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月儿紧蹙眉头,道:“实情?什么实情?哥哥你也知道吗?”
凌枫没有回答,他只是颇为不解的看着梁尉青,莫非这里面还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不晓得只能听着梁尉青接着说下去。
梁尉青静坐在椅子上,长叹了一口气道:“月儿,爹爹当初一直都没有将实情告诉你,就是因为担心你的年纪小,我害怕你会将恨一直带着,但我没想到这么多年你却一直都在责怪你自己,算了,没什么需要再隐瞒的了,现在你也懂事了,爹爹就将事情的真相都告诉你。”
月儿点点头道:“爹爹,你说,月儿会仔细听的。”
梁尉青接着道:“其实你的娘亲她不是宋人,她是金国的贵族,名字叫完颜红绫,当年我跟你娘亲相识的时候就是在宋金边境的孔雀台,当时是有规定的,宋金两国的人不得通婚,但后来我们还是不顾家里人的反对私定终生,我为你的娘亲隐瞒了身份,让她改名为秋红绫。”
月儿说道:“原来娘亲她是金国的人,难怪她懂那么多金国里的风俗习惯。”
“我一直以为你娘的这个身份可以永远隐瞒着,不会有人知道,可是。”梁尉青叹道:“是我年轻之时太过耿直,所以得罪了不少朝中的佞臣,于是他们就向当今的圣上污蔑我们梁家与金人暗中勾结,勾结的证据就是你的娘亲是金国的贵族小姐而我却隐瞒不报,他们就要以这样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将我们梁家满门抄斩,后来红菱她知道这个消息后为了保全我们梁家,于是才选择了悄无声息的自杀。”
凌枫握紧拳头恨恨道:“岂有此理!难道宋金两国的人成婚就叫做暗中勾结,这个昏君怎么这么不明事理!”
梁尉青忙道:“天儿,你不要乱说!小心隔墙有耳。”
凌枫没有再说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就是很生气,虽然这个完颜红绫跟他根本毫无关系,但是心里还是不禁为她忿忿不平。
月儿诧异的看着爹爹,问道:“娘亲,她是因人所逼,所以才自杀的?那爹爹刚刚口中所说的朝中的佞臣是谁?”
“我们梁家世代为官,也难免会招人嫉恨,”梁尉青淡淡道:“所以蔡京高俅还有童贯等人便相互勾结用你娘亲的身份来离间我跟皇上的君臣关系,无非就是想要打消当今圣上对我们梁家的信任。”
凌枫握紧拳头恨恨道:“他们那样设计逼死娘亲,这仇不能不报!”
梁尉青站起身来,说道:“天儿,你怎么到现在还是这个样子?我以为让你去一个远的地方做官,你会有些许改变,你怎么还是如此?凡事不要太过激进,否则对你自己没有好处的。”
凌枫反问道:“那你想我怎样?娘亲她是被人给逼死的,而那些坏人还好好的活着,我身为她的孩子,不能为她报仇,简直就是枉为人子!”
月儿也点头附和道:“哥哥说的对!娘亲的仇是一定要报的!”
梁尉青挑眉怒道:“报仇?你们俩以为替你们的娘亲报了仇,她就会安心吗?她不会!你娘亲牺牲了自己,就是为了保住我们梁家一家三口的性命,所以你们不要将恨一直都种在心里面,否则她在天上也不会安息的。”
凌枫挑眉道:“难道这段仇恨可以忘记?”
梁尉青劝道:“天儿,你听爹说一句,现在蔡京高俅童贯等人在朝中的势力如日中天,我们不可以以卵击石,我们要等待的只是一个时机,现在朝中已有多人对他们心存不满,我相信皇上圣明,总有一天他会还我们梁家一个公道,也会让那些佞臣们一一伏诛的。”
凌枫不禁苦苦一笑,所谓的忠臣是不是都如此的愚忠,如果赵佶这个昏君可以有所改变的话,北宋朝就不会被金国所侵犯,而如今已经是宣和年间,所谓的亡国之日已经不远了,遂叹道:“真的会有那一天吗?”
梁尉青点头坚定道:“会的!所以现在你们谁也不要怪,要怪的话就怪爹爹,是我没能力保护你娘,所以她才自杀的。”
凌枫跟月儿都没有再说话,此时巧儿推开门走了进来,轻声道:“小姐的药已经熬好了。”
梁尉青嘱咐道:“月儿,你喝完药后就好好的在这里躺着睡一觉,什么都别想。”
“嗯,月儿明白。”月儿轻轻点了点头。
梁尉青转过头道:“天儿,你跟我到书房一趟,我有事情要和你聊聊。”
凌枫朝着月儿点点头示意道:“乖乖吃药,我待会儿再回来看你。”
凌枫跟随梁尉青的脚步来到了静香阁内,静香阁里充满了书香气息,满屋子也都是挂着一些字画,虽不是出于名家之手,但也都是画的栩栩如生,写的苍劲有力。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梁尉青开口道:“天儿,你会不会怪爹爹一定要把你调到那么远的苏州任职?”
