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歆瑶一身大红色的凤冠霞帔,精致的脸庞配上鲜红的嘴唇,在这一刻足以惊艳每一个人。当张淮深背起她离开了节度使府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这么多年来对自己的照顾,不禁潸然泪下。张淮深感觉到了她的情绪,于是不经意间便轻轻的攥住了她的手。
炮竹声立即便响彻了整条街道,百姓们纷纷想上前近距离的看一看新娘子。还好尚延光已经提前安排好了足够多的士兵前来维持秩序,这才让花轿缓慢的穿过了街道。而在节度使府中,一直没有露面的尚延心听到外面的鞭炮声越来越远,竟也忍不住哽咽了起来。
洞房花烛夜,并没有年轻子弟敢来闹洞房,张淮深和尚歆瑶难得的享受到了一个安静的夜晚。这一晚张淮深也没有饮酒,他独自坐在屋内的桌子旁,颇为尴尬的面对着尚歆瑶。尚歆瑶的脸虽然埋在红头巾中,但她也同样紧张的不停搓着手。
一直坐到了深夜两人还是没有任何的言语,张淮深犹豫了许久之后终于来到了尚歆瑶的身前,轻轻的揭下了她头上的红头巾。尚歆瑶脸色绯红的低着头,自始至终没敢看一眼自己的心上人。整个屋内还是没有任何的声响,其实两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种尴尬的氛围。
看着美艳无比的尚歆瑶,张淮深终于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柔声的说道:“歆瑶妹妹,这一刻我真的感觉很对不起你。你原本应该找一个更加爱你的人,而不是我……”
尚歆瑶及时的伸手堵住了他的嘴,而后娇羞的回应道:“哥哥,以后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这一辈子我已经注定是你的人了,就想快快乐乐的跟你一起生活下去。哪怕是只有一天,我都会非常满足的。”
张淮深紧握着她的手,但两人间迅速便又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中。外面的月亮渐渐的没了身影,屋内的蜡烛也已经燃的只剩下了最后一部分,两个人却再次尴尬的不知该如何进行下去了。
最后张淮深不得不叹着气说道:“妹妹你赶快休息吧,我睡在地上就好了。”
说完他就准备在地上铺被褥了。
尚歆瑶抓住了他的手,红着脸说道:“还是睡床上吧,我睡里面你睡外面。”
张淮深红着脸犹豫了起来,这时候尚歆瑶则转过身去整理了一下床铺,然后便躺到了床里面。张淮深看着她晶莹透彻的眼神,最终也跟着躺了上去,只不过是睡在了外面。两个人都睁着眼睛直直的看着屋顶,不一会儿尚歆瑶突然微笑着落泪了。
张淮深连忙起身,看着她问道:“妹妹你怎么了?”
尚歆瑶抹了抹眼泪,羞涩的说道:“梦想成真了,却又有点不敢相信了。见到哥哥后我就一直忘不了你,当你在论辛春叛乱的时候把我救出来的时候,我就希望这一辈子能有机会嫁给你。现在终于如愿了,只是这其中的曲折让我感到有些难受。”
张淮深握住了她的手,微笑着说道:“别想了妹妹,这两天恐怕也是紧张坏了吧,净瞎想一些东西,今晚就好好的睡一觉吧。”
尚歆瑶点了点头,突然又说道:“哥哥,我想躺在你的怀里睡,可以吗?”
迟疑了一下之后,张淮深伸出了自己的胳膊。尚歆瑶顺势将头放在了他的胳膊上,然后又用自己的手紧握着他的另一只手,慢慢的进入了梦想。蜡烛燃尽前张淮深抬头看了一下她,只见她在睡梦中却还露出了笑容。这份笑容是那么的美丽,让张淮深都忍不住陶醉了。
第二天一早尚歆瑶醒过来的时候,却见张淮深已经不在自己的身边了。正当她急着想下床的时候,张淮深却突然端着水盆轻轻的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尚歆瑶满是娇羞的问道:“哥哥怎么起来这么早?”
张淮深抬了抬手中的水盆,笑着说道:“这不给你打水去了吗,让你一醒过来就能好好的洗个脸啊。再怎么寒碜,也不能让你的容颜受到任何的折损啊,你说是吧?”
