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鸠摩孩子欺负“杂种”,他们不管,那“杂种”欺负鸠摩孩子,他们多半也只是看着。
场面一下子僵持下来,那些鸠摩孩子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牛十八等人,却也死死的瞪着他们,新来的孩子的反抗,让他们感到紧张,然而教官们的反应,却也让他们意识到,在这里,并没有什么鸠摩与杂种,谁更强,谁就能够胜出。
新来的孩子,就这般箍着罗智的脖子,勾着罗智的眼球,保持着随时能够将他的眼珠子挖出来的架势,继续冷笑:“我数三声,你们要是不让开,我就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手指竟然进一步往下压去,压得罗智的眼珠子开始往下陷。
“让开,你们让开。”那些鸠摩孩子还不知如何是好,罗智就已经惊骇得发出尖叫。
等这些围着他的孩子让了开来,新来的小个子松开罗智,站了起来,又往他身上踹了一脚,就这般无所谓的,从这些孩子让开的路穿过。在他们身后,几名孩子慌忙上去,扶着捂眼叫喊的罗智,其他人要往这新来的小个子扑去,却看到小个子的前方,牛十八猛然站了起来,狠狠的瞪着他们,在他的身边,还有其他杂种孩子,犹豫了一下,也跟着站起。
这些鸠摩孩子僵在那里,竟是踌躇着不敢上前。
另一边的远处,黑发青脸的兵长站在阴影下,看着这一切,不由得道:“有趣……这新来的孩子挺有趣的。”
在他身边,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可惜,他完全没有魔气,看来以后会是一个娘们。”
第4章 摩罗魔血()
兵长往身边看去,只见说话的,乃是这些孩子的主教官。
回过头来,继续看着那新来的孩子,兵长也不得不承认,即便这孩子的确是有胆有识,但如果不能凝成魔根,那也毫无意义。说到底,在真正强大的力量下,所谓的胆识,根本没有任何的用处。
但是这孩子,却没有一点魔气。
他将来搞不好真的会发育成女人。
进入了这里的孩子,如果发育后,还没有凝成魔根,那么,运气好的,发育成男性,还有可能被送回去继续做奴隶……假如没有死在训练的过程中的话,如果发育成了女性,那就一辈子别想离开了。
兵长甚至已经开始、隐隐的同情起这个新来的孩子了,毕竟,身为一个杂种,竟然有勇气跟这些鸠摩孩子对着干,这新来的、的确是拥有成为战士的胆识。
在兵长身边,主教官也不由得多看了那新来的孩子一眼。
昨天,这孩子被送到他面前时,他也觉得,这孩子多半活不过今天,结果这孩子竟然就那般有惊无险的活了下来。在明明没有魔气的情况下,却能够跟上那些对魔气敏感的孩子,的确是一件颇为神奇的事。
他转身离开……但是说到底,拥有魔根,是成为新兵的第一步,如果做不到这一点的话,那一切都毫无意义。
接下来的几天里,在孩子们之间,有什么地方,已经在不经意间慢慢的发生了改变。
新来的孩子,气血中依旧无法拥有魔气,但靠着他的灵活和聪明,他也总是能够活下来。孩子们的数量,依旧在一日一日的减少,而他却总是幸运的活下来的那一个。
而对于那些鸠摩孩子来说,日子却已经变得难熬。发现在这个地方,就算是欺负他们,那些教官也不会管之后,靠着人数上的优势,那些杂种孩子开始联合起来,抢他们更好的伙食,占他们更好的床位。
在成为摩罗之前,鸠摩和杂种之间的地位区别,就仍然是存在着的,然而,在教官们完全不管的情况下,没有武力来支撑的地位,无疑就是一个笑话。说到底,鸠摩的存在,不是因为他们真真正正的,天生就有多么高贵,而是绝对强大并且至高无上的修罗帝、扔给他们的骨头。
那些杂种孩子,开始真正的、第一次意识到这一点。
那一日的傍晚,天空中乌云密布,四周早早的就燃起了火,火光呼呼呼的闪动着。
新来的孩子坐在石上,看着远处,牛十八带着几名已经明显跟他形成小团体的同伴,围着一名鸠摩孩子使劲的踹,在他们周围,其他鸠摩孩子尽皆装作没有看到。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现象,能够欺负别人,捞取更多好处的时候,人们很容易的就形成了团体。而在受压迫的时候,除非逼得大家都已经活不下去,否则总是难以团结起来,这种现象,从古到今,无论中外,似乎都是如此。
虽然杂种孩子对鸠摩孩子的反击,是由他带出的头,然而他却依旧是被孤立的那个,在这里,没有伙伴,没有朋友,就连以牛十八为首,开始逐渐形成的、杂种孩子的小团体,也莫名的就将他排斥在外。
新来的孩子,对此自然并不觉得意外,或者说,要是不如此的话,他反而会觉得诧异。
轰的一声,饭后没有多久,天空中就下起了阵雨。
这是新来的孩子,第一次看到魔竺域的暴雨,和另一个世界,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
