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就是这样。”陆长春对此供认不讳。
凌枫紧蹙眉头,疑惑道:“我一直搞不懂你是怎么杀死肖尔的?他不像是溺水而死,而他的身上又找不到一处伤痕,你到底是怎么下的手?”
陆长春苦苦一笑道:“要杀他并不难,要做的天衣无缝也并不是很难,这个杀人于无形的方法还是肖尔他曾经亲自教给我的呢,他做梦也一定不会想到我会用他教我的方法,来了结他的性命。”
凌枫迫不及待道:“是什么方法?”
“方法很简单。”陆长春缓缓地从衣袖里面拿出一根小小的银针,说道:“就是这枚银针,只要用这个银针在他的百会穴还有风池穴上各扎一下,他便可以在很短的时间之内休克,直至死亡,这方法就是我以前跟肖尔闲谈的时候他教我的。”
凌枫不禁叹道:“原来如此,难怪肖尔的身上会看不到一丝的伤口,原来你是用这枚小小的银针了结了他的性命,看来你学东西还真的蛮快的,只是可惜你不是用在了正途上。”
陆长春凄笑道:“正途还是邪途有分别吗?我只不过是对人不对事罢了。”
凌枫喝道:“那你为什么一定要杀死肖尔?只是因为你听见了那天我跟冯谦的谈话?所以你想要杀人灭口?还是一早就有杀他的打算?”
陆长春摇头道:“我没有,那天我虽然听见了大人跟冯师爷之间的谈话,但我也并没有要杀肖尔的意思,我很清楚若是肖尔一死,那他在公堂上所说的话便再无凭证,可以说成是信口胡说,这个栽赃嫁祸的主意是他自己一手策划的,若是少了他,我一个人又怎么唱得下去,到时候岂不是变成了我自己一个人的独角戏,就算再笨的人也会怀疑到我的头上。”
凌枫不禁疑惑道:“既然你知道杀了肖尔之后,我便会将怀疑到你,那你为什么还要顶风作案?你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陆长春握紧拳头,恨恨道:“顶风作案?自找死路?是肖尔他该死!若不是他贪心未泯,他不给我活路走,我又怎么会将他给杀死?这是他自己活该!与人无由!”
看陆长春恨意之深的样子,想必这其中还有什么别的故事,于是凌枫淡淡道:“我倒很想听听事情的经过。”
陆长春说道:“那天我在东厢房听见大人您跟冯谦之间的谈话后,便猜想你们已经知道肖尔是整件事情的关键,于是我便联系上了肖尔,并跟他约在护城河上的一艘花船上见面……”
陆长春大步走进了花船的偏厅内,果然见到了肖尔,只见他左拥右抱着烟花女子寻欢作乐着。
“出去!都出去!”陆长春冲上前去将肖尔身边的两个烟花女子都给推出了门外。
肖尔猛然站起身来,不解道:“陆兄,你怎么了?我们到花船不就是来寻欢作乐的吗?你怎么叫她们都出去?那我们还玩什么?”
陆长春慌张道:“寻欢作乐?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寻欢作乐!”
肖尔忙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前些天在公堂上我们不是一口咬定是刘佩蓉杀死了你爹吗?那应该再过几天刘佩蓉就可以被斩首了,你还担心什么?”
陆长春挑眉道:“你以为知府大人都是白痴吗?他们已经发现了端倪,准备将你带回去严加审问。”
肖尔不由地向后退了一步,诧异道:“什么?要带我回去严加审问?”
陆长春点头道:“对,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
肖尔撇撇嘴,不以为然道:“原来是这样,你是害怕我受不了酷刑,不小心把你杀害你爹的事情给供出来?所以你很担心?”
陆长春不由谨慎道:“你小点儿声,要是被别人听见就不好了。”
肖尔不以为然道:“怕什么!既然你做都已经做了,那你还害怕什么?”
“我……肖尔,你知道我不是有意要杀害我爹的,那只是一个意外。”陆长春反问道:“再说那个栽赃嫁祸的主意也是你帮我出的,我们可是坐在一条船上的人。”
肖尔皱眉道:“对,是我给你出的主意没错,但是杀你爹的人是你,可并不是我,一切与我无干系的。”
陆长春不禁怒道:“肖尔,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是想要过河拆桥吧?”
肖尔干笑道:“过河拆桥?怎么会呢?只是我这个帮你出谋划策的军师好像捞到的好处也太少了吧?你说是不是啊?”
陆长春走向前去揪起肖尔的衣衫,挑眉怒道:“少?肖尔!我已经把我家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供你吃喝嫖赌,难道还少吗?”
肖尔别开陆长春的双手,冷冷道:“陆长春,你可别忘了,我救得可是你的命啊,要不现在坐在牢里的人不会是刘佩蓉,而应该是你!或者现在你已经被斩头了!”
