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典状甚慌张,策马趋近左髭丈八,颤声道:“首领,官军就在后面不远。”
左髭丈八怒道:“休要惊慌,随某前去厮杀~~呃啊!”
彭脱话音方落,忽见乐典眸子里凶芒一闪,情知不妙正欲闪避,乐典手中长刀早已飞斩而至,闪电般掠过左髭丈八地咽喉,可怜左髭丈八一代悍匪,猝不及防之下,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惨叫,便被割断了咽喉,激血飞溅,一颗头颅已然软绵绵的垂落下来。
乐典一刀斩了彭脱,火光下森然一笑,喝道:“某非乐典,乃陈留太守麾下校尉乐进,贼寇受死,杀!~
正是,曹操借派到张邈帐下的乐进。
“杀~~”
乐进身后数百步卒狼嚎响应,左髭丈八即死,所部百余黑山兵群兽无首,立刻作鸟兽散,四下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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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县城北数里,陈留太守张邈率万余大军早已埋伏于此多时。此时的他急急的踱着步子,不时停下身来焦急的眺望南方,时间在一点点流逝,而燕县方向却是风平浪静、毫无动静。
正张邈等得不耐烦时,忽听身边一名亲兵尖叫起来:“大人快看,有火光!”
张邈勃然色变,停步转身往南方望去,只见幽暗地夜空下,燕县县城里果然燃起了隐隐约约地火光,仅只片刻功夫,这火光便显眼了许多。
张邈双掌狠狠互击,兴奋的沉声道:“太好了,定然是乐进,李典两位校尉得手了,吹号,全军准备进击~~”
说着,张邈又对身后一员巨汉,身高八尺、体壮如山,像头大熊般的巨汉,说道,“本太守命你率一百骑兵先行~~”
“俺知道了~”巨汉,典韦咧嘴一笑,瓮声道,巨目中闪烁起嗜血的兴奋。
“吼呜呜~~”
霎时间,低沉绵长的号角声破空响起,严阵以待的陈留郡郡兵纷纷长身而起,以最快地速度冲出密林,在军官地引领、喝斥下列好阵形。黑暗地夜空下,成千上万支火把倏然燃起,蜿蜒成一条奔腾地火龙,向着县城城席卷而来。
火龙黔首,百余骑骑兵火卷而起,冲天的杀意惊涛骇浪般疯涌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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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乐进李典()
燕县北城
一名黑山小头目陡然喝道:“凡我弟兄者,即刻靠墙列队,违令者斩!”
这声嘹亮地断喝就像黑夜中的明灯,顷刻间喝醒了正像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地黑山军,遂纷纷涌到长街两侧地墙根集结,只片刻功夫便集结了数百余人。
烈烈燃烧地火光中,仍有黑山军不断涌来,加入阵列之中,只有少数十几名贼寇不肯前来集结,一味四处游走、大喊大叫、极尽扰乱之能事。
那名小头目身高八尺、虎背熊腰。
小头目眼见长街两侧已然集结了不下千人,皆眼睁睁的望着他,遂朗声喝道:“所有弟兄听清,卸下头巾系于颈项,尔后鼓噪而前,但凡不类者,皆为官军细作,可围而杀之!”
黑山军们依言而行,纷纷卸下头巾系于脖颈,小头目一声令下,复往北门掩杀过来,四处游走地十余名贼寇仍欲故伎重施,想混进阵中扰乱军心。然而悲惨地是,他们还没来得及靠近,便已经被乱刀砍死。
乐进正带人四处纵火,又让人到处喊话、制造恐慌,意欲制造更大地混乱,忽见长街上开来一支军队,噼啪燃烧的火光中,阵形竟丝毫不乱!乐进又派十余士卒大呼小叫、上前骚扰,意欲制造混乱,然而悲惨地是。那支军队竟不由分说就将乐进所谴士卒乱刀砍死。
这么快就被识破了吗?看来黑山贼寇之中也有能人啊!乐进心头凛然,谓身边地亲兵道:“传令,全军将士即刻前来北门集结!”
“是,将军!”
亲兵领命而去。
李典大步流星,从城楼上冲了下来,向乐进道:“文谦,情况如何?”
乐进紧了紧手中沉重的长刀,脸上流露出狰狞地杀机,沉声道:“情况不太妙。黑山军中有能人,骚扰之计被识破了。看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了!”
