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岚:o(一︿一)o恶人先告状!
哄了谢青岚好一阵,她这才破涕为笑:“你素来不爱热闹,怎的来这里了?”
“方从宫中回来。”揉了揉她的发,傅渊的笑容一瞬间变得那样有气势,虽是依旧温润,但无端让人不敢逼视,“皇上召我进宫议事,说是这么些年,世家生事不断,怕是连根子上都坏了,说要效仿前朝,推行恩科。”又低头,轻轻用鼻尖摩挲着她的,“越王过了年便要动身了,依着他们的脚程,怕是三月就到了京城了,皇上这是要赶紧做出政绩来,叫越王不敢轻易小瞧了他。”
“现在?”谢青岚眨巴眨巴眼睛,见他轻笑,也是明白了。诚国公的事刚闹出来,余波未过,世家们现在无一不夹着尾巴做人,恩科毫无疑问的会损伤世家们的利益,但也就只有现在,世家们反对的声音会降低到最小。
不过话虽是如此,但一旦涉及到利益了,世家们不急的跳脚才怪,别说会不会在朝堂上争执,私底下也必然进行一系列的小动作,总归半点不肯相让的。
待回神,却见傅渊的笑容那样的促狭,看了一会儿,才红着脸:“你瞧着我做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瞧一会子又怎了?”傅渊啜了笑容,也不曾拉着她回到人群之中,反倒是抱了她在怀中,“越王回京,倒是极好的机会……”
“什么机会?”谢青岚狐疑万分,抬头。小巷之中光线昏暗,傅渊完美的侧颜在这晦明之中看得不甚真切。但有时候这朦朦胧胧的才是最为勾人,谢青岚双颊更烫,忙低头埋在他怀中,“下次不许这样了,急得我恨不能死了好。”
“省得了。”原本只是想逗逗她,谁知道那么激烈的挣扎,要不是避得快,只怕这辈子就得断子绝孙了,“我送你回去吧。”
谢青岚埋首笑道:“我素来不喜欢动弹,你如何不肯问我如何在这里?”
“你不说,我便不问就是了。”傅渊笑眯眯的,“你总是个完整的个体,事事都与我说,莫不是成了我的禁脔?你如今这样子就很好,我不愿拘着你了。”
“这倒是。”谢青岚笑得更是受用了,小爪子拉着他的手臂,“傅渊,待风头过了,咱们成亲吧。”
“好。”傅渊眼中顿时染上了暖意,笑得那样的温和,“待你愿嫁了,我便请人登门提亲。”
元宵节倒是凤平浪尽的过了,而到了第二日,京城之中立时掀起了一道惊天大浪,迎头击向了在大燕横行霸道的世家们——皇帝效仿前朝之例,将实行科举制。一时之间,世家们纷纷上书表示反对,而皇帝看来心意已决,是肯定要给刘平一争长短,连大气都不让世家们喘过来,又颁了一道旨意下来——日后大燕的官员三年一考核,不合格者罢官,且贵族子弟无功名者不得入朝为官。
这下可把贵族们全给打懵逼了,要说自家那些纨绔们每日在京中横行霸道就算了,但是想着已成年就能在朝中谋取到一官半职,连管都不想管了。现在圣上不知道被谁蛊惑了,这样劈头盖脸的来了这样的旨意……
接下来好多日子,世家倒是人心惶惶起来。在正月之中,已经有好几次的会晤了。
定远伯这些日子也够憋屈的,先是爱女被人下毒,现在还恹恹的,偏偏端敏大长公主一口咬定是那侍女做的,定远伯还没那胆子敢跟端敏呛声,咳咳,要是能打得过褚霄手上的十万大军的话,也可以试试。
这日在清风楼品茶不久,门外响起“咚咚”的脚步声,旋即就有两三个人进来了。洛阳侯、忠靖侯并苍老的平国公。
洛阳侯一进门,见定远伯脸色不好,已然上前,关切道:“赵兄,孩子可好些了?”
“老样子罢了。”定远伯摇着头,“现在她娘日日看顾着,比往日好多了,只是夜间还要做噩梦哩。”想到赵蕴莲如今的惨状,定远伯真恨不能将那罪魁祸首拖出来好好揍一顿。
而赵蕴莲一向好人缘,真的与她有本质上龃龉的,好像只有谢青岚……定远伯虽不甚过问内院的事,但也知道谢青岚和赵蕴莲往日的情分,没想到这死丫头有这样的手段,连端敏大长公主都向着她——
谢青岚:〒▽〒我特么比窦娥还冤!!