陆长春厉声道:“我知道我现在能站在这里是多亏了你,但是你在我这里捞的钱还少吗?你不觉得你有些得寸进尺了吗!”
“得寸进尺?”肖尔冷冷一笑道:“陆长春,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肖尔也明着跟你说了吧,我看上了你们陆家的传家宝,你要是将它直接转送给我的话,我一定会守口如瓶,对你的事情以后无论对谁也是只字不提!若你不依我说的做,那我就很难保证不会在喝醉酒的时候,或者在知府大人的威逼利诱下不把你做的事情给说出去。”
第75章亲设鸣冤鼓()
陆长春厉声道:“你!肖尔你敢!别忘了这件事情你也有份的,是你当初出的这个主意!要不我早就去衙门自首了!也不会连累佩蓉她在牢里面受苦。”
“你现在知道心疼你娘子刘佩蓉了?当初你不是也巴不得她做你的替罪羔羊吗!陆长春,你扪心自问一下,你有想过自首吗?在我给你出主意的时候你虽然犹豫过,但你最后还不是答应了吗?”肖尔笑道:“还有我是给你出过主意,但我顶多也只是一个从犯而已,知府大人最多打我几十大板,我就可以自由了,而你呢,等待你的一定是斩立决!”
“你!”陆长春揪起肖尔的衣衫,骂道:“肖尔,当初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迷上赌钱,是你,都是你!你才是所有事情的始作俑者!是你诱惑我的!”
肖尔摆开陆长春的手,将他向后推了一下,冷冷道:“我诱惑你?陆长春你也太会推脱责任了吧?你说的没错,当初是我非要拉你去的明浩赌坊,可是若你真的不想赌,谁还能够逼得了你吗!是你自己把持不住!你要真是白的,就算把你丢在墨里面你照样是白的,可你不是!”
“你!”陆长春怔怔的愣在那里,肖尔说的并没有错,是他没有克制住自己的欲望,所有才泥足深陷。
“陆长春!你信不信我肖尔现在就去衙门那里告发你,将你谋害你爹的事情始末告诉知府大人。”说着他大步迈向门外,但还是在门前驻下脚步,回头冷冷道:“我这只脚能不能迈得出这偏厅,全看你一句话,说!那传家宝,你到底给,还是不给!”
陆长春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好,我给你。”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钱财乃是身外物嘛!你的命可是比它值钱得多,是不?”肖尔大步走了回来,笑道:“陆兄,我们还是好兄弟的,来,我们兄弟俩喝酒。”
“好,喝酒。”陆长春有些失神的坐了下来,他趁肖尔醉意稍浓之际拿出银针毫不犹豫的刺在了肖尔的天池穴上,许久他摸了一下肖尔的鼻息,确定他已经没有呼吸之后,便将他的尸体悄悄地从船上给扔了下去。
凌枫朗声道:“陆长春,既然案情的始末你已经都如实说出,那你现在可知错?可认罪?”
陆长春低头无力道:“我认,梁大人,您真厉害,可以那么快就怀疑到我的身上,还上演了一出请君入瓮的好戏,我输了,输得口服心服。”
“不是我厉害,是你自己先露出了马脚,否则我也不会这么快就怀疑到你的身上,你根本就不是做坏人的料,所以你注定要输。”凌枫挥手道:“冯师爷,让陆长春画押吧。”
“是的,大人。”冯谦将陆长春所犯的累累罪行所书的状纸拿到了陆长春的面前。
“相公,你……”
刘佩蓉的话还没有说完,陆长春便握起笔毅然在罪状纸的下面挥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冯谦将陆长春画好押的罪状纸呈到了凌枫的面前,低声道:“大人,您请看。”
凌枫接过来看了一下,那白纸黑字上面写的清清楚楚的,也该是时候宣判了,遂朗声道:“犯人陆长春与其父陆中山在争执过程中失手将其杀死,本属于过失杀人,但因其心中想要逃避罪责,所以在肖尔的怂恿下故意将罪名嫁祸给刘佩蓉,后来害怕事情败露又将肖尔杀人灭口。陆长春先后杀害两条性命,其罪行按大宋律例理应处于斩立决,但念其对所犯罪状供认不讳,遂为其留一个全尸,处以绞刑,七日后行刑,陆长春,你可有怨言?”
陆长春苦笑道:“谢谢大人留给我一个全尸,是我没有珍惜当初大人您给我的机会,才落得如此下场,我无半句怨言。”
凌枫接着道:“刘佩蓉,恭喜你,终于可以沉冤得雪了,本官早就说过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现在你自由了!”
