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烈的到来,让忧心忡忡的陌书彦心中稍安,至少有了退路。
第15章 初战报捷()
却说孙坚大军,用尽一日,赶至汜水关外十里,筑寨扎营,打算休息一夜,出战破关,主帐内,灯火通明,论议不休,而远在营寨边缘的营帐中,书案上微弱的烛光照亮了陌书彦的脸庞与站在黑暗中的张烈身影。
“孙坚真乃小人,盟主令其与先生共谋此战,如今主帐讨论竟然无人前来请先生前去议事,欺人太甚!”张烈颇为陌书彦感到不平,神情愤慨的对陌书彦说道。
见到张烈如此气愤,陌书彦顿时心中一暖,虽然张烈本质是来监视自己的,但也无法掩盖其老实巴交的本性。
眼眸中浮现柔和的目光,陌书彦轻笑着说道:“天逸切勿气坏了身子,些许不平之事,何足挂齿?”
“可是唉”
刚想开口的张烈,看到陌书彦对自己摇了摇头,也只能叹了口气,不再多言此事,郁闷的走回营帐门口的炕席,将手中的钩镰枪放至身旁,直接躺下,不愿去想那些心烦之事。
见状,陌书彦脸上洋溢起笑容,颇为欣喜的借助烛光看着黑暗中的张烈,收服之意,更重几分。
随后,陌书彦的眼神瞬间一沉,再度低头思虑着出路,此战,败局已定,如何从中置身事外,又能逃脱罪责,方才是陌书彦此时所念所想。
明知道结果如何,陌书彦自然不在乎孙坚的所做所为,对陌书彦而言,注定战败的人,再怎么讨论也改变不了结局,此战,非输于外敌,实乃内争之罪。
叹息数声,陌书彦陷入了沉思,烛光随风微微摇摆,将陌书彦的影子投到帐布上,时大时小
次日,天色未亮,孙坚已经命众将士进食休整,整军待发,出奇的派人请陌书彦一同前往关前。
陌书彦与张烈共同上马,立于孙坚等统领身后,张烈还悄然与陌书彦谈论,言之孙坚脑袋想开了,懂得尊重陌书彦了。
此言倒是让陌书彦颇为哭笑不得,心中有些城府的都看得出来,孙坚这是存心让陌书彦前去,好让陌书彦心服口服,不再自以为是,看似尊敬,实为羞辱。
“出发。”
随着孙坚的一声令下,除了留守营寨的将士,其余大军一字排开,紧随孙坚出战汜水关,人数蔓延数里,颇为壮观。
待天蒙蒙亮,大军已至汜水关前,关门紧闭,城墙上弓箭手待命,人影闪动,大战一触即发。
孙坚身披银铠,头裹赤红头巾,手握一柄古锭刀,两腿轻拍座下红鬃马,骑马上前数步,朝关上沉声大喝道:“关上之人,助纣为虐,何不早些出来投降!”
无人回应,许久,关门大开,数千人马从中奔出,为首的魁梧将领手持长刀,讥讽的笑道:“孙坚小儿,待俺胡轸取你性命,上报讨赏。”
闻言,不等孙坚有所表示,身旁的将领已然大怒,手持长矛策马冲出,朝胡轸怒吼:“大言不惭,休要辱我主公,有种出来一战!”
“何方宵小!口出狂言!”胡轸闻言亦是大怒,长刀横拍马身,奔腾而出。
陌书彦见状,嘴角微启,嘀咕道:“三、二”
身旁的张烈听到陌书彦的嘀咕声,顿时疑惑不解,不知陌书彦在数什么。
场中两名将领已然相聚两军之间,相互争斗起来。
“一。”
随着陌书彦的话音落下,孙坚身旁冲出的将领猛然拉动缰绳,一跃而起,躲过胡轸砍来的一刀,乘胡轸旧力未去,新力未起之时,暴喝道:“杀你者,程普也!”
随即一矛刺出,正中胡轸咽喉,将胡轸击落马下,满脸不可置信神色,胡轸刚想说些什么,鲜血从嘴中、咽喉处冒出,顿时胡轸双眼瞪大,死不瞑目。
“杀。”
孙坚断喝一声,大军瞬间向汜水关冲去,士气大盛。
只见孙坚临走之际,余光督了陌书彦一眼,丝毫不掩饰嘲笑之色,似乎在说,打胜仗是武将的事,与你此等手无缚鸡之力的谋士无关。
顿时陌书彦哭笑不得,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没好气的在心中默想:很快就有你哭的时候。
而陌书彦身旁的张烈,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因为张烈的眼神全部集中在陌书彦身上,完完全全感觉胡轸是被陌书彦数死的,此等神迹,实在让张烈难以置信。
若是让陌书彦知道,自己无意间的证实一下胡轸的死期,在张烈眼里却成了神迹,怕是要笑的肚子疼吧。
“回去吧。”心情颇为不美丽的陌书彦喃喃说道,随后轻拍马身,调转马头,缓缓的朝营寨方向行去。
见状,张烈眉头一皱,轻声问道:“先生不得孙坚破关而入嘛?”
