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念豫和魏雪霏听到后都没敢吭声,一旁的饶安公主犹豫了许久才猛的大声说道:“姐姐,我已经跟念豫姐商量好了,要带你回去鄯州,以后让你和拓拔大哥在一起生活。”
和义公主吃惊的说道:“念豫姐,六妹,我怎么能够一走了之呢?我要是走了,父皇的颜面何在?到时候他要是动起怒来,你们两个肯定会被严惩。而且,说不定父皇就不再出兵河湟,那么河湟的百姓们是不是也会痛不欲生呢?再说,我也不想因为这件事而让父皇更加的记恨拓拔大哥。我希望拓拔大哥有一天能够平安的来到大唐,我不想他受到任何的伤害。”
“我的姐姐,你是不是在说胡话啊!你要是真的为拓拔大哥着想,就应该果断的到他的身边去。有他的陪伴,连我都会为你开心的。”饶安公主急切的说道。
和义公主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而此时她单薄的身体似乎就要连这悲伤不已的泪水都支撑不住了。即便如此,在抽泣了许久之后他还是擦去了眼泪,苦叹着说道:“拓拔大哥与我今生注定无缘,只希望来世我们两个能生生世世都在一起,再也不要承受着相思之痛。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父皇因为我而丢失了颜面,也不想别人因为我而对我们皇室宗亲指指点点。”
饶安公主已经听出了她话里的决意,于是忍不住低声啜泣了起来。张念豫和魏雪霏也来到了她的身旁,每个人都伸出手轻抚着她的脸和她的手。感受着三个人带来的温暖,他终于忍不住喃喃自语道:“也许这就是皇家公主的命运,爱对我们来说也许真的只是奢望。”
(本章完)
第94章()
成婚的当日,和义公主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麻木的她坐在铜镜前任由宫女摆布着装束。长公主和饶安公主悄悄的走进了闺房,两人也没有说话,只是接过了宫女手中的梳子替她最后挽好了发髻。而当花轿来到门口而新娘子即将乘着离去的时候,她才突然恢复了些许知觉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妹妹,眼泪早已经滴落了下来。
当看着虚弱不堪的姐姐被强行架入了花轿而去完成女人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件大事的时候,饶安公主再也忍受不了而嚎啕大哭了起来。鞭炮齐鸣,乐声震天,可她再也没有了以往在别人的婚事上凑热闹的那份欢乐。她感到全身发冷,冰的自己就要窒息了。她无比的思念张淮深,甚至希望此时用自己的生命能够换来与他见一面、呆一天。
热闹异常的令狐府中,和义公主被麻木的完成了拜天地的各种复杂流程后终于被送进了洞房。坐在软软的床上她的手中紧紧攥着拓跋怀光送她的那支匕首,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誓死都要为拓跋怀光守住自己的清白之身。令狐滈醉醺醺的进来后便坐到了椅子上,仍然在不停的端着酒壶喝酒。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和义公主突然忍不住说道:“令狐滈,我告诉你你不准碰我,要不然我就让父皇将你碎尸万段。”
令狐滈听到后放下了书中的酒壶慢慢的走到了她的身前,扑通一下跪倒后说道:“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
“我知道你喜欢我六妹,可是父皇不会把她许给你的。你们令狐家族虽然家大势大,但终归只是我们的一条忠实的狗而已。”
“对对对,我是狗,我们令狐家所有人都是你们皇亲国戚家的狗。”
说完这话,令狐滈居然大笑着学起了狗叫。叫着叫着他便又来到了桌子前将新婚的喜庆摆设一一的扔掉,然后突然发疯似的冲向了和义公主。不待她的匕首出鞘,令狐滈就已经把她扑倒在了床上,疯狂的扯着她身上的衣服。虚弱已久的和义公主再也无力阻挡他的蛮横,当他进入她的身体的时候她似乎感觉自己已经死去,只有泪水还在不断的流出来。
发泄完自己的**令狐滈才掐着和义公主的脖子,指着自己身上的一条条伤痕狠狠的说道:“这就是我在河湟的遭遇,我永远不会忘记你们在鄯州扔下我一个人逃生。当我回来的时候我发誓自己一定为自己争口气,既然遭受了这么大的屈辱就永远不要再做别人家的狗,我要做一回人!”
