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唐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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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唐天下-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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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种地主的地,能留下二三成都是多得了,向辽东这种土地税收政策,那就让这些人无法想象的事情,地主怎么可能才收一成五的税收?

    正当这些人一脸羡慕之时,几个一脸凶恶的汉子大步走了过来,人还未来到眼前,手中的鞭子就已经高高举了起来,狠狠抽在二狗身上。

    一名凶恶大汉,一边抽打,一边骂道:“一群贱种,不去守城,在这里嘀咕什么呢?是不是想造反?”

    二狗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大声呼痛哀求,人群四散而逃。

    这种事情不止一处发生,无数军卒身上都挨了鞭子。

    也不知道是哪一个,兴许被鞭打的急了,拔刀子一刀砍了一名牙兵,虽然这名军卒被众多牙兵砍成肉泥,可矛盾冲突爆发了,无数军卒与牙兵大打出手,最终演变成了厮杀。

    牙兵人数远远不如那些底层兵卒,在土地的欲望下,兵卒们爆发出了令人恐惧的破坏力。

    王处直正愤怒烦躁着呢,刚刚平定了副将孙奎叛乱,把那孙奎砍成肉泥,却突然又爆发了叛乱,王处直更愤怒了。

    提点了数千兵马,杀向叛乱之处,等他杀到那里时,造反的兵卒早已被乱刀砍死,可是

    一处又一处火光冒起,一处又一处喊杀声大起,暴怒的王处直恐惧了,真的恐惧了,这才多久,全城无数人高呼砍了王处直的声音,这声音让王处直恐惧战栗!

    这次易州城内要远比第一次叛乱声势大的多,白日里的叛乱李思钰没有走出大帐,这次叛乱李思钰终于走了出来,看向夜色中,那个犹如一把火炬般的城池,脸色昏暗不定。

    牛三站在李思钰身后,轻声说道:“大帅,这仅仅一日,城内连续数次小规模叛乱,这次更大,是不是趁此杀进城内?”

    李思钰想了想,摇了摇头。

    “再等等!”

    众人看向李思钰,一脸敬佩之色,没想到,只是在城外喊上几嗓子,城内竟然变成了这般模样,看样子,那王处直纵然不死,也没法守住这座破城了。

    众人站在城外,看着燃烧的易州,默然不语。

    随着烈火越来越盛,厮杀声声传数里,接着火势渐熄,天色渐亮,逐渐没了喊杀之声

    牛三忍不住烦躁,再次对站在身前的李思钰说道:“大帅,是不是该该杀进去了?”

    李思钰没有回答,眼睛死死盯住那扇紧闭的城门。

    良久

    “咯咯”

    一阵刺耳的巨响声传出。

    城门缓缓被人推开,两个战战兢兢的义武军从城门后走出,手里拎着一个不断往下滴血的破皮袋子

第167章 王都杀父() 
李应之刚刚离开暴怒的王处直,一把抓住惊慌失措的王都,怒了努嘴,给他使了个眼色。

    看到曾经的“义父”这般,王都微微点了点头,跟几个相好的校尉说了几句,跟着李应之登上了马车。

    马车内只有一个侍婢跪坐在里面,看到李应之和王都进来,赶紧向后挪了挪,给他们让出足够的空间。

    王都好像未看到这美艳侍婢一般,跪坐在一侧。

    李应之闭眼,想了一下,这才开口道:“如今王处直这条破船已经很不安全了,咱们要早做打算。”

    王都小心问道:“义父,王处直毕竟还有数万兵马在手,悍虎还不至于这么快破城吧?”

    李应之苦笑道:“如今满城谣言四起,今日你也看到了,那孙奎还是王家的家将呢,他都反叛了王家,谁还能相信?”

    王都奇怪看了一眼李应之,心想,还说别人,你还不是如此?

    不过这话他不敢说,也不会说,自己不还是这样?今日之事真的吓到了他,差一点自己也会死在城内。

    李应之说道:“你我都是王处直心腹,若现在不做点什么,一旦城内诸将杀了王处直,你我必死无疑!”

    王都点了点头,若是王处直被杀身死,他们必被叛军杀死。

    王都说道:“义父的意思是找出叛逆之人?”

    李应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就在王都不解之时,李应之这才说道:“李悍虎兵围易州,所有人都逃不出去,早晚都是死,再说,谣言所说,只要杀了王处直,就是这易州节度使,这不但能让他人可活,还能成为一方霸主,这种诱惑无人可以拒绝。”

    王都犹豫了一下问道:“若若是李悍虎若是”

    王都没有说出后面话语,但是李应之却知道他想要说的是什么。

    李应之解释道:“没人敢肯定李悍虎会不会把一州节度使给了他人,但是,李悍虎的确做过这种事情,以前的暂且不说,就说眼前之事,义武军撤回了易州,横海军卢家兄弟身死,幽州空虚,为何不先占了幽州,却步步紧逼我义武军?”