洛阳侯沉吟片刻,叹道:“倒也是可惜了孩子……待蕴莲丫头好了,阿驰和她的婚事,也就尽快着手了吧。”
“宋兄——”定远伯神色讪讪,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看着一脸坚定的洛阳侯,“多谢宋兄美意……”
“这话也不是这样说的。”忠靖侯原本就是个炮仗性子,将两人引了坐下,这才环视在场三人,说,“既然几位都在这里了,那我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皇上这大手笔,怕是早就对咱们积怨颇深,如今不过就是指着越王回京的事发作呢。”
定远伯和洛阳侯刚才一番“惺惺相惜”,现在完全看不出来,一派的镇定。交换了个眼神,定远伯叹道:“说句不敬的话,比起越王殿下,咱们今上,还真只能算是庸而不昏。当年越王殿下以十三稚龄在北疆抗击北戎,如何不是意气风发……”他说到这里,还是沉沉一叹,“今上心中气恼也是难免,但也不至于这样拿咱们开刀罢?”
“佞臣当道,如何不是这样?”平国公气得胡子直抖,“你们且想,损害了咱们的利益,这朝野上下,最得意的是谁?他一向主张科举制,如今皇上这举动,难道不是他蛊惑的?”
“公爷这话有理。”定远伯寻思着,“皇上雄心,作为臣子的也能够明白。但有人借题发挥,妄图损害咱们的利益……”他越说,越想起了当日诚国公的事,看了一眼忠靖侯,还是组织好了语言,“当日徐培勇一事,傅贼替其说话,我就知道,决无好事!如今看来,果真是其心可诛。”
忠靖侯老僧入定般,就轻轻抬了抬眼皮,也不说话。可不嘛,他能说什么?傅渊为徐培勇说话,是他们二人老早就计划好了的,撇清了干系,免得皇帝怀疑到他们身上。
说穿了,徐培勇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摊上这俩,落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见一向大脾气的忠靖侯都没说话,定远伯顿时松了口气:“傅贼其心可诛!偏偏还有太后护着,咱们又能如何?而谢家那姑娘,也不知道是给皇上灌了什么迷汤,竟然让皇上命其袭爵。她与傅贼那关系,皇上难道是被施了什么妖法不成!”
“皇上投桃报李罢了。”洛阳侯轻声说,“咱们大燕看着强盛,但谁不知道,北疆连年征战,西边南诏诸国也不曾罢手,每年能勉强供给军饷就不错了。军饷失窃,若不是谢家那丫头愿意先补上亏空,现在北疆的虎狼之师只怕都打到城门外了。”
众人点头表示赞同,平国公胡子还在不住的翘着,看得出对于皇帝真有些不以为意:“想当年先帝在时,如何的雷霆手段,也不似皇上这样没有分寸。世家乃是大燕的根基,当年多少有从龙之功?现在皇上来招如此,岂非是要将江山断送在傅贼这厮手中?”说着,他握拳,重重的锤在了桌上,震得桌上茶盏微微弹起,“老夫现在深恨无兵权在手,若是有兵权,必然擒杀了这恶贼!”
“公爷切莫激动。”洛阳侯劝道,“傅贼那厮,有太后护着,咱们作为臣子的,实在不敢和太后对上。”他说着,又扬起一个笑容来,“要说军心所向,除了定国公褚将军,还有齐王世子殿下,却还有一人。”
其他三人眼睛都亮了,就那样看着他,后者轻巧一笑:“天机不可泄露,还请诸位少安毋躁才是。”
第108章()
皇帝的旨意一朝颁布,大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但出人意料的,除却前几日的骚动,世家竟然尽数风平浪尽下来,仿佛从来没有这桩事一般。
只是这平静之中,好像暗涌浮动。对于皇帝的意思,谢青岚也是极为清楚的。虽说,这旨意是皇帝下的,也多半是他本来的意思,但因为这政见和傅渊相同,世家们必然会把这事怪罪到傅渊头上,少不得又是一番相争了。
辗转过了几日,廊下的冰柱也是化开了。因为新令颁布,皇帝索性大刀阔斧,又命各地兴办官学,送适龄人进官学念学。而陆澄未来的老泰山当下欢喜了,连请都不让人请,屁颠屁颠的就跑进了官学当先生,可将一众世家鼻子都给气歪了。
眼见天放晴了,谢青岚也就要为自己的婚事做谋划了,拣了件素净的衣衫换了,也就向着宫中去了。
只要搞定太后或者皇帝,那一切就都水到渠成了。
对于皇宫,谢青岚一向轻车熟路。刚到了懿安宫,听福彩说太后尚且在梳妆,也是很知趣的跟着进去,亲自为太后梳起长发来。
“青岚丫头来啦?”太后笑盈盈的,转头看着她,“哟,别人过年都胖了不少,就你清减了。府上可安排好了?若是没有,哀家叫内务府给你拨些人手来,你一个姑娘家立户,也是不容易。”
“多谢太后挂念,臣女都安顿好了。”谢青岚才不会给太后在自己身边安插钉子的机会,当下笑着推脱完毕,又卖乖道,“老祖宗疼我,我一向是知道的。”