和义公主空洞的眼神中没有任何的反应,她的手不经意间又摸到了那支匕首。她猛的拔出了匕首向自己的胸口刺去,却在半途被眼疾手快地令狐滈打掉在了地上。
令狐滈继续恶狠狠的说道:“想死?你现在还不能死。没有你我怎么做人?没有你我还是一条狗!等那一天来了,你想怎么死都可以。”
憔悴不堪的和义公主低声的哀求道:“令狐滈,我求你杀了我吧。”
“求我?当今天子的金枝玉叶居然要求我?”令狐滈发狂似的大笑着,突然又狠狠的抽起了和义公主的耳光。就这么抽了十几下后他才稍微开心了一些,这才又接着吼道,“我告诉你,你不能死。拓跋怀光的命还握在我的手上,以后你要好好的听话,否则我就让拓跋怀光立即没命。”
听到拓跋怀光和义公主的眼睛里突然有了光亮,她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说道:“我听话,我一定听话,求你一定不要对拓跋大哥下毒手。”
令狐滈得意的笑了起来,他终于知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是多么大的一个快感,也终于体会了一把做皇帝的感觉。当他抚摸着和义公主肤如凝脂的身躯时,脑海中突然觉得似乎自己抚摸的是饶安公主。他在此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这次和义公主没敢挣扎。只是当身体内的冲击一次又一次来到的时候,她还是会忍不住泪如雨下。
此时鄯州城内那个她曾无数次梦到的小院子内,拓跋怀光正在对月当歌。原本豪气万丈的《凉州辞》此时在他的演绎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以至于唱完后他自己也不由得眼中泛起了泪光。直到对面坐着的张淮深鼓起了掌来,才将他从这种情绪中带了出来。他举起酒杯与张淮深相视一笑,随后便将手中的一大杯酒一饮而尽。
张淮深是从河州离开后来到的鄯州,这一路上他经历了不少的盘查。幸好跟拓跋怀光学的易容术不错,这才得以顺利的到了鄯州。进城后他首先在拓跋怀光的带领下去看了下尚婢婢,只见尚婢婢也安静的躺在床上,症状与其叔父张议潮的一模一样。与拓跋怀光聊起了遇刺的事后,两个人也都叹息着久久无语。
又是一杯酒下肚,拓跋怀光突然说道:“淮深,我想去趟长安。你能代我镇守鄯州一段时间吗?”
张淮深犹豫了许久后才幽幽的答道:“拓拔大哥,你的要求我自当答应,但眼下确实不是去长安的时机。如果我所料不错,尚恐热和忽律会在半年内就会发动对你鄯州、河州和渭州的攻击。到时候恐怕连我们这些河湟的大唐遗民豪族都不会放过,当然还有回鹘人和党项人等。如今这危急时刻,你一旦离开了鄯州,这里的将士和百姓们又该怎么办?”
拓跋怀光也陷入了沉思中,他冷峻的面庞上泛起了以往从未有过的忧虑。好一会儿后他才淡淡的说道:“淮深,不瞒你说,这段时间以来我也每日在思索着鄯州数万将士和百姓们的归处。尚恐热那里自然不行,但大唐就能善待他们吗?我们毕竟是吐蕃军队,很多人也与大唐作战了很多年,大唐容得下这些人吗?”
张淮深轻笑了几下,随后便又问道:“那拓拔大哥你想到什么方案了吗?”
“淮深,我也认为尚恐热很快就会对我们和尚延心等人动手。大唐那边迟迟没有动静,想来他们的朝臣必然是对出兵河湟产生了分歧。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不能拥立议潮先生和你为河湟之主?此时此刻我信不过尚恐热,但也信不过大唐,唯有议潮先生和淮深你值得我将鄯州军民予以托付。”
张淮深被拓跋怀光的这个提议吓了一跳,但仔细思索了后他也能理解拓跋怀光心中的额诸多担忧。为此他采用了折中的办法,委婉的说了句:“拓跋大哥,眼下之事还是要我们内部先团结起来,这样才能阻止尚恐热的暴行。其他的事情,相信等叔父好转后定然会给哥哥一个好的解决办法。”
拓跋怀光高兴的连声说道:“好好好,淮深,有你这句话我这心中的忧虑就少了大半。”
两人又继续对饮了几杯后,张淮深才苦笑着说道:“等到河湟安定了,我和哥哥就一起前往长安,我早就想见识见识那个大都市了。”
拓跋怀光的眼神中再一次流露出了深深的思念之意,怔住了好一会儿后他才不好意思的说道:“今天我感觉心里特别的烦躁,总有一种感觉,好像幽儿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拓跋大哥你想多了吧,她贵为大唐公主又能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也许是她也在苦苦的思念哥哥,所以你才感到心神不安。”
两人一直喝到了深夜,张淮深离去后拓跋怀光却仍留了下来。他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来到了和义公主曾亲手为他种的植被前。刚伸手去触摸,手上就被植被的刺给刺出了血。他的心中突然再一次生出了恐惧,对于和义公主的担忧和思念也就更加加深了一层。对于相护思念的两个人来说,这一晚都在痛不欲生中度过。
第二天一早张淮深就离开了鄯州。离开前他专门去看了看拓跋怀光,却见拓跋怀光还在屋子里酣睡着。离开的时候他的心情难得的感到了轻松,经过了这次河州和鄯州之行,他初步建立了自己的同盟。他预感到了即将到来的战斗会有多么的残酷,所以他必须尽快做好各种准备。
令狐涣与魏雪霏的婚事办得没有那么的张扬,长公主和饶安公主的亲自到来则给足了令狐绹和魏扶颜面。这一天两人见到和义公主后都大吃了一惊,此时的李抚幽早就没有了往日的秀丽容颜。她的眼圈发黑,肤色泛黄,整个人看起来像极了一个久病缠身的妇女。饶安公主立刻来到她的身前握着她的手,眼眶泛红的说道:“姐姐,你究竟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令狐滈欺负你了?”
