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淮深看到这一幕之后微笑着说道:“拓跋大哥,别来无恙啊。不知今日兴师动众的,所为何事啊?”
拓跋怀光没有说话,一旁的迁禄却大声的喊道:“张淮深,尚歆瑶,赶快下马受缚,不要逼我们动手,那样就伤了彼此间的和气。”
张淮深笑着问道:“和气?既然是和气,众位又何必拦着我们的去路呢?”
迁禄冷笑了一声后喊道:“张淮深,你跟尚歆瑶一起要去哪里?”
张淮深轻蔑的笑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带着自己的新婚妻子,自然是回沙州家中探望一下我的家人。不知这如何惹到了诸位了?”
“问题就在这里,张淮深。如果你没有和尚歆瑶成婚,我们也许就放你过去了。但今天你已经与尚歆瑶成婚了,你们两人就休想再从这里返回沙州。”慕容铎大声的喊道。
张淮深苦笑了一下,说道:“这又是为何?能不能通过与我是否成婚又有什么关系?”
“这关系可大了,”迁禄冷笑着说道,“你们二人一成婚,这归义军与河州军以后可就是一家人了。我们鄯州如今陷于你们的东西包夹之中,这以后又如何能生存的下去。说不定你返回沙州后归义军与河州军即会两面夹攻鄯州,到时候我们又如何能抵挡得了啊?”
张淮深不得不开口解释道:“我早已经说过多次了,我们归义军起兵并非是为了争夺地盘,而是希望能够尽量的保护好百姓抵挡尚恐热的暴政。我们不会进攻鄯州,同样也不会进攻河州,就更谈不上两面夹击兵临鄯州了。”
慕容铎再也顾不上其他的,他厉声喝斥道:“张淮深,你就不要狡辩了。你真以为我们是三岁小孩子吗,真以为我们看不到你的险恶用心?张议潮此人野心极大,他的愿望就是统一河湟后复归大唐,这是他亲口告诉我的。如今你们与尚延心已经成了一家人,而鄯州正好处在你们的中间。恐怕你们早就计划好下一步先拿下鄯州再与尚恐热决一雌雄吧。”
不待张淮深说话,迁禄接着说道:“今日你和尚歆瑶要是甘愿留在鄯州城中,我们就以礼相待。如若你们非要返回甘州,那就别怪我们刀下无情。”
张淮深冷笑了一声说道:“我已经说过了,我要带新婚妻子返回沙州去拜见父兄。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去鄯州?”
慕容铎猛的拔出了刀来,随后数千鄯州军将士们也都跟着拔出了刀来。看着眼前的鄯州军张淮深并没有想太多,他俯在尚歆瑶的耳边轻声的说了句“等下要紧跟着我”,随即便也拔出了剑来。
拓跋怀光这时单人单骑上前走了过来,他拔出了手中的刀后说道:“张将军,我不想伤及无辜,今日不妨我们两人比试一下,只要你接的了五十招,我便放你们离开鄯州。”
听到这话尚歆瑶一下子便紧张了起来,她的手紧紧的握着张淮深的手,手心中全部都是汗。张淮深轻轻的在她的手背上点了两下,然后便挣脱了她的手后骑着马上前走了几步,然后回应道:“既然拓拔大哥如此有兴致,我就陪哥哥耍一耍。”
拓跋怀光猛的从马上跃了下去,然后直劈向了张淮深的头顶。张淮深知道他武艺高超,于是没有硬接下来,而是巧妙的躲闪了过去。拓跋怀光见状继续又连续攻出了几招,却都被张淮深给多了过去。虽说躲了过去,但张淮深也已经感觉到了拓跋怀光精湛的刀法,于是强打起了精神与之周旋了起来。
三十招之后拓跋怀光的刀法愈发的快速而凌厉,张淮深很快便被罩在了他的刀影中难以脱身。又是几招过去后,拓跋怀光突然使出了自己的绝招,先是用虚招引诱敌人接上,然后突然抖动手腕从另一侧发起实质性的攻击。张淮深见这一招过来不但没有硬接,反而是趁机滑到了几丈之外,躲开拓跋怀光的杀招。
拓跋怀光此前也没有见识过张淮深的武艺,直到这一天他才知道原来张淮深的剑术也已经到了如臻的境界。此时他也想不了那么多了,又是连续凶狠的几招使了上去,他也在做最后一搏了。但是张淮深还是躲了过去,虽然最后几招可以说是将将避开了杀招,但结果却是他已经撑过了五十招。
张淮深看了看拓跋怀光,平静的说道:“我们可以走了吗?”