“嘴甜,哀家心里欢喜。可用了早饭?与哀家一道吃吧。”太后笑眯了眼,连情绪也隐去了,携了谢青岚到桌前坐下,亲自给她盛了一碗鸡丝肉粥,又夹了一个鸭肉包子和玫瑰蒸馒头,“可得多吃些,看你这清减的样子。女儿家可要将自己养得好些才是,来年嫁到夫家,身子不上不好,于子息之事上怕要力不从心。当年纯惠皇后但凡身子骨好些,也不至于生产之时母子双双去了……”
这话那样的亲昵,仿佛谢青岚和她是至亲母女一样。谢青岚不觉尴尬,这话听着大有几分深意,还真是让人觉得……额,怪异。
虽然如此,但谢青岚从善如流,当下吃了:“宫中的膳食倒是好吃。”
“好吃吧?”太后眯了眼笑道,“哀家不自谦的说一句,这懿安宫的膳食比皇上的还好些呢。先帝在世时,总说哀家这嘴刁钻得很。”
“太后鸿福,得先帝爱重。”觉得太后今日怪怪的,不停的提着先前的事,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是啦是啦,先帝最是疼哀家了。”太后一壁说,一壁叫福彩来伺候着,“你若是喜欢这懿安宫的吃食,赶明儿哀家拨几个人来你府上给你做就是了。”
谢青岚谢了这话,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心中惴惴不安起来。
待吃完了饭,太后只携了谢青岚坐在主殿与她聊天。太后的心机深重,现在这样和颜悦色的样子让谢青岚觉得哪里不对,可要说哪里不对,又不是特别的清楚。
一壁沉思着太后到底有什么目的,一壁心不在焉的和太后说话。而这些日子的事,实在太多,一气压了来,倒叫谢青岚有几分说不出的惶恐。
“青岚?”看出她的心神不宁,太后含笑轻声唤道,保养得无比白嫩的手轻轻将谢青岚的手拢在了掌心,“哀家记得,你现在有十六了吧?”
“是呢,臣女如今十六了。”本能的觉得太后说这话不是没有原因的,谢青岚也警惕起来,看着她,含着几分淡淡的微笑,“多谢太后记得臣女。”
太后笑得格外的美:“记得记得,如何不记得,像你这样可心的人儿,哀家最是喜欢啦。”她一边说,拢着谢青岚双手的手又紧了紧,“十六岁,在咱们大燕,可是该出嫁的年纪了,你爹娘走得早,也不曾为你定下婚事来。”
“臣女不急。”谢青岚说道,暗道太后又要给自己洗脑了,还是端着找不到错处的笑容,“臣女刚接手安阳侯府,还想好生清闲一段时间呢若是未来想嫁了,就招个夫婿,好好过一辈子。”
“青岚有意中人了吧?”太后的笑容还是如常,但话中的探究明显露了出来,“可别与哀家打诨,哀家在你这年纪,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当时哀家已经入宫了,还是个小小的贵人,先帝还肯护着我,连纯惠皇后也是疼我的,后来生了皇上,可不是一辈子的富贵呢?”又笑道,“你比哀家有福多了,如今的安阳女侯,就是直接入宫为后,也不算是什么。”
太后一直是旁敲侧击于她,今日将话说的这样开,谢青岚也是一愣,看着她:“太后高看了……”
“岂会高看了?”太后微笑,但那目光已经透着几分冷冽,“青岚啊,哀家不是瞎子聋子,你与阿渊的事……”
谢青岚兀自镇定,只是微笑,等着太后的下文。后者见她这样的平静,也是步步紧逼上来:“以你的身份,与阿渊几乎是不可能的。他素来与世家不对盘,就算是你父亲已经没了,但你总是正正经经的世家贵女,难道能够背弃了自己的家族和同类?莫说世家们不会善罢甘休,就是哀家——”她说到这里,脸上的笑容忽然柔和起来,那样慈爱的看着谢青岚,“哀家也不会同意阿渊娶你的。”
谢青岚静静地看着太后,忽然笑出来,既然已经打开天窗说亮话,那么她也索性撕撸干净的好:“臣女明白太后的意思,但臣女无心进宫伺候圣上。”
“你素来聪明,哀家最喜欢你这点。哀家虽不是如你一般出身高贵,但也算是明白人了。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明白哀家的意思。”又笑道,“你父亲是为了皇上才没的,这份恩情,哀家和皇帝都牢牢的记在心中,一直想要补偿与你。赏赐之事,对谢家的财力而言,倒也是没有什么大用的。先头祝氏没了,后位空悬,睿儿那样黏你,还是你最适合那位子了。”
“太后高看了臣女。”谢青岚不卑不亢,也不跟太后打诨了。要不怎么说黄鼠狼给鸡拜年非奸即盗呢?先铺垫了那样多,无非就是想要铺垫出让自己和刘寻凑一对吗?话也说得那样好听,因为安阳侯为国捐躯了,所以皇帝想要用皇后之尊来补偿。
你要非这样说,为了大燕在边关死难的将士那样多,是不是每个人的闺女你都要聘来当皇后?
“这么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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