背着弓箭的小子,不会手下留情吧!”
沈烨摇了摇头。
“杀了你,山里的人自然四分五裂,就算作了安排也没有用的。”
中年男子怅然一笑。
“既然如此,吾只能选择合作了,最少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沈烨说道: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不用伤脑子。不过你可别报有太高的期望,我不会倒履相迎的。如果触犯了我的利益,你们依旧都难逃一死。”
中年男子淡然说道:
“吾还没有遇到过你这样的趣人,山中有吾亲族二百有余,不知道沈公要如何安置?”
沈烨说道:
“第一步是分化瓦解你的家族支离破碎。再拉一派、打一派你们矛盾重重。如果不这样做,谁敢让将曾经的皇族放在身边”
中年男子点头说道:
“吾在你的位置,也一定会这么做的。”
沈烨说道:
“能理解就好,那些仆人除了几个年老的以外,别的都必须分流出去。我的身边少一个参谋,不知先生可有意为之?”
中年男子站起身,对着沈烨拱手说道:
“夏宗澜从今日起任凭主公驱使!”
沈烨却又一笑。
“把条件开出来吧!大家推心置腹的谈一谈,省得以后闹出什么不愉快!”
夏宗澜朗声说道:
“吾有一个女儿,可以侍奉沈公起居,不敢让她为正室,功成之日有一名分即可!”
沈烨却有些愣住。
政治联姻在某位面的历史上屡见不鲜,但夏家是皇族一系,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子女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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