尚歆瑶连忙走下床来到了他的身前,一脸认真的说道:“哥哥,以后这样的事情我来做就好了,你可千万不能为我做。”
“为什么?”张淮深满脸疑惑的问道。
“因为这是一个妻子该做的事情,也就是我应该要做的事情。如果我还要你来帮我做,那就说明我不是一个好妻子。我想做一个好妻子,也想好好的伺候你。让你在征战沙场的时候可以想到还有一个温暖的家,家里还有一个等着你回归的妻子。”
张淮深听完后很是感动,他想了一会儿后说道:“那好,那我帮你梳妆吧。等会儿应该会有客人来访吧,你可不能这个样子出去见人啊。”
尚歆瑶心情愉悦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好啊,那你帮我挽个发髻吧。”
张淮深满口答应了下来,可真开始做了却怎么都弄不好。他满脸尴尬的看着尚歆瑶,哪知尚歆瑶却用微笑来回应着他,然后自己很快便把发髻给挽好了。看到这里张淮深更加尴尬了,尚歆瑶见状便拉着他坐到了板凳上,然后拿着毛巾为他擦起了脸。
此时门外一个声音突然传了进来:“哎呦,尚大小姐果然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啊!这么快就已经准备做贤妻良母了?”
不用看张淮深便知道是尚歆彤来到了。果然,笑声刚落尚歆彤便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个桃子边走边吃着。尚歆瑶看见她后只是微笑了一下,然后便又继续为张淮深擦起了后颈。
尚歆彤一步上前抢过了尚歆瑶手中的毛巾,狠狠的扔进了水盆中,然后大声的说道:“妹妹,你真就愿意这么作践自己?你可别忘了你是谁?我可告诉你,尚恐热一大早便派人送来了圣旨,赞普可是已经亲封你为河渭郡主了。一个堂堂的郡主,你就甘愿在家相夫教子了?”
尚歆瑶浅笑了一下没有说话,随即又从水盆中捡起了毛巾重新为张淮深擦拭了起来。尚歆彤看到这一情景大为光火,她怒视着张淮深吼道:“姓张的,你别欺人太甚!”
张淮深还没来得及回话,门外另一个声音便也传了进来:“歆彤,不可造次!”
话音刚落,尚延光便大步的走了进来。来到了尚歆瑶的身前后,他躬身说道:“属下参见郡主。郡主昨晚睡得还好吧?”
张淮深连忙起身行礼,尚歆瑶则红着脸说道:“伯伯,你就别这么折煞我了好不好?我可不想当什么郡主。再说了,尚恐热假借赞普之名册封我为郡主,肯定也没安什么好心。”
尚延光笑着答道:“管他是什么心思,反正对我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他想册封,我们接下来便是了。至于其他的,我们还是不理他。”
张淮深立即说道:“尚伯伯说极是。看来我张淮深真是祖上积德了,居然娶了一位郡主回来。”
尚歆瑶和尚延光一起笑了起来,一旁的尚歆彤则不满的说道:“你才知道啊,也不知道我尚叔叔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居然有了你这么个姑爷。”
“放肆!越来越没大没小了,简直是不可理喻!”尚延光立即怒斥了起来。
(本章完)
第160章()
张淮深这时不得不打起了圆场道:“尚伯伯,歆彤姐姐只不过是跟我开玩笑而已,伯伯不用太当真。对了,伯伯这么早过来,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尚歆彤不满的撇了撇嘴,那意思分明就是说别以为你帮我说了好话我就会感激你。张淮深和尚歆瑶看到了之后相视笑了一下就没再理会,尚延光则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吓得她立刻便不敢再有任何的表情了。
尚延光这才微笑着说道:“淮深,接下来你是怎么打算的?”
张淮深也是早就想好了,于是便脱口而出道:“尚伯伯,此次成婚事发突然,所以很仓促。现在既然已经在河州完成了婚事,我和歆瑶也就该会沙州去见一下父亲和其他家人了。”
尚歆瑶红着脸低下来了头,尚延光看到后笑着说道:“这是应该的,媳妇还是要见公婆的吗。何况张家还有一大家人等着歆瑶呢,你们是应该尽早回去。只是,我们的人出去打听后回来禀报,拓跋怀光似乎在鄯州地界上设置了不少的障碍,不知道跟你要回沙州有没有什么关系。”
张淮深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后才幽幽的说道:“事情该来的总会来的,多担心也无益。”
尚歆瑶这时也附和道:“哥哥说的是。伯伯你也不用太担心了,我们肯定会安安稳稳的到达沙州的。”
尚歆彤忍不住又说道:“哎呦,妹妹真是心急啊,巴不得现在就去张家伺候公婆了是吗?”