“谢大人。”刘佩蓉是沉冤得雪了,可是这个结果对她来说也并非是一件好事情,她自由了,而她的爱人陆长春却要在七日后被处死了。
凌枫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声道:“将陆长春押入地牢,七日后处以绞刑,刘佩蓉无罪释放!退堂!”
“原来还真是他做的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这种人怎么可以只判他绞刑呢!我看应该将他一刀一刀的凌迟处死!连自己的亲爹都能杀,真是可恨啊!”
“是啊,不止这样还嫁祸给自己的妻子,真是禽兽不如!”
堂下的民众指着陆长春不停的咒骂着,骂什么的都有,这也叫见风使舵吧?他们刚开始的时候对刘佩蓉也是这样咬牙切齿的咒骂着,只是如今转换了对象而已。
几个衙役上前将刘佩蓉手上跟脚上的铁链解开,而陆长春则要被送往地牢,刘佩蓉不禁奔向前去,紧握着他的手,不舍道:“长春……”
陆长春推开了她的手,似乎是很满足的一笑,他望着刘佩蓉,歉疚道:“佩蓉,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如今你终于沉冤得雪,以后要好好过日子。”
陆长春在民众鄙视的眼神还有咒骂的话语声中被押了下去。
“长春……”刘佩蓉看着陆长春远去的背影,不禁热泪盈眶,那一瞬间天似乎都黑了,她晕倒在了公堂之上。
“刘佩蓉……”凌枫喊道:“快去请大夫!”
刘佩蓉被暂时扶进了内堂,大夫为刘佩蓉把了一下脉象,遂笑道:“大人,刘佩蓉并无什么大碍,而是有喜了。”
“有喜?”凌枫欣然道:“这样也好,陆家也算有后了,陆长春,七天后你离开的时候也该安心了。”
凌枫走出了房间来到了后花园的荷塘边,如今安宁村命案终于了结了,事实的真相终于水落石出,从凌枫接手这件案子到案子侦破,用了才不过三天时间,可谓是神速,当然若不是陆长春先露马脚,凌枫也不会如此果断的怀疑到他的身上,若不是他的心里真有鬼,他也不会中了请君入瓮之计,若不是他对刘佩蓉还真有感情,他也不会招认的那么爽快,可能这就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除非行得正坐得端,否则再天衣无缝的事情也会有败露的一天。
“哥哥,原来你到这里来了。”林絮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凌枫回头问道:“絮儿,是什么事情让你急成这样?”
絮儿拉着凌枫的手臂,笑道:“哥哥,你快出来看看,外面来了很多的人。”
“来了很多人?”凌枫不禁蹙眉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絮儿摆摆手,笑道:“不是的,哥哥,是喜事,苏州城的百姓听说你在三天内便断了安宁村的命案,于是就一起做了一块金字牌匾亲自送来呢。”
“原来是这样,”凌枫笑道:“那我倒要出去看看。”说着凌枫便要转身离开,絮儿也紧跟在后面,当他们快走到梁府门口时候,就听见外面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絮儿有些害怕的用手捂着耳朵,见此景,凌枫微微一笑道:“絮儿,这场面是我们男人应该应付的,要不你就先进去吧,等刘佩蓉醒来之后,你跟她说说话,陪她聊聊天,哥哥这就去会一会这些人。”
第76章对月暗沉思()
“嗯,我知道了,那絮儿走了。”说完絮儿笑着转身跑开了。
凌枫大步走出了梁府,只见不远处站着很多苏州的百姓,在最前面的几个人的手里抬着一块用红布蒙上的金字牌匾。
凌枫不由思付道:“这应该就是他们要赠送给我的牌匾?原来办了这么一个安宁村命案,就可以尽得人心。”
虽然心里面是很开心,但凌枫还是不能让自己太忘形,他大步迈向前去,不由道:“乡亲们,这是?”
“梁大人,你终于来了,你请看。”一个身着蓝白相间大衫的老者徐良转过身,伸手将牌匾上的红布给拉了下来,只见牌匾上赫然刻着“英明神断”四个大字。
凌枫看着那四个闪着金光的大字,不由念道:“英明神断?”
老者徐良夸赞道:“梁大人,您在不过三天的时间内便破获了安宁村的命案,可谓是神速!您让我们见识到了什么叫年轻有为,什么叫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您在我们苏州任职,是我们苏州百姓的荣幸。”
虽然老者的话有些恭维,但凌枫仍是微微一笑,谦逊道:“我何德何能受到大家如此的拥戴,真是有些惭愧,但是这礼物是不是……”
徐良忙道:“大人,还请收下我们为您打造的牌匾。”
凌枫挥手道:“来人,将这幅牌匾挂到公堂上。”
“遵命。”几个家丁跟护卫一起将牌匾接下来,拿了进去。
“既然苏州城的百姓如何热忱,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