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轻笑了一下回道:“烟儿,我们是皇室子女,很多时候我们的命运不是自己能够掌握的。如果当年我去找他了,也许大唐与回鹘之间的战争会早很多年爆发,到时候不知道又会有多少的黎民百姓受难。这就是我的命,从我一出生就已经决定了,我无法改变也不能逃避。”
夜深了,三位公主仍然呆在花园中没有离开。她们每个人都在想着心中的那个人,她们都寄望于月亮能够转达自己心中的思念。这一晚饶安公主在睡梦中见到了张淮深,他宽阔的胸膛让她感到温暖,他一身的正气让他感到骄傲。同样,这一晚和义公主也梦到了拓跋怀光,梦到了两个人彼此诉说着思念,也梦到了河湟大地上的草原与戈壁。
(本章完)
第66章()
夏日里河湟的地界上,张淮深、仆固俊、张淮鼎与张念齐四人悠闲的行走在一条条的小道上。此时四人在心中盘算着魏扶与两位公主应该已经到了大唐的地界上,所以没有压力的几个人终于可以好好的欣赏一下沿途的风光了。每到一处休息的时候,张念齐总是会挨在仆固俊的身旁。两个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在马上也说,下了马照样还说。
张淮鼎对此很是不满,但张念齐刻根本不会在意他的感受,继续潇洒的走着自己的路,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张淮深就没有那么开心了,一开始他一直在担心饶安公主一路上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后来时间过去了那么多天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来他就慢慢的安心了下来,只是这时候他的心中又充满了种种的思念。有时候坐在马上想入了神,连马自己停下来吃草他都没有注意到。
每当这个时候张念齐与张淮鼎都会大笑着调侃他,但面对这些调侃他没有任何的反感,反而加倍的期待着能够与心中的她永远的呆在一起。仆固俊的心中依然有着自己的心事,他一直都忘不了虎头崖的峡谷中突然死去的千余人。尽管他在试着不断的说服自己那些人都是罪有应得,但他还是希望能再见到拓跋怀光,并向他当面问清楚。
每次到了一个镇子上的时候,他们四个都会把自己装扮一下免得被尚恐热的人给认出来。中午时分他们正好路过了一个小镇子,张淮鼎便央求着一定要进去好好的吃一顿。张淮深与仆固俊不得不答应了下来,于是四人一并来到了镇子里的一个小酒肆里。
进入镇子后张淮深与仆固俊立刻就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氛围,镇子里面有不少的溃兵,一个个正在镇子里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还不时的会发出几声叫骂。他们知道这种溃兵最是危险,没有了将官的约束他们杀人放火时会毫不心软。还好张念齐装饰了一下自己,一个老姑娘并没有引起到这些人的兴趣。
张淮深点了几个菜,菜上来后四人还没来得及吃,一帮溃兵就涌了上来光明正大的在他们桌子上大吃大喝了起来。张淮鼎刚想动怒却正好看到了仆固俊递过来的眼神,他这才强忍住了怒火看着这帮吐蕃溃兵粗鲁的践踏着自己的饭菜。
吃完了之后这帮溃兵正想离开,张淮深却突然说道:“各位军爷,不知你们吃好了没有啊?如果没有,我就再要几个菜如何啊?”
溃兵们一听觉得这话很有意思,其中一个小头领便说道:“小兄弟你别说,爷几个还真没有吃饱。既然你小子这么有孝心,爷几个就赏你个脸再吃它几碗。”
张淮深二话不说又点了几个菜,店小二小心翼翼的把菜上了之后溃兵们马上又涌了上来。当这些人吃饱喝足了之后,张淮深突然说道:“几位军爷,不知能不能向你们打听个事啊?”
小头领客气了许多:“小兄弟,有什么事你尽管问就好了。”
“军爷们是那里的驻军,怎么会来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呢?”
小头领猛的将手中的酒碗扔在了地上,大声的嚷道:“小兄弟,你这问题不问也罢,我等兄弟们真是招了大罪了。我们原本是河州节度使署衙下面的队伍,在河州一直过得好好的,谁愿意跑出来啊!但是几日前河州节度副使论辛春突然起兵造反,扣押了节度使尚延心大帅,还囚禁不少跟着尚大帅的人。我们这些人无奈之下才赶紧逃了出来,要不然这会儿估计也被他们给杀了。”
张淮深与仆固俊等四人听完这话心中大惊,一个月前他们还在河州城内与尚歆瑶把酒言欢,但此时她却已经生死未卜。张淮深与仆固俊对视了一下,两人都察觉到了失态的严重性,于是便又接着问道:“论辛春造反,不可能吧?据我们所知论辛春还算得上是尚延心的小舅子呢,尚延心对他还颇为看重,他怎么可能会造反呢?”
