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安公主看到后微笑着说道:“谁说我们雪儿不知道啊,我们可是聪明人。”
同样愣住的张淮鼎听完了这话后脸瞬间就变红了,急忙说道:“雪儿,我,我……”
“好了,别说了,你们赶快走吧,我跟俊哥哥在这里挡着就好了。”茹雪故意没有看张淮鼎的大声说道。
张淮深和饶安公主冲着茹雪和仆固俊挥了挥手,然后便转身快速的离去。张淮鼎犹豫了好一会儿后才又开口说道:“雪儿,你要照顾好自己,等我打败了尚恐热就来向庞大帅提亲。”
当张淮鼎逐渐远去的时候,茹雪的眼泪终于从脸庞滑落了下来。仆固俊看到后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她倔强的晃了晃身子,然后把脸扭向了另外一边。两人骑着马一路无语的回到了回鹘大营前,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大营门口士兵林立,警戒明显加强了许多。
突兀斯早已等在了门前,见到两人后淡淡的说了句:“大帅正在营帐内等你们。”
仆固俊和茹雪对视了一下,毫无畏惧的跟着突兀斯来到了庞特勤的营帐里。庞特勤目光冷淡的看着他们两人,冷冷的说道:“马已经送到甘州了?”
茹雪撅着嘴大声的说道:“是的,粮食也已经收下了,就在养马的马场。”
“俊儿,你是回鹘年轻人中我最欣赏的;雪儿,你是我亲生的女儿。你们都是回鹘人,为什么事事都要站在归义军那一边?”
“爹爹,我们为什么不能站在归义军一边?尚恐热在河湟为非作歹这么多年了,河湟的百姓们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你看不到吗?先不说别人,他尚恐热一直把我们回鹘人当成是奴隶,想方设法的消灭我们。你为什么还要跟他交易?万一议潮先生要是败了,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住嘴!”庞特勤大吼道,“你一个黄毛丫头知道什么。我是回鹘人的大帅,要为十几万回鹘人的血脉着想。”
茹雪刚想还嘴,突兀斯连忙笑着说道:“雪儿,俊儿,其实你们都不了解大帅的苦衷。眼下河湟局势变化莫测,就兵力上来说尚恐热仍然占据压倒性的优势,所以我们不能轻易的得罪他,否则就给了他前来进攻的口实。其实大帅一直都在整顿军队、储备粮食,争取早一点能够具备一定的实力。到时候即便尚恐热来攻,我们也可以保护十几万回鹘人迁徙他处。”
庞特勤这时稍微降低了声音说道:“我知道你们两个心向张议潮,就个人内心而言,我也欣赏张议潮的魄力。但战争不是仅仅靠魄力就能赢的,实力才是一切。”
“大帅,什么是实力?我不认为兵力多就意味着实力强劲。真正的实力要看士兵们的意志力、百姓们的支持还有将帅间的信任。如果从这几个方面来看,俊儿觉得张议潮一定能够成就一番大事。”
庞特勤再次不耐烦了起来,他挥了挥手说道:“仆固俊和茹雪背叛了我们回鹘,突兀斯,把他们两个抓起来送进大牢。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
“大帅……”突兀斯惶恐的说道。
“不要再说什么了,听我的命令,把他们两个关进大牢。现在就关进去!”
茹雪撅着嘴愤愤不平的说道:“用不着你们抓,我自己走进去!走,俊哥哥,咱们自己进去。”
话音落下时,茹雪便已经拉着仆固俊走出了营帐。里面只留下了愤懑不已的庞特勤和手足无措的突兀斯。
(本章完)
第189章()
张淮深与饶安公主追到了甘州后与拓跋怀光及张淮鼎重聚在了一起。经过了一番急行军之后众人都已经非常的疲惫了,张淮鼎本已安排好了住宿但却被拓跋怀光婉拒了。
张淮鼎刚想劝说,却听到拓跋怀光说道:“淮深,淮鼎,尚恐热早就准备攻击我鄯州,多留在这里一天我都放心不下。”
张淮深抱拳说道:“拓拔大哥,我明白你的忧虑。那我们就不留你了,我和淮鼎也会立即开始训练骑兵。一旦尚恐热发兵鄯州,我们一定会率军救援。这次你先带回去三千匹马,充实鄯州军的实力。你我兄弟再次戮力同心,一起抗敌。”
拓跋怀光没有拒绝,而是微笑着点了点头。但是当他看到了饶安公主的时候,脸上不禁又生出了哀伤的神情。
饶安公主见状安慰道:“拓拔大哥,你不要太难过了。姐姐最后一刻能躺在你的怀中,她一定很欣慰。”
拓跋怀光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任何的话语便跃上了骏马,向着众人挥了挥手后便打马离去了。张淮深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感到嗓子眼里有些发堵,好半天后才在饶安公主握住他手的时候回过了神来。
张淮鼎则神色黯然的说了句:“不知道雪儿会不会有事。”
张淮深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义正言辞的说道:“淮鼎,你现在不能太多。战事即将再开,我们必须好好的训练士卒。只有打赢了这一仗,这里的百姓们才能过想过的生活,我们自己也才能过想过的生活。”
张淮鼎立即点了点头,说道:“哥哥,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受影响的。”
“淮鼎,现在形势危急,我把八千匹战马留在甘州交由你操练骑兵。这五千人关键时刻可以用来支援鄯州与河州。剩余战马随我同行,在肃州留下八千匹交给索勋操练,必要的时候可以从肃州支援甘州。最后剩下的一千匹我带回沙洲交给大帅。”
“哥哥早就想好了,爹爹每次都说让我向你多学习,跟你比起来我真是差的太远了。”
张淮深苦笑了一声说道:“淮鼎,我们是兄弟,不要总说这些。战场上我们都只有一个脑袋,所以一定要做好准备。我现在即刻就返回沙洲向大帅复命,你这边一定要做好防备,不仅仅防备尚恐热,还要留心回鹘人。”
“回鹘人?他们怎么可能会进攻我们?”