尚歆瑶的脸上瞬间便红了一大块,张淮深见状笑着反问道:“歆彤姐姐,我们张家还有不少的文武全才之士,要不然你跟我们一起去吧,你一定能遇上一个让你心动的。”
这回换作是尚歆彤的脸色大变了,她不屑的说了句“谁稀罕啊,难不成天下男人只剩下你们张家的了不成”,然后就迅速的转身离去了。尚延光微笑着引导着张淮深和尚歆瑶来到了节度使府上,会客厅里尚延心及其他的近亲们都已经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尚延心看得出没有休息好,脸色有些发青,整个人也显得没有精神。但是当他看到尚歆瑶脸上藏匿不住的喜悦之色的时候,自己内心中的悲伤似乎就又减轻了不少。张淮深和尚歆瑶一起向他磕了三个头,看到小两口恩爱的模样他终于再次露出了笑容。
酒宴中间张淮深提出了要带尚歆瑶返回沙州拜见家人,尚延心虽然心中早已有了准备,可真到了这一刻的时候他又忍不住难过了起来。还好尚歆瑶明白他的心情,于是仍然像往常那样服侍在他的身边,并告诉他自己会经常回来探望他,这多少弥补了他心中那万分的不舍。
尚延心本想派处三千大军护送两人返回沙州,但是被张淮深拒绝了。他拒绝的理由是:既然拓跋怀光可能在途中拦截,带领着大军的话反倒更加容易加深彼此间的误会。尚延心想了想后确实有道理,于是便挑选了百余人的高手前去护送他们。
踏出河州城的那一刻尚歆瑶突然感到心中有些惶恐,她不知道这一离去面对着自己的将会是什么样的未来。好在张淮深察觉到了她的心情,主动的伸出手来握住了她的手。于是她便把头依靠在了张淮深的肩头,无声无息的落下了眼泪。
行进的路上他们看到了许多的镇子已经被彻底毁坏,也都知道这是尚恐热的报复所导致的,于是每一个人都异常的悲愤,心想着早晚有一天要找尚恐热讨回这个公道。就这样走了两天,他们终于来到了鄯州的地界上。
刚入鄯州不久他们便遇到了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刀客,这人穿着一身破旧不堪的棉衣,黑乎乎的脸上几乎看不清原本的面貌。这人见到张淮深等人后居然故意躺在了路中间,眯着眼睛翘着二郎腿享受着太阳的温暖。尚歆瑶看到他后忙捂起了鼻子,张淮深则微笑着走到了他的身前低头看着他。
刀客斜着眼看了看张淮深,啐了口痰后问道:“你们要经过这里去甘州?”
张淮深点了点头,微笑着答道:“正是,不知大侠有何见教?”
刀客挠了挠后背,继续躺着说道:“我看你们最好还是不要去的好。”
“为什么?”
“因为前面的路不好走,到处都是伏兵,就你们这几个人,哪里走的过去?”
“你怎么知道有伏兵的,你是谁?”
刀客咧开嘴笑了起来,然后说道:“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已经告诉你了。”
张淮深也咧开了嘴,问道:“我们素昧平生,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因为我有良心啊,不想看到别人遭遇不测。”
张淮深想了想,便又说道:“可是不从这条路走的话,又该从哪里走呢?”
刀客的脸上露出了奸佞的笑容,随后说道:“最近我这赌钱输的厉害,如果要是能拿到一笔钱还清了赌债的话,说不定我可以引着你们从另一条路上绕过去。”
张淮深笑了笑,从马上拿出了一袋碎银子扔到了他的身旁,然后说道:“不知道这些够不够呢?”
刀客一下子便坐直了身子,拿起了银袋子上下扔了两三下,然后张开了大嘴笑道:“够了,够了。既然如此,我便舍命陪君子了,亲自带着你们走一遭。”
尚歆瑶这时猛的拉住了张淮深,低声的说道:“哥哥,这个人神经兮兮的,我们真的要跟着他吗?”
张淮深拍了拍她的手,用微笑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看到这一幕刀客再次露出了笑容,他把银子往怀里一塞,然后便扛着刀走在了最前面。这是一条狭窄而又崎岖的小路,很多时候路甚至早已被巨石和树林所阻断。但刀客头也不回的向前一点点的挪去,所以攀高爬低是常有的事。
来到了晚上众人只能在光秃秃的山石边宿营。张淮深专门在巨石堆中为尚歆瑶搭好了一个帐篷,然后在尚歆瑶睡进去后自己却坐在了门口处守卫着她。刀客远远的看到了他们俩,黑乎乎的脸上突然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随后的两天刀客便不再说话了,只是一门心思的走在最前面开路。走这样的路最考验人的体力和意志力,张淮深并没有感到任何的困难,但尚歆瑶却有些坚持不住了。于是张淮深又砍断了几根树枝为她做了一个担架,由士兵们轮流抬着她慢慢的向前移动着。
又经过了两天的折腾众人终于走出了这一大片石头山,来到了一片坦途之上。张淮深望了望,前方不远处便是鄯州与河州之间的界河了。可就在此时他们一侧的山谷中突然冲出了一支数千人的骑兵队伍,转瞬间便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身前。
骑兵队伍的正中央,拓跋怀光威武的骑在了自己的骏马上。而在他的身旁,慕容铎和迁禄却像两个仆人一样恭敬的站着。
张淮深看到这一幕之后微笑着说道:“拓跋大哥,别来无恙啊。不知今日兴师动众的,所为何事啊?”
拓跋怀光没有说话,一旁的迁禄却大声的喊道:“张淮深,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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