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来之前,这些日子将他的用兵之法一一看在眼中的居志荣,是希望宁江能够留在军中,由他上京,请朝廷封宁江为帅臣。但是一方面,宁江知道,在他上一次抗旨之后,这一次若是再次抗旨,不服朝廷征召,那基本上就真的坐实了拥兵自重的罪名,连天子宋劭也没有办法帮他说话。居志荣若是为他说话,那只会连居志荣也一同卷入。
而另一方面,居志荣觉得,虽然他才是朝廷明令下来的主帅,但那一整支军队,却是由宁江一手拉出,并奇迹般的取得了胜利,逼退了蛮兵,深知自己远远不如宁江的他,知道唯有在宁江的带领下,这只焕然一新的军队才能够维持持续上升的战斗力。但是对于宁江来说,他的着眼点,并不是一州一府,一支军队,而是整个天下的大势。
也正因此,从一开始,宁江都会将他在军中的每一个想法、每一个念头,详细的分析给居志荣听。不管是初始时,居志荣站在他的对立面时,他的冷嘲热讽,还是后来居志荣几乎已经等同于他的副手,对他的任何决策都下意识的认为是对的,言听计从,近乎崇拜时,他也仍然会将他的每一个命令的缘由,向居志荣解释一遍。
在他看来,居志荣算是禁受住了他的考验。在采石峡时,与看到他与笺丽的密切关系后,便妒火中烧,公私不分的郭仁青等人不同,居志荣初始时不明情况,亦是趾高气扬。但当他意识到什么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时,他能够主动放弃自尊,当着全军的面交出兵符,并毫不犹豫的配合宁江,协助宁江坐镇后方。
当自己的尊严、权力受到挑衅时,虽然不甘心,却最终还是能够从大局出发,这已经让居志荣比普通人要胜出不知多少,放眼看看史书,不知多少人,面对着举国覆灭的危机,那些一个个所谓的聪明人,仍然为了手中的那一点权力,你争我斗,最后抱着身边的所有人,一同卷入历史的洪流,成为了史书上的笑柄。
能够认清自己,认清大势,并且在认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有用、有效的时候,敢于接受变革,单是这几点,就已经让宁江能够放心的把那整支军队,交给居志荣来统帅。同样的,采用了民主与集中的原则,对军队的高层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改组后,他就这般放手离开了。
以他此刻在军中的威望,他并不担心那支军队会脱离他的影响,而从另一方面,居志荣和那些他亲手挑选出的将领,日后要是真能做到将他架空,让全军摆脱他的影响,他反而会更加的放心,因为那意味着他们真正的变强了,是他将来所能够依靠的,抵抗外蛮的力量。
此时,宁江带着妹妹、笺丽、秦无颜一同在园中逛着。
很显然,这园子以前的主人喜欢奇石。宣石、灵臂石、斧劈石等一块块天然雕饰的奇石,在园中或是散石点缀,或是彼此层叠。园中一片水池,两块奇石之间,九曲十八弯的红漆小桥在湖上延伸。穿过一座水榭,两侧是夏日里盛开的荷花。
听着笺丽和妹妹说起这些日子里,在外头行走江湖时遇到的一些事,尤其在知道她们两人,竟然与那个叫小方的孩子一同杀掉了藏地桑耶寺寺主迦鲁巴的师弟八护连后,宁江颇为讶异。对于这个世界的藏地佛教,他也有许多了解。在这个世界,佛教并没有进入中原,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禅宗、唯识宗等具有华夏特色的大乘佛教,这个世界的佛教,基本上等同于另一个世界历史上的密宗。
桑耶寺寺主迦鲁巴的师弟八护连,宁江是知道的,虽然在藏地佛教的权力争夺中失败,但同样也是排得上名的高手,想不到竟然会被小梦和笺丽两个人撞上,江湖凶险,果然不是随便说说。
而以小梦和笺丽此刻的实力,两人加起来,按理说也不会是八护连的对手,想不到她们竟然能够与小刀、和那个叫小方的孩子一同杀了八护连。
他让她们将那唤作小方的孩子所使用的术法说出,在得知那孩子使用的,是以他自己指尖的血,在手心上画古怪字符,然后施展术法之后,连宁江也不由得困惑了,即便是他,也从未听说过天下间还有这般离奇的术法。
小梦说道:“小方本来是与我们在一起的,但是我们要到京城来,她却似乎对那什么血渊很感兴趣,所以暂时离开了我们,去打听那个什么血渊去了。”
血渊……那孩子为什么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上一辈子里进入过血渊的青年,沉吟了一下,忽道:“你们如果再次遇到那个孩子,可以告诉她,关于血渊的事,我也多少知道一些,你们可以让她来找我。”
春笺丽瞅了他一眼:“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吗?