“哎,小兄弟,这里面的事情你就不懂了。尚延心再对他好,他不也只是副使吗?”
仆固俊苦笑了一下:“看来这位论将军有着更大的志向啊!”
张淮深也苦笑着问道:“那几位军爷现在准备去哪里呢?总不能一直呆在这个小镇子上吧?”
小头领又拿过来了一坛酒,连喝了几大口之后才说道:“现在河陇大部分地方都是民不聊生,我们又能躲到哪里去呢?现在只好先去渭州呆着,看看渭州兵马愿不愿意前去河州平叛吧。”
张淮深思索了一下,然后说道:“几位军爷,实不相瞒,我们是鄯州节度使尚婢婢大帅的下属,与你们尚延心帅爷关系一直不错。既然现在河州有难,我们鄯州军一定不能视而不管。我们兄弟这就返回鄯州,劝说我们家大帅调兵遣将前往河州,救出你们家尚延心大帅。到时候你们就可以返回河州了。”
“当真?”小头领惊喜的问道。
“自然是当真,只是为了收复河州更有把握,我现在也需要你们几位军爷帮忙做件事情。”
“小兄弟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能重返河州,我们兄弟几个一定帮小兄弟做到。”
张淮深拿出了玉佩说道:“你们到了渭州,就告诉渭州守将说尚歆瑶已经到了鄯州,即将搬鄯州军攻打河州平叛。拿着这块玉佩给渭州守将,就说尚歆瑶命他立刻点齐所有兵马即刻来救河州,平叛之后即会升他为节度副使。”
小头领接过玉佩后连忙不住的点头,随后便立刻带着几个溃兵离开了酒肆,骑上马后直奔渭州而去。
仆固俊这时候看着张淮深问道:“渭州守将会发兵来救河州吗?”
张淮深坐了下去,给仆固俊倒了一碗酒,又给自己也倒了一碗。一饮而尽后他才答道:“渭州守将现在肯定是犹豫不决,但如果他听到尚歆瑶已经请动了鄯州军前去攻打河州的话,那他就一定会集中所有兵马前来救援。毕竟鄯州之战尚婢婢大破尚恐热,鄯州军的威名现在是人人皆知。有了他们在,渭州守将定会认为收复河州毫无困难,所以他也就会毫不犹豫的领兵前来了。”
仆固俊听完后笑着答道:“看来怀光的大名现在是如雷贯耳啊。只是我担心即便渭州守将率兵来了,又有多大把握能收复河州?毕竟,怀光可并没有真的到来,鄯州兵马也是一个没有的。”
张淮深也大笑着回道:“这个仆固大哥不用担心,料想论辛春即便占了河州城,但城内的大部分人马还都是向着尚延心的,否则就不会有这么溃兵逃出来了。所以只要有大军开到河州城下,我猜城内一定会乱作一团,说不定不需要费任何的刀兵就能收复河州也未可知啊!”
仆固俊听完后忍不住称赞道:“淮深,你真是一个帅才,以后的成就定不可限量之。”
听完这话张淮深害羞的红了脸,他知道仆固俊说这话是发自内心的,而不是表面上的奉承。他欣赏仆固俊这位大哥的真诚与直爽,所以能得到仆固俊的称赞他的心中还是非常的开心。不过又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又说道:“我一直在想河州事变真的只是论辛春一人所为吗?他的身后会不会有什么人在支持他?现在河湟之地形势错综复杂,没有别人的支持论辛春即便夺了城恐怕也守不住。”
“淮深,依你的意思,莫非是尚恐热背后挑唆的论辛春?我看这倒很有可能。尚恐热眼看和亲不成,这就又采用了离间的方式来怂恿论辛春,从而使河渭两州彼此心生罅隙,最后为了保全自己就不得不投靠他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张淮鼎这时候突然说道:“仆固大哥说得有道理,那我们赶快去河州吧。歆瑶姐姐对我们有恩,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仆固俊与张念去也望向了张淮深,张淮深焦躁的踱起了步子。踱了一会儿后他猛的拍了一下脑袋,大声的说道:“不好了!”
仆固俊被他的这一拍吓了一大跳,忙追问道:“淮深,什么不好了?”