风狂雨骤,在这片兵营周围,充满了狂乱的喧嚣。闪电在高空中,如同长蛇般闪了一闪,远处的山岭骤然一亮,那大鼓般的峰形,在天地间显得悲凉。
到了夜半,在其他孩子全都睡去之后,唤作小江的,新来的孩子独自一人爬起,从狭窄的,避雨的屋檐下穿过,来到了远处废弃的棚下,一拳一拳的打着。
这个世界,同样充满着类似于玄气的东西,这一点,他非常的确定,然而,以他的能力,竟然无法将其解析,进而接触、使用,这是一件极其怪异的事,其中必定有一些不同寻常的、有违他的世界的“常理”的东西。
一拳一拳的打出,他试图通过气血的加速,让弥漫在这个世界的,不可知的气流渗透进自己的血液之中。
就是在这个时候,他顿在那里,嘴角溢着一丝冷笑,然后慢慢的回过头来。
在他的后方,罗智拿着一根棍子,带着阴狠的、怨毒的面容往他走来。
“你狂啊!你不是很能打吗?”罗智用双手狠狠的抓起粗大的棍子。就是这个小杂种,毁掉了他的威望,有生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被一个杂种威胁虐待。就是这个小杂种带的头,让其他的杂种不再畏惧他们这些鸠摩。
“我看你还能怎样?我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高举的棍子,猛然往新来的、瘦小的孩子身上重重的抽下,抽在了他的身上。
嘭的一声,棍子发出一声震响,竟硬生生的断裂开来。
罗智的脸庞进一步扭曲,扭曲地狞笑着:“现在知道怕了吧?现在知道……”紧接着便滞了一滞。
在他的面前,瘦小的孩子揭开自己破旧的衣衫,低头看了看上面被抽出的血痕,叹一口气:“其实还蛮疼的。”
下一刻,罗智只觉得昏暗的夜色间,更多的黑暗往自己用来。往后栽去的同时,冰冷的感觉,犹如了他的体内,外头的暴风雨,在他的耳鼓轰鸣,天旋地转,所有的一切都在战栗。
他惊恐得想要尖叫,但声音就像是梗在了喉咙,不管怎么样也叫不出声。他什么也无法看到,黑暗如同冰冷的狂潮,淹没了他的每一寸血肉,进而渗入了他的肺腑。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在附近的话,就会看到,在那如同天涛泄下的暴风骤雨中,那摇动的雨棚下,倒在地上的鸠摩孩子边,那瘦小的身影,在一点一点的膨胀,闪动的电光,将其倒出一阵阵的暗影。
有双手,检查着地上鸠摩孩子的身体,诡异的气流直渗而入。就这般,也不知过了多久,然后,便是一个男子自言自语的声音:“原来是这个样子?还真是有些麻烦啊,难怪这个世界,只有男性才能拥有‘魔根’。”
倒在地上的孩子,并没有能够听到他的话语,冰冷,绝望,那阴冷的感觉,就像是恶魔的触手,渗入了其体内的每一个角落,抚摸着一切,进而也在复制着一切。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力量,孩子无法抗拒,无法抵挡,进而只能在无垠的黑暗中,绝望的战栗。
然后就是、更深层的昏暗。
第二日的一大早,天色还没有开始发亮的时候,远处就传来了一声尖叫。
其他的孩子纷纷的被惊醒,彼此对望。在他们中间,新来的孩子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没有人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回到这里的。
有教官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外头潮湿的地面,发出啪啪的脚步声,那是兵靴对坑坑洼洼的地面的践踏和撞击。新来的孩子,并没有像其他孩子那般,好奇的往外头看去,他只是躺在床上,在他的腹下丹田之处,无形的气机,在慢慢的旋转。
那一个白天里,训练还在继续,虽然如此,那些鸠摩孩子,都开始注意到,他们中少了一个人。虽然意识到,黎明时尖叫的是谁,但是没有人敢问,又或者,虽然心中隐藏着好奇,但其实……也没有谁真的那么关心。
到了傍晚,训练回来时,他们听到远处的一个木屋里,有孩童的哭声,他们看到军营里唯一的军医,从那木屋里走出,木屋的外头,还有三名摩罗战士在那说笑着。
接下来的几天里,那个半夜失踪的鸠摩孩子,再没有回到他们之间,但是那个木屋里,总是传来哭声,哭声从原本的熟悉,慢慢的变得有些陌生,更尖,更柔。
新来的孩子,对于身外的这些,一如既往的漠不关心,在这里,他依旧没有朋友,没有同伴,但是他的身上已经开始出现魔气。他的表现,开始变得比谁都好,原本,他只是靠着灵活的身子,吊着所有人的尾巴,每一次都是有惊无险的闯过来,但是现在,他却总是能够第一个完成安排给他们的“特训”。
“这孩子不错,天生的摩罗战士!”