青年摇扇微笑。春笺丽双手叉腰,哼哼着……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他这个样子不爽。她双手往胸前一抱:“好吧,有本事你就猜猜,小梦现在里头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胸兜?”
青年往妹妹纤挺的胸儿扫了一眼,此刻,小梦穿的是齐胸襦裙,里头的胸兜自然是被包裹得严严实实。见哥哥往自己的胸口看来,小梦双手交叉在胸前,歪了歪脑袋。青年左手负后,摇扇转身:“鹅黄色的,绣的是莲莲有鱼!”含笑而去。
春笺丽想了想,转身把小梦襦衣的衣口往外一拉,探头看去。小梦道:“做什么做什么?”春笺丽怔怔的抬头看她:“为什么他会知道?”她们两个今天才到京城,在这之前,小梦又没当着她哥的面换衣服,为什么她哥会知道她穿的是哪件?
小梦嘻嘻的道:“他是我哥哥啊!”
春笺丽抓狂:“为什么他是你哥就会知道这个?”(未完待续。)
第22章 夏梦了无痕()
回到自己的屋中后,宁江在桌上摊开地图,看着地图上画着的各方势力。
北方被割让给蛮族的土地,西边鹋哥不但占据乱整个巴蜀,而且已经开始吞并周边各州。
蛮族退兵后,中原和江南看起来暂时还是安定的,只不过这种安定的局面到底能够持续多久?
至于西南方,早已经杀得血流成河,某种程度上看,因为西南方乱得太早,一些势力已经开始做大,在一定程度上,对西岭的苗兵也有所遏制。
在他的上一世里,苗兵可是直接席卷了西边的大片土地。而现在,西南方的暴乱,使得山头林立,再加上为了平定西南,朝廷先一步将大军往西南压去,虽然造成了北方的空虚,却也让西岭的苗兵有所顾忌,在这种情况下,只要西壁洞安抚司能够继续坚守,苗兵一时间便难以逼近中原。
但是,只要“虎尊”猛查刺开始大举入侵……
为何猛查刺这一次,只是派出歇占鲁和蒙郁这两个先头部队,连他手下最强力的神册宗倍、“豹王”察割、“鹘后”月理朵三名大将,一个都没有派出,宁江其实也是有些困惑的。只是,回想起泰山封禅之日,极北之境元魔皇被杀,黑壁不断推进,大地崩裂时的状况,他只能猜测,这对蛮族也多多少少有些影响。
事实上,在上一世里,他就已经在猜测,萧菩萨哥明面上帮助猛查刺,暗地里却和隐藏在地底深处的元魔皇有所关连,只不过,那个时候的他对这一切并不是太过关心,自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将地图收起后,天气炎热,他就在后园的池泉边洗了澡。回到屋子,早早的就上床睡了,过了半个时辰后,随着推门声的响起,以及轻轻的脚步声。他睁开眼睛,看到妹妹穿着轻薄的单衣,左手抱着枕头,右手搓着眼睛:“哥哥,我跟你一起睡!”
宁江让了开来,看着妹妹爬上了床,睡在里头,把枕头往床头一放,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此刻的小梦,身上的丝绸睡衣,是用最上好的丝线织成,虽然薄如蝉翼,但织的很密,并不透明。乳白色的单衣上,绣着彩色的蝴蝶,半臂的衣袖,以及及膝的下摆,让她白白嫩嫩的手臂和小腿都裸。露在外。领口随着她的睡姿,松松垮垮,精美的锁骨、半截雪坡,构成了美妙的曲线,翻身之间,****随着她的侧身挤压出诱人的沟儿。
不需要任何的推测,就能够看出妹妹睡衣的内头,是一丝不挂的空旷,裙下纤细而小巧的****,微微的弯曲着,曲线玲珑的肢体,妙不可言的呈现在他的眼中。
他伸一伸手,在她的琼鼻上轻轻的刮了一下,小梦在似醒非醒间伸出手来,将他的手抓住,连着手臂一起像睡枕一样抱在怀中。
这孩子气般的动作,让宁江觉得好笑而又安心。果然妹妹还是没有办法离开他啊……这样想着,让他有一种深深的满足感。
躺在妹妹身边,顺便充当她的睡枕,就如同幼时一般。过了一会儿,他生出感应,忽的扭头往门口看去。在那里,门轻轻的被人推了开来,一个丽影蹑手蹑脚的往床边走来:“宁江……你睡了吗?”