凌枫摇头道:“怎么会呢?爹你这样做,应该总有你这样做的原因吧。”
梁尉青欣慰的一笑,道:“其实我让你去那里是有两个原因的,一个是我希望你可以在那里跟甄家的小姐有一个好的未来,可以把留在汴京的回忆都给忘了,重新开始。再一个就是为了可以保全我们梁家唯一的血脉,我梁尉青知道凭我一己之力难以扭转这个已经岌岌可危的大宋朝,但是先皇对我们梁家有过嘱托,无论怎样,我们都要全力辅佐当今的圣上,万死不辞!”
第44章赠免死金牌()
听梁尉青所说他也算是一个忠义之士,但这忠未免有些愚忠,大宋朝要灭亡也只是早晚的事情,岂是他一人之力可以改变的,凌枫不禁道:“爹,你真的觉得这个大宋朝还有希望吗?”
梁尉青不解的看着凌枫,道:“天儿,你这话什么意思?”
凌枫摇摇头,淡淡道:“如果赵佶这个昏君不有所改变,大宋朝亡与不亡也只是早晚的事情。”
梁尉青斥责道:“天儿,你怎么这么说?这话要是被传到皇帝的耳朵里,可是会性命不保的。”
凌枫仰着头依然坚定道:“爹,我说的是实话,其实你,我还有整个大宋朝的子民都知道赵佶他昏庸无道,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不知道还蒙在鼓里,或者他明明知道,却故意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天儿……”梁尉青想责怪却不知道该如何责怪,凌枫的话并不无道理。
凌枫接着道:“爹,我知道你不信,但是我告诉你,当今的圣上过分追求奢侈生活,他只知道重用蔡京、童贯、高俅等奸臣,还让他们主持朝政,大肆搜刮民财,穷奢极侈,荒淫无度。物极必反,又何况是活生生的人呢,普天下的百姓之所以还没有揭竿而起,只是因为还没有出现一个可以领导他们的人。”
“不管当今的圣上他怎样?他都是我们大宋的天子,他之所以这样只是因为他看不清那些奸佞小人的真实面孔。”梁尉青语气深长道:“天儿,我知道你是恨皇上他抢走了你心爱的女人李师师,所以你的心里一直都忿忿不平,爹也不怪你,但他是当今的圣上。”
凌枫知道这就是所谓的愚忠,他知道无论如何也劝不了梁尉青的,只是道:“爹,不久之后就会有一个叫方腊的人带领农民起义,到时候会发生全国性的动乱,百姓们都会揭竿而起。”
梁尉青蹙眉道:“方腊起义?你怎么知道?”
凌枫劝道:“爹,如果可以的话,您以后不要对那个皇上的事情那么上心,否则倒会被他给反咬一口,他如今眼里只容得下那几个谄媚的人,忠臣的谏言他是不会听得进去的。”
梁尉青深吸了一口气道:“好了,天儿,我们不提朝里的事情了,来跟爹爹说说你在苏州那里任职的情况怎样吧?”
凌枫深知不可以将实情告诉给梁尉青,若是让他知道梁文天曾经在那里声名狼藉,他一定会很心痛的,遂掩饰道:“苏州那里可好了,我前些日子减免了苏州全年的赋税,而且还发放官粮赈济给灾民,现在苏州城里百姓都夸我是清官呢。”
梁尉青夸赞道:“做得好!天儿,你要记住一句话,我们当官的不要问俸禄有多少,荣耀有多高,我们要问的是我们曾经为这里的百姓做过什么?是非公道后人自有定论,我们只求一个问心无愧。”
梁尉青的话让凌枫感受良多,他不愧为清官,果然清廉,难怪官拜三品的尚书府竟是如此的平常,可见其官风颇正,凌枫点头道:“嗯,我记住了。”
梁尉青接着道:“清官这条路注定是孤独的,因此我们官场上的朋友会很少甚至于没有,但是我们做官就是为了替天下百姓谋福利,主公道,即使这条路我们看不到尽头,满路荆棘,我们也要一如既往的走下去,因为我们是百姓的父母官,我们要对得起这个称呼。”
凌枫点头坚定道:“嗯,爹,你说的对!虽然清官这条路不好走,会很孤独,但是我还是会仰着头坚定地走下去!”
梁尉青拍手称赞道:“好!这才不愧是我们梁家的孩子!”
梁尉青蹙眉道:“天儿,你这次应该不只是想要回家探望我跟月儿吧?”
凌枫点头道:“嗯,其实我这次回来就是有事情要求您。”
梁尉青忙道:“求我?天儿是什么事情?你快说。”
凌枫直接道:“我有一个朋友名叫韩花舞,她被人刻意冤枉送进了地牢里,三天后就要斩首,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后天午时她就要被斩首示众,我想问问能不能救她出来,她不可以死的。”
梁尉青问道:“她犯了什么罪?”