    王都皱眉起来,他很不解李悍虎为何会如此,按照正常人的做法都要先占了幽州,先稳定了幽州,成了这幽州的主人后,慢慢收拾他们义武军才是。

    可偏偏李悍虎连攻击幽州的欲望都没有,这让他很不解。

    只见李应之叹了口气说道:“李悍虎好像真的不在意关内之地,若咱们不去攻打幽州,或者说事先得到李悍虎点头,义武军不会变成了现在这般。可惜,一切都晚了!”

    “李悍虎现在要杀王处直,为父看不出他王处直还有能活下去的机会,这种时候,继续跟着王处直,最后只不过陪着他去送死罢了。”

    王都算是明白了李应之想法,就在犹豫,想再等等看,谁料到此时厮杀声再次传了出来,很突兀,毫无预兆一般。

    王都和李应之相互看了一眼,心中却如何也平静不下来,这才多久,一个时辰,还是半个时辰,叛乱竟然再次出现。

    喊杀声渐渐小了,最后成了寂静,王都和李应之刚刚舒了一口气,谁料到喊杀声再次冲天而起,这次有些不同了,喊杀声越来越高昂,两人可以感受到这次范围更大,城东,城西,城北都有冲天的喊杀声,一浪又一浪向这辆马车袭来。

    王都面色越来越严肃,瞳孔中畏惧恐慌让他身子微微轻颤。

    “义父”

    李应之脸色阴沉,张口说道:“不能等了,你现在立即召集所部,你应当明白接下来所做之事吧?”

    王都犹豫片刻,耳边厮杀声让他恐惧,可这是杀头的买卖,一旦出了岔子,今日孙奎之事

    王都犹豫,李应之明白,不但王都犹豫,他同样也犹豫,可现在容不得他犹豫,一旦他人提前砍了王处直,他们都得跟着去死。

    王都犹豫良久,甚至都能感觉到外面混乱军卒跑动的声音,脸色变得越来越狰狞起来。

    “义父,孩儿听您的,孩儿这就召集兵马,砍了那王处直!”

    听了这话李应之松了一口气,虽说他是行军司马,可手里并没多少兵,想要起兵造反,那跟找死没区别,可王都手里却有。

    看着王都离开,李应之叹息一声,不知道是叹息自己前途未卜,还是叹息王处直对他的信任

    王都打马离开了

    易州城乱,到处是血与火的碰撞,厮杀无时无刻不在,王处直身为一个“武将”,向来看不起那个只会玩女人的病秧子大哥,凭什么所有好东西都是他的,自己只不过比他晚生几年而已,凭什么!

    王处直一边肆意砍杀眼前任何叛乱的“贱民”,脑中却不断回荡着“为什么”、“凭什么”

    不甘啊!

    不就是想要一个幽州节度使吗?

    为何成了这般?

    他不明白。

    不明白啊!

    难道这就是上天的安排?

    “上天安排又如何?又如何?”

    王处直仰天怒吼,像是把所有不甘与愤怒,全都发泄出去一般。

    向苍天讨要一个说法!

    用手里染血的刀子讨要,讨要他理应享受到的公平!

    满地的死尸铺满了一地,愤怒的王处直仰天怒吼,亲兵牙将全都畏惧看着疯狂的王处直,这一刻,那个男人犹如成了魔王一般。

    王都带着数千兵马杀过来之时,正见到“魔王”一般的王处直,看着遍地死尸,他有些畏惧了,胆怯了,甚至怀疑义父那些话语的对错起来。

    这样的“魔王”,真的会失败吗?

    可是下一刻,他错了

    王处直突然抱头坐在地上痛哭起来,哭的惊天动地,肝肠欲裂!

    “为呜呜为何?呜呜为何会如此?”

    “呜呜”

    “为何会如此”

    看着悲痛欲裂,看着肝肠欲断的那个男人,那个曾经认为是自己追求一生的男人

    王都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转过身子,不愿看到那个曾经做梦都希望自己是他的男人,心中好像什么东西碎了一般

    直想哭。

    王都,转过身子,轻轻挥了挥手,像要跟什么告别一样,泪水却从闭着眼睛的眼眶中滴落,滴落在腥红的泥土上

第168章 易州节度使() 
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两个义武军军卒,一老一少,一身破烂模样,身上血污还是湿哒哒的,看着那个癞痢头身子颤抖的厉害,手里却仅仅攥着一个正在滴血的皮口袋。

    所有人都看着李思钰,李思钰低头看着两个义武军军卒

    “告诉本帅,你们想要什么?”

    声音低沉而又冷厉,癞痢头胯下登时出现一大片湿迹,身子打摆得更剧烈起来。年老军卒要好些,牙齿打颤。

    “大大帅,俺俺们想想要地地”

    “是你们砍了王处直的脑袋?”