宁江还未说话,不知怎的,明明已经差不多睡着的小梦哗的一下,撑着哥哥的胸膛坐了起来,隔着哥哥,与那人大眼瞪小眼。
进来的少女却是春笺丽,上一次在采石峡,宁江对她的“欺负”,让她开始意识到宁江心里其实也是有她的。但是那个时候,宁江忙于与蛮族作战,她也不敢回去找他,这一次终于再次见面,白日时,因为小梦一直都在旁边,她与宁江也没有多少私人空间。到了夜晚,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无法入睡,忍不住的,就抱着自荐枕席的觉悟跑来找他。
结果才刚进来,就看到一个少女从宁江的身后猛然坐起。没想到明明有她这个大美人在隔壁,宁江居然在他的屋子里藏女人,春笺丽这一刻又是生气又是恼怒,结果一看,从宁江床上爬起的分明就是小梦,一时也不由得与小梦瞪起了眼。
身上只穿着单衣的小梦,很难说清这一刻的她到底是睡着还是醒着,就像是发现有人闯入自己地盘、突然受惊坐起的雌虎,一下子就露出了凶相。紧接着,大约是意识到闯入地盘的是熟人,在迷迷糊糊中露出困惑的表情,歪了歪脑袋:“笺丽……你也要跟我哥一起睡吗?”
春笺丽一下子娇躯绷直,后臀紧夹,香足微抬,双手举起乱摇:“没……没有!”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的小梦看上去和颜悦色的,但她却有一种自己只要一点头,她就会扑上来咬她的感觉。一边呵呵笑着,她一边往后退,就这般退出了门外。
等她一走,小梦脑袋一搭,整个人伏在哥哥胸膛,一下子又睡了过去。
宁江:“……”
***
春笺丽回到自己的屋子,躺在床上,瞪大眼睛看着藻海。
装饰华美的屋子里,藻海是一层漂亮的画纸,紧紧的贴合在封住房梁的屋板上,在流萤的烛光下,光影晃动。
她翻来覆去的,竟是无法睡着,忍不住伸出一只手,往自己摸去,又咬了咬嘴唇……那该死的宁江。
第二日一早,外头传来急促的破空声,春笺丽睡眠不足的爬起床,推开窗子,看到远处的园中,小梦已经在精神抖擞的练剑。
看着那精力充沛的,在花丛中飞舞的娇小少女,春笺丽懒洋洋的往窗台一趴……总感觉自己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晚上,摸自己的时候,忍不住就在想着,宁江会不会在他的床上对……然后就失眠了。
可恶,自己到底在想怎么啊,他们可是兄妹啊兄妹。
意识到自己思想不纯洁的少女,双手搭在窗台上,看着窗外的落花,长长的叹一口气……这个季节,花就已经开始凋谢了吗?
至于远处那满园的花朵,暂时被她无视了……又或者说,感觉上它们的光彩都已经被花园中舞剑的那个少女抢走了。
转过身来,耷拉着上身,往床榻走去,想要回到床上再睡一会。忽的,额头顶到了什么,她陡然抬头,一眼看到宁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她的房间里,低头看着她:“你在做什么?”
她整个人猛地一僵:“那个……我、我……”整张脸一下红了起来。
青年好笑的看去。
此刻的春笺丽,上身是仅有一尺宽的、红色的抹胸,抹胸的上下两端,缀着金色的花边。饱满的胸脯被抹胸完美的包裹着,玉削般的香肩,凝脂般的雪肤,完美地收缩着的小蛮腰,以及可爱的小肚脐,全都露在了外头。下身是同色的精美丝绸小袄裤,很薄,几乎是紧贴着她的小腹、玉臀与大腿,让她那诱人的身体曲线,完美的勾勒了出来。
小袄裤的裤管只到大腿的长度,玉腿充满了身为舞姬的、健康的弹力,让人很想亲手摸上一摸。
没有想到他竟然这般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自己屋子里,看到了她的这幅模样。玉臀紧绷的少女,脸蛋瞬间红了一红,星一般的眼眸却像是看到夜空中最喜欢的星辰一般,闪动着喜悦的光芒。
青年却是看着秀发蓬松的她,如同清晨的阳光般、笑了一笑:“昨晚没睡好?”
少女低下头去,并没有因为自己穿成这个样子,羞人的站在他的面前而难为情,又或者说,这份难为情很快就被她抛在了一边。她轻轻的道:“恩!”紧接着又抬起头来,充满勇气的迎着青年的目光,仿佛是在挑衅着什么。
对于这个走惯江湖,敢爱而又敢恨的、红色抹胸与小袄裤的少女,青年自然早已有许多了解。伸出手,将她的小蛮腰搂住,在她的香唇上狠狠吻了一下。
外头却在这时传来哗的一声,树木倒下的声响。
外面的园中,秦小丫儿本是坐在假山上,看着姑娘舞剑。
姑娘的剑术一向犹如行云流水,美轮美奂,即便小丫儿自己也是一个女孩子,也同样看得赏心悦目。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一朵朵花丛中,将宝剑舞得光华四射,剑气纵横,人比花儿更美的姑娘,却在这时一个失手,宝剑刷得一下,直接击倒了一棵桃树,将她吓了一跳。
远处屋子里的两人,也在这时停止了动作,一同往窗外看去。紧接着却是一片安静,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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