李典目光一凝,惊回首,只见亮如白昼地长街上,一支黑压压地贼兵正如潮水般掩杀而至,衣甲森森、寒气逼人,那一片明晃晃地钢刀在熊熊烈火地照耀下,燃起了炙热的杀意。李典瞬时倒吸一口冷气,向乐进道:“文谦,这是白绕的黑山精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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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绕,黑山军排名前五的首领,也是张燕必铲平的四大山头之一,此时他从睡梦中一惊而醒,急起更衣,在李大目,白波一众大小头领及数十亲兵地护卫下从县衙里匆匆奔出,翘首望去只见北城火光冲天,不时有三五成群的溃兵从街上逃过,乱哄哄的四下里乱窜,不过城北方向地喊杀声却反而有逐渐平息之势。
正惊疑之际,急促的马蹄声响过,畦固在张白骑及数百名黑山精兵地护卫下匆匆而来。
畦固亦是四大山头之一,加上已死于李维之手的于毒,和死于曹军之手的陶升。凑成了李维与张燕的密谋中的四座山头。
见白绕当面,畦固微微一愣,急道:“三头领,城池恐已被官军攻破,不如引军退走、暂避锋茫?”
张白骑也附和道:“四头领说的对啊,眼前城内混乱不明,官军有备而来,咱们还是及早撤离为好。”
“混蛋~”李大目怒目一睁,蔑视道:“如今情况不明,尔等就想着逃跑?如此丢尽我黑山军的颜面?俺愿领一众兄弟前往北城察看究竟,将那不知死活的官兵杀个干净~~”
张白骑大怒,指着李大目喝道:“等你查明情况,只恐官军早就占领全城了,还如何撤走?李大目你是何居心?难道你是官军奸细?~~”
“放你娘的狗屁~~张大傻~~”
正争执间,忽有贼兵一路高喊匆匆奔至。
“不好了,不好了~~~”
“闭嘴。”白绕怒喝一声,向报信兵急问道:“快讲!”
“山阳人李进、卫国人乐典叛乱,引火烧城,彭脱将军战死……”
“什么,李进、乐典反了?左髭丈八被杀!”
“他娘的,老子早就看那两小子不是真心投靠咱们的~”
“可恶,让老子抓住他们定要碎尸万段~~”
白绕等人闻言大吃一惊。
贼兵接着说道:“不过我军已经稳住阵脚,目前正向困守北门地叛军发起猛攻,不久便可夺回城门。”
“哦?”
白绕等人越发惊疑,左髭丈八所部在其战死之后非但没有溃败。居然还能稳住阵脚、发起反击?这又是怎么回事?
畦固道:“三头领,情况紧急,俺看咱们还是先走为妙,迟了恐生变啊!”
白绕闻言面色一沉,说道,“不战而逃,老子可丢不起这个脸”说罢便抬腿向北门的方向快步走去,身后他一系的李大目,白波等大小头领紧跟其后。
“这~~”畦固,张白骑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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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箭~”
“放箭~”
“放箭~”
北城,黑山小头目峙立长街一侧,冰冷地命令声声响起,一排排地利箭破空而起,挟带起令人心惊胆颤的锐啸,像疾风暴雨般向着李典、乐进所部郡兵的头顶倾泄而下。惨叫声、哀嚎声连绵不绝的响起,郡兵像被割倒地麦子般一片片的倒了下来。
乐进将雄壮的身躯缩在一块木板下面,虎目里几欲喷出火来。这些倒下地弟兄可都是他从乡里带出来地精锐义勇,他们还没来得及实现建功立业、封妻荫子地梦想,就倒在了冰冷地异乡。
这些天杀地黑山贼寇,什么时候竟然有了弓箭手!?
李典挥刀格飞两支尖啸而至地利箭,猫着腰钻进了乐进举起地木板下,喘息道:“文谦,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怕不等张太守的大军前来,咱们带来的弟兄们就该全被射死了!不如我再带人冲杀一次吧?”
乐进想也不想,断然拒绝道:“不行!”
乐进当然不会答应。不久之前,李典就曾带着百余名弟兄发起了一次反击,意欲歼灭黑山军中地弓箭手。然而,悲惨的是,黑山军寇早有准备,迎接他们地是数百名精锐长矛兵排起地密集长矛阵!李典地百余轻步兵大多被捅成了蜂窝。只有十数人逃了回来。
李典窝火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该怎么办?”
乐进一咬牙,残忍的吼道:“告诉弟兄们,拿死去地上尸体当盾牌,无论如何也要咬牙顶住,哪怕死得就剩下最后一人,也要坚持到张太守大军到来!”
“杀!杀!杀!”
乐进话音方落,嘹亮地吼声响彻云霄,严阵以待地黑山军兵忽然又有了变化。长弓手们在倾泄完了壶中箭支之后缓缓退下,阵后数百名身披轻甲、手执木盾腰刀的贼兵已经潮水般掩杀过来。
乐进直起腰来,将插满羽箭地木板狠狠摔在的下,沉重的长刀再度来到他的手中。
最后地决战终于要开始了吗?黑山军兵足有八百余人,且士气如虹,再回头看看自己地部卒,仅只剩下不足两百人,且大多身上带伤。唯一令乐进感到自豪地是,将士们眸子里皆燃烧着不屈地战意。
纵然是战死。又何惧之有?
此刻,乐进已有了死志,回首倏然翘望北方,乐进眸子里掠过一丝深沉地悲寒,主公,进恐怕只有来生再追随你争霸天下了~~~
“杀!”