张淮深重新坐下来说道:“仆固大哥,如果河州事变是尚恐热早有预谋的,那他的目标可能就不仅仅是河州了。”
“不仅仅是河州?难道鄯州也会……”仆固俊喃喃自语的说道。
“你们想想,尚恐热必然知道是我们几个人毁了他的天堡城和云起镇,但这一路上我们并没有遇到他们的追兵,这不像尚恐热的作风。那么我想到一种可能,会不会尚恐热利用这个机会正好发起了河州事变?那么这样的话鄯州是不是也已经发生了什么?甚至包括甘州城外的回鹘大营,甚至,甚至……还有沙洲……”
听到这番话仆固俊、张念齐与张淮鼎的脸色大变,他们不能否认这种可能性,所以此时他们心中产生了莫名的恐惧。
仆固俊震惊了一下后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他焦虑的说道:“淮深,你说的很有道理。这可能是尚恐热与忽律早就布置好的一个局,趁着怀光还在岷州地界上趁机在鄯州也发动一场兵变。还有回鹘大营,还有沙洲,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啊?”张念齐听到了沙洲后焦急的问道。
张淮深想了一会儿,然后冷静的答道:“仆固大哥,你立刻赶回回鹘大营。念齐姐,你可以跟仆固大哥同路,然后再从回鹘大营赶回沙洲。淮鼎,你立刻赶去鄯州,看看那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如果发现鄯州遇到了什么困难,就立刻赶去回鹘大营通知仆固大哥。我一个人去河州就行了,到时候我会等待渭州的守军前来,再设法收复河洲后便会去找你们。”
仆固俊略作思考后便说道:“时间紧急,也只能如此了。我们马上上路,一定要想办法尽快赶到目的地。一路上大家一定要多多小心,多保护好自己。”
为了避免引起别人的注意,四个人上路后不久就各自沿着不同的道路前行了。张淮深快马加鞭的赶路,终于在当天晚上来到了河州城外。此时的河州城虽然已是晚上,但城墙上众多的火把依旧把整个城池照的异常的通明。城墙上的士兵一个个手持着兵器,警惕的注视着城外的动静,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张淮深见状后只好先找了一个藏身处,他躲在里面伺机观察着城上及城外的情形,准备等到了半夜再想办法进城。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到了尚歆瑶,想到她那秀美的容颜和不弱于男子的气度。而当想到她现在可能已经身陷囹圄的时候,他的心中突然产生了淡淡的不忍。于是这种不忍让他更加急切的想进入城中,到了后半夜后他也终于等来了机会。
(本章完)
第67章()
丑时时分,河州城东城门的一个侧门突然打了开来,从里面走出了几名士兵。看得出这几名士兵喝了不少的酒,几个人跌跌撞撞的来到了护城河边把一个人扔进了河里。张淮深抓住这一机会悄悄的来到了城墙下面,从背后看着护城河边的这几个人。
这时其中一个人笑着说道:“大哥,这小娘们不错,咱们还没有玩够这就杀了,是不是太可惜了啊!”
被叫做大哥的人连忙说道:“小声点,这个女的可不是一般人,她是尚延心手下一名参将的小妾。要不是这个参将被抓进牢里面了,我们哪有机会品尝到这么可人的小娘们啊?这要是被论大帅知道了,恐怕我们几个还是难逃一死。”
说完这话,这名被叫做大哥的人回头看了看城门口,继续低声的说道:“哥几个都别吭声,等天亮后我们就上报说在护城河里发现了这个小娘们的尸体,到时候就没我们什么事了。我告诉你们,这事是死罪,谁要是说出去,咱们整个守城门的人小队都得死,懂不懂?”
其余几个人都连忙应声,随后几个人就在河边又清理了一下,这才摇摇晃晃的往回走。张淮深知道自己必须冒险,于是他悄悄的接近走在最后面的一个人,趁此人不注意一招将其毙命,然后拖到了城门侧门旁的角落里。换上了这人的衣服后,他又冒险把这人扔到了护城河里,这才大摇大摆的向侧门口走去。由于几个人都喝醉了,所以别人也没有认出他来,他这才安然无恙的进了城去。
关上了城门后,几个醉醺醺的人又在城门洞里闲聊了起来。张淮深故意说道:“大哥,这女的虽然不错,但比起尚延心的女儿来那还是差得远了。我见过他女儿,那真是国色天香啊,什么时候能一品她的风采那真就是做鬼也风流了啊!”
被叫做大哥那人大笑着说道:“老弟,你说的是尚歆瑶是吧,我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知道尚歆瑶是谁啊,那是论大帅都不敢冒犯的人。那小娘们长得确实惊为天人,但听说尚破奴公子指定要论大帅把她送到凉州去,估计也是早就看上她了。你想想,你敢动尚三公子的女人,你有几个头够砍的啊?”
张淮深这时候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论辛春的背叛果然背后有尚恐热的支持。他假装醉着说道:“大哥别介意,我也就是过过嘴瘾。像尚歆瑶这样的美人儿,能让我看看我就心满意足了。”
“老弟,你就是想见也见不到啊。那小娘们现在被关在了节度使府后花园的一个房子里,是我领着几个兄弟亲自关进去的。那地方守护严密的很,你要是敢靠近估计小命立刻就没了。”
张淮深听完这话心中一阵窃喜,随后他便假意要去小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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