拓跋怀光没有说话,转身上马后便急速的离去了。
留下来的慕容铎这时候说道:“拓拔将军确实答应放你们走了,可是我还没有答应啊。来人,不用管那么多,给我杀了这帮逆贼。”
身后的鄯州军士兵们本来还在犹疑,这时听到了他的话后都潮水般的涌了上来。刀客这时迅速的迎了上去,转瞬间便已经砍倒了几名士兵。然后他还冲着张淮深大声的说道:“你们先走。”
张淮深感激的看了刀客一眼,然后迅速的拉过了尚歆瑶后同骑一匹马策马而去。百余名河州军勇士们这时也都纷纷上前帮助刀客,他们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阵地阻止住了鄯州军的进攻。
这时慕容铎和迁禄也顾不上其他的了,他们连忙带领了一支人马直奔张淮深和尚歆瑶而去。
(本章完)
第161章()
距离界河边不远处时,迁禄率领的鄯州军终于追上了张淮深和尚歆瑶。可还没等慕容铎开心起来,界河的对面突然便从洼地里涌出了一支队伍。迁禄仔细一看心里惊得直发慌,因为他已经认出了对面来的军队正是归义军。领头的一名年轻的将领手挺着武器向着他径直冲了过来,他心中明白归义军看来早已在这里等待已久了。
迁禄立即拉住了缰绳,吓得慕容铎也赶紧跟着他停了下来。他们身后有的士兵没有及时收住脚向前多迈了几步,就被归义军射出来的箭准确无误的射落了马下。张淮深看到冲在最前面的张淮鼎后微笑了起来,一旁的尚歆瑶就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了,这一路上她可以说是在担惊受怕中度过的。
张淮鼎也拉住了缰绳,看着眼前的张淮深和尚歆瑶笑着说道:“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歆瑶嫂子好,淮鼎在这里恭祝哥哥和嫂子了。”
尚歆瑶见他一脸的坏笑脸立即便红了起来,张淮深则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些话回去再说吧,护送我们的百余名河州士兵被他们给困住了,你先把他们救出来。”
张淮鼎听后立刻引领着大军来到了迁禄和慕容铎的身前,语气轻松的说道:“慕容王爷,请你高抬贵手吧,先把我哥哥嫂子的人放过来。然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们赶紧回沙州,你们呢也赶紧去见你们的新主子,怎么样?”
慕容铎听出了他口中的讥讽之意,正准备发作之际却被迁禄给拦了下来。迁禄抱了抱拳说道:“请小将军放心,我们大王从不想为难张将军和新婚夫人。今日之所以这样做,也是奉了尚婢婢大帅和拓拔将军的命令而不得不为之。我现在就命人不再纠缠河州来的勇士们,还希望小将军不要误会才是。”
张淮鼎抱了抱拳回了下礼,客气的说道:“迁禄大人说的是,既然事情已经讲明白了,那我们就后会有期了。”
不一会儿近百名河州军的士兵们便匆匆的赶了过来,尚歆瑶见人数少了一些,心知肯定是是不少人刚刚站死在了这里,不由得心里一阵难过。
张淮深见里面没有了刀客的身影,急忙问道:“那位刀客大哥呢,现在在哪里?”
领头的士兵这时答道:“他说既然归义军已经来迎接我们,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刚刚骑上一匹马便往东边而去了,我们拦都没有拦的住。”
张淮深听完后心中仍有不少的疑惑,但此时他也没有精力去把刀客追回来,于是便叹了口气随着归义军向着甘州的方向行进了。一路上经过张淮鼎的讲述他才知道仆固俊已经回到了沙州,而且在从甘州离开前仆固俊还特意叮嘱张淮鼎准备好接应他和尚歆瑶。
张淮深和尚歆瑶听后对视了一下后忍不住一起笑了起来,张淮深低声说道:“仆固大哥真是一个细心的人,看来他在鄯州已经把相关的消息都打探清楚了才会这么叮嘱淮鼎的。”
尚歆瑶也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所以上次我回到河州后就跟爹爹说,沙州的张议潮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爹爹问我为什么,我回答说因为像仆固俊这样的人原本已经在回鹘拥有了一定的地位,但却能为了他而放弃一切特地来追随。自古以来能做到这样的人哪个不是大人物?”
张淮深哈哈大笑了起来,惹得身旁的张淮鼎不时的瞟过来。反复再三之后,张淮鼎终于开口说道:“哥哥,我这危急时刻救了你和嫂子,你们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却在这里说起了父亲和仆固大哥的好话,真是让人心凉。”
尚歆瑶连忙认真的回应道:“淮鼎,我和淮深哥哥心里都念着你的好呢。你放心,以后你跟茹雪姑娘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
张淮鼎这才露出了笑容说道:“多谢嫂子了。嫂子,我们全家现在都在家里等着你呢,看来这回你可是要收不少的好东西了,到时候别忘了我就好了。”
尚歆瑶的脸再一次红了起来,不过这次她的心中却满是喜悦和激动。她还没有做好以张淮深妻子的身份来面对整个大家族,所以每一刻她的心中都会有一些忐忑不安。张淮深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总是会时不时的微笑着注视着她。而每当与张淮深四目相对的时候,她又总是会窃喜不已。
快到了甘州的时候张淮深才想起来问道:“淮鼎,你是驻守在甘州,还是随我们一起回沙州啊?”