和义公主挤出了一丝笑容,口中却回道:“妹妹别为我担心,我没事,可能是最近劳累了一些而已。我现在嫁到了令狐家,念豫姐的事情以后你要跟姑姑多操心了。”
听到这话饶安公主的眼泪下意识的便流了出来,本来她还想说几句安慰的话,但看到自己姐姐的样子却再也说不出口了。
一对新人拜完天地后,长公主将令狐绹召了过来冷冷的说道:“令狐相,我们家幽儿不懂事,嫁到你们家来难免有做事不周到的地方。还请你多跟家人交待,看在她还年轻的份上多多宽宥于她。这样我们才能放心,陛下也就才能安心。”
令狐绹看了看和义公主的倦容立即便明白了一切,他立即躬身说道:“长公主请放心,如若我们照顾不好公主,那就是对陛下的大不敬。我们令狐家任何人都绝不敢做任何伤害公主的事情,请长公主千万放心。”
晚饭的时候令狐涣与魏雪霏并没有来参加,当着家里其余人的面令狐绹亲自为和义公主扶好了座椅,还亲自为她盛好了汤。当问到管家晚上没有为公主准备炖汤的时候,他当场大怒并下令杖责管家三十棍。这一情景让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大为惊骇,毕竟人人都看得出这是令狐绹故意做给他们看的。
晚饭后令狐绹又把令狐滈叫到了书房,他声色俱厉地对自己的儿子说起了善待和义公主的重要性。令狐滈听完后好一会儿没有说话,想明白后对着令狐绹行了个礼后才缓步退去。从这一天起他对待和义公主突然间像变了一个人,至少表面上对其非常的呵护。
而随着魏雪霏嫁入到令狐家,和义公主也就有了一个可以谈心的好朋友,整个人压抑的精神状态也就有了些许的好转。妯娌两个在一起聊得多了,她就把自己与拓跋怀光的故事完完整整的讲给了魏雪霏。魏雪霏听完后也不禁慨叹世事无常,她的安慰则让和义公主能够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重新看到了一丝的希望。
不久,魏雪霏突然想到和义公主可以给拓跋怀光写信,然后可以通过崔远将信带到边塞去。如果有了合适的机会,或许崔远又可以托商旅或者其他人将信带进河湟然后交给拓跋怀光。虽然这一路艰险异常,信随时都有可能被尚恐热的人查到,但对于和义公主来说这总算是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她立刻就趴在桌前写起了书信,写到动情之处甚至会忍不住痛哭流涕。魏雪霏拿到信后趁着崔远来府内找令狐涣的时候拿给了他,只说是自己的一个好朋友要带去鄯州的书信。崔远接下来后很有些惊讶,但看着魏雪霏认真的表情他答应一定想办法找人送到鄯州去。
从这一天起和义公主就又开始了充满希望的等待,而这封信也不负众望,经历了艰难险阻后最终到了拓跋怀光的手中。拓跋怀光看到信后惊喜异常,信中和义公主饱含深情的文字更是让他读后感动不已。看完后他连夜写了一封长信,然后又委托来人想办法带回大唐。看着来人为难的表情,他二话不说便给了这人两锭黄金,并说以后每次送一回都能得到如此重赏。重赏之下来人也不上许多了,径直拿着信便离开了鄯州,重新又奔大唐而去。
而当和义公主收到拓跋怀光的来信时更是兴奋的几乎晕厥过去,等了这么久她终于有能跟自己最爱的哥哥联系上了。这让她重新看到了希望,已经冰冷已久的心也重新温暖了起来。重新写完信后她便急切的又给了魏雪霏,而通过崔远的这个信使这封信很快就再次奔向了河湟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地方。
(本章完)
第95章()
张淮深离开鄯州后一直日夜赶路,终于在即将达到沙洲的时候赶上了索勋和张淮鼎带领着的两家人马。见到两人时他的脸上一直挂着微笑,这让索勋也心中有了底。张淮鼎则急忙将河湟各州豪族子弟们的情形告知了他一番。
不出张淮深意外的是,尚恐热收到信后并没有回信给庞特勤。但慕容铎却回了,他在信中反复强调着这些人对于他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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