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义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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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义无声-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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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下去看着水塘里的鱼入了神。

    尚延心咳嗽了两声后才冲着贴身侍女说道:“这大冬天的,你们也不好好的伺候小姐,万一要是冻着了小姐我拿你们是问?”

    贴身侍女吓得连忙跪了下去,尚歆瑶这才回头看着自己的父亲轻声的说道:“父亲,你这是做什么?是我自己想出来透透气的。再说,冬日里的阳光会让人觉得更加舒服。”

    尚延心满脸堆笑的点了点头,然后才接着说道:“歆瑶,听你的琴声里似有无尽的悲伤,这让为父心中很是忐忑啊。有什么心事,能不能跟我说一下呢?”

    尚歆瑶似乎没有听到,好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道:“父亲,近来可有信使前往沙洲吗?我给淮深哥哥写了那么多信,为什么他一封都没有回复?”

    尚延心表情异常尴尬,似乎在掩饰着什么事情。看到女儿殷切的目光,他才不得不硬着头皮回应道:“近来河湟各地军情紧张,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战争,所以为父暂时没有安排人前往沙洲。”

    两人沉默了一阵后,他又接着说道:“歆瑶,我看那个张淮深也不是可靠之人。你给他写了那么多信他无论如何都应该回一封吧,这样看来也许他的心中并没有你。对于这样的人,你又何必过于在乎呢?河湟哪里没有青年俊杰,再远点大唐也是人才济济,想找一个如意郎君还不容易?”

    话音刚落尚歆瑶的眼神中便露出凶狠的目光,她看着自己的父亲言辞铮铮的说道:“父亲,以后你不要再对我说这样的话了,这样只会让我更加伤心。在我心里没有人比得上淮深哥哥,别人即便再好跟我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可是,歆瑶,”尚延心继续苦口婆心的劝道,“我听说张淮深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女子,为这样的人折磨自己,你认为值得吗?”

    尚歆瑶点了点头,眼睛里面再次泛起了泪花:“值得,无论怎么样都值得。不管他的心中有没有我,只要能想到她我的心里就会感到开心。即便这一生不能和他长相思守,下辈子我也希望还能跟他相识。”

    尚延心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便转身拂袖而去了。尚歆瑶完全没有在意自己父亲的情绪变化,她再次弹起了琴来。然而泪水却再也控制不住了,顺着她的脸庞滚落了下来,不一会儿就覆盖了整张脸。这不但没让她的容颜受损,反而更把她楚楚动人的一面毫无保留的展示了出来。

    身旁的贴身侍女看着她的这个样子,犹豫了许久之后终于跪倒在地哽咽着说道:“小姐,都是奴婢不好,请小姐责罚奴婢吧。”

    尚歆瑶这才停住了抚琴,她拭去了脸上的泪水后又想去扶贴身侍女起来。可这个侍女却铁了心跪在地上,任她怎么扶都不愿意起来。不得已她只好轻声的问道:“你怎么了?虽说你是奴隶出身,但我从没轻视过你,对吗?今日你这是怎么了?”

    贴身侍女已经开始抽泣了起来,好一会儿之后才收住了泪水颤抖的说道:“小姐,你写给张少侠的信我都是亲手交给信使的。可上次那个信使明明刚拿了我的信出发,第二天我却无意中在街道上为你买东西的时候又撞到了他。我这才留了个心眼,于是便又去查了一下他的周围,发现他从来就没有去过沙洲,一次都没有。”

    (本章完)

第113章() 
“啊!”尚歆瑶听完后惊叫了一声,然后便瘫倒在了地上。

    贴身侍女连忙上前扶住了她,随后又叫来了别的侍女把她送回了房间里。几个侍女随即便忙碌了起来,但是大家约好都没有去惊动尚延心。

    喝了一些热水后,尚歆瑶才慢慢的恢复了知觉。她屏退了其他的侍女,单独把贴身侍女拉到了身前,低声的问道:“你是说我写了那么多信根本就没有被送到沙洲去?”

    贴身侍女再次跪倒在地,既害怕又难过的答道:“小姐,我猜是这样的。我已经打听了清楚了,至少好几次原本应该在送信途中的那个人都出现在了城内的一家赌坊内。所以……”

    尚歆瑶紧握着的手已经开始颤抖了起来,一种从未有过的愤怒出现在了她的脸上。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儿后,她才下了床来到了客厅里。客厅里有一把悬挂已久的宝剑,她刷的一下便拔出了剑,然后带着几名武艺非凡的侍女乘着马车径直离去。

    在贴身侍女的指引下,尚歆瑶等人很快就找到了专门负责送信那人的家中。几个人刚走到门口,送信那人正好从院子里开门后走了出来。见到尚歆瑶后他很是惶恐,立即便跪了下来捣头便拜。尚歆瑶亮出了手中的宝剑,冬日里的暖阳下宝剑映射出了一股更有寒意的白光,照的送信那人不得不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不知不觉中,尚歆瑶已经把剑搭在了送信人的肩上。她冷冷的看着那人,然后又冷冷的问道:“我写给沙洲的信在哪里?”

