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道之天下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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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道之天下霸主- 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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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蝶公主撒娇道:“父皇,您乱说话了,女儿亲手给父亲送药,怎就成了女大不中留?”

    宋劭道:“要是没有某人在这,你还能想到给你父皇送药,那才是女大中留,至于现在么……”

    “吃你的药!”红蝶公主小脸蛋羞红,用调羹舀起药汤就往父皇嘴里送。

    宋劭笑着接过药汤,一边喝着,一边看向青年:“你刚才说,有真话,有假话,看来真话不好听啊。罢了,朕其实也知道,东南未平,巴蜀已乱,想要再从蛮族手中抢回七州,的确是难上加难……这就是你想要对朕说的真话吧?”

    青年严肃的道:“不……这是臣想要对陛下说的假话。”

    宋劭紧皱眉头:“这是假话?那你想要说的真话是什么?”红蝶公主也不由得坐在榻边,好奇的看着青年,在她的印象里,从来没有人这样跟她的父皇说话。

    青年重新坐回席上,抬头看着天子,缓缓说出他的真话。宋劭拿着汤碗,手掌颤动。女孩儿睁大眼睛,渐渐地,面无血色……

    ***

    “危言耸听,陛下,那宁江只是在危言耸听!”右仆射韩熙在阶下双手垂拱,沉声喝道。

    其他官员亦彼此对望,然后纷纷附和:“陛下,韩相所言有理。”“陛下,那宁江,或是见识不广,杞人忧天,或是有意夸大北方蛮子的威胁,意图争功,请陛下勿要信他。”……

    左仆射卢至思犹豫了一下,道:“陛下,臣也觉得……宁江对北蛮的看法,过于悲观了。虽然如此,有道是未雨绸缪……”

    “如何绸缪?”韩熙喝道,“西南未定,苗夷未平,却要将兵力用于根本看不见的威胁之中?”

    他朝着阶上的天子拱手道:“陛下且想,所谓蛮族,不过是我等华夏之人,对北方蛮胡的统称罢了,然而数百年来,蛮胡从来不是铁板一块,单其部落,便有十几个之多,历来蛮族对我华夏的侵犯,最多也不过就是其中一部,在压制住其它各部后,对我华夏寇边劫掠罢了,这一次,侵犯我华夏的蛮族主力,便是蛮胡中的淳欣部,依臣看来,淳欣部近来在贺兰山北面蛮族各部间坐大,裹挟了一些其它部落,此次南下的二十万蛮兵,已经是他们所能够集合的全部兵力,若说真有人能够一统蛮族各部,只等我华夏出事,大举进犯,如何能够做到?”

    尚书右丞亦道:“微臣也是如此看法,此次之所以为蛮族所趁,不过是因为我华夏文气流失,内忧外犯,就算如此,这些蛮兵最后攻掠有余,守土不足,最终也只能逼我朝割让四州,退兵作罢。陛下且想,如果此次的二十万蛮兵,只是蛮族的前锋军,那蛮族主力,岂非有近百万之众?蛮族所生活之地,俱是穷山恶水,人口远远不及我华夏,要集齐百万兵马,除非真有蛮王,整合蛮族各部二十年以上,然后至少二丁抽一,陛下且想,若真有蛮王能够做到这等地步,为何我等事前全无一点风声?”

    天子宋劭勉力支撑着身子,犹豫了一下,道:“朕自然也希望此事为虚,然而我朝,对蛮夷一向不甚重视,对北方蛮族情报不足,亦不足为奇。况且,以往对北方的军事情报,总是先送到枢密院,再由枢密院整合上报,然而如今知晓,枢密院院事和泰,却是拜火教安插在我朝的细作……”

    “陛下且想,既然是我朝廷上下官员,都未能得到的消息,宁江以前不过就是在家中读书的学生,前年方中秀才,去岁考中进士,之后在南方越岭结交江湖匪类,惹出事端,然后蛮族入侵,方才重回中原,此前不过是区区一介书生,北蛮之事,如何知晓?”韩熙猛一甩袖,“总为此人离经叛道,不务正业,为了让陛下重视,夸夸其谈,信口开河,亦不足为奇。”

    另一名官员亦道:“陛下,微臣以前主持北方事务,对那些蛮胡,也有许多了解。宁江说的什么‘虎尊’,微臣以前从未听闻。况且,淳欣部在蛮族十多个部落中,属于大部落,其首领乃是一女子,唤作月理朵,人称‘鹘后’,凶残成性,最喜好的便是杀人,她又有一子,名为李胡,不知听何妖道所言,以为喝人血可以延年益寿,一日不喝人血便不得安宁。陛下且想,似这等凶人,又岂肯甘居于他人之下?这所谓‘虎尊’,大抵是那宁江自己臆想而出,欺瞒陛下,这宁江以危言欺骗陛下,用心险恶,已犯欺君之罪,按律当斩!”