“淮鼎,回鹘人里不仅仅有仆固大哥和茹雪,也许还有对我们居心叵测的人,这种时候我们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有丝毫的大意。”
“哥哥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一定会看好甘州这个大门的。”
返回沙州的路上,饶安公主总是有些心神不宁。张淮深明白她的心思,知道她是不好意思去见定安长公主和其他人。所以他故意不去谈论沙州的人,一路上都在与饶安公主一起谈论着窗外壮丽的风光。
这时饶安公主想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于是忍不住一个人偷偷的笑了起来。在张淮深的一再追问下,她最终还是把实情告诉了张淮深。张淮深听到后红着脸大笑了起来,但随后便把她揽入了怀里,两个人一起闭上眼睛后相拥在了一起。
等两人到了沙州的时候,饶安公主发现不管是长公主还是张议潮,完全没有询问过她离开的事情,就好像她从来都没有从这里独自逃离过。只是长公主的脸上少了许多的笑容,却增添了不少的坚毅之色。整个沙洲城也变得沉寂了很多,但是她却从这份沉寂中看到了亟待喷薄而出的力量。
但是到了沙洲城也就意味着张淮深不得不回家了,毕竟他的家中还有一个妻子在等着他。只不过这一次不同的是,饶安公主的眼睛里不再有往日这个时候的忧愁。她主动推了推张淮深,笑嘻嘻的看着他离开了自己,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因为她已经彻底不再怀疑张淮深对她的深情,所以她选择了彻底的相信他。
尚歆瑶见到张淮深回来的时候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帮他轻轻的解下了披风,然后挺着大肚子为他倒上了一杯茶。而张淮深刚坐下不久,她就亲自端出来了几样模样看起来不错的小菜,还贴心的为张淮深倒上了一杯酒。张淮深忍不住将她拥在了怀里,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肚子说道:“歆瑶妹妹,你和孩子都还好吗?”
尚歆瑶也轻抚了一下肚子,脸上散发出了慈母般的笑容说道:“如果他的父亲呆在他的身边,那会更好的。”
张淮深吻了一下她,轻声的说道:“这一天不久就会到来的,到时候我天天在家里陪着你和孩子,好不好?”
尚歆瑶想了一下,突然说道:“不好,我觉得一家三个人还不够,应该让公主殿下也跟我们生活在一起,你说好不好?”
“歆瑶,这……”
“淮深哥哥,你答应我好吗?我会跟公主殿下说的,请你无论如何都要答应我,好吗?”
张淮深看着她真诚的双眼,好半天后只能点头说道:“歆瑶妹妹,谢谢你。能够娶到你,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福气。”
尚歆瑶一下子便倒进了他的怀里,喃喃的说道:“哥哥,我也是,能嫁给你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兰州城中,尚恐热使者的突然到来让慕容铎和迁禄大感意外。而当使者告知他们凉州已经发兵鄯州的时候两人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细问使者后才知道,三日前尚破奴就已经率领着十万大军悄悄的开往了鄯州。随后使者更是明确的告知了尚恐热对他们下的军令,就是率兰州驻军南下威胁河州,让尚延心不敢轻易去救鄯州。
慕容铎听到这话后下意识的看向了迁禄,迁禄于是咳了咳嗓子后说道:“请大人回去后转告尚大帅,我们王爷会奉命出兵河州,与三公子合力进攻叛贼。”
使者听后高高兴兴的离开了,慕容铎则连忙问道:“大夫,我们真的要出兵吗?”
迁禄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是要出兵,但不是兵发河州。”
“那要去哪里?”