“破关?不存在的,早点回去吧。”头也不回的陌书彦双腿重重一夹,马儿顿时长鸣奔腾而去。
张烈骇然,疑惑不解,这怎么可能破不了关内?明明斩其将领,气势如虹,应当直接拿下汜水关的啊。
瞬间引起了张烈的好奇心,由此张烈没有第一时间跟上陌书彦,而是选择留下来,静候结果。
谁知不过片刻,孙坚的大军就因城墙上箭石如雨,死伤惨重,直接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大军边战边退,朝张烈涌来,见状,张烈赶紧调转马头,看着陌书彦远去的背影,双眼充满崇拜的目光,狂热道:“先生真乃神人也!”
不敢多留,张烈连忙重重持枪拍在马背上,朝陌书彦追赶而去。
随后,大军纷纷扬扬紧随其后,向营寨退去。
回到营寨,张烈急切的下马朝陌书彦的营帐跑去,无比想要见到陌书彦这位神人。
紧随其后的大军归来,各自回营休整,孙坚回到主帐之中后,脸色微喜的分别派人去袁绍处报捷,就袁术处催粮。
虽然没有拿下汜水关,但程普斩了守关将领,袭杀五千兵马,实乃大功一件,值得庆贺。
当晚,孙坚犒赏三军,唯独没有陌书彦的份,只给陌书彦准备了正常的饭菜,张烈大怒,想为陌书彦讨个说法,却被陌书彦拦住,只能作罢。
对于孙坚的所做所为,陌书彦一笑了之,丝毫不放在心上。
第16章 请令回营()
营帐中,陌书彦默不作声的细细品尝着孙坚派人送来的饭食,虽然非常简陋,味道倒也尚可,正好没得吃早饭的陌书彦吃的津津有味。
但一旁的张烈则瞪着眼睛,脸色颇为不平,要不是陌书彦拦着,张烈非要去找孙坚理论一番,犒赏三军为何如此公报私仇!
余光看见张烈气红了脸,陌书彦微微一笑,这个莽夫,还是太实在了,这些小事有什么好计较的,这还是给普通的饭食,要是给剩饭剩菜,怕是拦都拦不住张烈去找孙坚理论去了。
“云逸先生,俺就不明白了,凭啥要受那孙坚的气,俺们又没做错什么。”张烈颇为恼怒的朝陌书彦问道。
闻言,陌书彦放下手中的箸(筷子),心平气和的回道:“何气之有?难道要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嘛?何必太过在意别人的看法。”
张烈瞪目如灯,眉头都快被挤成一团,颇为不满的喝道:“难道先生就这样忍气吞声嘛?”
笑而不语,陌书彦轻轻摇了摇头,拿起两个茶盏,摆在面前,慢慢的斟满,丝毫没有要搭理张烈的意思。
见状,张烈没好气的想要转身离去,实在有些无法理解陌书彦的忍耐力,压根不像个男人,跟个娘们似的,就知道逆来顺受。
不等张烈走出营帐,陌书彦不急不缓的喊道:“慢着。”
无奈的张烈听闻陌书彦的叫喊,也只能停下脚步,谁让曹操吩咐万事皆要听从陌书彦的指挥呢?郁闷的张烈回过头来,直勾勾的盯着陌书彦看,似乎是想问陌书彦又要弄什么幺娥子。
脸上充满笑意的陌书彦不言不语,只是举起手朝张烈招了招,示意张烈回来。
颇为不乐意的张烈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向陌书彦走去,停在陌书彦案席前。
没等张烈站稳,陌书彦再度挥了挥手,示意张烈坐下,这次张烈没有犹豫,直接跪坐于陌书彦身前,大脸往前一凑,几乎要贴到陌书彦脸上。
面露嫌弃之色的陌书彦选择身子往后面靠了靠,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后,方才说道:“喝茶,等待。”
“等待啥?”张烈直接端起茶盏牛饮而下,轻声问道。
再度抿了一口茶,茶盏悬至空中,陌书彦淡淡的看了张烈一眼:“等待再次被孙坚羞辱,我俩就可以回去了。”
闻言,张烈直接愣住,茶盏都没拿住,倒在书案上,幸好茶水已经被张烈饮尽,又已经放下大半,才没有打碎茶盏。
几乎是颤抖着,张烈缓缓抬起右手,摇晃着指向陌书彦,带着颤音说道:“云逸先生,你是疯了吗?竟然喜欢被人羞辱。”
丝毫不在意张烈看向自己怪异的眼神,陌书彦心里默默念道:你才喜欢被羞辱,要不是为了先一步回大营,让袁绍没有理由对付我,我才不会这样做。
突然,营帐的帐门被打开,一名甲士入内,朝陌书彦快步走来。
见来人,陌书彦小声感慨道:“来了,准备带我去羞辱我了。”
“嗯?”丝毫不解陌书彦的言语,张烈一头雾水的回过头看了一眼甲士,不知陌书彦何出此言。
待陌书彦端正了身子坐好,甲士正好到达面前,直接半跪下地,抱拳说道:“云逸先生,孙将军有请。”
“带路。”微微一笑,陌书彦直接在张烈诧异的眼神下起身,朝外走去,那名甲士连忙上前带路。
行至门口,陌书彦头也不回的说道:“张烈,与我前去。”
陌书彦几乎与话音落下同时走出了营帐,根本不给张烈说不的机会。
一脸无奈的张烈,也只能立马起身,拿起钩镰枪,向外快步走去,再怎么说,也要保证陌书彦安全不是。
很快,陌书彦和张烈就在那名甲士的带领下走进的主帐,一眼望去,人数倒是不多,只有孙坚与其手下四将程普、黄盖、韩当和祖茂。
见到陌书彦前来,孙坚坐在席位上朝那名甲士挥了挥手,那名甲士连忙告退,不敢有丝毫的停留。
饱含笑意的陌书彦压根不吭声,负手而立,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孙坚,等待孙坚先开口。
见状,孙坚轻咳两声,面露讥讽的问道:“云逸先生,此战可比兵书上的来的详细?”