    送信那人吓得连忙磕头答道:“小姐,信我都已经送到沙洲了,还亲手交给了那个张淮深。”

    尚歆瑶冷笑了一声,悠悠的问道:“你说你见了张淮深,那么张淮深当着你的面是如何称呼我的?”

    送信那人此时已经浑身发抖,犹豫了好一会儿他才战战兢兢的答道:“张淮深每次都说‘多谢尚大小姐抬爱'。”

    尚歆瑶激动的流出了泪水,她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凶狠模样继续说道:“告诉我信在哪里,我饶你一命。要不然,此地就是你的葬身之处。”

    送信那人此时已经被吓破了胆,只见他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说道:“求小姐饶命,今天我不说是死,说了还是死。求小姐看在我一家老小的份上放过我吧,求你了。”

    尚歆瑶已经印证了自己的想法,她猛的收回了剑,随后便带着侍女们重新登上了马车准备离去。

    就在这时送信那人突然说道:“小姐,我听到一个消息。沙洲张议潮和张淮深一起领兵起事了,现在他们已经占据了沙洲。但尚恐热已经纠集了大军直奔沙洲而去,估计很快双方就要拼个你死我活了。”

    尚歆瑶猛的拉开了马车上的窗帘,急促的问道:“这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沙洲派出来传递消息的和尚是我亲自送出河州的。那和尚跟我说他要去大唐搬救兵,还说沙州城内能战之兵不足万人,无论如何是挡不住尚恐热的大军的。只是,只是大帅说这件事不能让小姐你知道,而且大帅不准备派兵去救沙洲。”

    尚歆瑶感到嗓子里似乎被噎住了,平息了片刻后才回道:“今天我来找你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说,否则你必死无疑。”

    送信那人再次磕起了头来,口中还连连喊道:“多谢小姐救命之恩,多谢……”

    马车上尚歆瑶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这是开心的眼泪,同时也是担忧的泪水。开心是因为他已知道并非张淮深对自己没话可说,实际上他从来没有收到过自己的信件;担忧的是沙洲很快就会遭遇灭顶之灾,这让她对于张淮深的境遇心急如焚。

    贴身侍女这时问道:“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办?去求大帅发兵吗?”

    尚歆瑶这才回过了神来,她苦笑了一下后说道:“父亲如此欺骗我正是因为不想我与淮深哥哥见面,现在沙洲危在旦夕他又怎么可能愿意出兵救援?再说,河州到沙洲八百余里,父亲肯定会担心大军出城后距离太远,随时都有可能遇到埋伏。而一旦尚恐热再派兵趁机袭击河州,到时候河州兵力空虚定然也难以抵挡。河州是父亲经营了十几年的巢穴,他是不会轻易冒险的。”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小姐,我们也总不能坐在这里等待吧。”

    听到这话尚歆瑶的眼泪再次淌了下来,泪眼婆娑的她坚定的说了句:“淮深哥哥最艰难的时候,我一定要在他的身边。”

    一个侍女紧张的说道:“小姐,你不会是想去沙洲吧?出了河州就是尚恐热的地盘,想到沙洲哪有那么容易?再说,现在尚恐热的大军就要到沙洲了,我么就是去了也未必能进得了城。就算是进去了,沙洲要是被尚恐热攻下了小姐你又当如何?”

    尚歆瑶扑哧笑了一下,她的眼睛里反倒出现了喜悦的神情。在众人不解的眼光中,她柔声的说道:“可能你们还没有遇到过一个让自己倾心的人,如果有一天你们也遇到了,你们就会发现为他做一切的事情都是值得的。上天注定每个人都会死去,如果我能与他死在一起,也会觉得是快乐的。”

    几个侍女茫然的看着她,似乎完全想不透她的心思。最后还是贴身侍女说了句:“小姐,不管你去哪里,也不管前方是生是死,我都要跟你在一起。”

    其余几个侍女此时也都纷纷说出了同样的表态,每个人的脸上展现出来的不是恐惧,而是坚定。

    尚歆瑶犹豫了一下,然后才笑着回应道:“那好,你们跟我一起去沙洲。”

    一个侍女故作轻松的说道:“好啊好啊,我还没见过那个张淮深呢,这次非要亲眼看看他究竟多有魅力。”

    剩余几个人一起大笑了起来,在这笑声中尚歆瑶的脸刷的一下便红了起来。但是每个人都能看得出此时她的内心里对于沙洲有多么的期待。这一晚大雪重新挥挥洒洒的飘了起来,已经易装后的几个人顶着风雪拿着令牌敲开了城门,随后便消息在了茫茫的雪原中。