张淮鼎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跟你们一起回沙洲呗。父亲专门让人给我带来了军令,严令我必须与你们一起回到沙州。”
“看来你不是很想回沙州啊?”张淮深颇为好奇的问道。
张淮鼎撇了撇嘴:“也没有啊,回去看看众位哥哥姐姐们也挺好的啊。”
尚歆瑶笑了笑后说道:“甘州距离回鹘大营这么近,淮鼎自然是不着急回沙州去了。不知道茹雪姑娘最近怎么样了,你有没有见过她啊?”
听到这话张淮鼎更加沮丧了,幽幽的说了句:“自从上次从沙州回去后就没有再见过她,我写了不少信专门派人给她送了过去,没想到她收下后居然都没有回过哪怕一封。”
尚歆瑶再次与张淮深对视了一下,这才劝慰道:“女孩子吗,就是这样的,脸皮薄。她收下了你的信说明心里还是有你的,所以你可得加把劲,不能丢了张家的脸。”
张淮鼎听到这话心情立刻大好了起来,一路上多了不少的说笑。张淮深沿途看到不少的村镇已经恢复了生机,路边不少的孩童在村口奔跑嬉闹着,妇女们也都端着衣服来到了小河边洗漱,心中自然也是非常的开心。再想想尚恐热统治下的样貌,他就更加感叹不已了。
又经过了几天的快速行军,他们一行人终于重新回到了沙州。而当尚歆瑶重新穿上凤冠霞帔,在张淮深的陪伴下来到了张家的时候,整个张家都开始喧闹了起来。张议潭早已端坐在了大厅的正堂位置上,张议潮、李远藤和索福等人则坐在一旁笑呵呵的看着一对新人进行着他们的仪式。归义军中的许多年轻人都挤了过来,让整个院子显得异常的狭小。
仪式走完了之后,张念楚、张念崖和张念越急忙带着张、索、李三家的年轻女子们把尚歆瑶送到了新房内,本就熟悉的姐妹现在成了一家人,大家的话就更多了。嬉笑声不时的飞到了院子里,惹得院子外面的年轻子弟们纷纷伸长了脖子往里看。对于这些年轻子弟们来说,他们心中的那个人也许此时恰好正在屋内。
张淮深婉拒了众多子弟们一起吃酒庆贺的邀请,而是在仪式完了之后迅速的来到了张议潮的书房内。书房里李远藤和索福看到他进来后都笑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张议潮更是一见面就叹了口气说道:“淮深,你终于回来了。”
张淮深逐一的施过礼后,才开口问道:“大帅,索老爷子,李叔叔,看来你们有新的计划了,是吗?”
索福大笑了几声,然后问道:“新郎官,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淮深微笑着答道:“因为今日我没有看到仆固大哥、索勋和明达啊,按理说他们不会错过我的婚事的,所以这才猜测他们肯定是奉了军令出去了。”
李远藤笑着回应道:“淮深,真让你说对了,看来我们以后有什么事情可是瞒不了你了。”
张淮深淡淡的笑了一下,他知道张议潮即将将实情和盘托出。果不其然,张议潮这时看了看他,然后郑重其事的说道:“我与索老爷子还有你李叔叔一起商量了许久,觉得虽说我们归义军目前实力仍很弱小,但不能置河湟百姓们的苦难于不顾。所以,我们决定等你回来后就出兵伊州、瓜州和西州。”
听完了这番话后张淮深立即猛的一挥手说道:“太好了!大帅,淮深谨遵军令。”
索福摆了摆手说道:“淮深,你先别急着尊令。今日叫你过来,就是想问问你对于攻打这三个州有没有什么建议呢?你看我们究竟应该先攻取哪个州呢?”
张淮深立即来到了地图前,激动的说道:“照理说瓜州离沙洲和肃州最近,如若我们两面夹击则较有优势。但问题是如果我们兵发瓜州,则瓜州的守军很有可能不战而逃向伊州,这样一来就没有有效的消灭吐蕃人的兵力,这反而会增加后续我们进攻伊州和西州的难度。”
索福边听边频频的点头,等他说完之后便急忙说道:“继续说下去,淮深,把你的想法说出来。”
张淮深顿了一下,看了看众人的表情后才又继续说道:“依我之见,不如先打伊州。首先,伊州的守将凶残无比,底层士兵和百姓们早就对他不满了。一旦我们前去攻击则容易得到他们的支持,拿下伊州不是问题。其次,如果我们拿下了伊州,则瓜州守敌也就成了瓮中之鳖,所以极有可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兵不血刃的拿下瓜州。”
李远藤听到这里也不禁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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