“凉州。”
“凉州?大夫,我们率军去凉州做什么?”
“王爷,我们要去趁机拿下凉州城,杀了尚恐热和忽律这两个骑在我们吐谷浑头上的太上皇,你才能真正成为我们的王。这是我们吐谷浑重现荣耀的大好时机,我们绝对不能错过。”
慕容铎听到这番话惊得脸色发白,颤抖的回应道:“大夫,此话当真?”
“自然是当真。”迁禄的脸色倒是平静异常。
“大夫,凉州城高兵精,我们如何能攻的下来?到时要是被耽搁在了城下,尚破奴再回军来救,我们岂不是威矣?”
“王爷,想成大事必需得冒险。今日我们要是协助他尚恐热灭了鄯州、河州,他下一个目标就该轮到我们了。王爷你明白吗?”
慕容铎听后怔怔的坐了下去,好一会儿后才说道:“既然大夫已经下定决心,那就按照你所想的干吧!这跑来跑去的王爷我也做够了,干脆就搏一把算了。”
迁禄眼含热泪的说道:“这才是我们吐谷浑王应该有的魄力,王爷放心,我在凉州的密探已经打听清楚,这次我们定能马到功成!”
在慕容铎的支持下,当天晚上迁禄便率领着先锋部队离开了兰州城。随后的两天时间里,慕容铎率领着后续的三万人马同样选在夜间悄悄的出了城。一路上这支部队极其的低调,没有旗帜也没有口令。所有的命令都是靠人传人来完成,每日的三餐都是吃冷食,以免升起炊烟。就这样经过了几日的行军后,当尚破奴的大军将鄯州团团围住的时候,吐谷浑的队伍也来到了凉州城下。
直到此时凉州的守军们似乎才发现了吐谷浑人的到来,于是城墙上的士兵们开始忙乱无序的跑动了起来。迁禄看到后心里更加有了底气,于是便命令士兵们在接近城墙的地方埋锅造饭,准备第二日天一亮便全军攻城。慕容铎紧张的在营地里来回的走动着,他在等待着这场豪赌的结果。
第二日天刚一亮吐谷浑的士兵们便涌到了距离凉州城两百余布的地方。慕容铎和迁禄威风凛凛的骑着马站立在队伍的最前方,显得信心十足同时还有些激动。他们惊奇的发现此时的城墙上有一个人在坐着弹琴,慕容铎仔细辨认了之后差点惊呼出来,因为他看到了忽律,一个看似极其冷静的忽律。
慕容铎下意识的看了看迁禄,迁禄也注意到了他脸上的表情,于是对着他说道:‘王爷害怕了?”
慕容铎指着忽律说道:“大夫,我看忽律在城上啊。”
“王爷,我也看到了,那又如何?”迁禄的笑中带着些轻蔑的意味。
“大夫,忽律这人心机颇深又用兵如神,如今他已经发现了我们的用意,你看我们还要攻城吗?”
“大王,”迁禄厉声的说道,“你真的只是想做一个有名无实的王爷吗?还是想恢复我们吐谷浑人往日的威严?近日我们已经到了这里,就没有回头路可走。忽律在又能如何,我们更应该趁机杀了他和尚恐热,到时候那个尚破奴就算再精明,也决计不是众人的对手。”
慕容铎听完这话后心中的荣誉感再一次的升腾了起来,他大声的回应道:“大夫,一切都依你。”
迁禄的脸上露出了喜色。这时城墙上的士兵们都在努力的平复着内心的紧张,这一切都被他看在了眼里。
手下一名将领急忙问道:“大人,我们真的要冲进城去?”
迁禄轻蔑的说道:“忽律想学诸葛孔明,但他却忘了我并不是司马懿。将士们,随我杀进城去生擒尚恐热,冲啊!”
早就按耐不住的吐谷浑大军立即便高呼着口号风一般的冲向了凉州城。城上的忽律见状立即起身离开了城楼,守城的士兵们见状更显得手足无措了。迁禄见状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他指挥着大军毫无保留的涌向了城门口。
城门口的较量瞬间便进入了最激烈的状态,吐蕃士兵们尽管数量少,但也都是毫不退让。迁禄见状亲自上前斩杀了几名吐蕃士兵,这无形中鼓舞了身后的吐谷浑士兵。于是士兵们推着攻城锤冒着箭雨轮番的冲撞,几十下之后终于撞开了城门。
吐谷浑士兵们见状大喜,纷纷冲入了城中想抢头功。迁禄和慕容铎一看也兴奋的挤了进去,但等他们进入城池后却都惊呆了。原来凉州城内又建了一座内城,此时吐蕃的弓箭手们已经密密麻麻的站立在了内城的城头上,数不尽的弓箭正对着冲入城内的吐谷浑人。
迁禄这时才知道自己中计了,正待他准备率兵出城的时候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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