    夜已深但张淮深还在领着士兵全神贯注的在城中巡逻着,此时他突然发现不远处两盏灯笼慢慢的靠近了自己的队伍。灯笼越来越近,到后来已经能够听到来人的脚步声。知道这个时候他身后的士兵才大声的喊叫了起来,没想到来人听到喊叫后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平稳的走了过来。

    张淮深拔出了手中的长剑,领着士兵快速的冲了上去。刚把来人围在中间他就惊讶的发现来人居然正是张议潮,他的身后则跟着吴安正和其余两个仆人。他连忙向张议潮躬身行礼,只见张议潮微微笑了一下,对着众人说了句“将士们都辛苦了”。众将士见状刚刚准备跪拜,就被张议潮给拦住了。看着众多士兵惊讶的神情,张议潮帮其中一个人拍了拍身上的积雪,然后微笑着说道:“你们正常巡逻吧。淮深,你随我来一下。”

    张淮深连忙把巡逻的事宜交代给了副手,自己则跟着张议潮缓步的向身后走去。其余的几个人仍然提着灯笼,但是却走到了两人的身后去。张议潮领着张淮深走到了东侧的城楼上,两个人遥望着城外一片白茫茫的平原都陷入了沉思中。

    好一会儿之后,张议潮突然开口说道:“沙洲三面环山,只有这东面地势平坦。尚恐热的大军来到之后,想必也会从这东面来主攻。沙洲城墙并不高深,一旦数万大军一起冲锋,我们很难守得住。”

    张淮深看着他点了点头,然后回应道:“大帅说的是,到时候这里必定是一场血战。”

    张议潮微笑了一下,随即便又接着说道:“想来回鹘人也很难出兵来救,所以我们还得靠自己。淮深,我想听听你的想法。面对如此的危局,你可有什么良策?”

    张淮深躬了下身子,思忖了一下后才说道:“大帅,如果我们只是一味坚守沙洲,敌众我寡之下想挡住尚恐热确实很难。与其这样,不如我带部分人马出城,埋伏在山陵的后面。到时候根据战场上形式的变化再随机应变,如此以来也许我们反而能出奇制胜。”

    张议潮这时回身冲着不远处的吴安正说道:“安正,我说什么来着。淮深熟读兵法,决计是不会困守孤城的。”

    吴安正慢慢的走了过来,边走边说道:“淮深,大帅没有看错你。沙洲的成败,皆系于你一人之手,我们看着你在战场上建功立业。”

    张淮深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去,张议潮则继续微笑着说道:“淮深,寅时时分你率自己的队伍悄悄出城去,注意,一定要做到人不知鬼不觉。你赶上了一个好时候,为沙洲建功立业就看你的了。”

    张淮深立刻双手抱拳道:“大帅请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

    张议潮点了点头,然后又冲着吴安正说道:“安正,给淮深的士兵们多分配一些羊肉,城外风雪大,一定得保护好自己。另外,每人再多配一把短刀,近身肉搏时也许用得上。”

    吴安正恭敬的答了个是。张淮深再次躬了下身子,随即便转身要走了。张议潮叫住了他,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后给他披在了身上,随后才冲他微笑着摆了摆手。随后张议潮并没有走,而是一直沿着城墙走了起来。不到一个时辰,他便看到了一支队伍冒着大雪开出了城外。这时他仰天看了看,随即便闭上了眼睛为出城的队伍默默的诵起了经来。

    天微微亮的时候张淮鼎便和张念齐赶回了沙洲,姐弟两人见到自己父亲后很是有些不好意思。张议潮到是什么都没问,而是微笑着说了句:“大晚上这么冷,冻坏了吧?赶紧回去休息吧。”

    张念齐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抽泣着说道:“父亲,你也一晚上没睡?”

    张议潮大笑了两声,随即说道:“我也正要回去好好的睡一觉呢。”

    说完,他便迈开了大步稳稳的向前走了过去。吴安正紧跟在他的身后,经过张念齐和张淮鼎的身边时还给了两人一个鼓励的微笑。但这不经意的一个举动却让张念齐哭的更加伤心了。张淮鼎心中也不好受,他沮丧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内,猛的盖上了被子呼呼大睡了起来。

    一直睡到了中午,张淮鼎才被院子里叽叽喳喳的声音给吵醒。他刚爬起来,屋子的门就被猛的推开了,紧跟着张念楚和张念崖便和张念齐一起走了进来。只穿着贴身衣物的张淮鼎见状连忙又钻进了被窝里,只露出一个头大声的喊道:“我说姐姐们,你们能不能打声招呼再进来。”

    张念楚笑着说道:“哎呦喂,淮鼎还懂得害羞了啊!这么多年都没见你害羞,现在这是怎么了?”

    张念崖紧接着说道:“听说是咱们淮鼎已经有心上人了,所以这一下子就长大了是吧?”

    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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