那一天,主教官看着,被逼着倒爬上铁网的孩子们的最前方,那最是瘦小却也是最为利落的、新来的孩子,满意的说道。
在队伍的后方,有孩子掉下,鲜血淋漓的插在了下方锋利的、长长的剑刺中,千疮百孔,他却是看也不看。
这样的日子,还在持续下去,有那么一日,有几名摩罗战士进入了远处那座木屋,有尖利的惨叫声,从木屋里发出。
孩子们沉默着,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在乎。其实这个时候,大家都已经知道,那一边发生了什么。
但是那又怎样?不会有人去关心她,她的父母,也永远不会知道,在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牛十八则在孩子们中,往角落里那个新来的看去,这两天,这新来的,已经不再跟他们一同特训,每一次,主教官都是把他叫到另一边,讲解着其它东西。
他快要拥有魔根了……牛十八的心中,充满了嫉妒。
从一个没有魔气的、谁都以为他在这样的残酷环境下活不了多久的孩子,变成第一个拥有魔根的新兵,这个看上去依旧瘦弱的孩子,却是这般的让人羡慕。
他却根本不知道,这个孩子与他们不同,他并没有魔根,在他体内的,仅仅只是通过气机的调整和改变,伪造出来的、与魔根相类似的效果。
那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男孩……事实上,他是这里仅有的,唯一的一个“男孩”。
通过对那个鸠摩孩子的检查,男孩发现,这个世界的孩子,的确是没有性别的,但是在他们的某处……脐下的某个部位,却拥有一种与他所来的另一个世界的生物,完全不同的生理特征,那是一种类似于“花苞”一样的东西,在它真正的绽放前,你很难判断出,它即将盛开的,到底是雄花还是雌花。
对于这些、对魔气敏感的孩子来说,渗入他们气血中的魔气,流经他们未发育的苞种,就如同施了特定的肥料,魔气被吸收,从而分泌出某种一种不同的血液。对于这里的绝大部分孩子来说,这种魔血本身,是微乎其微的,但在极大的危机下,气血刺激,能够加快苞种对魔气的吸收,以及对魔血的分泌。
男孩的体内,并没有“苞种”这一生理特征,在他所在的那个世界里,男性与女性的特征,是与生俱来的,但是这个世界里的孩子,拥有的只是“苞种”这样的第三性。它本身是未定的,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会受到外界的影响,就像是薛定谔的猫,只有在盒子打开之后,才能确定它的结果。
所谓的“魔气敏感者”,实际上就是苞种对魔气能够主动吸收,从而分泌出魔血的孩子。分泌出来的魔血,并不是永久的,随着体内的新陈代谢,一般过个几天就会消失。而所谓的魔根,就是通过各种方式刺激苞种,分泌出更多的魔血,再反过来用魔血感染、侵蚀苞种,以魔血来催熟苞种的发育。
靠着魔血来催熟的苞种,与靠着自身自然成长、发育的苞种不同,自然发育的苞种,绽开后既可能生产处男性的特征,也可能蜕变为女,而被魔血强行催熟的苞种,盛开的只会是男性特征……这也就是“魔根”这一称呼的由来。
修罗界里存在的修炼方式,似乎并不只有这一种,但是在军队中,找出魔气敏感者,强行催熟苞种,形成魔根,并以此为基础一步一步的变强,则是一套已经趋于完整的修炼体系,通过这种修炼体系变强的战士,也就是……摩罗。
第5章 魔根凝成?()
由于身体特征的不同,男孩无法靠着并不存在的苞种来分泌出魔血,但是他本身拥有足够强大的灵神,以自身元阳为桥接,他通过灵神本身的力量,制造出能够模拟苞种作用的气机,竟也达到了同样的效果。
通过模拟苞种的气机,他成功的吸收了这个世界天地间,那无形的力量,进而分泌出拥有独特力量的魔血,然而以此反推。他开始意识到,所谓的“魔气”,是一种至阳的浊气。
在他所在的那个世界里,任何东西,都包含着阴阳两面,就算是玄气也不例外。用道家的话语来说,就是“一阴一阳之谓道”,即便是存在着日为阳,月为阴,男为阳,女为阴的说法,但本质上,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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