乐进把刀一引,率先冲出,犹如一头勇猛的雄狮,恶狠狠的撞入了黑山军阵之中,两名贼兵顷刻间被他这无比迅猛地一撞撞得倒飞而起,又接连撞翻了身后十数名贼兵,原本整齐严谨地贼兵阵顷刻间泛起一阵小小地混乱。
“杀~~”
李典与最后幸存地两百余名郡兵将士虎吼一声,怒喝而前,与潮水般掩杀过来地黑山军兵展开了殊死搏杀。刀光霍霍、血光崩溅,怒吼声与惨叫声交织成一片,断肢残躯和着血液狂飞,在这个狂乱而又血腥地黑夜,只有无尽地杀戳、杀戳、再杀戳!
冰冷地屠刀下,人命卑贱,猪狗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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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黑山败退()
“你说什么!白绕他们往东门去了?”畦固前奔的身子猛然一顿,怒气满满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惊厉之色,面色阴沉的向张白骑,道,“老子就知道,这老东西那有什么脸面,走,我们去西门!”
张白骑呃惊了一声,疑惑不解的问道:“呃~~四头领,官军凶猛,我们不去三头领他们一起撤吗?”
畦固闻言恼火道:“去个屁啊,树倒那个什么孙子散,老子可不去送死,现在各自逃命了,往一个方向跑只能大家一起死,这些说了你也不懂,快去收拢残兵,咱们从西门撤~~”
张白骑想了想也是,于是同意道:“好嘞,俺听你的~~”
张白骑答应一声,策马疾驰而去,自去收拢残兵,畦固在数百黑山亲卫地保护下直奔西门而来,老远就听见西门外火光冲天、杀声四起,许多黑山军兵正神色慌张的城楼上奔走相告、状极恐慌。
‘发生了什么事??’
畦固见状心头一震,急翻身下马奔上城楼,往外望去。只见西门外火光冲天,黑暗地夜空下一条火龙正从远处汹涌而来。火光照耀间,官兵人影晃动。人沸马嘶、杀声震天,看这声势少说也得有数千大军。
“他娘的,怎得西门也有官军~~”何仪面容惨然的怪叫一声,急下城楼,高声喊道,“快,快走,去南门,快去南门!~”
畦固和张白骑连忙调转方向,率领残兵败卒弃了西门又乱哄哄的投奔南门而来,刚到南门,白绕也在李大目,白波等一众大小头领的护卫下到了南门,不消说,白绕定然也和畦固一般,被东门外的疑兵给吓的退了回来,转而投奔南门来了。
畦固显然没有料到会在这种时候遇见白绕,面色一僵,不过很快便恢复正常,眸子一转,急忙奔向白绕,一边喊道:“三哥,你果然在此,俺真是好找了一气啊~~”
共处这么多年,畦固是个什么货色,白绕自然清楚,眸子里掠过一丝阴冷,嘴上却说道:“老四果然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患难之际见真情,真乃黑山义士也!可速率军随我突围~~”
正说间,一名小头目急奔而来,向白绕道:“报三头领,兄弟们打探清楚了,南门外没有发现官军~~”
“太好了”白绕,畦固等一众大小首领皆面露喜色,舒了口气,白绕大声下令道:“快打开城门,全军撤退~~”
城门开启,白绕一马当先,畦固,张白骑,李大目,白波等诸位大小首领紧紧相随,生怕自己落后了,他们身后,乱哄哄地黑山军兵像潮水般涌了出来,向着南方狼奔豕突而去,可怜数万黑山大军,能够逃出来地仅止万余人众,其余大多被困城中,不是战死就是被俘虏。
待张邈亲率的主力大军赶到,典韦,乐进,李典等人已经肃清城中残敌,张邈遂留一千郡兵交于陈留郡尉守城,自己又和典韦,乐进,李典等合兵一处马不停蹄、继续追杀黄巾残兵。
本来,守城的任务是要交给乐进,李典等人,毕竟他们恶战多时,急需休整,奈何他二人死活不愿意,非要追杀黑山残兵,为死去的子弟兵报仇,张邈无奈,只得另行安排。毕竟他们二人是曹操的人,不为张邈直属。
黑山残兵一直往南逃了数里,直到再听不见喊杀之声。才敢停下来竭口气。诸人各自清点本部人马,皆损失惨重,最惨当属白绕,所部两万余精锐黑山兵仅剩数千人。
白绕正自黯然神伤之际,忽见李大目怒气冲冲的来报:“三头领,畦固那厮又不见了,还有张白骑等人所部兵马也一并不见了~~”
白波阴狠狠的叫道:“可恶的家伙!肯定是趁乱逃了,娘的,俺去把他们追回来,当面看了他们的脑袋,以正军法。”
白绕沉着脸,摆手道:“算了,这些靠不住的家伙,就由他们自去吧,此的不可久留,那官兵肯定在后面追赶~~~~传令全军,即刻起程南下。”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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