凌枫当然不敢将韩花舞刺杀过梁文天的事情说出来,于是道:“她被人诬陷与金人暗中勾结,意图颠覆大宋朝,但我相信她是无辜的。”
梁尉青叹道:“原来又是这个强加上的罪名,真不知道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要害死多少人才甘心。”
凌枫急道:“爹爹,既然您在刑部任职,那就一定有办法救她吧?”
梁尉青叹气道:“我虽也在刑部任职,但是刑部如今俨然变成了蔡京一个人的,他结党营私,暗中贿赂了刑部所有的官员,现在刑部里关押的全部是试图上京告御状的人,他们全部都是含冤的,真正的恶霸贪官都依然逍遥法外,但我们却拿他没有办法。”
凌枫握紧拳头,恨恨道:“岂有此理!这个蔡京竟然想只手遮天!他日若落到我苏州的地界,我一定要让他活活饿死!纵使他有万贯金钱,我也让他买不到一粒米!”
梁尉青厉声道:“若想让其亡,必先使其狂,我相信蔡京他狂妄不了多时了,我已经跟朝中的几位同知达成共识,过些日子我们就要将蔡京、童贯、高俅等人的所犯的罪行写成奏折一起联名上书递呈给皇上,然后请皇上将他们一干人等绳之于法。”
按照史书上的记载,高俅蔡京、童贯、高俅等人都是在宣和七年死的,死的方式各有不同,而如今才是宣和三年,莫非是历史记载有错误?还是因为自己的一朝穿越会意外改变原有的历史,凌枫不禁疑惑道:“这样就可以吗?爹,不管怎样,您记得一定要学会自保,毕竟他们在朝中的根系太大,难保中途会有倒戈相向之人。”
“这个我自然明白。”梁尉青想了想,方道:“天儿,如果你真想救韩花舞的话,也不是毫无办法。”
凌枫迫不及待道:“是什么办法?”
梁尉青叹了一口气,眼睛望着窗户,淡淡道:“天儿,你还记得先皇赐予我们梁家的那枚免死金牌吗?那金牌可以保一人性命,无论那人犯了什么样的滔天大罪,都可以无罪释放,但是只可以用一次。”
“免死金牌?”凌枫诧异地看着梁尉青,莫非他家还曾得到过什么免死金牌。
“对!那枚金牌当时本想用来救你娘亲性命的,但是却没有来得及,她还是为保全我们全家的性命寻了短见。”梁尉青回头道:“天儿,你刚刚说的那个韩花舞是个女子吧?”
凌枫点头道:“嗯,她是一个女子,性格刚烈的女子,宁死不屈的女子。”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会喜欢。”
凌枫刚刚只是实话实说,却没有想到梁尉青却以为他喜欢上了韩花舞,他只是因为答应了韩琉蝶一定要救出她的姐姐。
梁尉青见凌枫不语,遂笑道:“看来你是喜欢上人家了,要不怎么会为了一个区区的女子千里迢迢回到汴京,爹爹知道你并不是很喜欢甄家的小姐,如果你喜欢她,就一定要好好把握,把她救回来之后就早日与她成亲,免得我们梁家后继无人。”
第45章抛掷祈愿符()
凌枫没有辩白,无奈道:“嗯,爹,我知道了。”
梁尉青将免死金牌从身上拿出来递给凌枫,道:“来,这金牌我一直戴在身边,现在交给你吧,救你认为值得救得人,也不枉浪费它的用途。”
“爹……”凌枫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将金牌握在手里只感觉沉甸甸的,沉的是不是金牌的分量,而是这枚免死金牌背后的意义,他代表着先皇对梁家的信任,本来这金牌可以救到梁文天的娘亲完颜红绫,但却未能用到,或许这枚免死金牌日后还更有用处,但如今韩花舞问斩在即,只能先来救她了,虽然这样做有些自私,但也是人命关天,情非得已。
梁尉青拍了一下凌枫的肩膀道:“天儿,你不用为这枚免死金牌而感到什么,它是免死金牌,但是如果它没有用于救人,它也只是一枚刻了字的金牌,并无两样。它若用于救人,这才是免死金牌!”
凌枫点头道:“我明白。”
梁尉青笑道:“好了,天儿,你难得回来一趟就好好地陪陪月儿吧,你离家这半年她都很想你,肯定也有很多话要跟你说的。”
“嗯,爹,那孩儿告辞了。”凌枫转身走了出去。
凌枫握着免死金牌走出房间后,便穿过走廊一路来到了月儿的房间,他轻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月儿坐在床上眼睛注视着远方,眼神似乎有些空洞,当她看到凌枫走过来时,脸上立刻露出欢颜,说道:“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