    其他官员也尽皆附和,直言宁江居心不良,请圣上问罪。

    见众人都说这是不可能的事,天子宋劭也稍稍安下了心,尤其是,这一次,左相和右相的意见基本一致,看来的确是杞人忧天了。

    又往于阶下右侧赐坐的平章事军国重事徐修省徐老看去,只见徐老坐在靠背大椅上,仿佛听得睡着,不由得无奈摇头。他道:“既然众卿意见一致,看来的确是宁卿弄错了,朕想来,宁江有意欺君,当还不至于,大约也是为他人所骗。欺君之罪……这个就罢了……”

    左谏议大夫道:“陛下,纵然不算其欺君之罪,但宁江未得确切消息,便在陛下面前信口胡言,即便是无心之失,亦不可不作处置。”

    天子无奈的道:“也罢!此事朕自会处理,诸卿先退下吧。”

    韩熙等无法,先行告退,出了宫门,尚书右丞道:“韩相,陛下为何对这宁江如此纵容?抗旨拥兵之事,不闻不问也就罢了,此次宁江分明欺君,看陛下言行,恐怕最多也就是小作惩罚。”

    韩熙哼了一声:“陛下心伤长公主之死,顾念旧情罢了。”

    旁边几名御史道:“韩相放心,陛下若是不做惩罚,我等明日必定联名上谏,行言官之职。”纷嚷而去。

    诸官离去之后,天子宋劭乘上龙辇,正要回深宫,一名太监忽的前来,在辇前小声禀报。天子一个错愕,沉吟良久,道:“起驾金銮殿!”

    金銮殿在皇城中,紧倚着翰林院,乃是偏殿,一般是天子单独召见某个臣子聊天又或问对之处,真正的军国大事,一般来说并不在此处商议。去年殿试的君前奏对,便是在这金銮殿中,众学子一一进入殿中,回答天子问话。

    此时,天子宋劭入了金銮殿,却有一老者,先一步在阶下束手等待。看着此刻全无睡相的老人,天子讶道:“徐军国为何去而复返?”

    立在阶下等着他的,竟然是刚才一言不发的徐修省。一改刚才垂垂老矣的模样,徐修省在阶下拱手弯腰:“陛下,老臣有一事,想要问一问陛下。陛下莫非已经认定,与那北蛮有关之事,乃是宁江欺君?”

    宋劭迟疑了一下,道:“欺君当不至于,但众卿所言也有道理,北蛮各部一向不合,历来都是彼此攻伐,想要藏兵百万,的确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徐修省长长的叹一口气:“我华夏上下一向自大,不管是对蛮还是对夷,历来就没有多少人去关心。天下最好的土地,都已被我华夏占据,蛮夷所得,不过是蛮荒之地。百官对蛮族本就没有多少了解,适才却是仿佛每一个人都能说出条条框框,好像自己对蛮族了如指掌一般。要是真的了如指掌,为何此番蛮族南下,竟杀得我华夏军民血流成河?明明不知内情,却纷纷嚷着宁江所言必定是假,为何?”

    抬起头来,看着圣上,叹道:“只因,唯有相信宁江所言是假,大家才可安心。蛮族二十万人,就能杀得我华夏百万大军不断溃败,湟河以北几乎全部沦陷,若是真有百万蛮军,那我大周朝,岂非非得亡国不可?大家不是不信,只不过是……无论如何不敢相信、不愿相信罢了。”(未完待续。)

第21章 孰家莲鱼掩峰峦() 
宋劭抓着龙椅,久久说不出话来。

    当宁江告诉他,这一次出贺兰山缺的只是蛮族的前锋军的时候,他也为之震惊、惶恐,而当群臣皆言这不可能的时候,他也立时心安了起来。

    若是从前,哪怕蛮族真有百万之众,拥有文气的大周王朝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但是现在,二十万蛮军就差点杀到京城,若蛮族真有百万大军,那对整个华夏,毫无疑问是灭顶之灾。也正因此,虽然群臣对北方蛮地也未必有多少了解,但他还是,近乎逃避性的选择了他更愿意相信的那一边。

    他颤声说道:“难道蛮族真有可能有那般多的兵马?”百万之众,对于华夏来说,实在是算不了什么,但对于蛮族来说,如此数量,实在是骇人听闻。

    徐修省道:“蛮族之中,任何一部,都不可能拉出这般多的兵马,除非真的出现蛮王,一统北方那冰天雪地的万里银川。对于北方蛮地,我等消息闭塞,其实老臣也不知道,这消息到底是真是假,只是想来……恐怕很有这个可能。”

    天子道:“怎么说。”

    徐修省道:“北方蛮族各部之间,的确是已许久不曾出现战争,以那些蛮人的习性,这些年如此安静,颇为反常。其实百官说的也没有错,蛮族各部之间,一向并非铁板一块,然而那些蛮子,历来信奉强者为尊,在有绝世强者出现时,也未必不能整合在一块,更何况,面对着华夏这一块巨大的肥肉,蛮族各部放下嫌隙,共同侵犯华夏,绝不稀奇。蛮族人口,的确是远不及我华夏,然而他们生活在穷山恶水之间,逐水而居,北蛮之地,多的是凶残猛兽,这些蛮人,每个人到了一定岁数后,便等同于战士。三丁抽一、二丁抽一,从我们华夏来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对于蛮族,他们却是人人上马可战。”