    “不不是,是是王王将军让让俺们送送给将军的的礼物。”

    李思钰没有看向那袋子,闭目了一下,睁开眼看向易州城头,看向那里围满了人头,看向这里,李思钰嘴里轻轻说道:“本帅不管城内还剩下多少兵马,本帅只带走三万人!”

    “易州节度使是他的了。”

    李思钰没有说给这些人土地的事情,也没必要说这些,只要这三万人出来,自然会有人跟他们交待,辽东有的是地,三万男丁,等他们返回辽东,就变成了三万个家庭。

    李思钰看了一眼城头,拨转马头,其余众将纷纷拨转马头,跟着李思钰离开,辽东军后撤二十里。

    癞子和二狗看着辽东军离开,傻傻呆呆跪在那里,等辽东军离开,烟尘散尽,癞子这才突兀的开口。

    “二狗哥,这这是咋咋的了?他们到底给不给俺们地啊?”

    二狗不确定道:“应该吧。十五亩地又不多,辽东军大帅也不至于骗咱们这些小兵吧?”

    癞子呆呆抬起手中皮袋子,说道:“可这人头咋整?”

    “这这俺也不知道咋整。李大帅刚才咋说的,癞子你还记得不?”

    癞子傻傻的摇了摇头,哭丧着脸道:“二狗哥,俺俺一句都都没听到”

    二狗努力想了一会,这才说道:“好像好像是李大帅让俺们王将军拿出三万兵,易州就给了王将军是是这意思吧?”

    他也是被吓蒙了,有些不确定问癞子。癞子哪里听到了这些话语,他被吓傻了,只知道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耳朵里全是嗡嗡声。

    这时听到二狗这样问,赶紧点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就知道点头就是了。

    “嗯嗯,李大帅是这样说的,可可这人头,李大帅咋又不要了?”

    癞子看着手里皮袋子,愁眉苦脸起来。

    两人不明白啊,为何李大帅说,说这人头顶的上一个节度使,这得多大的官啊!

    可可咋连看一眼都不看呢?

    两人跪在地上良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无奈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步一回头看向辽东军离开的方向,他们也不知道为何自己要回头,或许是希望那个李大帅看一看皮袋子里面的人头,也或许希望成为他们的一员

    王都在城墙之上,看着那两个蝼蚁跪在李思钰身前,听不到任何声音,哪怕他想要竭力听到一些只言片语,可惜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听不到,唯有呼呼的风声。

    看到那骑在马上,身着猛虎般威武铁甲的男人,看着那人连看都未看皮袋子里面王处直的人头,手心被尖锐的指甲刺破,鲜血一滴一滴滴落,却丝毫未察觉。

    绝望的绳索勒在脖子上,让他呼吸困难,让他窒息,可下一刻却又像升到了高天之上,飘飘欲仙

    辽东军离开了,看着铺天盖地的铁骑离去,王都知道,他这次赢了!

    他赢得了一场泼天富贵!赢得了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易州节度使,与那个让自己仰望之人一样了啊!

    “哈哈哈”

    王都突然仰天大笑,笑的前仰后合,笑的泪流满面。

    李思钰回到营地,众将不理解李思钰为何不彻底夺了易州,却不敢多问。

    自己跟阿蛮两个在大帐内,李思钰收拾自己的桌案,阿蛮则帮着收拾进木箱中,他的东西,一般不喜欢外人去碰触,除了少数几人可以,他人是不允许随意翻弄他的私人物件。

    阿蛮显然是特殊的几人之一。

    阿蛮大大咧咧性子,却不好好学习,识字也是很有限,就是再重要的文件放在她面前,她也懒得去看。

    阿蛮一边随意把李思钰的书籍放进箱子里,一边嘟囔道:“阿爹,那王都肯定也不是好人,为何要让他坐那什么节度使啊?”

    李思钰随手把一张报废的文件揉搓了几下,扔进火盆里焚烧,一边解释道:“有些事情不是你喜欢就要去做,你讨厌就不去做,人呐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动物,有时候,会逼着你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行乾这话说的不错。”

    李思钰和阿蛮抬头看向帐帘之处,正见到裴仲德这老头掀帘进来。

    阿蛮不满道:“偷听别人说话的老头!”

    李思钰笑道:“看样子,本帅该好好打那些亲卫的板子,本帅的帅帐竟然跟你这老儿自家一般了。”

    “嗯嗯!”

    阿蛮急忙点头,表示要狠狠打板子才成。

    裴仲德笑了,随手拿过一个木墩坐下,笑道:“这说明行乾礼待名士啊!哈哈”

    李思钰一边收拾桌案,头也未抬,笑道:“你这老儿也就脸皮厚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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