明眼人都看的出孙坚是在挤兑陌书彦,然后陌书彦却是一副丝毫不知情的样子,神色颇为赞赏的回道:“果真要比兵书上详细多了。”
“哈哈哈,先生可真是明眼人。”轻轻拍了一下桌子,孙坚大笑着说道,脸上的讥讽之色更甚几分,手下四将也是跟着大笑起来,心中颇为好奇,曹操名声在外,怎么收了这样一个活宝当谋士。
就连张烈都颇为尴尬的低下了头,不敢与其他人对视,而始作俑者陌书彦却依旧笑颜弥漫,丝毫不觉的样子。
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机会可以羞辱陌书彦,孙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稍稍收敛了笑声,孙坚盯着陌书彦再度问道:“云逸先生,那你觉得接下来的战斗将会如何?”
“如何?骄兵必败,损兵折将也是正常的事情。”依然是那个笑容,陌书彦淡淡的回道。
主帐内,瞬间安静无声,落针可闻,孙权的笑容完全僵在了脸上,随后转变为怒色,低沉的说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云逸先生,你就不怕孙某治你一个扰乱军心的罪名?”
闻言,陌书彦的笑容顿时也消失不见,丝毫没有畏惧之色的望着孙坚。
“何惧之有?若是孙将军赢下此战,书彦愿以项上人头献礼,迎接将军凯旋!”
“好。”孙坚重重击打在席案上,眼眯成线,颇为恼怒的看着陌书彦,“还请先生准备好项上人头。”
“慢。”陌书彦突然说道。
顿时孙坚大笑起来,阴恻恻的讥讽道:“云逸先生莫不是怕了?怕了就向本将军磕头认错,饶你不死!”
“怕是要让将军失望了。”笑容再度爬上陌书彦的脸庞,“请将军下达军令,准我回归主营,待将军凯旋而归,定以人头奉上。”
听到陌书彦丝毫没有悔改之意,孙坚愤怒至极,直接起笔书写军令,盖上了军印,拿着军令书,孙坚快步行至陌书彦身旁,将军令书递给了陌书彦。
接过军令书,陌书彦丝毫不做停留,直接转身,离开了营帐,张烈见状,忧心忡忡的跟着离开。
身后的孙坚,看着陌书彦离去的背影,犹如看死人一般。
第17章 耐心等候()
林间小道上,耸立着两排竹林,落叶纷飞,洒满了这条不长的小道上,两匹马儿,各载着一个人,缓慢的在小道上踏行。
这两人,正是往主营归去的陌书彦和张烈,一路走来,足足花了近两天时间,终于来到了这里,走过这条小道,翻过山头,就回到主营。
一路上,陌书彦的速度可以算得上磨磨蹭蹭,夜里不走,午间不走,沿途还要观赏风景,流连于山川河谷之间,清闲的像个没事人一般。
在张烈看来,陌书彦就是在享受生命中最后一段时光,故而路上从未打扰过陌书彦,只是默默的跟着,保护陌书彦的安全。
两天一夜,张烈心里都没有停止过自责,若不是自己在陌书彦耳边不停念叨,陌书彦估计就不会冲动的许下这种承诺,引来杀身之祸。
相对张烈的悲观和自责,陌书彦可丝毫没有在意,赶去汜水关的路上,错过了诸多美景,如今落得清闲,自然要好好的补回来。
要知道主营前往汜水关来回,哪怕不眠不休,也要两天两夜时间,等孙坚收到没有粮草支援的消息,陌书彦还要稍微早一点回到主营,所以陌书彦才敢这么悠闲,不曾想在张烈眼中,竟变成享受生命的最后时光,若是让陌书彦知道,怕是要哭笑不得。
陌书彦早回来可是为了脱离干系,随便赢孙坚一场的,胜负早已注定,何惧之有?
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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