    宋劭心知,以往这老家伙,总是装聋作哑,凡事置身事外,从不发表任何意见,此刻独自找上自己,分明是坐不住了。他道:“徐军国的意见是……”

    徐修省沉声道:“陛下,宁江之言,到底是真是假,其实老臣也不知晓。正因为不知晓,所以必须弄个清楚,并做好最坏打算,历代大儒,总喜欢言天人交感,然而事实是,不管我们如何正刑与德,外界的敌人并不会因此而受到影响。老臣之意,做好最坏的准备,即便错了,也不过是一场虚惊,若是真的往最恶劣的形势发展,有准备,总比没准备好上一些。”

    宋劭沉默良久,道:“对于宁江,徐军国如何看?”

    徐修省道:“我大周朝,以儒道治国,口口声声皆是心性,心性正了,可堪重用,心性不正,必不可用。但是老臣以为,藉此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人,那宁江或许年轻气盛,或许叛道离经,然而不管怎样,单从事实来看,此次蛮胡入侵,他是唯一一个取得胜利,全歼蛮族精锐偏师的人。此次蛮胡之所以未能直接威胁到京城,就是因为有他这决定性的一战。”

    继续道:“只是人心,是一件奇怪的事,就因为他胜得太漂亮,太好看,所以不免给人一个错觉,总以为换了他人,也同样能够做到。然而老臣这几日里,细细的研究了他在对付木不孤精骑时的战术与谋略,最后不得不承认的是,这场战争,换成我大周上下的其他任何一人,皆无法做到,老臣年轻时做不到,今日那些口口声声说他危言耸听,将他大肆批判的人……也无一人能够做到。”

    ***

    外城北面,有一条金水河,金水河上,又有三条桥梁,分别是白虎桥、横桥、五王宫桥。

    五王宫桥附近,有一座豪宅,此时,宁江正踏步而入,在他的前方,一名少女抱着怀中的小黑猫迎了过来:“哥哥!”

    宁江看去,见另一边,春笺丽、秦无颜、秦小丫儿正在指挥着一批人,在院子里忙个不停。他笑道:“叫他们不用忙了,也许我们很快就会离开。”

    “离开?”小梦疑惑的歪着脑袋,“我们不是才刚到吗?”

    宁江负手往前:“嗯……不过很可能,已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

    春笺丽、秦无颜、秦小丫儿同时回过头来,被她们指挥着的,则是一些自愿为他们充当护卫的江湖客,以及一些打下手的亲兵。

    此刻,宁江拥有从三品的品阶,这座宅院,也是朝廷发下,此外自然也有一些因他功勋而来的封赏,不过很快就被他“仗义疏财”了。

    走了过去,告诉秦无颜她们,随便清出几间房,暂时能住就是了。春笺丽也跟小梦一样疑惑:“我们不是才刚到么?”

    宁江耸了耸肩:“我猜,明天必有旨意下来,估计是要惩罚我的,如果是要惩罚我,我就直接撂摊子不干,走人就是。”

    宁小梦嘻嘻的道:“哥哥还真是任性。”

    一名护卫道:“估计全天下的读书人,也就只有盟主会说这话,敢说这话。”

    春笺丽不由得笑道:“当上武林盟主的读书人,不也就他一个?”

    其他人也都笑了起来。

    此时,刚好就是傍晚时分,秦无颜亲自做厨娘,为大家弄了吃的。其中,又有一些人上门,或是送上拜帖,或是送上请柬。小丫儿带了两人守在门口,只要是请柬便都代老爷拒了,拜帖则先收下,说老爷刚到京城,诸事繁忙,此刻也还没有回来,等老爷回来了再做答复。

    府邸的后园很大,吃完饭后,天色渐晚,宁江便提着灯笼,在后园逛了一圈。这后园风景不错,乃是前些日子,于蛮族入侵时主动降敌的儒将所居,花费了大量的财力建造,那儒将降敌之后,留在京城的家人尽皆问罪,家产全部被抄,这一座豪园,就被划拨给了宁江。

    其实宁江与小梦、笺丽,在采石峡分开后,也是直到这次进了京城后,方才再次相聚。在击破木不孤后,宁江便与居志荣一同,在霍州整顿兵马,直到朝廷与蛮族之间的和谈结束。后来,朝廷召他入京,他便将手中的兵马,移交给居志荣,以及由他亲手提拔起来的那些将领,然后便带着秦无颜和一些人,乘船沿湟河而下,并通过天地会的网络,与妹妹和笺丽联系,相约在京城见面。

    其实来之前,这些日子将他的用兵之法一一看在眼中的居志荣,是希望宁江能够留在军中,由他上京,请朝廷封宁江为帅臣。但是一方面,宁江知道,在他上一次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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